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二百三十八三生河畔,伊人仍舊(完)

章 二百三十八三生河畔,伊人仍舊(完)

嶗茶山。

萬里雪飄。

華頂馬車停在嶗茶山的山路上,山路兩旁種滿了櫻花樹,璀白的雪花飄在玫粉色的梅花上煞是好看,撩開車簾,南宮逍遙扶着她下了馬車:「小心一些,地上有些滑。」

「恩。」琉璃小心翼翼的把手搭在南宮逍遙的掌心裏。

她將斗篷上的頂兜摘下,望着眼前的嶗茶山,驚愕之餘又帶着驚喜:「我的皇族嗎?」

「恩。」南宮逍遙指著櫻花樹山下的路:「從這邊就可以下去了,這條山路打通了,不用飛來飛去的,做成了一個個的石階。」

琉璃驚喜的看着:「好美的小路。」

「恩。」南宮逍遙牽着她走到梅花小路前,繼續道:「那邊,拐個彎就是你皇族的地方,也是你爹娘曾經居住的宮殿,那裏建的很漂亮很漂亮,像一個城堡。」

這是琉璃想像中的樣子,她喜悅無比,看着這浩大的工程和完美的傑作,琉璃心裏感動,喜悅,轉頭看着南宮逍遙:「謝謝你。」

「你要謝的不是我。」南宮逍遙看着她的眼。

「什麼?」琉璃疑惑的看着他。

南宮逍遙胸腔里的石頭終於落下了,望着遠處的雲,淡淡道:「是白瑾澤。」

「……」琉璃驚訝的望着他。

「是他,是他修建的。」南宮逍遙苦澀的笑:「特意為了你修建的。」

琉璃的呼吸有些不穩,南宮逍遙扶着她不讓她摔倒,凝着她一瞬慘白的臉色,慢慢道:「原來我也做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我本不屑於說謊的,但是我還是為了老白說了謊。」

「南宮,這話什麼意思?」琉璃眼眸染了層氤氳,捉著南宮逍遙的衣襟:「你快說啊。」

南宮逍遙的大掌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青絲:「你先別激動,想想孩子。」

琉璃深呼吸讓自己的情緒稍稍平穩一些:「南宮你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他愛你,很愛你,用盡自己的生命來愛你。」細雪飄飄,南宮逍遙的眸子凝著琉璃:「但是他中了天下奇毒,黑毒,這個毒是安郡王在死之前用內功故意逼給他的,這個毒沒有解決的法子,隨着日子的延長黑毒會擴散全身,吞噬全身的經脈,痛苦無比,而且只能活一年,所以琉璃,他所做的那些,只是為了趕你走。」

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佔有她。

「毒?」琉璃眼眸濕潤:「他中毒了?他中毒了?」

南宮逍遙點點頭。

「他現在怎麼樣了?」琉璃情緒異常激動,面色漲紅,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他在哪兒?我要見他,你們都瞞着我。」

「他會出現的。」說着,南宮逍遙吹了個口哨,是有節奏的三長兩短。

半晌。

一襲白衣的白瑾澤在空中盛着雪花,盛着花瓣翩翩落下,琉璃望着空中的他。

他還是當初那個衣袂飄飄,淡若如雲的白瑾澤。

當他落地后,琉璃才真真正正的看清楚他。

脖子上儘是黑色的毒,一直到耳根,琉璃驚訝的捂住嘴巴,滿眼的震驚和心疼,許久都沒有見到他了,再次見面,還是能掀起她心中那平靜的湖面。

唇瓣顫抖著,琉璃結巴的喚出了他名字:「瑾……瑾澤。」

白瑾澤那平靜的眸子驚濤駭浪,冷冷的盯着南宮逍遙:「南宮。」

「瑾澤,別怪我,琉璃有權知道事實,我不忍心看她難過,這也是解決她抑鬱的一個法子。」南宮逍遙閉了閉眼,道。

白瑾澤胸腔怒火中燒,一個箭步衝過去,捉住他的衣襟,咬着牙冠:「解決的法子?恩?你確定這是解決的法子?」

「是的。」南宮逍遙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篤定的,邪魅的笑容,眼眸儘是複雜的神情,他拉起白瑾澤的手和琉璃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意味深長的說:「瑾澤,琉璃,你們要恩愛相守一輩子,在這個世外桃源帶着我即將要出生的侄子好好過日子,萬萬不能辜負我的一片苦心。」

聞言,白瑾澤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南宮逍遙似是怕傷到琉璃,忽地,騰空旋起,將白瑾澤整個人拖了起來拉到了一邊,而後凌波微波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兒。

那一刻,他完美的體現了凌波微步有人愁。

「南宮逍遙,你幹什麼。」白瑾澤驚愕不已,似是猜到了他想要幹什麼,他想要掙扎,南宮逍遙忽地氣運丹田,將內力全部逼出來,而後,大掌若風華,若龍風朝白瑾澤的胸膛狠狠的襲去。

