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話 切磋，珩的心事

教室里只剩珩一個人，我風風火火的推開門，正與珩的眼神遇個正著，兩人的心神同是一顫。

「你不是去美國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即使珩已經和我告白，但說話時還是紅著臉，一副嬌羞不勝的模樣。

「我放假了，回來看你。」我想說點別的，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你又長高了，還打籃球嗎？」珩被我的話語所感，似乎又想到些什麼，把想說的話咽回肚裏，換了個話題。

「怎能忘記，是籃球讓我們相遇，是籃球讓我們彼此相屬，他應該也算我們的媒人吧。」我半開玩笑的說。

珩笑了，但我看得出她的笑容有些勉強。「怎麼了，不舒服嗎？還是我回來的不是時候。」我的心一沉，難道是我的預感應驗了。

「沒什麼，」珩也沒多加解釋，「陪我下樓好嗎？我家的車來接我了。」她幽幽的嘆口氣，罕見的挽起我的胳膊，相攜下樓。

我以為是我多心，也隨即放鬆了心情，「去打會兒籃球吧！」

「今天恐怕不行，家裏有客人，父親要求我必須回去。」珩找個借口，先行離開，望着她的背影，覺得我們的距離在拉遠，感情也依稀變得淡漠，得找個機會和她好好聊聊，現在嗎，抓緊時間去和大家打會兒球吧。

珩坐進平治的後座，看見我跑遠的背影，心情不可避免的複雜起來，本來是希望他回來，可是卻出了些意外，怎麼和他說呢？

好煩啊！珩揮揮手，老張開動了車子，我的背影也漸漸變得模糊，最終消失在教學樓的背後。

「怎麼回來了，章珩呢？」小寶走過來拍着我的肩頭，曖昧的笑着。

「來，打球嗎？」我沒有正面回答。

「好啊，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對籃球的酷愛已經超過其他事物的岳鵬程當然不能放過和我交手的機會。

「那就三對三吧，算上我們。」坐在地板上休息的藺正龍和任熙也想看看我究竟變得如何兇猛。

我抓過地板上的球，捏了捏，掂了掂，「氣少了點，先湊合吧！」

「誰和我一夥兒，」我看着他們。

「罰籃決定！」岳鵬程的提議得到大家的一致通過。

大少，任熙相繼罰中，而岳鵬程故意失手，成就了我和他倆一夥兒。

「十一個球，輸了的可要做俯卧撐哦！」我既是給他們施壓，也是給自己加勁。

球發出來，岳鵬程向左一甩，小寶剛接到球，就被我一掌拍掉，拉出三分線外，一舉，小寶便猛地跳起，我就勢從他右側突破，藺正龍放棄對大少的盯防，回身補位，我已經大轉身甩開他，留下的只是一陣清風。

只剩下最後一道岳鵬程的防線，我已然飄逸的躍在半空，右手抓球，一副勢大力沉的扣籃架勢，岳鵬程飛身跳起，雙手高抬，封住我扣籃的路線，我突然把球往懷裏一收，向側面一伸，中路任熙業已蓄滿架勢，準備空中接力。

岳鵬程可不會輕易放棄，左手橫掄，希冀能改變我的傳球路線。而我原本弓起的右腿用力一蹬，腰桿向後一支，馬上要落下的身形突然一滯，籃圈也暴露在我的眼前。

「叱！」右手劃過小半弧，再以更大的弧度揮出大半弧，終點在岳鵬程身後的籃圈中央。

眼見一隻手臂橫亘在自己頭上，而背後的籃圈仍在吱吱呀呀的叫着，岳鵬程蓄勢待發的笑容頓時變成了一記重拳，狠狠砸在自己心窩。

一年前還不如自己的李岩，如今卻變得這樣的激情四射，究竟自己差了什麼呢？不可能是巧合，能連續扣出如此多的花式扣籃，肯定與他的訓練有關。

「怎麼了，」小寶晃晃岳鵬程，一年的時間也使他們成為要好的朋友。

「沒事兒，這小子愈發厲害了。」雖說是調侃的語氣，但岳鵬程心裏的疙瘩已經慢慢結下。

球三傳兩倒，又交到我的手裏，面對岳鵬程和藺正龍的夾擊，幾次突破未果，我放緩了球速，半弓身體，球運在膝蓋處，左右連晃，身形在兩人眼中變得捉摸不定。

再次的身體變向，打亂了兩人很完美的夾擊體系，岳鵬程左傾，藺正龍右斜，中間是一片廣闊天地。

機會，我持球雙腳並躍，穿透兩人的防線，接立定背躍，雙臂向後輪轉，側面將球狠狠灌入。

用力的抻了籃圈一下，我才滿意的落下地來。面對的是幾個人瞠愕的表情，「你們怎麼了？」我不解的看着大家。

「你小子還算是人類嗎，每球都扣，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練的。我們拍馬都趕不上嘍！」小寶道出了大家的心聲。

「下回打死我都要和你一夥兒，這樣的虐待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了。」藺正龍發自內心的感慨。

「我在發泄嗎，我到底在做些什麼？原因是什麼？」我撿起地上的球，在手裏摩挲著。

「我回來的目的究竟為何？為了看珩？可是她卻心事重重，為了朋友，他們卻認為我不屬於他們一類。為何人活着要有許多的煩惱？」我疑惑不解，邊搖頭邊告別了籃球館，也告別了朋友們。

「只有家才是我的避風港，也只有在父母身旁才能享受呵護和疼愛。」我坐上公車，此時，夕陽西斜，暮色的日光映得漫天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