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二百三十四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章 二百三十四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白瑾澤眷戀不舍的撫著琉璃的小腹,古元老先生那雙飽含滄桑,周遭佈滿皺紋的深眸深深的看着他,半晌,他輕咳了一聲,道:「瑾澤啊,跟我出來。」

他怔愣,在琉璃耳畔輕吻后,拂着衣擺跟着古元老先生走出了房間。

院落的楓葉吹的哪兒都是,管家使喚著那些家丁清掃著,掃完這邊被微風捲起的楓葉又跑到了白瑾澤的腳下,踢開腳邊的楓葉,白瑾澤目光幽然的落在遠處的雲捲兒上,看了許久又收了回來,轉而落在古元老先生的眼睛上,淡淡的卻篤定的說:「南宮逍遙跟您說了吧。」

「怎麼?」古元老先生看着他有些溫怒,語氣極其不悅:「難道南宮那臭小子不告訴我,你就打算一直瞞着我。」

「沒有。」白瑾澤的聲音有些空洞:「只是不想那麼多人知道,猶為不想被琉璃知道,她現在懷有身孕情緒不能激動。」

古元老先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琉璃這孩子才苦盡甘來,你又這樣……」

他欲言又止,把他拉到紫薇花樹下,紫薇花輕輕一碰就劇烈的抖動,古元老先生灼灼的凝着他的深眸,認真的問:「我問你,你可否想將此毒解開?」

聞言。

白瑾澤那雙黯淡的眸子陡然變的晶亮,恍若他一直走在黑暗的井下原以為前面一片黑暗,卻有人將唯一的逃生之路給他打開,他的眼底充滿了襲擊,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一副恭謹又渴求的樣子,道:「望古元伯伯指點一二。」

古元老先生急忙將他扶起。

深潭如泉眼的眸子凝著一抹猶豫的目光,目光閃爍著,似乎在考慮該不該將這個法子告訴白瑾澤,許久,他幽幽的嘆氣,道:「有一個法子,只是在江湖上已經失傳了,我記得江湖上只有兩個武林高手相互試過,只是,這個法子用過後,他們兩個人就在也沒有出現在江湖上,所以很多人都說這個法子是不管用的。」

只要有希望就是好事。

白瑾澤清眸微微眯起,道:「請古元伯伯指點一二,白某聽后自會做決定。」

他幽幽的嘆氣,兀自朝前方走去,似乎是要有意避開人多的地方,於是,白瑾澤心領神會的朝學士府的偏僻拐角引領着。

這邊少有人來,牆壁上乾枯的牽牛花萎靡的攀在上面,白瑾澤的衣袍掃下來一個枯葉,他輕彈,拂掉。

「以脈換脈,以血換毒。」古元老先生眸底閃著淬冷看着白瑾澤:「尋一個武林高手,將你身上的毒傳到他的經脈中,那麼,你就會好了。」

聞言,白瑾澤錯愕:「那……那個人會怎樣。」

古元老先生眼睛眯起,道:「那個人就會將你的毒吸過來從而毒發身亡。」

「什麼?」白瑾澤震驚的靠在後面的牆壁上:「這明明就是以命換命。」

「這個法子只是江湖上傳說的法子,也許兩個人都會喪命。」古元老先生愁容滿面。

白瑾澤眸底那些希望一寸寸的消失。

他有些頹敗的回到正房。

琉璃笑容滿溢的坐在檀木桌前穿針引線縫製著孩子的小衣裳,小鞋子。

躲到角落挽起自己的袖袍,那黑色的毒如黑蛇一般已經吞噬掉了他整條手臂的經脈,黑紫黑紫的毒液讓人觸目驚心。

他命人給琉璃做了一桌子膳食打算入宮一趟。

琉璃趴在窗閣前望着他,將這幾日心中所想說出來:「瑾澤,哪ri你可不可以帶我去嶗茶山看看,我想看看我曾經生活的地方。」

聞言,白瑾澤怔愣,隨即道:「恩,我入宮一趟,你在府中乖乖吃飯。」

她欣喜的應着目送他離府。

*

入宮后,白瑾澤徑直去了乾清宮。

老皇上早就想與他推心置腹的聊一聊。

那日,老皇上將之前冊封儲君的聖旨拿給他看,生怕他心中有什麼不滿和不悅。

私生子的確是不能繼位的,但現在永禮因之前犯了大錯,皇上這邊有些難以抉擇。

白瑾澤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論是什麼都不可能伴他一生。

今日入宮,他面容嚴肅,拂衣跪地,道:「皇阿瑪,雖然慎親王做了錯事,但是也是在皇后和太傅的威逼利誘下行之,他有心悔過,而且在他當皇上期間,勤政愛民,親自下鄉安撫百姓,做了許多讓百姓們連連稱讚的事情,所以皇阿瑪立慎親王為君,兒臣心中沒有異議。」

