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愛如陶瓷,易碎而長久!

【結局】愛如陶瓷,易碎而長久!

「從此以後,咱們就是夫妻了。<>」季冬陽看着那一紙婚書上的字,感慨道。

「嗯,以後我們就是親人了。」穀雨低頭摸了摸依舊平坦的小腹。

「放心,我以我死去的母親發誓,一定會照顧好你和我們的孩子的。」季冬陽低下頭去把耳朵貼在她的小腹上。

「冬陽,你找個時間帶我去見見你的母親吧。」

「好。」季冬陽點頭,「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跟我去一趟倫敦。」

「去倫敦幹什麼?」穀雨納悶的問。

「先去見見我父親,然後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辦,辦完之後我陪你回國。」季冬陽說道。

「那我們結婚都不需要你父親參加嗎?」穀雨納悶的問。畢竟季唐是季冬陽的親爹,哪有兒子結婚,親爹袖手旁觀的?

季冬陽看着天花板淡然一笑,說道:「那要看他什麼態度了。」

季唐能什麼態度呢?穀雨懷孕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比季家有后更重要呢?

所以穀雨跟着季冬陽一進入季氏老宅,便接到了季家人最隆重的迎接。

四個管家帶着上百名男僕女僕各自穿着正裝站在莊園大門口,在穀雨進門的時候齊刷刷的行禮,齊聲稱:「少爺,少夫人。」

把穀雨給弄得路都不會走了,差點走成順腳順手。

季唐見到穀雨很是客氣,直接吩咐管家:「請少夫人先回房間休息,叫人把頓好的燕窩送上去,還有那些按照少夫人準備的時鮮水果和糕點也都送進去。」

穀雨轉頭看季冬陽,季冬陽低聲說道:「你去休息一會兒,我先跟父親談一談,隨後就來。」

「好。」穀雨低聲應道。

旁邊的管家領命上前請穀雨上樓的同時,也帶着一隊女僕端著各式果盤跟着進來。

季唐看着兒子的目光追隨着穀雨上樓又收回來之後,方說道:「去書房,我們談一談。」

「好。」季冬陽這次回來也是要徹底的跟季唐談一談的。

季唐的書房很是闊朗壯觀,一眼望不到頭的書架有四排,上面滿滿的都是書。旁人不知道,季冬陽是知道的,這些書裏面並沒有什麼經濟學之類的東西,這裏面都是名家名著,珍品孤本,隨便拿出一本來放出去都是價值連城,但在這裏,卻只是一本供主人現時翻閱的書籍。

然而此時此刻,父子二人誰也沒有心思看書閑話。

「關於你姨母和你妹妹的事情,你打算怎麼收場?」季唐坐在書桌之後,微微皺眉看着季冬陽。

季冬陽在季唐的對面坐着,斜著身子靠在陳檀木椅子的靠北上,聽了父親的話之後淡然一笑:「收場?我為何要收場。」

「冬陽,可以了。」季唐皺眉道。

季冬陽冷笑:「當季秋晚拿着槍指着我的腦袋時,您怎麼不說這句話。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你也是我的父親。難道你就不擔心她一槍打死我,季氏會從此絕了后嗎?」

「冬陽,你怎麼變得這麼刻薄了?你不要忘了你小的時候你的祖父就曾教導過你做人要『厚德載物』。」季唐無奈的嘆道。

「沒錯。」季冬陽緩緩地點頭,「可人若是我連立足之地都沒有,又何以載物?」

季唐一時失語,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父親,你是季氏的掌家人,所以你不管做什麼事情都首先考慮到季氏的利益和名聲,這我不怪你。但你袒護她們母女至此,讓我這個做兒子的怎麼想?」季冬陽問。

