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費兵卒

第十八章 不費兵卒

議事堂中,除太子,周恆和張文隼,皆是年過中旬的老臣。看着身着異服的忽蘭公主俯身在地,瘦小的一團像披了濃烈色彩的雲霞,輕輕飄在地面上,老頭子們一個個都動了惻隱之心。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再看看上方的蕭政曄,忽蘭身後挺拔如山的張文隼,互相挑挑眉,努努嘴。

心疼人家小姑娘,趕緊向陛下求情啊!

你怎麼不求請?你們家不是三代內都沒有閨女嗎?看見個女娃娃就想讓人家喊爺爺,你倒是上啊!

幾個老臣子擠眼暗送秋波,忽蘭仍舊躬身行着大禮。議事堂地面是水磨光滑的大理石,冰涼入骨,掌下的涼氣絲絲升起,倒是沒有了暑氣,只有滿膝蓋的冰涼往上竄。

蕭政曄疏淡的目光在張文隼和忽蘭之間遊離,手指敲在扶手上,不知在想着什麼。

周恆不著痕迹的往蕭明鈺身邊靠了一下,緩緩抬眼,兩道溫和靜寂的目光相碰。

蕭明鈺疑問:做什麼?

周恆微睇忽蘭,輕挑眉毛:不需要幫忽蘭公主說幾句話,讓她快些起來嗎?

蕭明鈺淡笑:說啊!

周恆蹙眉:之前忽蘭公主就想讓臣陪着出去玩兒,臣現在不能出頭……

蕭明鈺:孤也不能,孤有太子妃,不想再要一個突厥公主……

周恆微怔:說的也是……

蕭明鈺淡淡回眸,視線落在張文隼身上。看他方才與忽蘭公主的互動,兩人之間好像有點什麼……文隼至今也沒有個女人,看忽蘭對他的態度還是十分依賴的,若是他們倆能……想來也是不錯的。只是,要看父皇的定奪了。

張文隼注意力一直在地上跪着的少女身上,未有發現太子在給自己「暗送秋波」。他太心急了,一聽到消息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忽蘭的處境,沒有細思突厥的動機。若是沒有與忽蘭這兩個月的相處,以他的心思和對各國之間關係的掌握,是不會發生這樣的思維漏洞的。

男人心中細如涓流的聲音窸窸窣窣,卻漸漸匯聚成龐大的水簾,漫涌的無邊無際,如同呈現在腦海中少女的笑和言語,將身體的各個角落侵襲透徹。

恍然中,張文隼向前一步,作勢揖禮……

「起來吧!」

上方皇帝突然開口,張文隼動作一滯,看着忽蘭緩緩起身,便收了手臂,重新站好。

「中楚與突厥交好數十年了,我朝邊境處的村鎮也與你們通商多年,兩地百姓相處還算和睦。朕相信忽蘭公主。現下先說你們突厥大軍的事,之後再議要不要與你們和親。」

忽蘭望着蕭政曄,湖光水澤一樣的眸子裏閃動着一絲無奈,卻仍是點頭道:「多謝皇帝陛下。如今儘快要做的,便是出兵與我軍交會,暗中協議,取殺叛兵。唯此,才能保證兩國相對的安定,以防契丹趁虛而入。」

蕭政曄沉吟片刻,「文隼,帶上你的飛鷹營,外加七千精兵,即刻前往東北。」

張文隼和拳,拳聲在安靜的議事堂中劃過一道疾風,「臣遵旨!」

「恩。至於兩方交好事宜……」蕭政曄目光一掃下面的人,「周恆,你跟着文隼的軍隊一起出發,由文隼主導,你負責協商,莫要丟了我中楚的臉,也不必太過強硬,落人話柄。」

皇帝猛一提到自己名字的時候,周恆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這麼大的事,皇上竟然放心讓他一個翰林去做?這,不和常理……

