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看不清,道不明(二)

第二十三章 看不清,道不明(二)

都淪為了笑柄!

什麼公道啊?什麼正義啊?

唉……

步悠然雖看不到車外的景象,但聽到這些先後不一的話語,心中頓時對這個世態炎涼的社會感到了一絲絲可悲,原本還以為這些人都是在王珩的提攜下會抱團取暖,為其伸張,沒成想,到最後卻……

「下官、下官受王大人言語蠱惑,遂才冒死為其出頭,現在細一想,那戚氏原就不是守婦道之人,不僅貪心,還私自收受賄賂,仗着王大人的權勢,欺壓下人,實不是有德之人,實在是該死。」劉謙磕頭認錯,「懇請大人原諒下官的悔過。」

「哦?你愚昧?本官不知道你愚昧在哪裏?」楚瑾瑜雙眸半眯。

待王珩離開后,剩下的幾人感受到順天府尹王珩似已失寵,想必再是為其說話皆不過是徒勞,反倒惹得一身腥臭,幾人見風使舵,對楚瑾瑜虛與委蛇,溜須拍馬,討得他陣陣歡心,皆被楚瑾瑜輕賞百兩,重賞千兩離開,唯獨剩下那順天府丞劉謙,他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聽着眾人得到賞賜,心中羨慕,頓時為自己剛剛的言行感到懊悔不已,待人都走後,他連忙跪地,「懇請大人原諒下官的愚昧無知。」

「……是。」順天府尹王珩再次恭敬一揖。

「那好啊,王大人親自請旨,明日一早本官就轉告皇上,相信皇上定為王大人這般愛國心繫國家而感動不已。」他抬起寬袖,再次慵懶地打了個哈,「時候不早,王大人還是早些回去收拾行囊,準備明日動身吧。」

王珩咬牙,「下官願拿出所有積蓄供給災民,國以民為重,官系民心,下官乃順天府尹,自當略盡綿薄之力。」

「可最近朝廷國庫緊張,卻拿不出賑災的銀兩,唉。」

「下官請旨!」順天府尹王珩上前一步,頷首高聲道。

楚瑾瑜輕輕地掃視向順天府尹王珩和順天府丞劉謙二人一眼,頓時二人連忙頷首,身子直打冷顫,「本官前陣子接到奏摺,梧州涿縣發生了瘧疾,本官正愁不知派誰前往……」

步悠然在車內低聲咒罵,想他定是故意的,太壞了,比原來還陰險。

眾人匪夷所思。

眾大臣聽到動靜,不由抬頭探向馬車,眉頭蹙攏,眾人心思百轉,只怕是在猜測車內之人是誰?聽那剛剛的尖叫似乎是女子,再看向馬車,這分明就是王珩家二夫人戚氏的,可戚氏明明押入了大牢……

步悠然原本還在掀著車窗帘一角偷窺,可楚瑾瑜這般一靠,反倒讓她措手不及,手指險些被他壓着,忍不住輕聲『啊』了一聲。

楚瑾瑜點了點頭,慵懶地打了個哈,身子向馬車車窗位置倚靠。

那人越過劉謙,與王珩並排,俯首說道,「稟大人,女子德言工行,是以德為首,何為德?應正身立本!而那罪婦不顧及身份,先使下三流之葯,再用下三流手段,是以無德!若再強留,不說那待哺的嬰兒會被其帶壞,周身的女子若知這等無德之人還可恕罪,豈不是以後就無規矩了嗎?」

楚瑾瑜表情微變,「哦,為何?」

此話一出,王珩和劉謙均紛紛扭頭看向他,驚訝之餘又暗自生恨,畢竟是王珩一手提攜上來的,現在反倒不替他說話還凡嗜一口。

於是,終於還是有人斗膽上前,「大人,下官以為,此等婦人實不該留!」

其餘眾人在聽到順天府丞說完此話后,紛紛偷覷向楚瑾瑜面無表情的臉頰,不由暗自揣摩,似乎剛剛所言並不符攝政王的心意。

順天府丞劉謙面露驚訝,何曾攝政王這般親自問他話過?心中既驚又喜,同時還要小心維護王珩,思索片刻,連忙頷首恭敬回道,「此次之事與王大人實乃無關,皆是那無知婦人擅自主張,但念及她家中還有待哺嬰兒,又實覺可憐,畢竟是王大人的親生,」他忍不住搖頭嘆息,「還請大人您多多寬諒。」

楚瑾瑜眸光輕轉,掃向站在王珩左右之人,皆是王珩一手提拔上來的,尤其是那順天府丞劉謙,他定睛,「你如何看?」

「大人,罪臣請求降罪!」順天府尹王珩先一步上前請罪,他身後還綁着一塊大石,在這般悶熱的天氣下站了將近兩個時辰,渾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打濕。

許是窺探出步悠然的小心思,楚瑾瑜笑容微斂,神色複雜地下了馬車。

可想到楚瑾瑜現在的臭名昭彰,步悠然可不想蹭上一蹭。

要知道下面都是朝廷命官,倘若她要出去了,名節就不說了(不知道是他,還是她,可能更多的人會以為是他失了名節),更可怕的是那些人的嘴巴,相信翌日一早就會傳出她和攝政王的種種版故事。

「我……民女就別下去了吧?」步悠然抖著膽子說出了此話。

楚瑾瑜嘴角掛着微微淺笑,身子挪至車門口,修長的手指掀起帘子,待剛要邁出。

好吧,她亦是大大俗人一枚!

