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憤懣

第三百一十九章,憤懣

雲冉陽怒拍帥案,頓時將雲白嚇得屁滾尿流,毫無保留的將自己了解的全都招了。

「幾個月前,秋裳姑娘從長陵國回到大營,就來找過奴才,那時大少爺還沒從長陵國回來呢!」

「她說上官姑娘嫁給了長陵國的驍王,卻依舊糾纏着大少爺不放。而上官姑娘娘家又對大少爺有救命之恩,這令大少爺十分為難。」

「沒過多久,大少爺您果然帶着上官姑娘回來了,並且,上官姑娘還有了身孕。從秋裳姑娘口中老奴得知了,上官姑娘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大少爺的,而是驍王的種。」

說到此刻,雲白渾身顫抖著,眼淚也冒了出來。揉了一把鼻涕繼續說道。

「那女子不守婦道,不但背叛了大少爺,還懷了別人的孽種。最後,又跑回來讓大少爺背這個黑鍋。大少爺相貌堂堂、武功蓋世,如今又貴為雲王,怎麼能被那樣的女子折辱?老奴……老奴是真心的心疼著大少爺啊!」

「所以,當秋裳找到老奴,說要以藏紅花逼走上官姑娘時,老奴就答應了……」

隨後,雲白就將那個晚上,他與秋裳是怎樣的一唱一和,又是怎樣的逼迫上官未央離去的過程,仔仔細細的完全向雲冉陽交代了一遍。

「大少爺,老奴只想逼走上官姑娘,讓她不要再糾纏着大少爺,並沒有想過要她的性命。可是,在老奴為上官姑娘準備好水袋乾糧后,上官姑娘上了馬就要離去。老奴看到秋裳的丫頭香巧,射出了一隻暗器,正好打在了上官姑娘的水袋上。」

「馬向前奔著,水沿着上官姑娘走過的路灑了一地。老奴心下一驚,知道她們這是要上官姑娘渴死在沙漠之中,頓時,將老奴嚇出一頭汗。」

「就在那個時候,香巧丫頭走了過來,對老奴說:所有的東西都是你準備的,你想推脫責任都推脫不了,不如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反正上官未央是不會活着走出大漠的。」

「老奴當時被嚇壞了,自己已經被她們拉進了火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了。所以,上官姑娘的事兒,老奴就沒敢告訴大少爺。」

「啪!」雲白的話一出口,頓時將雲冉陽氣得怒髮衝冠。

將案條啪得山響,帳中所有人的心,也為之一振。

真是太過分了!

雲冉陽本以為他們勾結著,想要加害未央肚子裏的孩子。可萬萬沒想到,面前這群人,他們居然想要未央的命。

被他們以墮胎藥相逼,未央連夜逃離了大營。隨後又在大漠深處,發現水袋破了,沒有一滴水。

而這一切,她都以為是他的主意,那時的她,該是何等的心碎與絕望?

難怪,半年多了,她都不肯和他多說一句話,一心一意的只想離開,離他遠遠的。

那種怨恨,是那麼真實,又是那樣的劇烈。

他曾經一度茫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曾經氣惱過她的絕情。

原來,她遭受了這麼多的傷害。都是因他而起。

一個是自己身邊,最為貼近的隨從;一個是跟隨他多年,與他傳出過轟動京城戀情的女人。

他們的行為在某種程度上,的確會讓人認為,代表了他的意思。

未央,讓你受苦了!

「我要殺了你!」喬胥飛起一腳,將香巧踢翻在地,心頭的怒火,令他無法淡定了。

香巧被五花大綁着,嘴裏也堵著棉花不能說話,喬胥這一踢,口中的棉花正好掉了出來。

「殺了我?我只不過奉命行事,喬將軍,你怕是恨錯了人!」此時的香巧,不再是女子柔美甜膩的聲音了,而是一個男子沙啞,又陰柔的聲音。

他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秋裳的意思,那個跟隨雲冉陽多年的女人,居然是一條陰狠的毒蛇。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來到秋裳面前,雲冉陽負手而立,聲音冰冷得好似寒風錐骨。

沒想到上官未央沒有死,如今,她輸得一敗塗地。

秋裳微微一笑,抬起頭來,對上了雲冉陽冰冷的眼眸,淡淡開口。

「自從十五歲那年,當我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深深的愛上了你,為了得到你的關注,我煞費了苦心。」

「聽說你喜歡梨花,我求人為我編了一隻舞,廢寢忘食的習練,就是想引得你能為我駐足。」

「的確,你對梨花的迷戀,使我成功的吸引了你,並且成為了你的女人。」

「後來,我們頻繁接觸,你對我也是恩寵有加,為了我,你與雲老王爺冷戰。哼哼,那時,我真的以為,你愛上了我。」

「直到上官未央出現了,才使我明白,自己只是一個替代品。哼哼哼,那首梨花的詩,根本就不是你寫的,而是她,上官未央。而她才是你喜歡梨花的真正原因。」

「你只是將我當成了梨樹下的女子了。是那隻舞中的角色吸引了你,而不是我這個人。」

「呵呵呵,為我賦曲十首?也許所有人都會認為,那十首曲子是為我而作吧!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曲子,我一句也沒讀懂。那只是你將自己心頭的思念,在我身上實現了一把而已。」

