1126.第1126章 只羨鴛鴦不羨仙

在太虛界，也有着國家之分，楚中天就是其中一個國家，而且是最強大的一個國家的君主。

楚歌出生的時候，楚中天的國家正陷入戰亂，他腹背受敵，自顧不暇，便將所有三歲以下的皇子送入了各個「凡界」，也算是為他的血脈留下了一顆顆寶貴的種子。

當時楚歌剛剛出生，所以楚中天給楚歌選擇的凡界是最安全的一個，在他還沒有在太虛界成為一國之君的時候，他曾經來過這個凡界，並且留下過一些可供人修鍊的功法。

當他覺得這些功法有不妥之處，或者是單純覺得好玩的時候，就會假裝成踢場子的愣頭青，擊敗這些在他眼中弱到不值一提的凡界人類，再對那些本來就是他留下的功法做出一些很難被人察覺的改動。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就算是留下一個「緣」，那些改變只有真正的有緣人才能發現。

當然，將這些皇子扔在各個凡界，楚中天還是不太放心，於是就根據當時的各種情況，在各位皇子的身邊進行了一些安排。

比如司徒影本來只是個平凡的剛出生不久的孤兒，但是卻被楚中天的人賦予了一絲「在楚歌十八歲之前，必須督促他不斷變強，並且保護好他，當他十八歲，就離開他」的神念，以及一些遠超普通人的天賦。

對於司徒影來說，不管是保護楚歌也好，離開楚歌也好，都是一種本能。

對於楚中天來說，楚歌是皇子，而司徒影只是個侍女罷了，唯一讓他有點意外的是，司徒影最近居然「破碎虛空」了，就算離開了楚歌這麼多年，心中依舊對楚歌念念不舍，就算司徒影從沒說過，但她這點小心思，又怎麼可能瞞得過他？

司徒影作為一名皇子的侍女，楚中天和她之間當然存在着某種精神聯繫，雖然可能性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如果她對楚歌有什麼不利的想法，楚中天一個念頭就可以讓司徒影灰飛煙滅。

之所以對這些皇子只保護到十八歲，也是楚中天的一番苦心。

在他看來，如果他在那場戰爭中死了，那他算了，可若是他能活下來，並且變得更加強大，他就可以考慮將這些皇子的事情了。

這些皇子碌碌無為，就讓他們永遠不要知道有關太虛界的事情，就當一輩子普通人好了，只有那些心智堅毅，擁有一定能力，並且血脈覺醒的皇子，才有資格重新回到太虛界，回到他的身邊。

所謂血脈覺醒，就是他們與生俱來的那種恢復能力，以及精神力大幅度增強，識海中出現另一個意識，當自身意識受到不正常擾亂的情況下，另外一個意識就會代替自身，做出最適合當時情況的反應措施。

太虛界不需要廢物！他楚中天更不需要廢物！哪怕是他的兒子也是一樣！想要回到他的身邊，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坐在楚歌的對面，楚中天心中真挺欣慰，也挺好笑的。

欣慰，是因為楚歌顯然已經達到了返回太虛界的要求。

好笑，則是因為他還記得楚歌在打敗金龍之後，面對他這個親老子時候的那些表現。

楚歌以為他只不過是一道影像，殊不知那真的是一道他的神念，他當時一見到楚歌就知道了楚歌是他的兒子，只是故意做出那樣的反應罷了。

楚中天現在的心情很好，將他認為需要告訴楚歌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又問道：「現在，還有什麼疑問么？」

楚歌點點頭，「司徒影還能回到我身邊么？」

聽到楚歌在這種時刻居然問出了這樣的問題，司徒影嬌軀一顫，卻忍着沒有回頭。

楚中天隨意一笑，「這個當然沒問題，等你回到太虛界，我就讓她接着給你當侍女。」

楚歌搖搖頭，「不是侍女，是妻子。」

楚中天微微皺了皺眉，「你是皇子，他是個侍女，念在她之前照顧你還算盡心儘力的份上，我讓她在這種時候來見你一面，已經算是對她很大的恩賜了，你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

楚歌走到了司徒影的身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在那隻手微微顫抖了一下的同時，扭頭看着楚中天，淡淡笑道：「我要是不當這個皇子呢？我們倆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

楚中天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楚歌，這種玩笑，可不太好笑，你知不知道皇子這兩個字代表着什麼？」

不等楚歌開口，楚中天就繼續說道：「我告訴你，那將代表着無上的權利，頂級的修鍊功法，要多少就有多少的財富和女人，你將強大到你現在根本就無法想像的程度，對於那些凡界的人類來說，你就是他們只能頂禮膜拜的仙人！」

楚歌還是淡淡的笑着，輕輕握著司徒影的手，「對了，你有多少兒子？」

楚中天微微一愣，雖然不知道楚歌是什麼意思，還是回答道：「四百多個。」

聽起來，這個數字好像挺誇張，但是以他漫長的生命，再加上君主的身份，四百多個孩子，其實並不算多。

楚歌就一點詫異的表情都沒有，因為他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他繼續輕輕笑着，看着楚中天的眼睛說道：「可是我只有一個司徒影。」