周恆微微側首,目光掠向蕭明鈺,太子緩緩眨了下眼皮。

皇帝的口諭,不接也得接,周恆垂眸:「臣定不辱使命。」

「馬上回去準備吧!」蕭政曄懶懶揮手,「還有你們!」瞧著一旁躬身低頭的老頭子們,「都回家歇著吧!」

眾人面面相覷,瓮沉着嗓子:「臣等告退。」

退出了議事堂,老臣子們都揣着手,看後面的年輕人。

忽蘭像個小可憐一樣跟在張文隼身邊。太子在前,周恆緊隨其後,兩人更像是相依而長的青樹,修長秀頎。

悠長斑駁的紅牆寂靜,夏風燥熱呼嘯,將眾人輕薄的衣袍掀起一重又一重。

老頭子們心想着,這小公主莫不是看上文隼了?之前她不是對周恆有興趣嗎?年輕人啊,真是一日一個心思,摸不清他們想的什麼!

不過看文隼對她的態度,倒也是模稜兩可的……不過,忽蘭既是來和親的,就該是嫁給皇子的,若是她和文隼互相喜歡,那就有點意思了。不說文隼他這麼多年身邊沒有一個女人,但論他在中楚的軍威,皇上恐怕是不太放心讓一個手握重兵,一家兩代將軍的文隼娶一個異國公主的。

這條路,不好走喲!張之謙那老太傅想孫媳婦想抱小娃想了好多年了,恐怕又是要落空了!

冗長的走道中風聲干寂,沉默著的忽蘭伸手拽了張文隼的袖子。

男子步子一停,回頭看她,「怎麼了?」

忽蘭仰著頭,一眼撞進張文隼漆黑的眸中,亮的黑沉似要將人淹沒。

「我……你……你是不是……」

張文隼沉默如山看着她,少女沒有以往的笑臉,訥訥地看着讓人心疼。他微微低了身子,攥上忽蘭的手腕,帶着她繼續往前走。

「我回去便修整軍隊,大約半個時辰后出城。你安心在使館等著。皇上或許增加使館的守衛,你不用害怕,等着我就好。」

等着我就好。」

張文隼步子頗大,帶着忽蘭蹭蹭地往前走,片刻就超過了一眾人。老頭子們瞪眼盯着兩人的手,真是,這文隼也太猴急了吧,終究是多年沒有碰過女人的……

周恆和蕭明鈺走在最後,看着黑衣男子攜著彩雲般的姑娘走遠了。

「殿下,皇上此番差臣出去……」

蕭明鈺淡笑:「父皇有心培養你,你不必驚慌。歷朝來的翰林都是重臣的儲備所,所有德高望重負有功名的大臣,無一不是出身翰林。你該慶幸,父皇能夠在一眾學子中挑中你。」

夏陽灼熱,出來一會兒額上就出了汗,周恆深深點頭,「殿下說的是。臣亦該感謝殿下為臣鋪墊的這條路,容臣獨自踏完。」

「周恆,你和孤,不都是這一方城中的一子嗎?各為其用罷了!孤當做一代明君,而身後必將有賢明臣子的扶持協助。孤只等著將來的盛世榮昌,不問路途艱險。」

蕭明鈺微微抬頭,白冽天際的一輪燦陽如燈,鋪開的光和熱無窮盡。這就是他想要給予人間的力量。

「殿下恭賢,臣自當儘力。」

「要到東北去!」秦玥驚出聲來,玉白的面上滿是驚訝。怎麼才這一會兒,就又要跟着軍隊走!