她以為她應該對楚瑾瑜產生了免疫,可萬萬沒想到,卻還是成為了眾生之中被他色相所迷惑者之一。

步悠然情不自禁地吞咽下一口口水,唾液再次快速分泌,不停地吞咽,終於在與那雙好整以暇的狹長雙眸對視一剎那,她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轉向門口,心中不停地默念,『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步悠然盯着他裸露的上身微怔了會兒,順着他平坦卻不失有料的胸前一點點向上,光滑而細長的頸部上那凸顯的喉結,性感的薄唇不笑而勾,猶若天生的尤物一般,平滑的肌膚好似現代ps技術,但有甚之而無不及。

掀著車簾的車夫看到此景,連忙快速地垂下手臂,心中直叫「保護主子的名節,保護主子的名節……」

楚瑾瑜低哼了兩聲,慵懶地半坐起身,夏季本就穿得單薄,偏楚瑾瑜的衣質是上等的蠶絲編織,更加順滑,亦或許是他故意,在他起身的剎那衣領竟是順着他光滑的頸部滑落至右邊的胸口處,裸露出性感的鎖骨,光滑如牛奶一般肌膚讓人忍不住分外噴張,莫怪有些男人看到他亦會忍不住垂涎三尺,當真眼前旖旎之景,讓人着實血向頭涌,眼眶火辣。

歩悠然後知后覺地隨着他目光轉向自己的手臂,點頭,「這迷魂藥藥效不錯。」

楚瑾瑜依舊雲淡風輕,好似無關己事,「可以動彈了?」

歩悠然心悸,盯着他那雙深邃得猶如一潭靜謐的古井的雙眸,仿若再看下去定會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她眨了眨眼,「未來之事不可預知。」又作鎮定地提醒道,「大人,外面的人已經等了很久了。」

楚瑾瑜勾唇,雙眸帶着一絲戲謔笑意,「倘若,你我之間再熟悉一些,本官會這般稱呼你吧。」

歩悠然身體放鬆向車一側仰躺,剛要閉眼,卻聽到一聲輕佻之音,「悠然?」她刷地睜開眼,坐直了身子,瞪向那枕在她腿上的俊雅之顏。

那她也睡!

他睡?

不干她事。

反正,

好吧,歩悠然不想多猜測,亦不想再多管閑事,任由外面人已焦躁不安,心急如火,任由裏面之人氣定神閑,寧靜致遠。

當真睡得這麼熟?還是……偽裝?

然,令她吃驚的是,他卻真的紋絲未動!

「大人,罪臣求見!」王珩一聲不高不低,不大不小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歩悠然的耳畔,她低頭看向楚瑾瑜,心想自己最寵愛的大臣都在下面等著呢,不會還睡吧?

可有人耐得住,有人卻已焦急如焚,畢竟自己的老婆被押入了大牢,家中還有嗷嗷待哺的嬰兒。

所有人都在圍繞着他,以他為中心在團團轉。

外面的人繼續等,歩悠然的腿繼續給他枕,車夫掀著帘子,還有下人服侍著為楚瑾瑜微微搖著蒲扇,生怕熱醒了他家大人。

歩悠然無奈地搖頭,表示她也沒有辦法,不可能直接踹上一腳去吧?憑什麼她要去當這出頭鳥?

車夫掀起車簾看了一眼車內情況,想到外面等待許久的順天府尹王珩等大人,不由有些哀求地與歩悠然對視。

……依舊,沒反應……

歩悠然看了一眼外面,已經烏壓壓地在馬車下站了不下二十人,包括大臣及家僕,她再次搖晃了下他的肩,「大人,醒一醒。」

毫無反應。

歩悠然心中微微長嘆,猶豫了下,終還是伸出已經可以自如活動的手臂捅了捅他的額頭,「大人,到地方了。」

在這個時空,是歷史的責任選擇了他,他是沒有辦法避開的,縱使輪迴幾世,依舊如此,他命運註定是要這般輪滾的。

想至此,連她都覺得這個想法有多荒謬。

歩悠然掀起車窗帘看向外面,已然是回到了攝政王府,她俯首瞥向依舊閑適自如的楚瑾瑜,平靜而白皙的臉上,一雙狹長的鳳眸被那長而密的睫毛所遮蓋,高挺的鼻樑,唇角似乎微微上翹,許是做了什麼美夢,歩悠然感慨,倘若就這樣一直安靜而祥和該多好。

馬車約行了一個時辰,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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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教奸臣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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