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 生死
衾天望着滿天星芒，就像在賞月一般悠閑自在，他翻身一躍，從泥潭中掙脫出來，在空中騰旋一周，落到地面。
「那就開始咯。」衾天揚眉一笑，道。
空氣中頓時炸開兩股迅猛的氣流，兩個臨近魂級巔峰的強者此刻已暴漲起全身的法元，那上升的氣流掀起無數密集的塵埃，用肉眼便能看見那已具備實像的法元氣息，彷彿晨霧一般擴散出來。
「齊陸，你保護好他們，這裏交給我！」尼恪大喊一聲，隨即雙手插入地底，雄厚一喝，彷彿用無窮的力量撬動起大地，而那大地竟也在一陣顫動之下高高抬起，將兩人升入半空。
「尼恪閣長！」元齊陸擔憂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尼恪卻不為所動，他雙身散發着光芒，看上去炯炯有神，完全不像一個年邁的老者。他很清楚衾天的實力比自己高出一級，並且還擅長隱身，這已足夠對他形成絕對的壓制，可自己是術院中唯一能與其抗衡的人，並且自己是術院的閣長，是眾人眼中的領導者，怎能在此時退縮？
衾天神情一凝，伸出兩手食拇指，倒立交叉，法元一暴即出，尼恪見狀也飛身而出，兩個身影相向而沖，拉出兩道模糊的黑影。
「土之術……」衾天吟唱之詞已到嘴邊。
但尼恪的速度似乎更快，能夠操控雷元素的他在施術速度上要略勝一籌，只見他白眉一皺，雙掌向前一堆，喝道：「二合之象。【萬泥龍象】！」
在那沙啞的喝聲暴戾而出的瞬間，那懸浮在空中的土地霎時變得如融化一般，洶湧的泥河翻湧起來，泥流涌動而上，瞬間凝聚成五條眼冒金光的泥龍，向著衾天激涌而去。
「在使用象法的同時還壓制了土元素么……」衾天的黃髮被風吹拂得翩動，斜嘴一哼，「既然不能使用土元素，那麼……」
只見他瞳孔里掠過一道混合的光芒，嘴裏默念有詞，隨即那身影便隱匿不見，但當他欲抬腳躍起之時，那雙腳卻如同捆綁了千斤之物一般難以抬起，衾天低頭一望，自己的雙腳竟不知何時已被更多的泥流淹沒，膝蓋以下完全陷入泥潭之中。
而那五條泥龍趁此刻已席捲而來，龍頭咆哮而下，化作海浪般的泥河，將衾天淹沒至盡。
但尼恪卻一點沒有放鬆，雙腕上暴起更多的青筋，泥河翻湧不息，一道又一道的泥浪地鋪蓋而下，發出的巨響響徹天地，猶如海面上的恐怖天災。
「我可不認為那麼簡單就能殺死你。」尼恪的眼神凜然起光，那身子向後一仰，右手猛擊向前，手腕之間怒發出一道刺眼的雷光，向前一劃。
嘩！
空氣中響起衣服被劃破的聲音，只見衾天曲膝的身影顯形而出，向後一躍，躲過了尼恪手裏的雷刃。
一截被割斷的腰帶隨着氣流飄向地面。
衾天立起身，讚歎道：「老頭子，真是厲害啊，一招三發，用泥龍做佯攻，卻在我腳下凝聚更多的泥土束縛我的行動，同時靠着這滿地的泥讓我的腳印自動浮現，以此判斷我的位置。」
「你的誇獎老夫可承受不起，但若你還不拿出點真本事，恐怕今天就要葬身與此了！」尼恪赫然一蹲，那擊掌之下，又一條泥龍龍吟而出，直向衾天而去。
「說得也是。」衾天默然一笑，旋即眼神突變，一陣迅猛的風吹襲而下。
「風之術。【颶旋風陣】！」
氣流在衾天的操控之下，迅速匯聚起來，形成數道龍捲風般的氣旋，風卷環繞在他四周，當泥龍撞擊其上，便被這強烈的氣流吹散開，化成飛濺的泥汁被風卷吹上九天。
「還沒完呢……」衾天接着雙掌攤開，綠芒閃爍，那風卷突然橫塌下來，彷彿尖銳的刺刀，向著尼恪旋轉擊去。
尼恪眼掠白光，欲提步避開，卻發現身軀根本動彈不得！
不遠處，衾天單掌相對，綠芒已變為紫芒，輕蔑道：「不是只有你才會束縛之法。」
在他話語之間，颶風侵襲而來。
砰！
狂暴的颶風直穿地底，掀起黏稠的泥土飛濺四射，濃煙隨即漫漲出來。
……
衡璣閣。
司仲武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在長廊之中，他的耳邊不斷充斥着外界傳來的轟隆聲，他的胸膛上彷彿插了一把鋼刀，聲音每響徹一次，就像是將鋼刀刺入得更深，他懷抱着滿腔熱血卻不能去參戰，實在讓他坐立難安。
他的表情越發難看，步子卻不敢放慢，按尼恪的意思，他要儘快查出衾天潛入術院的原因，而短時間內，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那藏在衡璣閣最深處的『東西』。