「我不是袒護。文倩也就罷了,可秋晚畢竟是你親妹妹,難道你真的要把她送到牢獄里?」季唐放緩了語氣,抬手梳理了一下花白的髮鬢。

季冬陽卻不為所動,只淡淡的說道:「只有把她送到那裏,我才能安心的生活。」

「你……」季唐的眉頭皺的更緊。

「父親,我這次回來是告訴你我要跟穀雨結婚的事情。」

「你們結婚我沒有意見,我會為你籌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同時,我也想藉此機會告訴全世界的人,我們季氏很好,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季唐耐著性子勸季冬陽,「如果你答應我,我就把我名下股份的百分之七十轉到你的名下,結婚後,你就是季氏的掌家人。」

「您的意思,如果我不答應這樣做,您名下的股份就都是季秋晚的?」季冬陽反問。

「冬陽,我並沒有這個意思。你跟秋晚都是我的孩子,而你是季家的男人,季氏這一切早晚都是你的。」季唐皺眉道,「你又何必跟秋晚去計較太多?」

「父親,你弄錯了。不是我跟她計較,是她太貪婪。這陣子你身體不好,但我想季氏發生的任何事情都瞞不過你。我知道你是想打架都好,但我告訴你,這不可能。」季冬陽淡淡的笑了笑,嘆道,「其實你比我更明白這世上並沒有萬全之策……所以您還是早做選擇。」

「那你告訴我,到底要怎樣,你才能放過她們母女?」季唐無奈的問。

季冬陽沉思片刻,做出很為難的樣子,嘆道:「除非她們放棄季氏所有的股份,每年只在家裏領一筆合理的贍養費。」

「冬陽!」季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太過分了。」

季冬陽不疾不徐的站起身來,淡然一笑:「父親,我也是為了季氏的將來着想。我覺得,你一

來着想。我覺得,你一定也不願意我和秋晚兩個人互相算計到老。或者,你更願意把季氏一分為二,從此後我與她們母女各不相干?」

季唐皺眉看着季冬陽,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

然而,片刻后,他又欣然一嘆——這才是他季唐的兒子,冷,淡漠,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然卻在必要的時候伶俐且狠辣。

「父親,您再思考一下,我去看看小雨。」季冬陽微微欠身,冷漠而禮貌的退了出去。

季唐看着厚重的房門被關上之後,方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一杯已經冷了的香茶重重的嘆了口氣。

從書房裏出來,季冬陽便看見宋奕正站在走廊的盡頭,於是朝着他使了個眼色,轉身走向樓梯往樓上自己的書房去。宋奕立刻拔腳跟上。

「怎麼樣?」一進門,宋奕立刻問。他知道季冬陽的計劃,但卻也為他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

「沒答應。」季冬陽淡淡的說道,「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怎麼辦?我們真的要……?」宋奕低聲問。

「事情走到這一步,她們是絕不可能再同我和平共處了。」季冬陽的目光閃過冷冽的寒意,「留下一絲隱患,就是對未來的不負責。」

「說的是。」宋奕對季冬陽的話深有同感,現在,季冬陽跟威廉家族聯手把歐陽文倩的勢頭打了下去,通過各種方式吞掉了她手中將近一半的資產,昨天又把季秋晚交給了警方。這對她們母女來說是致命的打擊,若是讓她們緩過這口氣,對季冬陽帶來的也一定是狠狠地報復。雙方臉皮已經撕破,表面的平靜也無法維持了。

「如果他在明天中午十二點之前沒有做出決定,就按照我們原計劃做。」季冬陽說道。

「行,那我去盯着了。」宋奕點頭。

穀雨在季冬陽的卧室里慢慢的走了一遍,把他的更衣室和連帶的小書房挨着看了一遍,發現這裏基本沒有季冬陽生活的痕迹,便百無聊賴的走到窗下的沙發上坐下,順手拿過小几上的一本雜誌,翻開來發現裏面的英文自己基本不懂,便又丟了回去。

