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

歸來

半年後,路舟回來了,他是跟肖梅一起來的,他想立即見到日思夜想、魂牽夢繞的沈冰,他太思念沈冰了,在澳大利亞治療期間,他好多次向肖梅打聽沈冰的情況,肖梅總是說沈冰很好,在等待他治療歸來的好消息。睍蒓璩曉

為了讓路舟安心治療,肖梅把沈冰去世的消息一直向他隱瞞着,路舟心存一絲希望,積極配合治療,他想儘快回到古鎮。

半年時間,他做了八次手術,頭皮和大腿皮膚全部移植到臉部,當肖梅把鏡子拿到他面前時,他驚呆了,鏡子裏面的自己跟以前的自己一摸一樣,而且某些部位更加好看,更加英俊,活脫脫一個美男子重現。

看到自己恢復的這麼完美,路舟難以掩飾心裏的興奮,像個頑皮的孩子,抱住肖梅親了好幾口。

肖梅像個乖貓伏在路舟懷裏激動得哭了,她第一次見到路舟這麼高興輅。

自從來到澳洲后,路舟一直悶悶不樂,鮮有笑容,整天嚷嚷要回去。

肖梅明白,他是想沈冰了,為此,肖梅時常偷偷抹淚,她為自己一次次欺騙了路舟而自責。

出院后,肖梅想帶路舟在澳洲玩一段時間,但路舟急着要回,而且催促肖梅第二天就回孳。

無奈之下,肖梅只好次日買了機票,兩人從澳洲返回。

一路上,肖梅幾次想告訴路舟沈冰的事,但好幾次話到口邊又咽了回去,她怕路舟接受不了,不忍心看到他傷心,怕他知道后跳飛機。

飛機落地后,王超馬漢就等在機場,兩人看到大哥恢復得跟以前沒有兩樣,而且更增添了幾分瀟灑、帥氣,高興地跑過來就擁抱在一起。王超笑着說大哥這模樣更加像郭富城了,馬漢嚷嚷香港那小子奶油氣太濃,哪有大哥帥,大哥現在可以跟費翔有一比了。

路舟笑笑說看來人造臉還是有效果,要不你倆也去澳洲整個容,把張柏芝給娶回來,做咱旅遊景區的形象大使。

兩人呵呵傻笑說,他倆就是去美國,把臉上的骨頭再削掉幾塊也整不出大哥的效果,張柏芝不敢想,把香港的肥肥娶回來沒啥問題。

說吧,三人哈哈大笑。

肖梅在一邊也笑了,看到回到銀州的路舟這樣開心,她心裏寬慰了許多。

肖梅沒有隨路舟回古鎮,她能猜到路舟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心裏會有多傷心,所以她迴避了。

一路上路舟急於想知道沈冰的情況,王超說等會就能見到沈冰了,讓他不要着急。

王超和馬漢心裏左右為難,說還是不說,事情已經過去半年了,但路舟還蒙在鼓勵,作為兄弟他倆心裏的確過意不去,如果說了路舟肯定傷心,但紙里終究保不住火,大哥遲早會知道的,短痛不如長痛,還是告訴大哥吧。

在機場兩人就商量好了,把路舟直接拉到沈冰的墳墓,那時什麼都清楚了。

小車一路飛奔,看到兩邊熟悉的山坡森林,路舟心裏安穩了許多,即將見到沈冰,他心裏不知道有多高興。

翻過那座山,龍泉鎮一目了然地展現在他眼前,路舟心裏突然砰砰跳起來,在澳洲臨行時在附近一個超市他給沈冰買了一塊洋表,瑞士的,很漂亮,是肖梅替他選的,戴在肖梅手腕上,既高貴又典雅,他相信戴在沈冰手腕上一定不遜於肖梅,效果會更加完美。

車漸漸駛近小街,突然拐向了一條斜路,路舟問王超,是不是走錯了,這是去哪裏,王超沒有回話,沉默著。

路舟沒有在意,也許王超還有其他事要辦。

大約走了十分鐘,路舟看出來了,這是向度假村方向走,也是自己新房的方向,尋思著這王超不知道搞什麼鬼。

車子停在了度假村,馬漢扶路舟下車,他看到度假村裏有許多遊客,看來這半年來,生意不錯,這兩人還真是一塊經商的料,路舟心裏暗自竊喜。

下車后,王超沒有說話,綳著臉只顧往前走,路舟和馬漢跟在後面,轉過彎,路舟看到自己的婚房已經變成一塊平地,四周載滿了一顆顆鬱鬱蔥蔥的松樹,裏面打掃的乾淨整潔,到了近前,他納悶了,是一座新建的墳墓,墓碑前堆放着一摞摞鮮艷的菊花。

