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裕親王之死1

第一百四十三章:裕親王之死1

「阿離哥哥,你可是要當太子的人,怎麼能刑訊逼供?」夜清強雖然一副但小怕事的樣子,被夜笑離如此危協,竟然也未立即妥協。

夜笑離燦然一笑道:「我就是要刑訊逼供你又如何?你喊冤啊!」

喊冤?向誰喊?晉王?

他就高坐在堂,始終保持着淡淡的笑臉,象是沒聽到夜笑離的話一樣。

夜清強氣結,夜笑離素來以親和示人,但發起混來,便是晉王也拿他沒有半點法子,當初先皇還在位時,他就敢對太子動手,他才不會顧及聲名呢。

「你……你想我說什麼,直接告訴我好了,反正現在也是你們晉王人府的天下,想排除異已,別用這種方式,拿自家親人作伐,夜笑離,就算天下人不知道內情,宗親的心裏自有一桿稱。」

吏部尚書沒想到,看着文弱敦厚的榮郡王小世子,竟然是個硬骨頭,嘴皮子也比平時利索得多,與平時判若兩人。

其實夜笑離只是沒耐心,關在刑部大牢裏的小官吏,稍一審,就會有不少內情吐出,他只是不想走彎路,直奔主題來得快點罷了。

他也沒想到,平日裏老實膽怯的堂弟會如此機辯巧舌,冷冷一笑,夜笑離慢悠悠從袖袋裏拿出個瓶子來,揭開瓶蓋,就見那瓶口上冒着白煙。

「知道這是什麼嗎?」

「什……什麼?」夜清強顫抖的聲音泄露了他內心的恐懼。

「鏹水,你說我不小心撒幾滴在你臉上,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嗎?」夜笑離說着,將小瓶口傾斜。

如此冒着白煙的鏹水,一滴就能燒穿自個的臉,自個那張還算清俊的臉就要毀了,偏生這還是小傷,不傷筋不動骨的,就算論起律法來,也不能將堂堂晉王世子如何,夜清強真的害怕了,沒想到夜笑離如此陰狠,整個臉都白了。

「你說,你臉上若是燒出幾個坑來,翠紅樓的頭牌花魁還會不會傾心於你呢?為了個妓子,不惜與惡人勾結,夜清強,你還真出息,就不怕連累你整個榮郡王府?」夜笑離冷聲道。

榮郡王府窮,雖頂着王府的頭銜,可比起別的親王郡王府來,真算不得什麼,夜清強呆在宗人府裏頭當個管監俸祿其他也不錯,一個人的開銷是夠了的,可惜,他被翠紅樓的花魁給迷住了,出重金包養了那個比他大了近八歲的女人。

那女人精明得很,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年齡都不可能進得了榮郡王府的門,自己又漸漸年老,再嫁人從良,想找個比夜清強強的幾乎不可能,一般的人又瞧不上,便使出混身解數迷住夜清強,挖空心思得到他的心,卻並非想跟他長長久久,而是想從他身上撈錢。