周恆整了幾件衣服,也將自己的官服細細疊好,同時耐心跟秦玥解釋了一番。

女人嘆氣,輕推開周恆:「我就知道忽蘭公主一直留在咱們這兒有隱情……你看着瑾澤吧。東北離京城不近,就算不打仗,也不知要到什麼時候回來。多看兒子幾眼!我來給你收拾東西。」

周恆一回身將秦玥抱個滿懷,俯首吻上她的唇,輕輕一吮便鬆了開來。

「玥玥莫着急,為夫可不會有一點危險,且很快就能回來。」

秦玥穿着那件弔帶裙子,周恆半環着她柔軟的脊背,覺得女人的皮膚越來越好,軟滑的像剛出水的豆腐一樣。

「聽說東北那邊有很多珍貴藥材,回來時為夫給你帶些可好?」

秦玥抱着他精瘦的腰,將臉貼在他胸膛上:「你這是怕我在家無聊,給我留個念想?還是擔心我紅杏出牆?」

周恆將她的身子一掰,正面瞧着她,「誰家的紅杏出牆你都不會出!甭跟相公說那些個胡話!小心打你屁股!」

「……」秦玥給他送了個飽滿的白眼。

周恆瞧着她無奈的模樣,低低笑了下,「出去這一次,以後許就能安定很長時間,是中楚百姓的福音。玥玥你在家等著為夫,可好?」

「我不等你還能幹什麼?」秦玥動動身子扭開他的手,「別一直抱着,熱!」

周恆壓低聲音,湊近她耳邊。他知道,他用這樣的方式說話,她總是無力抵抗。

「那玥玥,你親為夫一下,我就鬆開。恩?」

低沉醇厚的聲音酥酥痒痒地鑽進耳朵里,秦玥半個身子都是麻的。周恆說過話自己就站直了身子盯着她,無奈她只得踮起腳尖兒,湊在他唇上送吻。

周恆心中低笑,噙住她的唇便輾轉碾磨起來。秦玥剛喝過酸梅汁,口中甜津津酸溜溜,還帶着點冰涼,滋味滿滿。男子唇舌長驅直入,勾引的秦玥與之共舞,極近纏綿。

安靜曖昧的房間里,床上的瑾澤忽然哼唧了一聲。兩人驚得同時回頭看,小傢伙兒吧砸吧砸嘴,睡的正香,沒什麼反應。

秦玥直覺自己失態,照着周恆胸膛砸下一拳,「真是討厭!自己弄吧,我去給你裝些吃的。」

沒等周恆說話,秦玥就跑了出去。周恆瞧瞧以大字型霸佔大床的瑾澤,笑的溫溫柔柔,過去在澤包子臉蛋上親了一下。

沒有一點徵兆的,近一萬大軍北上,直奔東北突厥駐紮地。

忽蘭自這日起,便不再在街上閑逛了,異常安靜的呆在使館里,沒踏出一步。她認為,質子就該有質子的樣子。人家對你再客氣,也改不了你的命。

瑾澤這些日子見不到爹爹,脾氣有點大,手裏攥著的東西冷不丁就往人身上砸,秦玥被扔了好幾次。晚上睡覺的時候,他也不老實,像學了掃堂腿一樣,四面八方的挨個兒踢,秦玥一夜就要被他提醒三四次。

最後家裏人輪番上,天天往瑾澤面前送好玩兒的,才把這小子的脾氣壓下去,肯乖乖呆在秦玥懷裏了。

待瑾澤小包子恢復乖態,秦玥給娘家寫了一封信。

當初在周家村做的阿膠,都留在王志梅那裏了,之前給邢晨和至炎他娘吃的阿膠這個時候應該有效果了,是時候將阿膠推出來了。掛着玥恆的名字,將阿膠送到許攸的醫館售賣,該是一個合適的途徑。

柳卿差不多也該生產了,這時候寫信問候一番,他們回信的時候估計自己就當上姑姑了。

天氣太熱,阿正也不再天天往郊外跑,只是銀毫自個兒住到郊外的山上了。阿正說山上有狼群,銀毫好像相中一匹狼,整天黏在人家身後求愛呢!