管家帶着女僕送了各種水果,西點以及幾種湯品進來,穀雨卻完全沒有食慾。

門終於被推開,伴隨着季冬陽的聲音:「小雨,等煩了吧?」

穀雨站起身來迎上去,關切的問:「怎麼樣?你父親沒有為難你吧?」

「怎麼會呢。他高興得不得了,說是要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給我們。」

「啊?那我們得什麼時候才能回國?」穀雨有些不情願,這樣的環境雖好,但卻不是她喜歡的。

「明天我們去拜祭一下我的母親,回來之後收拾一下就準備回去。許寒已經回去為我們準備婚禮了,再不回去,他還不知道會怎麼罵我呢。」季冬陽擁著穀雨走到沙發跟前扶着她坐下,又看了看茶几上的蔬果點心湯品等,皺眉問,「這些你都不喜歡?」

「還好,我不餓。」

「這裏的飯菜雖然極力保持着中國菜的特點,但味道早就變了。其實我也不怎麼喜歡。」季冬陽拿起水果叉挑了一塊黃桃放到嘴裏嘗了嘗,「唔,不夠甜。晚飯你想吃什麼?」

穀雨想了想,說道:「說不好,其實什麼都行,只要別是太葷腥的東西就好了。」

「我去廚房看看。」季冬陽起身說道。

「你去?」

「嗯,我看看有什麼食材可用,想必我的手藝你是可以接受的。」

穀雨輕笑,雖然他的手藝無法跟季家的名廚相比,但只要是他親手做的,自己還有什麼理由不吃呢?

第二天一早,季冬陽帶着穀雨去見季唐,說自己要帶穀雨去拜祭自己的母親。

季唐一夜沒怎麼睡,臉色很是不好,但這樣的事情他沒辦法拒絕,只得叫了管家來,吩咐他去安排一下。

半個小時后穀雨隨着季冬陽上了一架私人商務機,飛機起飛后直撲蔚藍的海洋。

「我們去海上?」穀雨看着窗外一望無際的海洋,納悶的問。

季冬陽握著穀雨的手,輕聲解釋道:「我們去一個島上。季氏買了一個小島來專門安葬亡故的季家人。我母親的墳墓也在那裏。」

「哦。」已經面對過無數驚訝的穀雨對於這樣的事情已經不覺得驚訝了。

季冬陽握着她的手沉默了片刻后,忽然說道:「以後,我們百年之後也會合葬在那裏。」

「……」話題忽然間沉重起來,穀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要多想,我一定會照顧你到最後一刻。」季冬陽再次捏了捏穀雨的手,安慰道。

穀雨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便開口問了出來:「如果我先走,你會再娶嗎?」

季冬陽一陣沉默,之後說道:「不會,我這個人生性涼薄,心裏的愛實在少之又少。給了你之後,便再也沒什麼可給其他的人。」

穀雨反手握住季冬陽的手:「別這麼說,你一點都不涼薄,只是世人多涼薄,你我都被傷怕了。」

季冬陽把她攬進懷裏,用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嗅着她髮絲的淡香,輕聲嘆道:「以後都不怕了。」

……

季氏的墳墓佔據了某個不知名的小島,方圓幾十公里的小島經過風水大師的精心規劃,山水花木無不精到。這裏有專門的園

有專門的園藝師搭理,更有一支訓練有素的安保隊伍駐紮。環境清幽,安全也有保證。

此時秋天,島上大片大片的雛菊開得正盛。從飛機里走出來便是撲面而來的清香。

一座座白色的石雕墓碑整齊有序的依山而居,莊嚴,雍容,靜謐,祥和。

季冬陽挽著穀雨的手,穿過從從雛菊走到歐陽文晴的墓碑跟前。

穀雨把懷裏的一束白玫瑰恭敬的放在墓碑跟前,然後退回來跟季冬陽並肩而立。

「媽媽,我找到了與我共度一生的人,今天特意帶她來看你。」季冬陽看着墓碑上歐陽文晴的照片,輕聲說道,「我記得小時候你曾經跟我說過,你不會陪我一輩子,真正陪着我一輩子的人是我的妻子。你還說,男人應該是一棵樹,妻子則是樹上安巢的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努力,努力讓自己枝繁葉茂。幸好有小雨,幸好她一直在。」