夜清強那點子俸祿哪經得起煙花之地這種銷金窟里折騰,總是月不傅出……

連這種事,夜笑離也知道了,他不用真毀自己的容,只須把這事一公佈,自己的名聲就毀了,而宗親家法裏頭,有敢**者,是要受到嚴懲的。

夜清強徹底泄了氣,垂頭道:「阿離哥哥,我錯了,我說,我全說,火雷是裕王叔命許侍郎暗中加制的,許侍郎負責製作,臣弟負責運走。」

「運走?運去哪裏?裕親王為何要這麼多火雷?」夜笑離微眯了眼,問道。

晉王的唇角也勾起一抹冷笑,吏部尚書趴在地上的身子一動也不敢動,額頭上的汗冒得更凶了。

「以前運走的,都賣給了北遼人,私下賺了不少銀子,臣弟只是分了兩成的利,這一次,不止賣給了北遼人,還……」夜清強說了一半,驚慌地睃了晉王一眼。

「還什麼?別考驗我的耐心。」夜笑離皺眉,小瓶子越發傾斜。

「別,別,阿離哥,我說就是,還留了一部份送給了在逃的北靖侯。」夜清強戰戰兢兢地說道。

北靖侯,前次慈寧宮之亂時,皇帝將他偷偷放了,便不知所蹤,終於又聽到了他的消息,此人果然賊心不死,還躲在暗處害人。

「北靖侯現在在哪?」晉王冷聲問道。

「臣也不知道,聽說北靖侯為廢太子練過私兵,就是沒有造冊在案的,足有幾千人之多,買火雷,可能就是……」夜清強也不敢再說下去了,這事太可怕,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郡王世子能擔得起的。

他只是貪點錢財,可不想謀反。

「是裕親王讓你把火雷運給北靖侯的嗎?」夜笑離又補問了一句。

「是。」

「來人,帶下去。」夜笑離道,轉身向晉王一輯:「父王,如何處置裕親王?」

「只是一人之言,不足以治他的罪,阿離,你知道該怎麼辦。」晉王冷靜地說道。

夜笑離拍了言若鴻一下,轉身向殿外走去。

言若鴻瞭然地跟在他身後,出了太和殿,殿外大臣們都焦急地等著,看到榮郡王的兒子被押進去又被押出來,心中越發緊張,猜度不出,發生了什麼事。

「史大人,刑部的人必須看好,出了差子,本世子向你問罪。」夜笑離道。

史大人立即提袍跪下,應諾。

「林統領何在?」夜笑離又道。

林朗應聲出列,單膝跪下。

「臣在。」

「有人想暗害裕親王,立即發一千精兵,圍住裕親王府,保護裕親王府,只許人進,不許人出。」夜笑離道。

大臣皆嘩然,派一千禁軍圍住裕親王府,

千禁軍圍住裕親王府,名頭還是有人刺殺裕親王,要保護裕親王,這……

「世子,大過年的,動用如此多禁軍,只怕會擾亂民心,引來朝局不穩啊。」秦太師道。

「裕親王擔負着宗親族長之職,身份貴重,如果有人刺殺了夜氏族長,夜氏一族的臉面還往哪裏放?至於民心?那是太師您的事了,父王委您閣佬之職,可不是只說幾句話就可以了的。」夜笑離冷硬地說道,半點也不給這位三朝元老面子,語氣凌厲而又威嚴。

秦太師臉色一暗,拱手道:「是,老臣這就去處理。」

夜笑離兩天沒有回王府,穆清瑤連他的面也沒見着,倒是京城裏風雲涌動,讓她敏感地感覺到不對勁。

帶着墨玉正準備去看望賀雪落,剛出晉王府,在拐角處,突然有個人身影一閃,看着很熟悉,穆清瑤一躍下馬車,縱身追去,墨玉急了:「主子,主子,你做什麼?」大過年的,一個人追出去,也不怕有危險么?

墨玉趕緊追出去,可穆清瑤的身影已經不見了,急得她大喊:「驟風,驟風。」

驟風懶洋洋的出現在馬車間,墨玉急了:「你怎麼沒跟上主子,還在這裏?」

驟風面無表情道:「不是你叫我的么?」

墨玉急得跳腳:「我叫你你就來了么?快去保護主子才是正經啊。」

「有驚雷,再說了,世子妃去的方向就是紅豐祥,有什麼好追的。」驟風道。

墨玉無語,正擔心時,穆清瑤拎着個少年轉了回來,扔在馬車裏,那少年正是夜笑離在運河碼頭上遇到的那個,只是如今換了身乾淨的行頭,臉也洗乾淨了,雖算不上眉清目秀,但看着也還舒服。

「你跑什麼?」穆清瑤一拍少年的頭道:「告訴我,為什麼穿着紅豐祥的衣服?」

「這位奶奶,您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好端端的抓小的做什麼?小的又一沒犯法,二沒犯著您,大過年的,小的只是想去追那餛飩挑子,有錯么?」

少年一臉委屈,才被紅豐祥收下,以為可以過幾天好日子了,莫名地被人追,他是慣偷,有人追下意識就逃,等到被抓住才回神,剛才自己可什麼也沒偷,逃什麼?

