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被我們遺忘的重生(七)

134.被我們遺忘的重生(七)

看着何雲崢輾轉於一個又一個叫不出名字的機器之間,鄭可欣只是負責在身後幫忙遞一下工具,看一下儀錶。

白色的玉石在經歷了幾次檢驗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何雲崢簡單的測試一下這顆玉石的基本數據就在繼續研究,幾個小時里,研究並沒有什麼明顯的進展。鄭可欣的視線落在何雲崢身上,在這種環境裏面有時候她甚至會覺得在這裏自己好像是多餘的,何雲崢的動作很利落,就算是好幾個機器一起工作他都表現的鎮定自若遊刃有餘。

大概是忍耐了好一會兒,鄭可欣還是開口了,「組長,剛剛那個男人不會有事吧?」

何雲崢手上的動作沒變,把玉石放到了一個儀器中,旋開閥門。聽到了鄭可欣帶着個人感情的疑問,平靜的說:「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這裏又不是屠宰場,他會被留下是因為他有用。」

小女孩的善心何雲崢還算是了解,憐憫與寬容都是很偉大的感情,他從不做出質疑。至於對錯,看到一個可憐的人新生憐憫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會有的感情,他這個感情有些寡淡的人還是不做評價,有時候他甚至會覺得這是可敬的。而他自己太過冷靜理智了,如果他們兩個人換位,大概不會做出這樣的詢問。

「有用……」鄭可欣把話放在嘴邊有些失神的小聲咕噥了一邊,視線再次回到何雲崢的手上,注意到試驗台邊上的廢水幫何雲崢處理好。

何雲崢覺得,鄭可欣真的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兒,天真的帶着點溫柔。於是他出乎意料的安慰了一句,「靠僥倖生存的人未必會長壽,靠着某些機緣這個年輕人在末世生活下去了,這一次就算是沒有我們的人動手,那下一次呢?在外面你這個年紀大小的女孩子應該是每天都忙着談情說愛什麼吧,這些事情不用多關心。」

鄭可欣含笑點點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記憶,她的眼中亮起幾分暖光,微微點了點頭,想到何雲崢應該是看不到她的動作,於是說:「二十幾歲的女孩子談戀愛的不少,我沒有談過,爸媽希望我在畢業之後去相親。」

「可現在的世道亂了,人人都活得不好,生活艱難,人們已經很少考慮感情了吧。」何雲崢淡然的說道,「你見過的愛麗絲她有一個機械人伴侶,他們已經在一起大約有十年的時間了,當年她到這裏的年紀應該和你差不多。孤獨遠遠比人聽起來要可怕得多,要不然擁有空間的人為什麼不在自己的空間裏面生活一輩子,每天有吃不完的食物,還不用面對各種各樣的危機。」

沉默了好久,鄭可欣想起了有過幾面之緣的愛麗絲,不可否認,那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就算是在女人的眼中也是如此。地下沒有愛說八卦的人,對於何雲崢說的這些她本一點都不知曉,現在聽到了心裏卻漸漸的漫起了悲傷。

「剛剛那個人是空間能力者?」鄭可欣詢問道,何雲崢點了點頭。

晚上的時候,鄭可欣第一次見到何雲崢的伴侶,他是一副亞洲人的長相,黑髮黑眼看上去很溫柔。他走到何雲崢的身邊,幫何雲崢擺弄了幾下儀器,「大概五分鐘就好,要測試它的成分嗎?」他偏過頭對何雲崢問道。

鄭可欣這才注意到,這兩個人在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只在對方剛剛進門的時候微微對自己點了點頭。

何雲崢坐到了一張空椅子上,看着季飛的動作,「我想把它打開,這很有可能是一個空間。」何雲崢現在並沒有粗暴的打開這個空間,直覺告訴他這個東西會很有用。

「爸爸剛才和我說你在研究一塊玉石,我就過來了,現在是下午八點鐘,你要多注意休息。」季飛看了一眼何雲崢,地下有訓練設備,何雲崢偶爾會鍛煉一下身體,多半是早晨和晚上。所以他看起來並不消瘦,卻很白皙,在這樣的環境裏面,很容易給人一種對方很不健康的錯覺。

季飛不放心,這也是有理由的,人類的壽命現在已經延長到超過二百年了,但總是會有老弱的一日的,年輕時候不該透支生命。

「等什麼時候你再也睜不開眼睛了,我就關機陪着你。」季飛看了一眼摘下眼鏡捏著鼻樑的何雲崢,語氣像平時一樣溫和平淡的說道,人總會變老的他對此並不陌生,死亡也是自然界無法抗拒的法則。

