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魂器

第85章 魂器

第十五章.魂器

「竇綰是誰?」

雲蘿不是這個圈子的人,對澹臺流光說出的這個名字有些陌生,不過長信宮燈他倒是聽說過大名,只是一時想不起來是哪座大墓出土的。

「她是中山靖王妃,劉勝的妻子,竇太后的族女。」

澹臺流光對雲蘿解釋道,心裏卻有些沒底。

怎麼會這樣呢?就算要實行厭勝之術,總要藉助一定的媒介,之前張家老太爺也跟他提過的,張庶曾經中了湘妃扇的詛咒,那也是因為他常常隨身佩戴媒介的緣故。

可是這一次在實驗室里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檢查了個遍,張庶的身上並沒有佩戴過什麼可疑的物品,更不用說如果是竇綰墓中出土的東西都是國家一級文物,金縷玉衣更是為數不多的禁止出國出境展覽的國之重器之一。

「竇綰墓的東西,就算是傾盡我們帝都九門的裙帶關係也是不可能拿出來的,怎麼會這樣……你最近曾經接觸佩戴過什麼新的物品嗎?」

澹臺流光疑惑地打量著張庶,他是從擺酒當天就開始被惡鬼侵擾入夢的,在幾個小時的時間之內,齊允文是怎麼拿到了媒介,又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讓張庶長期接觸了呢?

「沒有,我不記得了。」

張庶搖了搖頭,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自己不可能那麼粗心,自從中過了張學文的暗算之後,他在新鮮事物方面非常謹慎,隨身的東西也都是舊物,新入手的都是一些日常用品和電子產品,文玩一類幾乎不再涉獵。

「這是什麼?」

一直沒有說話的雲蘿剛才因為搭不上話,低着頭反反覆復看着手中的掃描圖,發現了一處奇怪的地方。

「嗯?」

「這裏。」

雲蘿指了指照片的角落裏,有一處很不明顯的黑影,好像是一條人類的手臂!

「難道把惡鬼也拍進去了?」

澹臺流光看着那團模糊不清的黑影,遲疑着說道。

「啊!」

陸寒忽然跳了起來,走到他跟前指了指照片上的黑影,恍然大悟地說:「對了對了,這是我的手臂,張庶翻身的時候我過去扶了他一把,可能是沒有來得及躲閃,拍到了一個角吧。」

陸寒不是人,他被拍到的只是魂體。

澹臺流光聽張廷樞簡單介紹過他們的情況,對陸寒的底細有一個大致上的了解。

「對了,魂體!」

他忽然之間好像明白了什麼,有些激動地指著照片。

「嗯,就是我的魂體啊。」陸寒疑疑惑地看着他。

「不,我不是說你,是金縷玉衣!」

「……?」

陸寒還是不太明白,不懂為什麼這個原本嚴肅矜持的男人忽然就這麼激動了起來。

「你是說……我身體里的東西,並不是真實存在的,而是那件文物的……魂魄?」

張庶很聰明,一下子就get了澹臺流光的論點,只是他對於考古的術語也不太了解,所以說得磕磕絆絆的,盡量使用大家都能聽得懂的辭彙。

「對,是魂器。」

「魂器?」

「就好比人死之後的魂魄一樣,事實上很多有靈性的器物在消失之後,也會有相對應的精魂的存在,在土夫子的圈子裏就被稱為魂器,這也是為什麼人死之後,要將他生前的一些隨身之物跟隨屍體一起埋葬的原因,包括焚化紙錢,都是要完成在陰陽平行世界之間的一種置換。」

張庶聽了澹臺流光的解釋,下意識地看了陸寒一眼,後者對他點了點頭,雖然澹臺流光的用詞非常高大上,但是理出同源,現在冥府的財政危機,從很大的程度上說,也是因為陽間的人信仰越來越薄弱,已經不大相信這種陰陽之間的平行置換造成的。

按理說陸寒早該想到這一點,魂器的存在他當然知道,因為在陰間的全部物品都是藉由陽間的置換取得的魂器,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陽世之中竟然還有人通曉這樣的法術,可以隨意調動魂器來為自己服務。

「不管怎麼說,既然道理上說得通,事情就好辦了,陸大人想必是有法子幫助張庶解煞的?」

「這……我……」

陸寒急躁地站了起來,抓了抓頭髮。

「我雖然知道魂器的事情,可是要想消滅魂器,唯一的辦法就是湮滅它的對應物。」

「對應物,長信宮燈和金縷玉衣嗎?」

那是國之重器,到目前為止還有很多人類的科學技術所不能解釋的冥頑之力,就連澹臺流光這種有背景的人都不能爭取到單獨參觀的機會,更不用說是突破重重森嚴的守衛將東西毀滅了。