「沒錯,但你穿這身衣服就有錯,這是我紅豐祥的衣服。」穆清瑤道。

「你的紅豐祥?你是晉王世子妃?」少年鬱悶的小臉頓時亮堂了,一臉崇拜地看着穆清瑤。

「怎麼?看着不象?」穆清瑤被他這樣子弄笑。

「象,太象了,象得不能再象了,您的聲名小的可早就如雷貫耳了,跟您說,您在菜市場劫法場那事,都被人寫成書了,說書的先生每天都在茶館里說這一段呢,眉飛色舞的,可精彩了,小的最佩服您這樣的巾幗女英雄了。」少年道。

穆清瑤被他說得不好意思,拿了個點心遞給他:「說說看,你為何會穿紅豐祥的衣服。」

少年便把上午在運河碼頭髮生的事說了一遍,臨了道:「哦,對了,您不是晉王世子妃么?您還沒見着世子爺吧,怪不得,小的可是世子爺親自招進紅豐祥的,小的以後會好好學手藝,再也不偷了。」

「你說火雷?」穆清瑤立即警覺起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金小三。」少年道。

「這名字不好,以後你就叫忠恕吧。」小三這名字也太雷了點,穆清瑤道。

「謝世子妃,小的也不喜歡這個名字,忠恕,好名字,小的跟您說,碼頭上的人,全都沒有大名,不是叫大毛,就是叫二愣,土死了,一聽都是沒文化的。」少年興奮道。

「好了,忠恕,你真的只是從那北遼人身上偷了火雷,沒見着他們要火雷做什麼嗎?」穆清瑤問。

「沒有,不過,世子妃奶奶,小的發現一件事很奇怪,碼頭上的人都不知道,只有小的知道。」金忠恕偷偷瞟了眼馬車外,小聲道。

「有話痛快點說,神神秘秘做什麼?」墨玉不喜歡忠恕,看見他就讓她想起小齊那個白眼狼,就算他最後是為了救穆清瑤而死,墨玉心裏還是很膈應,世子妃又收留了個差不多的少年,要是又象小齊一樣怎麼辦?

「說也不好說,不過,小的可以帶世子妃去瞧瞧,小的是覺得有蹊蹺。」忠恕道。

「好,就隨你去看看。」穆清瑤道。

「世子妃信小的說的話?」忠恕的眼睛瞪得老大,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打小就流涕,早被人看成了小混混,他說的話,沒幾個人會信。

「難不成你在騙我?」穆清瑤笑道。

「沒有,沒有,小的絕計不會騙世子妃。」忠恕忙擺手。

馬車在忠恕的指引下,漸漸向京郊而去,越往前走墨玉越不安起來:「主子,要不先回府,多帶些人手來吧,這裏幾十里地都見不著人影,奴婢心慌。」

穆清瑤的心卻越發警惕起來,因為,忠恕帶她走的路正是晉王祭祖的路線,皇室宗親再加上三品以上的官員,後天都要自這條路上走過,但她方才查看過路邊,溝里的枯草都有人踩踏過的痕迹,按理,如果是羽林軍清道,守護,不應該往溝里踩才對。

那些腳印凌亂得很,路邊的泥土有被踩滑的跡象,看得出,有人特意整理過,若不細看,是很難察覺的。

「忠恕,你之所以帶我來這裏,是不是看見有人帶着火雷來過

着火雷來過?」穆清瑤問。

「世子妃英明,着實如此,那天小的偷了火雷,既不能吃又不能換銀子,還被打了一頓,很是鬱悶,便故意跟着那打小的的那伙人,這一跟,就跟到這裏來了,躲在林子裏沒見露面,後來就看見那些人把火雷交了穿着軍服的人。」忠恕道。

「那你為什麼沒有告訴世子爺?」墨玉怒道。

「這種事情,牽扯肯定廣,小的只是個要飯的,小命雖然賤,但也只有一條,一不小心就沒了,還是小心些的好。」忠恕老實地說道:「何況世子爺抓了那北遼人,肯定能問出些什麼。」