季冬陽伸手握住穀雨的手,側臉看了她一眼,唇角泛起一絲暖暖的微笑,又轉臉對着墓碑繼續說道:「媽媽,過幾天我要帶小雨回中國去了。我們會在中國結婚,我陪着她在那裏把孩子生下來。我會像你小時候教導我一樣教導他,給他講有關於你的一切。你在天堂上會看到的,對嗎?」

那天,季冬陽站在母親的墓碑跟前說了很多話,穀雨則一直安靜的陪在他身邊。那天的天氣格外的好,海風吹過帶着花的清香浸潤着人的靈魂,天與地,海與花,風與雲,都那麼澄凈,純粹。穀雨在以後的日子裏常常會想起這一天,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終將在這個小島上安息,自己的兒女會不會也像季冬陽一樣站在墓碑前微笑着說這些瑣事。

祭拜完之後,兩個人也沒有多做停留,直接乘飛機飛回。下了飛機又乘車,一行人直接回季氏莊園。

季冬陽攬著穀雨的肩進門,管家已經迎接出來,上前欠身,用老式英語禮貌的說道:「少爺,董事長在書房裏等你呢。」

「小雨,你先回房去休息一會兒,我很快就過來。」季冬陽低頭在穀雨耳邊說道。

「好。」穀雨微笑點頭,「跟你父親好好談,不要着急上火。」

季冬陽笑着在她耳邊輕輕一吻,應道:「遵命,夫人。」

穀雨頓時紅了臉,瞪了他一眼,轉身上樓去了。

季冬陽看着穀雨上樓之後,方轉身看了一眼管家,默默地往季唐的書房裏去。

穀雨回到房間洗過手換過衣裳,喝了半杯水后拿出手機來翻信息,看見許寒給自己的留言:什麼時候回來?這邊已經萬事俱備了!再不回來,我就把婚結到你們前面了!

穀雨一聽這話立刻來了精神,再次忘了時差把電話打了過去。然而許寒這個時間剛好沒睡,電話響了兩聲就立刻被接起來了。

「許寒。」穀雨高興地問,「你要跟誰結婚?是靜和嗎?」

「別逗了!」許寒立刻嗷嗷的叫起來,「穀雨你不能自己要做新娘子了就喜歡當紅娘!」

「是你說如果我不回去你就把婚結到我前面的!」穀雨嗔道。

「我說這話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你的婚禮現場我準備的非常非常好!好的我自己都動心了,想要抓個新娘子立刻去把婚結了!明白了嗎?」許寒笑道。

「那你就去抓!別只顧著動嘴。」穀雨扁了扁嘴巴。

「行,我爭取快點。」許寒笑道。

穀雨沒說話,氣氛一下子沉默起來。

「小雨?」許寒叫了一聲。

「嗯。」穀雨輕聲應道。

「你還好嗎?」許寒問。

「我很好。」穀雨抬手按在小腹上,幸福一笑,又補充了一句:「孩子也很好。」

「那就好。」許寒感慨的看着天花板。

「許寒。」穀雨看着窗外,輕聲說道:「人生的路太長了,一個人走太孤單。你一定要找一個伴兒。」

「我知道。我會的。你放心。」

「好。」

……

季冬陽推門進來,便看見穀雨坐在窗前沉默的看着窗外,窗外柔和的光纖籠罩在她的身影,她安靜的像是一座雕像。

「怎麼了?」季冬陽輕輕地撫上她的肩膀。

「沒什麼。」穀雨回頭,微笑着看季冬陽,「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季冬陽微笑着低頭,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髮絲:「明天,飛機已經安排好了。」

「你父親這邊……」穀雨遲疑的問。

「已經解決了。」季冬陽輕笑着轉身,從櫥櫃里拿出一疊文件來翻到後面放到穀雨的腿上,抬手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裏拿出筆塞到她手中,指著文件上的簽名處說道:「乖,在這裏簽上你的名字。」