「也只有當我在紛落的梨花瓣中翩然起舞時,你的目光才會聚焦在我身上,並且,透過了我的身影兒,你看到的是別人的容貌。」

這些話,秋裳說得異常平靜,平靜得令人感到陌生與窒息。

也許,她早就覺察到了這個真實。只是,真實太過於殘酷了,致使秋裳寧願活在他虛幻的寵愛之下,也不敢細究與面對他心底的那個影子的存在。

是的,秋裳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雲冉陽絕不否認。

因為,只有秋裳融入梨花曼舞時,他才會被她吸引。那麼,真正吸引他的,是她,還是梨花細雨中,那抹牽動人心的嬌小身影兒?

雲冉陽比誰都清楚。

即便,那時他失去了記憶,可是在他的腦海深處,在那團雜亂無章的殘存記憶中,依舊蘊藏着巨大的能量,在不知不覺中吸引着他前去探索。

未央,沒錯,只有她才有這樣的力量!

「原來,你都清楚。」他的目光滑過秋裳掛滿淚水的臉龐,不瘟不火,淡漠得如此陌生。

「本來,我打算為你安排一個好的歸宿,榮華富貴、衣食無憂。沒想到,你想要的更多。」

歸宿?秋裳嗤嗤一笑。

「沒有了愛,會是什麼樣的歸宿?」

如今說什麼,都是那樣的諷刺了,她還有什麼資格說「愛」這個字?

為了能得到一個孩子,她已經陷入了莫生香的陷阱里,徹底淪為了他的奴隸與發泄的工具!

自從莫生香到來以後,她與雲冉陽的距離,似乎越走越遠。遠到再也不可能會有交集的可能。

秋裳憤恨的瞪圓了一雙杏眼,惡狠狠的朝着男扮女裝的香巧說道:「他叫莫生香,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採花賊。他的到來,就是為了幹掉拓拔志,並將他的乾坤鏡偷走。他哄騙我吃了他的藥丸,使我有了只有孕婦才會出現的滑脈。為了爭寵……我居然……嗚嗚……居然對他言聽計從。」

「後來,我才知道,他讓我吃的那些東西,都是變態的蠱毒,而我肚子裏的……嗚嗚……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東西……」

秋裳伏地痛哭着,她的憤懣是那樣強烈,這一切都來自於她身邊那個可怕的男子莫生香,對她的非人折磨。

他為了追求極致的感官體驗,逼迫她吃了許多變態的東西。有些令她出現過幻覺,有些使她上了癮,還有些,將她變成了嗜血的惡魔。

如今,她已經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了。

「你不是也很喜歡?怎麼,現在覺得委屈了?」斜睨了一眼秋裳臉上的恨意,莫生香冷冷一笑。

「你這個禽獸,畜生,你不是人,嗚嗚嗚……你不是人……」秋裳瘋狂的掙扎著,就要朝着莫生香撲過去撕咬,可是,她被繩索綁得結結實實,最終只能癲狂的謾罵。

「啪!」

此時,香蕙來到莫生香的面前,朝着他那張美麗絕倫的臉,毫不留情的就是一個巴掌,直打得莫生香鼻尖淌血。

「哼哼,寶貝兒,你可真下得去手,咱們的快樂日子那麼多,難道你全忘了嗎?」莫生香伸出長舌,舔舐了一下淌出的血,朝着香蕙勾了勾唇。

「你住口。」香蕙的情緒,完全被莫生香激惹得爆發了,掄起巴掌又是一頓的抽打。

半年多的壓抑與委屈求全,在這一刻,全部傾瀉而出。那一次次的恥/辱,一次次的恐懼,一次次的仇恨,如同驚濤駭浪一般的擊打在香蕙的心頭。

直到完全沒了力氣,香蕙才癱軟的坐在地上,望着莫生香那張腫脹的臉,她的心,沒有復仇的快感,依然是死寂的絕望。

「想打死你第一個男人,是嗎?即使我死了,你也是我的人。那些記憶,都真實的存在過。你身上的那些痕迹,永遠也無法磨滅。」莫生香邪/淫的笑着,他不僅能摧毀一個女人的身體,更能摧毀一個女人的靈魂。

香蕙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抽出腰間的佩劍,毫不猶豫的搭在了莫生香的脖子上。

「雲將軍,請允許我殺了他。」一雙眼睛緊盯着莫生香的眼睛,香蕙向雲冉陽開口請求。

的確,這個該死的採花賊早就該死了,於是,雲冉陽點頭說道:「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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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棲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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