這小子還真是狡猾,也怪不得,小小年紀無父無母在外頭流浪,不學着保護自己,小命也怕是真的早沒了。

帶着大量的火雷在晉王祭祖的路上出沒,用意再明顯不過了,穆清瑤跳下馬車,將四周又仔細查看了一遍,心中冷笑,不動聲色地回了京城。

堂堂一品親王府突然被大量的禁軍包圍,還是在大年節下,不少人差點跌破眼鏡,膽小的更是縮在府里連熱鬧也不敢出來看,要知道,歷朝歷代都是如此,只要是新君上位,又不是正常序位的,換血洗牌的事肯定不少做。

晉王的聲望再高,也脫不了這個俗,上位者想地位穩定,必定要拉下一批對自己不忠之臣,更是要騰出地方來給自己忠心的部下,流血是肯定避免不了的。

只是,裕親王可是皇室宗族族長啊,地位尊崇,可不比一般的皇親貴戚,竟然也出了事,還真是讓人難以相信。

裕王妃聽到消息時,嚇得不行了,衣衫不整就往王爺書房去,裕親王卻鎮定得很:「慌什麼?天又沒塌下來。」

裕王妃道:「王爺,晉王要對您動手了,您還無動於衷?」

府里可是一大家子啊,裕親王子嗣眾多,孫子都有一群呢,整個王府因為突如其他的事故而變得氣氛緊張起來,婦人和小孩子們開始哭鬧,下人則嚇得團團轉,怕受了連累。

「他若是真要殺我,帶兵圍什麼?直接下旨就成了。」裕親王唇角露出自信的譏笑:「一點證據也找不到,就想拿本王開刀,當本王也是那些刑部的小官吏么?」

「穩住府里,不許亂動,本王現在就去上朝。」裕親王在心裏計算著時間,事情走到這一步,本以為天衣無逢,卻沒料到,還是走露了消息,讓夜笑離憑着一點珠絲螞跡這麼快就查到了自己頭上。

只有許侍郎沒被抓,自己就能全身而退,夜清強那小子就是拋出來的替死鬼,既便他咬出自己,沒有切實證據,也耐何不了自己。

鄭重地穿上藏青色三爪龍袍,裕親王昂首闊步朝府外走去。

官兵也不攔他,卻攔下了他的隨從:「世子有令,除了裕親王,整個府里只許進,不許出。」

這就要軟禁所有裕親王府的節奏啊。

晉王仍在批閱奏章,大臣們正要散去,被保護著的裕親王來了。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又是一出好戲,只是皇帝不肯讓他們進去觀看。

「大傢伙都站在外頭做什麼?大過年的,不是要給晉王拜年么?一起去啊。」裕親王淡定地跟大臣們寒喧著。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做聲。

裕親王便率先朝殿裏走去,幾位監察御使也跟在他身後進了殿。

晉王似乎早就知道裕親王會來,眼皮都未抬,繼續批奏章,只是當裕親王行禮時,說了聲平身。

「臣想知道,晉王爺為何要圍住臣的王府,不知臣犯有何罪,請晉王明示。」裕親王臉色憤怒地問。

「咦,本王並沒有下旨圍住裕親王府啊,只讓人保護裕親王府,怎麼,下面的人傳錯了旨意?」晉王一臉詫異道。

「太平盛世,王府又有府兵和守衛,大年節下的,若不是晉王你對本王有介蒂,又為何派禁軍困住整個裕親王府,弄處王府上下人心不安,年都過不好。」裕親王怒氣衝天道。

「哎呀呀,怎地有這麼嚴重呢,本王真不是這個意思呀。」晉王笑着走下來道。

「晉王,你就不要再裝了,你怕是對我這個親王當宗族之長不滿意,想奪了我這族長之位你說一聲就是,何必要動這麼大的陣仗,這些年,本王沒有功勞了有苦勞,為夜家皇朝兢兢業業,哪裏有過一點私心?晉王爺還沒有登基,便如此不念手足之情,殘害血親,你與暴君又有何區別?」