「這是什麼?」穀雨納悶的看着這份英文文件,疑惑的問。

「賣身契,簽不簽?」季冬陽笑問。

「我的?」穀雨自然知道這不是什麼賣身契,好笑的反問。

「我的。」季冬陽笑道,「不知道你肯不肯接收呢?」

「好吧。」穀雨輕笑,低頭在簽名欄上籤上自己的名字。

季冬陽滿意的接過文件,然後起身站立朝着穀雨微微欠身,微笑道:「好了,我們可以去吃晚餐了。」

「你還沒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穀雨笑道。

「這是屬於季氏女主人的東西。曾經是我母親的,現

母親的,現在屬於你了。」季冬陽暖暖的笑着,眸子裏閃爍的光彩令人着迷。

「……?」穀雨依然滿臉的疑惑。

「是我母親留給我的股份。」季冬陽不再賣關子,「穀雨女士,現在你是季氏集團最大的股東了,還請你不壓嫌棄我。」

「!」穀雨頓時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叱道:「你怎麼不早說!我就這麼輕易地簽了字……」

「都說了是我的賣身契。你字都簽了,不許不認賬啊!」季冬陽故意做出一副忐忑的樣子來。

穀雨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太兒戲了!這麼大的事兒……」

「對我來說,你才是最大的事兒,其他任何事情在你面前都不值一提。」季冬陽伸手把穀雨攬進懷裏,「我聽說,一個女人如果真的愛一個男人,就會心甘情願的花他的錢。所以,你一定是真心愛我的,對吧?」

「你這什麼謬論。」穀雨哭笑不得。

然而,不管什麼謬論,季冬陽要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成的。而且字已經簽了,就算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反正自己也沒有想離開他的意思,這輩子都要跟他綁在一起,大不了等孩子大了就把這些轉贈給孩子吧。穀雨默默地想。

不過——最大的股東?這又是什麼意思?季氏最大的股東不應該是季唐這個董事長嗎?

有疑問就問是穀雨一向的好習慣。

季冬陽對此問題淡然一笑,給出最簡單的答案:「父親的股份現已經全部轉到我的名下,而我把這些股份跟我的那部分一起都轉贈到了你的名下。之所以現在才讓你簽字,就是再等我父親的認同。就才剛剛,他認同了,所以,你簽字,這份文件就生效了。」