從生到死就是一個輪迴,季飛本來這句話已經放在心裏很久了,每次想起來的時候都會覺得有種細微的疼痛扎在自己的心間。終於說了出來,他內心無法自抑的浮現出對方呼吸全無的躺在自己身邊的樣子,悲痛漸漸的蔓延開來。

作為旁觀者的鄭可欣都覺得氣氛有些壓抑,她有些猶豫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應該離開,生離死別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沉重的話題之一。

何雲崢放下了的眼鏡,其實那只是一個微型的數據分析儀兼備護目作用,這裏每個研究員都有配備。他站起來走到了季飛的身邊,輕輕地摟住了對方的腰,放鬆身體把自己全身的力氣都放在對方的後背上。輕輕地說:「那還是很久以後的事情,當然,我不管到了哪裏都會要你陪着。」

他很少表現出柔軟溫柔的樣子,大多數時候也不過是表面功夫,這些鄭可欣很清楚,所以她現在很驚訝。人與機械人原來真的有愛情,曾經聽說何雲崢的伴侶是機械人的時候她還以為那只是為了打發實驗室裏面的寂寞光陰。

這次的空間研究進展的並不順利,那邊的水泵已經做好了的時候這邊人有一半在研究玉石,一半的人威脅利誘這裏的那個年輕人。

剛剛醒來的時候,郭明哲就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場所,房子裏全部都是穿着白色實驗服的人,不遠處整齊的擺放着一些冰冷的儀器。由心而生的恐懼讓他瞬間想要回到那個空間裏面,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束縛住了,他低頭一掃發現了一件最讓他恐懼的事情——玉墜丟了,沒有這個玉墜他怎麼辦,就像是被人抓住兩個翅膀飛不起來的鳥,比起此時此刻手腳被束縛更加令自己恐懼。

因為何雲崢不久前把玉墜取走懷疑那裏存在空間,所以現在就有人注意到郭明哲在掃到自己脖頸處的慌亂,一個研究員試探著威脅道:「為了少受些苦,我們勸你最後老老實實的交代怎麼打開玉石空間吧。」

在這一瞬間,郭明哲縮小的瞳孔幾乎被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實在不是一個很會說謊的人,恐懼和慌亂差點沒讓他口不擇言,還好最後一刻他死死地抿住了唇。他的這種表現就等於不打自招,軟弱的人永遠更容易屈服於暴力,所以研究員們先對郭明哲進行了一番暴力恐嚇。

也許是心裏清楚出了那枚玉石自己一無所有,所謂的籌碼還不在自己的手中,郭明哲就算是承受怎樣的痛苦都不說出事實。研究科學的人,心軟不到哪去,誰也沒有對這個實驗品表現什麼憐憫。

這段時間裏面,郭明哲的日子可以說是苦不堪言,大多數研究員的視線都已經轉移到了那顆玉石上面。暴力是個沒什麼技術含量的東西,這裏有太多人要比他們有經驗,研究員只是偶爾過去看一眼。

被囚禁虐待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郭明哲現在覺得自己很痛苦,水深火熱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情況,這裏的人似乎都精通刑訊,沒有一天他能吃好飯,這裏人不給他吃飯,每次只是看他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給他注射一管營養劑。不過幾天的時間,郭明哲的臉色就已經變得青白色,手臂上的血管因為做過太多次的靜脈注射而腫了起來。

鄭可欣再次見到郭明哲的時候着實是大吃了一驚,她今天是過來幫一個研究員取一個器材,剛剛進來就看到了被綁在架子上的年輕人。曾經白白凈凈的年輕人上眼皮微微垂著,看不出來是睡著了還是暈倒了,他身上有着各種各樣的血痕,肋骨突出,臉色青白。

不遠處待着的人是一個穿着黑色半袖露出虯結的肌肉的男人,他應該不是研究員,微微放鬆的靠在一把椅子上,聽見人的腳步聲看了門口一眼。鄭可欣的臉色一僵,伸手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工作名牌,乾巴巴的說:「我來這裏取一個儀器。」

那個人垂了一下眼睛,沒什麼意思的揮了揮手,不耐煩的對對面的人說:「年輕人,你是還沒吃夠苦,快點說吧。你說出來能少吃一點苦,我也能安安心的去外面透透氣,這兩天陪你一起在這我都快長毛了。」

他嘆息著說完了一句,手心裏不知道在擺弄着什麼東西,只見郭明哲身體劇烈的抖動了一下,然後汗涔涔的睜開了眼睛,疲憊的,充滿血絲的,一雙眼睛。

鄭可欣正好看到了他的視線,手下一抖,差點將剛剛拿起來的儀器摔出去。然後她扭過頭快步的離開了,心中有種種的情緒飄過,最後凝結成了一滴沉重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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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主神自救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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