聞言,老皇上十分驚愕:「瑾澤,你此番話是真的嗎?」

「兒臣所言句句真心。」說罷,他重重的磕了個頭。

從乾清宮出來后,白瑾澤散步來到了永和宮。

佇立在窗閣前,白瑾澤聽着凌宛之和永禮嬉笑逗弄孩子的聲音不禁被感染了。

也許,真的要這麼做了。

「琰親王駕到。」太監總管通報聲響起。

撩開珠簾,慎親王消瘦的面容上的驚喜凝固在唇邊,但還是淡淡的笑:「你來了。」

凌宛之推開慎親王:「見過琰親王。」

說着,她朝後面望去:「誒?琉璃呢?在府中嗎?沒有跟你一起過來?」

「恩。」白瑾澤聲音平淡,視線落在搖床里的小綿安。

「看看?」凌宛之柔柔一笑,牽引著上前。

慎親王不好說什麼只好陪着,牽着凌宛之的手來到搖床前。

白瑾澤凝著如粉團捏著的娃娃,心裏不禁變的柔軟起來。

「很漂亮,像你也像永禮。」白瑾澤的視線在他們中間挪動。

凌宛之面容染著喜悅:「像永禮多一些呢。」

聽聞這句話,板着臉的永禮有了一絲笑意。

白瑾澤看着凌宛之,知道琉璃被困在宮中時,凌宛之一直在幫助她,保護她,對她十分感激,他熱情的邀約:「琉璃在府中十分孤單,現下有了身孕情緒也有些波動,前幾日時常跟我念叨你,還望側王妃得了空跑一趟學士府陪琉璃聊聊天。」

凌宛之自然十分樂意:「好啊,我明日就得空。」

「那白某先謝過側王妃了。」白瑾澤道。

想了想,離開之前,白瑾澤將事先準備好的玉佩拿出來塞給凌宛之:「這是我為孩子準備的禮物,收下吧。」

凌宛之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上好的玉佩,連忙推辭:「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收著吧,也算是……」白瑾澤頓了頓,淡淡道:「也算是我做舅舅的一點心意。」

聞言,慎親王抬眸看了他一眼。

掃來的餘光白瑾澤並未回應,而是兀自離開。

離開皇宮的白瑾澤來到醉仙居獨自飲酒,打開閣窗望着川流不息的人們。

來迴流轉的眸光說明他正在等人。

不一會兒,一個一襲深紫色披風的男子如一陣風閃了進來。

「找我什麼事?」南宮逍遙並未坐下,佇立在他面前,兀自端起酒杯飲了一口酒。

白瑾澤尋了兩個玉酒壺,裏面裝着的是上好的天露酒:「喏。」

他邪魅的眸觸及到那夜光玉酒壺唇角略微勾了勾,想當初,南宮逍遙朝他要這個酒壺,他死也不給,沒想到今日卻大方的送他了,而且裏面裝着的還是瓊漿玉露。

若是在以前,南宮逍遙早就樂的不知姓什麼了。

現在,他的胸腔卻是悶悶的,悲傷的河流油走在他的血液,吞噬着他的心臟,心窩好疼。

眸底不知何時出了薄薄的氤氳,他吞下一杯酒,嗆的他眼淚流。

「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啊。」南宮逍遙嘲諷道:「怎麼?又有什麼遺囑?」

「跟我走一趟。」白瑾澤如一股旋風從窗口飛了出去。

南宮逍遙將玉酒壺別在腰封上看着他:「人之將死,行為也同之前大相徑庭啊。」

說罷,他也追着飛了出去。

二人一路飛到了嶗茶山。

秋風蕭瑟,風拂過他們的臉。

他們佇立在陡峭的山崖邊,南宮逍遙道:「怎麼?想帶着我一起跳下去?」

「幫我個忙吧。」白瑾澤凝着他的眉眼,淡淡道:「琉璃的心愿是希望回來看一看,這裏無疑是一個很好的世外桃源,皇阿瑪也答應將這裏交給我,而且任何人都不得佔有,這也算是皇阿瑪對琉璃愧疚所要彌補的事情,藏寶圖在我這裏,我們這幾日照着藏寶圖上的路線和機關將以前的皇室打開,好好的整修一番吧。」

「以後讓琉璃住在這兒?」南宮逍遙蹙眉問,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悶的他幾乎想將胸腔鑿開。

白瑾澤一襲白色披風,衣袂飄飄,回眸,眸里清濯潺潺,淡淡的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和琉璃住在這兒。」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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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貴女,得君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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