「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不可能?」季冬陽輕笑反問。

「不是還有季秋晚嗎?」

季冬陽笑容倏然便冷,輕哼一聲說道:「用手裏的股份換取她後半輩子的自由以及季氏的顏面。這筆賬父親算的還是很對的。」

這麼說歐陽文倩和季秋晚母女什麼也沒得到?穀雨愣愣的想。

「好了!別想了,趕緊下去吃飯了。」季冬陽攬著穀雨的肩膀往外走。

……

第二天,季冬陽果然陪着穀雨坐飛機回國,把工作的事情全盤丟給了宋奕。

對此,送特護表示深深的憤懣,看着飛機在天空中化為一點並在視線中消失之後,方對旁邊的姆依娜說道:「看看,這就是萬惡的資本主義。」

「少爺跟谷小姐真是天生一對。」姆依娜依然沉浸在美好的愛情里,對宋奕的抱怨完全忽略。

「行啦!他們是天生一對,我們是天生勞碌命,回去工作了!」宋奕嘆了口氣,轉身回車裏。

「宋,你能不能跟少爺說一說,我想去中國工作,可以嗎?」姆依娜追着宋奕坐進車裏。

「可以,但你在去之前最好再加強一下你的中文。」宋奕笑道。

「我中文說的很好了!」

「在這裏是不錯了,但是到了中國,你還遠遠不夠,因為那是一個十里不同音的國度,你除了學習標準的華語之外還要學習一下方言,尤其是景市的方言。」

「噢!上帝啊!」姆依娜望着天空,哀怨的嘆了口氣。

……

季氏的私家飛機在景市機場落地。

上了飛機就開始睡的穀雨懵懵懂懂的睜開眼睛問:「到了?」

季冬陽拿過羊絨外套罩在她身上,並隨手拂去她臉頰一側的亂髮,低聲說道:「到了,是不是不舒服?」

「還好。」穀雨揉了揉眼睛,想要站起來,腿卻有些酸麻。

「不着急,先活動一下腿腳。」季冬陽說着,彎腰去捏她的腿,又皺眉道:「好像有些腫了。」

「嗯,坐得太久了。」穀雨緩緩地站起來,原地踱了兩步。

季冬陽擔心的問:「怎麼樣?能走嗎?」

「沒問題。」穀雨伸手扶住季冬陽的手臂,「我們下去吧。」

季冬陽扶著穀雨從飛機里下來,夜風吹散了穀雨的長發,把她身上的羊絨外套吹的翩躚而起。

「冷不冷?」季冬陽忙把她摟進懷裏。

「不冷。」穀雨微微笑了笑,「怎麼我覺得家裏的空氣都比倫敦好呢。」穀雨感慨道

「是的,這個季節,景市秋高氣爽而倫敦的霧太多了。你喜歡這裏,我們以後就在這裏定居。」季冬陽攬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許寒帶着人來接機,動用了關係把車子直接開進了機場。遠遠地看見季冬陽護著穀雨快步走來,忙叫身後的司機:「把車子再往前開開。」

司機看了一眼旁邊的機場安保人員,默默地踩下了油門,迎著季冬陽和穀雨緩緩地往前開。

「小雨!」田靜和抱着大束的百合花高興地迎上去。

「靜和。」穀雨看見田靜和也很開心,張開手臂跟她擁抱。

「好了,趕緊的上車。這風太大了。」季冬陽在旁邊勸道。

「上車上車!有什麼話車上聊。」許寒大手一揮,說道。

司機早就打開車門,穀雨跟田靜和拉着手上車,把季冬陽和許寒丟在後面。

季冬陽無奈的看了一眼許寒,終是伸出手去:「許少,謝謝。」

許寒弔兒郎當的咬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煙,抬手拍了拍季冬陽的肩膀:「

的肩膀:「不必客氣,我也不是為了你。」

「沒關係,就算是你為了穀雨,我也謝謝你。」季冬陽接着補了一句讓許寒幾乎吐血的話:「她是我的女人,你對她好,我感謝你是應該的。」

……

許寒把穀雨和季冬陽的婚禮安排在景市郊區的莊園別墅里。

時值金秋,景市郊區的楓葉經過了一次霜雪,半數以上都變紅了,遠遠望去紅黃綠相見,繽紛而壯麗。

婚禮的儀程按照中式傳統的婚禮操辦,因為穀雨沒有父母,所以許寒把陸教授接了來做為長輩受禮,另外作為長輩參加婚禮的還有歐陽文菁夫婦二人。

許向天夫婦,陶展業夫婦都在嘉賓席,如今藍鳳陶瓷和紅陶實業都是季氏旗下的企業,二人聯手做了景市陶瓷的老大,在季氏的安排下各自發展自己的長處,各自開闢新市場,都已經成功上市。

穀雨的婚禮服是田靜和跑去香港的一家禮服公司選的,因為考慮到她已經懷有身孕,所以禮服選的大了一個號,大紅刺繡禮服穿在身上有點松,田靜和因此十分後悔,不知第多少遍的感慨:「早知道你還是這麼瘦,我有何必訂大一號的禮服!」

