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流

第二章 暗流

?(女生文學)「父親,芳蓮雖然衝撞了您,但罪不至死。就算要處置她,也不應讓阿姨親自出面,她好歹也是府里主子,去刑堂未免失了尊貴。」

床榻之前,霍文鍾站得筆直,劍眉星目,面若霜寒。

同為男人,差距怎麼就那麼大!聶冬看着就來氣。從二十四的美男紙穿成了一個四十八歲的老大爺也就算了,為毛還要派個帥哥來刺激他。聶冬心裏很不是滋味,哥是顆糖,甜到憂傷。

面對親爹的不理不睬,霍文鍾已經習慣了,一個能做出寵妾滅妻的人,還能指望他什麼呢?更何況被滅掉的那個妻,是他的生母!

「父親,容兒子不孝說句僭越的話,但如今風聲正緊,您上個月還被參了一回,雖然有太後娘娘維護,但也不能總給太後娘娘添麻煩。」

這黑鍋背的,聶冬被訓的更不是滋味。想要解釋兩句,可他面對小妾楊氏都不敢開口害怕被看出端倪,更何況對面之人還是霍文鍾。

半昏半醒的時候他可是全程聽完了霍文鍾和楊氏的對話,這個被稱為「大郎」的人,應該就是侯府的嫡長子!

穿成了老子,被兒子訓成了孫子,聶冬垂著頭,心裏已經罵了無數個卧槽了。

「父親剛醒,伍郎中也說此刻您需要靜養。芳蓮只是個下人,實在無須父親如此勞神,還是交給兒子來處理吧。」

「呃……」聶冬微微抬頭,正要答應,門外呼天搶地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侯爺,您現在好些了嗎?」楊氏唱作俱佳的跑來,一把撲到了床榻旁,淚眼汪汪的望着聶冬,「您不是歇息了么?」

聶冬還沒回神,楊氏柳眉微蹙對霍文鍾道:「侯爺才醒來,正是緊要的時候,大郎來看侯爺是大郎的孝心,可怎地把侯爺給吵醒了?」

厲害!

聶冬崇拜的望着這位女壯士,二話不說,直接拿孝道這頂大帽子戴在了霍帥哥的頭上,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霍文鐘面色坦蕩:「我來的時候父親精神正好。」

楊氏一扭頭,聶冬配合的做出痛苦狀。楊氏:「那是侯爺怕你擔心強打的精神,大郎若無急事,就退下吧。」

霍文鍾:滾!一對不要臉的!!

「那芳蓮的事……」霍文鍾還是不甘心。

「什麼芳蓮!」楊氏搶過話頭,「大郎還要拿這些小事來惱侯爺么,只等侯爺好了后再做決斷便是。」

芳蓮被關在後院,要殺要打與其說是看侯爺的,不如說是全憑楊氏的意願。楊氏身為寵妾,可以一天十二個時辰陪在侯爺身邊,隨便吹吹枕邊風便可要了芳蓮小命。

霍文鍾還要再提,卻見霍侯爺已經閉上了眼,楊氏還在一旁小心伺候,在留下去這個不孝的帽子就要扣下來了,霍文鍾滿心憤恨的離開,臉色又冷了三分。

楊氏無比得意,饒你霍文鍾在外面再有本事,回到侯府還是一樣乖乖聽話。正打算如以往一樣繼續在侯爺面前給他上點眼藥,誰料侯爺語氣不善道:「你也下去吧,除了郎中,不要讓人在進來了。」

直到屋裏又恢復了平靜,聶冬這才覺得自己又喘過氣了。媽蛋,穿越一趟,連個小妾都比他的氣場還要足!什麼芳蓮,什麼小妾,什麼長子,他通通都不想管,這些關他屁事啊!

他現在只是一個虛弱的,剛從腦部受了重傷中醒來的老大爺。依稀記得自己女盆友看的那些宅斗中,一家之主,尤其是當家老爺,一個眼風過去沒人敢再說一句話。為什麼到了他這裏,小妾和長子就敢當着他的面吵起來,還如此的不分場合不分時間,絲毫不顧及他還是個病人?

聶冬腦袋裏亂糟糟的一片,腦中不斷閃現霍老侯爺的記憶片段,偏偏都不完整,讓他頭痛的厲害。伍郎中依著時辰送葯進來,葯有安神的作用,倒是讓他能安穩睡一會兒。

而此刻的侯府卻已是暗流洶湧。

霍文鍾很清楚雖然他百般的看不上霍老侯爺,奈何自己的爵位卻牢牢的捏在老侯爺的手裏,哪怕他自己再能幹,只憑老侯爺是當朝太后親弟這一條,在朝堂之上他就不可能斗得贏自己的父親。