此刻,王超馬漢已經背過身,低下頭,眼睛濕潤了。

路舟走近看,突然僵立在那裏,墓碑上篆刻着「愛妻沈冰之墓」,似乎一切都明白了,他緊走幾步,撲倒在墓碑上,一聲凄厲的哭聲傳出,便昏倒在地。

王超和馬漢連忙把路舟背到度假村裏早已準備好的一間屋子,放在床上躺下來,捶背的捶背,按摩的按摩。

見路舟還醒不過來,王超急了,在路舟的人中上胡亂地掐著,過了好久,一口氣才從路舟喉嚨里呼嚕呼嚕地喘出來,馬漢輕輕撫摸著路舟的胸部,盡量讓他的氣喘得順暢些。

又過了幾分鐘,一陣哀傷的呻吟從路舟嘴裏傳出,接着一顆顆豆子大的淚珠從眼眶裏滾出來,「哇」的一聲,路舟突然大哭起來,哭聲很悲傷,痛徹心扉,周圍的遊客紛紛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麼,王超和馬漢瞪了一眼,把門反鎖上,遊客不好意思退了回去。

路舟一直哭着,嘴裏一直叫着沈冰的名字,王超和馬漢不知道如何安慰,徑直在一旁暗自垂淚。

又過了半個小時,路舟突然翻身下床,王超馬漢忙上前阻止,路舟紅著雙眼,一聲呵斥:「滾開!」便打開門,踉踉蹌蹌向沈冰的墳墓走去。

兩人不敢再攔,只好跟在後面。

來到墓碑前,路舟坐下來,抱着石碑,一邊撫摸,一邊痛哭起來。

王超和馬漢遠遠站着,不敢近前。

路舟一直抱着石碑,額頭貼在碑面上,哽咽著,嘴裏不停念叨著沈冰的名字,說着許多話。

眼看天漸漸黑下來,大山的初冬已非常冷,路舟絲毫沒有走的意思,王超大膽過來欲把他扶起來,路舟卻平靜地說,你們先去吧,他再坐一會。

兩人也不敢離開,坐得遠遠的,抽起了煙。

氣溫越來越低,兩人冷得直打哆嗦,王超回去取了三件大衣,把一件披在路舟的身上。

到深夜十二點,路舟仍然抱着石碑,像一個雕塑。

王超和馬漢肚子餓得像打鼓,但強忍着,怕大哥萬一出個什麼事。

快到天亮的時候,他倆實在有點熬不住,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等他們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墓碑前空無一人,路舟沒有了蹤影。

兩人四處尋找,一邊找一邊大喊路舟的名字,就是沒有迴音。

鎮上的人聽說路舟失蹤了,附近山裏、森林裏找了個遍,還是沒有找見。

最後金書記說別找了,他相信路舟不會想不通尋短見,這幾年路舟風雨坎坷,什麼磨難都經歷過來了,他會跨過這個坎的,他可能躲在哪個地方想安靜一下,一定會回來的。

金書記估計得沒錯,此刻,路舟已躺在秋寡婦的炕上,渾身燒得像一疙瘩碳,發着高燒,嘴裏胡亂喊著沈冰的名字。

秋寡婦把濕毛巾放在路舟的額頭上正在降溫,同時把他的衣服脫得精光,並用棉球蘸着酒擦拭著路舟的腋窩、大腿根部、腳心,這是鄉里人退燒的土辦法,用這種方法降體溫來得快,效果好,屢試不爽。

秋寡婦看到路舟的大腿山一片一片的疤痕,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來,她估計來了,一定是植皮用掉了皮膚,她心疼的要死,這孩子命真苦,自從來到龍泉后,劫難一個接一個,首先差點被流氓打死,後來被陷害又差點進了監獄,去銀州后又吃了許多苦,現在剛娶了媳婦,媳婦卻被一場大火燒死。而新媳婦沈冰跟他一樣,像是一個根上結的一對苦瓜,被田少德欺負得差點丟了命,後來命運轉過來,總算好了,又被一場大火燒死。

想到這裏,秋寡婦不由自主地嗚嗚咽咽哭起來。

路舟是天麻麻亮的時候來的,當時門被敲得啪啪響,嚇了秋寡婦一跳,她養得大花狗幾乎要掙斷鐵鏈狂吠,秋寡婦大聲問了幾聲是誰,但沒有迴音。

無奈,秋寡婦只好開門看個究竟,沒想剛開門,一個身影直挺挺倒進來,躺在地上,秋寡婦驚叫一聲,幾乎被嚇昏過去,半天才看清楚是路舟,便連忙硬拉帶拽地弄到炕上,一摸額頭,燙得像一團火,便立即實施人工降溫。

路舟出事秋寡婦是知道的,她很想去醫院看看,但又怕別人說三道四,最後只好打消了念頭,聽說新娘沈冰被燒死了,她也暗暗哭了一鼻子,她知道路舟和沈冰的感情很深,路舟把沈冰愛得死去活來,最後在新婚之夜竟然出了這檔子事,她也替路舟傷感。

後來她曉得路舟被肖梅帶到澳洲去做整容手術,她忐忑的心才稍微安穩了些,每天晚上她都默默祈禱路舟能夠早日康復,從失去親人的痛苦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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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教師的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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