裕親王說的康慨激昂,聲音又大,晉王卻無論他多憤怒多激動,都是一臉的笑,「本王哪裏想要你那族長之位了,裕王兄說笑,說笑。」

裕親王便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着不了力的感覺,無奈道:「你若撤除本王王府的禁軍,本王就要去請幾位老王叔來理論理論,就算不論國法,也要論論家法。」

「說到幾位老王叔啊,正好,本王早將他們請進宮來了,這會子正在乾清宮下棋呢,王兄要不要也去玩一玩?」晉王說着便去拉裕親王的手,裕親王一縮,怒道:「晉王,本王沒有跟你開玩笑。」

晉王好脾氣道:「要撤兵是吧?行,來人,傳旨下去,撤去裕親王府的禁軍。」

他竟然如此好說話,三言兩語就撤了兵,讓裕親王反倒怔住,有點不知再說什麼才好。

「怎麼?王兄還不滿意?走吧走吧,下棋去,大過年的,吃一肚子氣

吃一肚子氣做什麼?咱們兄弟好好陪幾位老王叔玩玩。」晉王丟下一大推子奏章,真的拉着裕親王一道去了乾清宮。

裕親王府一天之內,突然被禁軍圍住,不到半個時辰,又全都撤了下去,晉王父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誰也不知。

兩天之後,祭祀大典開始,晉王率皇室宗親,文武百官從京城南門出發,一路浩浩蕩蕩往京郊皇陵而去。

皇陵離京城足有二三十里路,除了護衛的禁軍,宗親和官員們大多都坐着馬車,在離皇陵只有幾里路的時候,才統統下馬下轎,向皇陵步行前進。

晉王的左邊是晉王妃,右邊是世子夜笑離,他們是走在最前一撥的,後面才跟着穆清瑤,裕親王等親王,宗親之後才是大臣,一路上,穆清瑤神情淡定,並無半點異樣,而裕親王則有點心神不安,前幾天裕王府被圍之後又撤,這件事晉王一直沒有給個說法,也沒有為難他,今天祭祖也讓他還是擔着宗族族長一職,由他主持。

晉王隻身一人上了祭台,按理,這時候,裕親王就該上台主持祭禮了,他卻站着不動,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果然,祭台後突然一聲巨響,然後冒出濃濃的黑煙來,只見台上的晉王瞬間湮沒在濃煙里,裕親王大喜,抽出腰間長劍縱身上台上躍去,高呼:「有人行刺,保護晉王。」

手中的劍,卻向穿着龍袍的晉王狠狠地刺去,晉王應聲而倒,裕親王趁亂大喊:「晉王駕崩,晉王駕崩了。」

緊接着,四周山林里響起撕殺聲,看來,山林里埋伏有精兵,正是來破壞祭祀大典的。

聽見撕殺聲,裕親王越發興奮,實在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仰天大笑起來。

夜笑離的聲音涼涼地自他身後響起:「王叔,父王死了,你緣何如此高興?莫非父王就是你殺的?」

裕親王猛地轉身,陰狠的看着夜笑離道,臉色卻悲凄:「阿離啊,事情太突然了,晉王他……」

夜笑離冷眼看着他虛偽地繼續表演:「父王怎麼了?」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擔憂。

裕親王將倒在地上的晉王翻過來:「被刺客刺死了,幸好剛才你沒有上祭台,否則……」

突然,裕親王的話全卡在喉嚨里,被翻轉過來的那張臉,根本就不是晉王的,陌生得很。

方才明明就看見晉王上了祭台的,不對,三筐火雷,只么只炸毀了祭台的一角,正台還是穩穩固固的啊。

裕王隱隱感不對勁,猛地站起來回身時,就見晉王穿着同樣的衣袍出身在夜笑離身後,一雙俊朗的眸子正如看死人一樣看着他。

而山林里震天的納喊嘶殺聲也突然停止了,整個陵園安靜得不正常,而一陣風吹來,將台上的瀰漫的煙霧吹散,裕親王才發現,枱面上四處散落着花炮屑子,先前炸掉的根本不是火雷,而是平日裏禮部祭天用的禮炮。

怎麼會這樣?