「該死的衾天，莫非真的是為了那股力量而來！？」司仲武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隨着四周光線的減弱，他穿過一條隱蔽的暗道，走到一個矮小的石室門前。
司仲武頓了頓神色，揚手一揮，打開了石室的門。
隨着石門的打開，一道深黑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臉上，他的瞳孔竟不住顫抖起來。
「這是……」
那石室之中，一團邪氣四射的黑色液體懸浮在石室內的石台上，那原本封印着液體的光罩早已消散不見。
「衾天的目的，果然是這個！」
話語間，黑液如獲力量，從石台上飛射而出，一股強大的衝力迎面而來，司仲武只得張開雙臂，用肉身去擋住那即將衝出的力量。
巨大的黑暗之力越來越強，強大的撕扯力不斷向外擴張，空氣中響起肌肉被撕裂的聲音，司仲武的身體彷彿被無數把刀刃橫切而過，劃出無數道細長的口子，但他依舊顫抖著身軀，強制抵擋着那邪惡的碎片。
「絕對不能讓你跑出去……」
司仲武的眼神，帶着一股無懼死亡的堅毅。
……
半空之中，濃煙消散之後，尼恪的身影從碎裂的石地中縱出來，颶風將他的衣袍切得殘破不堪，渾身傷痕的他臉上狼狽一片，泥土滿面，只得強忍着疼痛立起身子，但比起颶風造成的傷，更多的是對衾天實力的震撼，這等強大的風系術法恐怕連溪娜這個風系初元的人都自嘆不如，對方早在動手前就瞄準了自己土系初元被風克制的弱點。
雖然從一開始尼恪也判斷出了衾天的初元屬性，融合風空元素，擁有土系法賦，毫無疑問他的初元屬性必然是空，但自己並不擅長火系術法，而對方卻擅長克制土系的風系，再交手下去，恐怕……
「老頭子，你出手的太着急了，一下就暴露了三系，這下知道了你的初元，要對付你就容易多了啊。」衾天一臉得意，「被風切割的滋味怎麼樣，應該很疼吧，哈哈哈……」
隨即，衾天臉上泛起殺氣，對着尼恪揮手一指，又是幾道颶風從天而降，向著他呼嘯而去。
嘩！
一股清流在颶風到臨之前涌動出來，水流被颶風席捲成水柱，加重了風卷的重量和破壞力，風卷向下一沉，破壞力更加兇猛，卻同時被這股重量減慢了衝擊的速度。
砰！
在風卷撞擊上之前，尼恪挺著受傷的身體向後一躍，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哼，真是塊頑強的老薑！」見尼恪用水流暫時對抗著自己的颶風，衾天怒罵起來，「要殺死這老頭倒還要費些力氣，這樣下去要是又來一個纏人的，耽誤了時間，怕是不好向上面交待。」
衾天沒有忘記在術院裏還有一名能牽制住他的魂級術師，如果司仲武趕來，自己就更難脫身了。
突然，一道黑色的光芒從衡璣閣的方向向他衝來。
見那筆直而來的黑光，衾天微微一笑，急忙從懷裏掏出一個寫滿咒文的黑色木筒，朝着黑光抬起手，黑光一閃即入，被收入木筒之中。
「既然東西到手了，我就不和你糾纏了，不過在走之前，還有一件事……」看着重傷的尼恪，衾天收起木筒，揚手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便一縱向下，朝着沐雲新他們所在的位置飛掠而去。
「不好！」尼恪一聲驚呼，但已身受重傷的他根本無力追擊衾天，雙膝無力跪倒在地。
……
石台的下方，在爆炸之後，四人都緊張地望着那半空中的戰況，尤其是元齊陸，臉上片刻都不敢放鬆，因為剛才最後一擊的風系術法，他很明白那一招出自衾天。
既然如此……那閣長的情況……
憂慮之間，只見半空飛竄而下一個人影，速度之快，猶如疾風，元齊陸立刻警惕起來，向著衾天衝去。
「別礙事！」衾天輕哼一聲，手在空中一甩，一股猛烈的空氣氣流彷彿一記剛烈的拳頭，直接將元齊陸飛擊出去。
衾天的目標，是那躲在沐雲新身後的汐嵐，他不打算放過這個對自己有威脅的冥演族人。
見四人中實力最強的元齊陸竟不敵衾天一招，沐雲新不急多想，迎頭便擋在了汐嵐面前。
「你找死！」衾天獵豹般的身影直衝過來，五指靈活一動，手中便多出一把細長的石劍，對着沐雲新的胸膛刺去。
——嘩
一股滾燙的鮮血潑灑出來，順着石劍滴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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