說來真夠心酸,別人家都是抱成團一致對外,獨獨他們府,兒子和老子杠上了。他既嫡且長,可就算如此,依舊不是侯府世子,可見他有多麼被老侯爺所厭棄。

霍老侯爺能逼死嫡妻,就能逼死嫡子,這麼一個荒唐的人無論做出什麼霍文鍾都不會驚訝。侯府兒子多,不缺他一個,就算是庶子繼承了侯府,只要太后在一天,侯府就不會倒。

可如果霍老侯爺現在死了,沒有遺囑,他繼承侯府是最理所當然的。楊氏所生的六郎再得老侯爺喜歡又如何,不過一個總角的孩子,朝堂之上誰會想着一個孩童。而其他的兄弟,既是庶出,又沒有侯爺的寵愛,想要爭過他這個嫡子更是痴心妄想。

而這一切的前提便是——

「不……」霍文鍾冷汗淋漓,雙手捶在桌上。在這個孝為天的時代,無數的孝道如一張張的網將他捆的越來越緊,將他一圈一圈緊緊纏繞,快要連同血肉一併勒出。

那種巨大的恐懼令他無法呼吸,弒父,多麼荒唐的一件事。如果他做了,那麼和弒妻的那個人有什麼區別,他費盡心思就是為了變成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嗎?

辰時(早上7點)。

聶冬還在被頭痛折磨的無法入睡,屋外天空陰鬱,霍文鍾卻一刻也不想在侯府待下去。

一把拿過馬鞭便往外沖,側門甫一打開,馬蹄突然高高揚起,嘶鳴之聲刺的耳膜生疼,好不容易將馬穩住,霍文鍾利眼盯着門外突然冒出的馬車。

一雙如玉的手臂從車窗處伸出,掀起了垂花車簾,女子艷麗的容貌讓人眼前一亮,她問:「大哥這是去哪兒?」

「阿萱?」霍文鐘有些詫異的看着胞妹,「你怎麼回來了?」

霍文萱笑道:「聽說爹爹病了,我雖是外嫁女,可也想回來盡個孝心。」

「你消息倒是靈通。」霍老侯爺病倒的事根本就沒外傳,畢竟被一個侍女砸暈腦袋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爹爹好些了嗎?」霍文萱關心道。

「已經醒了,只是現在又睡了,吩咐了不讓人去打擾,你現在來了也見不著。」

「以前在府里也見不着他。」霍文萱眼裏有些寂寥,「咱們不早就習慣了嗎。」

這話刺得霍文鍾更待不住了。他是長子,對母親的死亡無能為力,唯一的胞妹也沒法看護。「既然來了,那你就去看看吧。」猛地揮鞭,馬蹄狂奔,不敢在與霍文萱多說,他怕自己會失控。

霍文萱放下車簾,不屑的冷笑。

所謂外強中乾說的就是她親哥,那幅皮囊看着能唬人,實際上膽子比誰都小。不過她雖看不上霍文鍾,但不可否認他的確是個好哥哥,如果不是通過霍文鍾留在府里的人脈,她也可能這麼快的知道侯府的情況。

「後院的那位這會應該急了吧。」一旁劉嬤嬤低聲道,「畢竟一生榮辱都系在老侯爺身上。」

「是啊。」霍文萱嘆了聲,車輪又軲轆轉起,緩緩駛向門內。

劉嬤嬤垂著頭,目光卻始終盯在霍文萱手中的木匣上,那是她們今天回侯府的原因。劉嬤嬤是霍文萱的奶嬤嬤,從霍文萱一落地就跟着她伺候了,加上又是侯夫人留下來的人,一直都是霍文萱的心腹。

他們大小姐原本也是知書達理的貴族小姐,可自從夫人去后,旁人不覺得,但霍文萱的變化卻瞞不過天天伺候她的劉嬤嬤。

來之前霍文萱特地向郎中打聽了腦部被重擊后的人會有何癥狀。似乎與中風類似,醒了便好,所以這樣的病人都需要靜養,不能動怒,不能想太多事。可一旦被刺激的暈倒第二次,那便可能會一輩子都癱在床上,甚至一命呼嗚。

劉嬤嬤隱約猜到霍文萱來此的目的,可正因為猜到了,才更加不敢說。

「什麼,她來了?」楊氏正盯六郎用早膳,這一大早忙忙碌碌的,胃裏空蕩蕩頗不好受。聽到下人來報霍文萱回府了,臉色微變,見兒子還在身邊,略溫和道:「六郎自己先用些,等會兒不必看書了,歇一歇。」

伺候六郎的嬤嬤連忙接過楊氏手裏的碗勺,小心翼翼的喂著雞蛋羹。

楊氏走到裏間換了身衣服,心腹孫嬤嬤低聲道:「大小姐想見侯爺,被外院的人攔了。如今人站在外院,哪也不去。」

「侯爺親自吩咐,除了郎中誰也不見,大小姐站就讓她站,你還能替大小姐做主不成?」

孫嬤嬤輕輕做了個掌嘴的樣子:「老奴哪敢。只是大小姐站在那兒也不好看,畢竟是咱們府的姑奶奶,還是得請到後院來才是。」搶在侯爺之前,先摸清楚她的意圖才最要緊。

楊氏心裏不悅,但也奇怪霍文萱是怎麼知道消息的。可人既然來了,也不能往外趕,便應了孫嬤嬤的話:「人家是大姑奶奶,咱們算什麼牌面的人。得了,與我一道去請她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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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奔五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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