「南宮,你瘋了。」白瑾澤只覺得胸膛內的經脈毒素被源源不斷的吸了出來。

南宮逍遙在用那個以經換經,以命換命的法子把白瑾澤的毒素全部吸出來。

「我沒有瘋。」南宮逍遙頭朝地,雙腳懸在天空,將白瑾澤壓制在掌下,他爽朗大笑:「瑾澤,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你把琉璃丟給我算什麼,我自己過的自在,過的瀟灑,你帶着你的妻兒好生的過日子,不要給我添麻煩,別忘了我在天上看着你。」

說罷,南宮逍遙青絲上的玉扣飄落,青絲一瞬散開,那雙邪魅的眸子變的赤紅,血紅,灰暗,烏黑。

「南宮哥……」琉璃望着這觸目驚心的一幕,大聲的嘶吼著:「南宮哥,不要。」

「南宮逍遙。」白瑾澤掙脫不開他,愧疚感在胸腔里翻騰著。

南宮逍遙哈哈大笑:「多給我生幾個侄子,侄女啊,我很喜歡小孩子的。」

風厲劈掌,南宮逍遙咬着牙倏然將所有的毒素全部收入丹田和經脈中,毒素全部被他激發出來,他有些承受不住,一瞬被彈飛老遠。

「南宮哥……」

「南宮……」

琉璃邁著步子才想朝他奔去,忽地小腹刀絞的痛傳來,她『撲通』跪在地上,疼痛難忍,額頭上冷汗涔涔,臉堪比白雪。

見狀,白瑾澤沖了過去,扶住了跪倒在地上的琉璃:「琉璃。」

「唔,肚子……痛。」琉璃抓着他的袖袍,咬着唇:「我……我好像要生了。」

「唔……好痛。」

「琉璃,你別害怕,別害怕,會沒事的。」

*

這一年,春暖花開。

桃花遍地。

嶗茶山的桃花樹上棲息著百靈鳥兒,人兒經過的時候會泛著動聽的叫聲。

一個粉雕玉琢的奶娃娃穿着毛球球繡鞋在桃花樹前跑來跑去:「爹,娘,快來呀,要給南宮叔叔獻花花。」

她穿着小裙子,來回飛跑的時候髮髻上的小蝴蝶會一顫一顫的,她白乎乎的小手捏著桃花花枝插在一個墓碑前,小腿兒跪下:「南宮叔叔,我是白宮雪,我又來了,不要忘記我喔,我要給你講大灰狼吃小白兔的故事。」

「爹,娘,你們說南宮叔叔會聽到嗎?」她轉過頭來眨著懵懂的大眼睛。

桃花樹下,白瑾澤一襲雪白的長袍佇立在那裏望着蔚藍的天:「會的。」

琉璃一襲嫩黃色的羽毛長裙,擎起玉指彈掉落在白瑾澤肩上的桃花花瓣:「他一直在我們身邊,從未離開過。」

「爹,娘,南宮叔叔長什麼樣子呀?」小宮雪歪著小腦袋:「我可以把他從土裏挖出來嗎?」

白瑾澤和琉璃相視一笑,將她抱在懷裏,指著天上的云:「雪兒,看到天上的太陽了嗎?他比那太陽還耀眼,還明亮,他會每天看着你的。」

「那夜裏呢?」小宮雪問。

「夜裏啊。」琉璃垂下長睫,氤氳浮現。

白瑾澤寵溺的撫摸着她的小腦袋,眼眸清澈如泉水,聲音輕輕的,柔柔的:「夜裏,南宮叔叔就會變成星星,最亮的那顆就是他。」

那一年,琉璃誕下孩兒。

那一年,南宮逍遙神秘消失。

那一年,孩子取名為白宮雪。

那一年,白瑾澤為茶王,琉璃為茶后。

那一年,永遠印刻在他們心中。

茶香四溢。

南宮,我們會在桃花樹下準備好你最愛的酒釀子等你回來。

午後。

微風拂來,掛在桃花樹上的風鈴泛著清脆的『叮噹』響聲。

岩石后。

一雙蒙古祥雲紋靴子踩在小野花上,拍著一個人寬厚的肩:「還看呢?都看了一個時辰了。」

那人轉過頭來,桃花眼內儘是潺水,朝她勾唇一笑,搖搖頭:「不看了,我們回家。」

「我想吃醉仙居的酒釀子了。」

「不準。」

「為何。」

「我的孩子只能當學士,不能當酒鬼。」

「可是我饞酒。」

「呵……為夫吃,娘子看着。」

瞧。

他從未離開。

念今生,風煙流年,執手紅塵,朝朝暮暮,凝字為愛。

————————有緣,江湖再見!蚊子。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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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貴女,得君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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