「這樣挺好的,我不喜歡緊緊地貼在身上的那種。」穀雨看着鏡子裏自己那一身大紅綢緞以及精緻的刺繡,又心疼的問:「這禮服多少錢啊?」

「不貴不貴。」田靜和笑道。

「不貴是多少錢?」穀雨又問。

「我不知道,錢是許寒付的。」田靜和幫穀雨整理好裙角方直起身來,嘆道,「你糾結這些幹嘛!安心的當你的新娘子就好了。」

「靜和,許寒他……」穀雨歉然的看着田靜和,不知道該怎麼跟唯一的好朋友解釋。

「行了!今兒是你大喜的日子,別說那些不相干的事兒。還有啊,你以為我傻啊?他心裏沒有我,我還死皮賴臉的纏着他?多沒面子啊!我告訴你,你姐們兒我也是有人喜歡的!比那混蛋強了不知多少倍。等你的大事兒辦完了,找個時間出來幫我參謀一下,如果可以,我可就點頭啦!」

「真的嗎?」穀雨驚喜的問。

「當然是真的。」田靜和翻了個白眼,「瞧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像姐有人要,你就謝天謝地似的。」

「不是不是……我,我真心希望你能幸福。」穀雨忙道。

田靜和看着穀雨急的泛紅的臉頰,伸出雙手去擁抱着她,認真的說道:「放心,我們都會幸福的。」

穀雨張開手臂抱住田靜和,輕聲嘆道:「對!我們都會幸福的。」

「許寒說你懷孕了,不能累著,也不能讓他們鬧你。所以婚禮看着排場大,實際上儀式很簡單。」田靜和說道。

「我知道,這樣很好了。」穀雨微笑道。

田靜和看着穀雨,又嘆道:「你懷孕了,蜜月旅行也不能去了。結婚後只能乖乖待在家裏養胎了,是不是覺得特賠本啊?」

穀雨認真的想了想,撅起嘴巴,點頭:「好像是唉。」

「那怎麼辦?讓季總怎麼補償你?」田靜和壞壞的笑着。

「你說呢?」穀雨也跟着笑了。

「我說?這事兒我可不能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化妝間的門被敲了兩下後接着被推開,季冬陽半個身子探進來,問:「好了沒有?你們兩個在這裏嘰嘰咕咕的說什麼呢?」

「哎呀,這個時候新郎新娘是不能見面的!」田靜和跺腳。

季冬陽不理會田靜和,只笑着催促穀雨:「趕緊的吧,穿個衣服能穿半天,外邊都等急了。」

穀雨再次轉身看了看鏡子裏自己完美的妝容,起身走到門口挽住季冬陽的手臂:「已經好了,走吧。」

一場盛大而簡潔的婚禮在景市南郊莊園別墅按部就班的舉行。

當天晚上景市各大新聞媒體就準備好了新聞稿子,第二天一早,季氏集團總裁季冬陽跟陶瓷工藝大師穀雨喜結良緣的消息就飛快的傳播開來。而新聞的主角此時卻在酒店的套房裏睡得沉穩安靜。

九點一刻,穀雨醒了。

睜開眼睛看見身邊睡得沉穩的季冬陽,她忽然想起昨天田靜和的話——新婚蜜月也不能去旅行,甚至連新婚夫婦必須做的事情他們現在都要避諱,說起來真的是蠻不划算的。於是輕輕地嘆了口氣,轉過身去背對着季冬陽發獃。