「你是陸判,也沒辦法嗎?」

「我……」

陸寒看了看張庶,暗暗攥緊了拳頭,眼神堅定了起來。

「我可以。」

他輕描淡寫地看了張庶一眼,對他笑了笑。

「等我回來。」

陸寒轉身推開了會議室的門,走向電梯間,按下按鈕。

「陸寒!」

張庶喚了他一聲,陸寒低着頭走進電梯里,好像沒聽見的樣子,神情很自然地按下了一層的按鍵,電梯門關閉了起來,擋住了張庶的視線。

「陸寒!」張庶站了起來,有些茫然地又喊了一聲。

「怎麼了嗎?」

「他的反應不太對……」

雖然神色上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可是張庶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他們畢竟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他是第一次與人這樣耳鬢廝磨地相處,遠比一般人敏感的洞察力讓他本能地覺得陸寒隱瞞了什麼。

如果是在平時,哪怕已經出門了,只要自己喚他一聲,他都會折返回來詢問情況,可是這一次,卻走得這麼堅決,他不是一個很會演戲的人,他在掩飾什麼?

「我要打個電話。」

張庶按下了快捷通話和免提功能,很快,電話的另外一端就被接通了。

「喂?姑爺,什麼事情啊?你們去瞧病怎麼樣啦?好了嗎?」

「胡瓜,你先別問,聽我說,如果陸寒去毀壞王侯之墓里的隨葬品,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啊?他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毀壞那些東西啊?」

胡瓜有點兒摸不著頭腦,傻傻地問了一句,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現在一時解釋不清楚,你只要告訴我,到底會怎麼樣?」

「不會吧,老爺又不傻,他在冥府是從一品的品級,跟王侯的位份差的多了去了,這在我們那兒可是大罪啊,我們那兒封建迷信嘛,就好比小宮女打碎了皇後娘娘心愛的首飾,你說會怎麼樣?咔嚓!」

胡瓜在電話另一端做了一個殺雞抹脖兒的手勢,還自帶音效的。

「……!」

「喂?喂?姑爺,你怎麼啦?」

「胡瓜,你快去……去……」

「冀州歷史博物館。」澹臺流光見張庶求助似的看着自己,立刻就明白了他想問什麼。

「去冀州歷史博物館,把陸寒帶回來,他要去那裏毀了金縷玉衣!」

「什麼!不會吧?哦哦我馬上就和劉陵飛過去!姑爺你等我消息啊!」

「……」

胡瓜已經掛斷了電話,張庶卻依然聽着電話里的忙音,神情有些木然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張庶,坐下歇一會兒吧。」

雲蘿前來安慰着他,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張庶。」

「啊?」

雲蘿看着魂不守舍的張庶,他顫得很厲害,雖然隔着袖管,雲蘿都能感覺得到他全身都是冰冷的。

「別擔心,你找的人可靠嗎?」

「嗯,他們都是圈子裏的人,我……」

張庶說到一半兒,忽然覺得眼前的人都很陌生,自己也不知道想要說些什麼,他的邏輯好像斷片兒了一樣,眼神空洞地看着雲蘿。

「張庶,你別緊張,不會有事的,我帶你去客房休息一會兒吧。」雲蘿的聲音壓得很柔,伸手拍了拍張庶的肩膀。

「我不累,我……」

張庶站直的身體有些晃動了起來,他搖了搖頭,在努力地保持着清醒的狀態。

「來吧,小睡一會兒,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雲蘿雖然看上去水月觀音一樣的身材,膂力卻比一般人強悍許多,他一隻手托住了張庶的腰,很輕易地就把他帶了出去。

……

「睡了嗎?」

幾分鐘之後,澹臺流光來到公館的客房,遠遠的看見雲蘿神色凝重地守在外面小客廳的沙發上。

「嗯。」

「那戒指好用嗎?」

「呵。」

雲蘿有點兒自嘲地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轉動着自己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

「你教給我這個機關的時候,我可從來沒想過會用它去暗算別人。」

那枚戒指的鑽石上面有一處很不起眼的機關,按動之後,會在內環上面很快地突起一根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針尖,通過接觸刺進對方的肌膚,具有瞬間使人昏睡的作用。

「你做的沒錯,這種針劑沒有副作用,而且如果不穩住他的話,還不知道張庶的精神狀態會怎麼樣。」

澹臺流光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摟着他的肩膀安撫著說道。

「他們感情真好。」

雲蘿主動地往他身邊蹭了蹭。

「羨慕嗎?」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你對我也是一樣。不過,那個陸判,他會不會……」

就在他們竊竊私語的時候,雲蘿手中,張庶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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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後來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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