楚中天又是一愣，顯然完全沒想到楚歌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一滴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從司徒影的眼中滑落下來。

楚歌輕輕扳過司徒影的身子，抬起右手，拇指在她的淚痕上面摩挲，「我已經弄丟過你一次，我不想再又第二次了，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么？」

楚中天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股彷彿要把這片空間凝固的氣勢從他身上蔓延開來。

「楚歌，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啊，我說的很清楚了，比起當什麼皇子，神仙，我更在乎這個女人，雖然這麼說對她可能有些不公平，我同樣也在乎那些一直以來和我相濡以沫的女人，我想她們不會願意離開這裏，所以不管怎樣，我也不會跟你走，去你所謂的那個什麼太虛界。」

楚中天臉色陰晴不定，從鼻子裏面冷哼一聲。

「女人？看看你那點出息！堂堂一個皇子，居然說出這種話，難道你就不覺得羞愧么！」

楚歌理所當然的搖搖頭，帶着一臉招牌式的笑容道：「不好意思，我就這點出息。」

楚中天的目光更冷了，「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個念頭，就會讓這個女人，還有你在乎的所有女人全都身形俱滅！」

楚歌撓了撓頭，輕描淡寫的笑道：「信啊，我當然信。」

楚中天怎麼也沒想到，楚歌此時居然會是這樣的反應，那種感覺就好像準備了千鈞大鎚，準備要和對方比拼力量，結果對方一亮兵器，卻扔出來一片輕飄飄的羽毛。

「爸。」

楚中天心中正壓抑著，忽然聽見楚歌又說了一個字出來，他不禁為之一愣，擰在一起的雙眉下意識的舒展了一點，心中也泛起了一種十分複雜和微妙的情緒。

在他漫長的生命中，他已經忘了有多少年沒聽見過這個字眼了，在他的印象中，似乎他的所有皇子和公主，永遠都只會叫他「父皇」。

「看你這樣子，好像對這個稱呼挺不習慣啊。」

楚歌神色很有些糾結的看着楚中天，繼續說道：「其實，你聽着不習慣，我叫着也挺不習慣，不過就沖着你用這麼閃亮的方式登場，想必你也不會是吃飽了撐的特意來騙我玩。」

「所以就像我並不懷疑你能輕易殺死司徒影，殺死秦若晶，殺死每一個和我有關，甚至是這個星球上的任何一個人，我也毫不懷疑你就是我的父親，儘管……就算我明知如此，我還是覺得你哪怕綳著臉，看起來也還是個逗逼。」

「你……」

楚中天剛說了一個字，楚歌就打斷了他的聲音。

「爸，剛才你說了那麼多，現在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叫做人各有志？難道只有稱霸世界才配得上被稱作理想？」

「很抱歉，我顯然讓你失望了，但是對於我來說，我現在就是這麼點出息，什麼縱橫四海，什麼羽化成仙，我都沒有任何興趣，我就想守着那些和我心心相印的女人，過一些平平靜靜的小日子，用句文藝點的話來說，現在的我，真的是只羨鴛鴦不羨仙。」

看着楚中天越發陰晴不定的臉色，楚歌走到了他的面前，站到了距離他不足半米的地方。

「或許，對於你來說，失去一個皇子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不了，你依舊坐擁着你的如畫江山，但是對於我來說，這些女人每一個都值得我用生命去守護，每一個人都重要的如同我的世界，如果……你還是堅持要用這些女人的生命來威脅我，那麼，請你先越過我的屍體吧。」

楚中天抬起了手，目光緊緊盯着楚歌，拳頭攥緊，鬆開，再攥緊，再鬆開。

楚歌的神色不卑不亢，不喜不悲，微微的笑着，和他對視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楚中天的身影消失了，楚歌的眼前變成了別墅的廚房，在他的身邊，還有被他緊緊牽着手的女人。

「哼！好一個只羨鴛鴦不羨仙！希望你不會後悔！」

耳邊，隱隱聽見了這樣一個聲音，楚歌嘴角微微揚著，輕聲道：「謝謝，放心，我永遠不會後悔。」

「楚歌，值得么？」司徒影握著楚歌的手，輕聲問道。

「嘿嘿……你說呢？」楚歌咧嘴一笑，撫了撫司徒影的秀髮，「好啦，準備好見見你未來的那些姐妹吧。」

司徒影俏臉微紅，點了點頭，「嗯……」

「現在，幫我打打下手？比比咱倆誰切菜更快？」

「這個……這個不是重點吧？你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你身邊現在到底有多少女人吧？還有，等我見到她們的時候，我到底應該說點什麼啊？還有，她們都喜歡什麼？還有，我現在頭髮不亂吧？還有……」

看着曾經泰山崩於面前也不會色變的司徒影這麼緊張，楚歌哈哈大笑。

時針指向六點，一群給小楚凡拎着各種禮物的女孩子說說笑笑着，來到了別墅的門前。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