大軍走後的第二天,蕭政曄正午休,陰涼的大殿中突然憑空出現一黑衣人,竟也無人察覺。

黑衣人見皇帝正在休息,愣愣的往牆根處一站,眨眼間竟又看不見人了。

蕭政曄神思剛剛清明的時候,黑衣人再次出現,無聲跪在龍床前。

蕭政曄猛的見人出來嚇了一跳,定睛看清來人,才緩緩鬆了口氣,低低道:「你下次再來,能不能先給朕

不能先給朕打聲招呼?你這樣子出來,是不是想嚇死朕?」

「屬下不敢。屬下記住了。」

蕭政曄擦擦頭上出的虛汗,聲音低啞:「發生什麼事了?」

「屬下截獲了大皇子殿下派人送到突厥營中的密信。」

「什麼!」蕭政曄驚起,滿臉驚愕沉怒,伸手,「拿來!」

黑衣人呈上信件,蕭政曄一目十行,越看臉色越暗,緊擰的眉頭阻成了山,一掌將握捏成團。

「混賬!這個混賬東西!吃裏扒外!」蕭政曄一甩手將東西扔到地上,蒼顏間隱現病態潮紅,「朕就算沒有明鈺,也不會將皇位留給你!孽子,簡直是孽子!」

皇帝從只穿着帛襪,從榻上踱到地上,來來回回走了四五趟。跪在地面的黑衣人像眼瞎一樣不加勸阻,任由他一個人綳著臉生氣,將寢殿鬧騰的像菜市場。

沒有皇帝發話,吳公公等在殿外,身子躬的越發低,殿外一眾宦官宮女嚇得跪在地上不敢大出氣。

沒人知道皇帝正午睡的怎麼突然就發起大火,像做了個噩夢沒醒直接喊罵起來一樣。御前的一幫人腿腳都是顫的,生怕皇帝將無名火氣發到自個兒身上。

半晌,蕭政曄火氣漸漸緩了下來。黑衣人才默默問了一句,「皇上,需要屬下做些什麼?」

「不用做,信都截過來了,還怕什麼!」蕭政曄按開殿中一個機關,將那封被自己搓成團的信扔了進去,「嚴密監視大皇子府,朕自有安排。回去吧!」

「是。」黑衣人朝背對着自己的皇帝躬了身子,下一秒便消失在空氣里。

「來人,服侍朕更衣!」

忽蘭在皇宮裏做了什麼,除了那幾個閉口不言的大臣,誰都不知道。所以,在使館被大量士兵包圍起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忽蘭公主被軟禁了,包括焦急等待突厥那邊消息的蕭明延。

數日中,蕭明延都試圖進到使館內向忽蘭示好,但門邊的護衛卻說,在禁令解除前,除非忽蘭公主自己出來,任何人不得入內。蕭明延吃了個啞巴虧,黑著臉離開。而他前腳離開使館,皇帝身邊的黑衣人後腳便將消息送到他手裏,皇帝不乏又是生一通悶氣,搞得御前的人好幾日都膽戰心驚,生怕自己哪做的不好被拖下去受刑。

秦玥在六天後收到老家的回信,柳卿在七月二十八生了個女兒,白胖白胖的,秦匯高興地在街上跑了一大圈才緩下心頭的激蕩。算算這小侄女也才滿兩周,秦玥心說自己不會算日子,寫信的時候應該直接給送過去些禮物才是,現在只能等下次了。

收到信知道秦玥的意思,家裏直接把所有的阿膠都給許攸送去了。老爺子現在想歇歇,不坐堂了,就樂呵呵接了東西自己鼓搗去了,說一定給買個好彩頭,不讓秦玥費心。老爺子還說了,現在那些驢皮都在他們那邊,問問秦玥要不要直接將阿膠的做法交給自己,由他來做,總比白白浪費驢皮要好。他也不貪她的錢,就是想多點新鮮事兒,巴拉巴拉之類的說辭。

秦玥算是看出來了,這信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寫的。前面關於家事瑣碎的部分是大哥秦匯的字,後面說到阿膠,就變成許攸飄逸的草書了。和着他們都將信瞧了一遍,又都寫了回信擱一塊送過來了……