一隻手從背後繞過來纏在腰上,手掌輕輕地按上小腹:「新婚後第一天就嘆氣?是我這個做丈夫的哪裏做的不夠,讓媳婦大人不滿意嗎?」

「你醒了。」穀雨轉過身來看着季冬陽。

「你一嘆息,我哪裏還敢再睡。」季冬陽笑着湊過去深深地吻她。

「唔……」穀雨終因氣悶而推開了季冬陽,嘆道:「雖然是新婚,但卻不能出去玩,想想真是無聊。」

「怎麼會呢,有我陪着你,怎麼會無聊。」季冬陽把她摟進懷裏。

「有你陪着就不無聊了?像現在這樣在床上躺着聊天?」

「我一直有一個願望,希望能在新婚後實現。」季冬陽以手作梳,梳理著枕畔的長發。

穀雨立刻抬起頭來看着他:「什麼願望?」

「我想跟你一起做一件陶瓷——就最簡單的盤子也好。總要是我們兩個一起做的,才行。」

「這倒是簡單,我們租的房子裏

租的房子裏就有現成的東西,一會兒回去做。」

「好,那我們現在起床,吃飯,然後回去。」季冬陽揉了揉穀雨的後腦勺。

穀雨從他的懷裏掙紮起來:「嗯,起床。」

於是這對新婚夫婦便在結婚後的第一天在酒店吃了個簡單的早餐后誰也沒通知,悄悄地回到他們在梧桐路的小別墅里,一頭扎進三樓穀雨的工作間,倆人一起玩泥巴去了。

……

以前季冬陽看穀雨做陶,總覺得很容易。然而等他自己上手時才知道這其實很難。

「哎呀,這些泥巴在你的手裏那麼乖巧聽話,怎麼到了我這裏就這麼難搞?」季冬陽滿頭大汗的問。

穀雨輕聲嘆了口氣走到他跟前:「你先起來。」

「噢。」季冬陽聽話的起身,伸著兩隻沾滿泥巴的手,小心翼翼的用胳膊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

穀雨在他的座位上坐下去,把手指輕輕地放在那隻癟到姥姥家的陶坯上,讓轉盤緩緩地轉動,把這隻盤子的陶坯漸漸地做正,做薄。季冬陽在穀雨身後坐下把人攬在懷裏,雙手附上穀雨的手,在她耳邊輕聲嘆道:「我現在才知道你是多麼了不起。」

「每個人都有長處,我雖然會做陶瓷,但對經濟金融卻一竅不通。連基本的外語都學不好——你之前都叫我笨蛋的,你忘了?」穀雨輕笑道。

「嗯,沒忘。」季冬陽輕吻她的耳垂,「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

「別鬧!」穀雨偏了偏頭,躲開他的騷擾。

季冬陽看着自己和穀雨的兩雙手裏漸漸成型的陶坯,說道:「小雨,盤子做好之後,我想在上面寫幾個字。」

「好啊,想寫什麼字,等坯子做好了你自己寫。」穀雨滿口答應。

「這是我們兩個人做的第一件瓷器,我要在上面寫上,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季冬陽和穀雨新婚之喜。然後以後每年的今天,我們兩個都一起做一件瓷器,在上面寫上一段話,好不好?這樣,等我們金婚紀念日的時候,就可以辦一個陶瓷展了。」

穀雨輕笑:「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麼浪漫的想法。」

季冬陽又側臉吻了吻穀雨的臉頰,微笑道:「跟才女在一起時間久了,總會受到點熏陶的。」

半天的工夫,一個薄胎圓盤陶坯在兩個人的手裏做成。

穀雨把陶坯輕輕地放在晾板上之後,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起身看着陶坯出神。

季冬陽從她身後摟着她,問:「小雨,你在想什麼?」

「冬陽,你有沒有覺得,愛情就像是一件瓷器?」穀雨問。

「怎麼說?」季冬陽問。

「愛情就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美好而易碎,需要精心呵護。」穀雨說着,側臉抬頭看着季冬陽,「再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也是要用心去經營,婚姻才會美滿,對不對?」

「沒錯。」季冬陽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喃喃的說道:「愛像一件瓷器,從泥土中來,經過巧手塑造,在要經過1300度高溫燒制,得成品,美麗而易碎,需用心呵護方得長久。」

「但願我們的愛能夠長長久久。」

「放心,我們一定會愛得長久。」

「為什麼?」

「因為你是陶瓷工藝大師啊!」

「討厭……」

狹小的工作間里揚起一陣開心的笑聲,透過百葉窗,隨着金秋的風,傳出很遠,很遠。

……

------題外話------

親愛滴們,正文到此完結!

還有一章許寒的番外。寫完後接着寫吃貨的番外。

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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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1300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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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愛如陶瓷,易碎而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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