埋好的火雷呢?北遼埋伏的火炮手呢?還有,山林里不是應該埋伏有五千精兵,雙管齊下,以圖給晉王致命一擊的么?

再轉身,所有的皇室宗親和大臣們都冷冷地看着他,就象在看一個冷笑話一樣。

「很奇怪是不是?真是對不住,本王沒有被你埋下的火雷炸死,也沒有被你一劍刺中,裕王兄,你是不是很鬱悶啊。」晉王不緊不慢地譏笑道。

裕親王怔怔地後退兩步,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明明都安排好了的,怎麼會……」

「不錯,你的計劃確實很周祥又細緻,如果不是阿離早早地發現你的陰謀,本王今天怕是要交待在皇家陵園裏了。」晉王道。

「本王知道你們發現了火雷,但是,你們不是已經處置了強哥兒,還把他賣給北遼人的火雷全都查封了么?為什麼會注意到皇陵,不可能啊。」裕親王還是有點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王叔,你果然當小侄是替死鬼。」被晉王以倒賣火雷之百押入天牢的夜清強憤怒地說道。

「你……你不是應該在宗人府的天牢裏么?為什麼會在這裏?」裕親王再一次遭受打擊,愕然地指著夜清強。

「你還沒看出來么?那都是做給你看的,查出火雷,然後直接抓了我,又亂抓一大堆子吏部官員,就是想讓你相信,你的計劃出現了一點點小小的紕漏,讓你及時修補。你果然修補得很快,將埋在路上的火藥全都起了出來,轉而埋在這祭台下,你原想一次將阿離哥哥和晉王叔一同炸死在路上,如今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殺了王叔再說。

如此,才能把戲台搭好,等著王叔你主動表演主角。」

「你現在可明白我為何要一次將刑部的官員抓了一半?就是想鬧出動靜來讓你放鬆心神,讓你以為,我只是個辦事衝動不計後果的愣頭青,發兵圍住裕親王府也是,只怕父王無奈退兵時,王叔你在心裏不知嘲笑了我多少回吧。」夜笑離譏笑着說道。

裕親王越聽越心驚,頭上冒出細細地毛毛汗來,但他的臉色還是驕橫得很,根本就不肯示弱。

「將北遼在大錦佈置的狼司庫人手一網打盡,更是為了打消王叔你的顧慮,讓你心存僥倖,以為我會到此結案,火雷之事就了解了,而你的計劃照樣可以進行,更讓你覺得計劃趨近完美,不可能再有人發現。」夜笑離繼續說道。

「當然,讓王爺更加大膽的放手一博的是,這裏的守衛,對吧,王爺主管皇家祭祀這麼多年,陵園裏的守衛當然全是王爺的人,只可惜,朕還沒回南楚,兩天之內給幾十個士兵化個好妝累是累了點,但卻有趣,可以親眼看見王爺你眼裏的失敗與絕望,真是太爽了。」言若鴻扯過一名陵園衛兵,將他臉上的人皮面具一揭,裕親王的臉色更如灰敗起來。

確實,他剛才如此興奮地提劍刺殺假晉王,就是因為祭台的周圍全是他親自佈控的衛士,都是他裕親王的人,晉王武功太高,他怕自己難以一擊得中,這些衛士就是用來補刀的。

可是沒想到,這些人也被夜笑離和言若鴻悄無聲息地換了人,改頭換面連他這個主子都沒能識破。

「可是,怎麼可能,你們不可能會發現本王的真正用意會在祭祖大會上的,不可能,就算是被抓的狼司庫也不知道。」裕親王嘶聲底里的吼道。

穆清瑤笑着將忠恕帶到他面前:「確實是不可能,但是,就是這個孩子說的,他說,狼司庫的人將一半的火雷送給了另外一些人,而這些人又是軍士打扮,又出沒在皇家陵園附近,那些人如果不是與王叔你勾結,皇家陵園的守備怎麼可能允許他們在這裏出沒?,要想到王叔才是幕後指使真的不難,一點也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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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棄婦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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