秦玥思量了一炷香的時間,將瑾澤的小爪子來來回回捏了三四遍,才提筆回信。

阿膠製法教給許攸,反正這是個累人的活兒……她也不差孝敬師父的那些錢,畢竟是許攸主動收她為徒的,就先讓他在梁城售賣阿膠,分給師父兩成利也可以。以後,若是想在京城就近辦廠,她也是有自己想法的,不過那得先結交結交某人。

秦玥一邊想着,一邊下筆,家裏的人都多幾分問候啊,再來給師父順順毛啊,洋洋洒洒寫了五六張紙,才算是寫好了。

瑾澤半倚半坐在床頭,手裏拿着一朵小黃花,那是小雨進來塞給他的。澤包子瞧著一旁的秦玥,一會兒呀呀叫幾聲。秦玥心思一動,朝着他嘿嘿笑,拿了把小剪子來,湊到他勁后……

瑾澤不知道娘親要幹什麼,藉著她的動作微微彎著身子。

嘿,今天怎麼這麼乖?秦玥心中叫好,手下動作飛快,輕輕嚓了一聲,一撮細嫩的頭髮落到手裏。而澤包子突覺脖子上一陣涼,不禁打了個哆嗦,嚇的秦玥差點將剪子扔掉。

秦玥一手捏著頭髮,一手拿着剪子,兩條胳膊張的開開的,瑾澤屁股一歪,倒在她懷裏。感覺這動作還挺好玩兒的,咯咯笑了起來。

「你個傻小子,笑什麼?等以後讓你見見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媽,還有你的小妹妹!」秦玥笑着,捏著那撮黃毛在他鼻尖上瘙癢,瑾澤又是一陣咯滴滴的笑。

胳膊一拐,將澤包子推起來,讓他自個兒坐好。秦玥找了一條細細的紅絲線,將那撮黃毛纏好,也裝進了信封里,給爹娘留個念想!

又過了八日,東北那邊傳來消息,說突厥與中楚達成協議,突厥歸降中楚,成為中楚附屬國,每年繳納貢賦,而中楚則有守衛突厥之責,共同致力於雙方百姓生活安康。

此消息一傳出,最高興的當屬東北地域的百姓,不用征戰就能換來長久的安寧,這才是真正的治國之法啊!

然,隨着時日的推移,等待的愈來愈焦躁心生恐慌的蕭明延,則是直接掀了桌子。

他被人算計了!不,他定是被人盯上了!

是誰?太子還是父皇?

蕭明延越想越后怕……是父皇,肯定是父皇!不然不會不讓他進使館!

想到此處,蕭明延晃覺頭頂一片黑暗,他已經可以預料到皇帝接下來會對自己做什麼了。是隨意封王丟到一處荒地,還是就此軟禁,待明鈺上位讓他懲治自己?

惶恐中的大皇子在一刻間感覺天都要塌了,他辛苦多年,結交了一眾大臣,納了幾個一點都不喜歡的女人,就為了獲得她們家族的扶持。可是竟然在今天讓自己親手把自己的野心暴露在父皇的眼下。這感覺,簡直就是自己在扮小丑作怪,而其他人都在眼睜睜看着你耍,心中嗤笑也不說出口,就看着自己作繭自縛……

東北消息天下皆知的當晚,大皇子蕭明延在外逃途中,被一群不知名卻武功高強的黑衣人截住,直接將人打昏,送進了天牢。

就算是親生兒子,作為皇帝的人,也不容許他們對自己的江山有異心。

皇帝再老,身體再不中用,但在此時,他活着,別人就是臣,就當遵循他的國法,善行其政,謀其所想,患其所求。

蕭明延錯就錯在,在皇帝還在位的時候,作為一個兒子,一個臣子,出賣他爹的江山,與外人交媾,其心可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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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農門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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