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不像好人?

第一章 我不像好人?

萊克大酒店中餐廳的廚房裏,經過了整個中午的忙碌已經漸漸冷清下來。今天的客人很多,所有人都累得夠嗆,所以雖然還差十幾分鐘才到規定的午休時間——下午2點,但是從廚師到打雜的,包括洗碗的大媽都離開了廚房,回寢室休息了。

廚師長阿康照例最後一個離開,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火、水、電的情況后,來到正在收拾灶台的白樂旁邊,正欲張口,白樂已經說話了,「好啦老大,回去吧!有我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待會兒要是客人多我馬上打電話給你,打麻將贏了別忘了請客就行。」

阿康名字叫段亦康,30多歲,是粵海人。帶着二十幾個兄弟剛包下這個廚房不久,自然不想他不在的時候出什麼差錯,每天臨走叮囑白樂一番已經養成了習慣。白樂見他還要說什麼,眼皮一翻說道:「要不這樣老大,你替我值班,我去替你打麻將得了。贏了錢分你一半,行不?」阿康自是不幹,用他典型的粵式普通話笑罵一番後走了。

送走了老大,偌大的廚房就剩下白樂一人。東面一排的玻璃窗拉着窗帘,又被一排一人多高的不鏽鋼冰櫃擋住了大半,所以關掉了所有的燈以後顯得很昏暗,靜謐的空間里只有冰櫃的電機轉動時發出的「嗡嗡」聲。

白樂今年23歲,一米七七的身高,不胖不瘦的,按他的話說那就是標準的健美身材。模樣談不上多帥,但挺招人喜歡的,眉毛又黑又濃,眼睛雖不大但挺有神,就是眼神里總帶着那麼一股子戲謔,常常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小子說起來命還挺苦的,剛剛上小學的時候媽媽就因為車禍去世了。爸爸又給他找了一個后媽,雖然後媽對白樂挺好,可是這小子的小心眼裏始終是排斥的不合作態度,不管爸爸怎麼逼他,就從來沒開口管這個女人叫過一聲媽。不過一家三口倒也過得融洽。

奈何好景不長,在白樂14歲的時候,他的爸爸突然得了肝癌,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是沒能治好,堅持了半年多以後終於離開了人世。

辦完了父親的喪事不久后的一天,放學回到家的白樂發現怎麼也打不開家門了。後來才知道,原來后媽已經變賣了所有的東西,又賣掉了房子后出走了!

已經沒有了任何親人的白樂從此就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兒,那一段沒有飯吃、沒有地方住的日子悲慘至極,後來他肯學廚師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曾經在餓的頭昏眼花的時候發誓要吃遍天下美食。

不久后他就和街上的小流氓混在了一起,每日裏無所事事,東遊西逛,打架鬥毆,搶劫勒索。要是沒有二哥,白樂肯定自己要在監獄里度過大好的時光了。

二哥是在市場批發海鮮的,人很仗義,年輕的時候也是在街面上說話管用的人物,後來一心做起了買賣。他收留了白樂,在他的海鮮檔口幫忙幹活,管吃管住,一個月還給他500元錢。一直浪蕩的白樂這才安定下來。

幫二哥賣了兩年多的海鮮,白樂結識了不少來這裏進貨的廚師。後來二哥把檔口兌了出去,全家搬去南方做生意了。18歲的白樂就跟着一個關係不錯的大廚進了廚房當學徒。一晃已經過去了5年多了,工作過的飯店已經記不清有多少,跟着的師傅也已經換了好幾個了。

剛進廚房時就是宰魚殺雞、干粗活打雜,每個月掙三、五百塊錢。因為他人比較聰明、有眼力會來事兒,別人也都願意教他,好學的白樂就這樣一步步地提升著自己在廚房裏的地位。廚房裏人多活雜,分工明確,水台、砧板、打荷、蒸鍋、面案、燒臘,還有上灶的廚師。各處的叫法或有不同,但不外這幾個部門。

每一個部門都有一個技術過硬的老大擔綱,手下帶着數量不一的技工、學徒。而地位最高的,自然是能夠在灶台上面製作各種美味佳肴的廚師了。象白樂現在工作的廚房,27、8個人裏面,有資格上灶的包括廚師長阿康在內才不過4個人而已。

這4個人只有白樂是本地人,其他都是阿康從粵海帶過來的,自然白樂也是幾人中排在最末的了。地位高低,看各人的工資就一目了然,幾個跟着阿康一起過來的粵海人都是各部門的老大,每月工資四、五千元不等。剩下的二十多個都是本地人,那就拿多少錢的都有了,白樂的工資是這些人里最高的,每個月三千大元。

每當下面幹活的技工和學徒小弟眼中帶着羨慕,口中帶着恭敬叫他「白哥」的時候,白樂總是不免一陣得意:「你大爺的,大學本科畢業又怎麼樣?千辛萬苦找個工作,累死累活的也沒老子掙得多!靠,光老子每天在廚房裏吃的東西要是花錢買的話,他們的工資都不夠花的!」

不過得意過後,一想起幾個粵海廚師就又憤憤不平,「人比人,氣死人啊!水平不見得比我強,掙得錢卻比我多一倍!他大爺的,難道真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

其實白樂也是心知肚明,原因很簡單:這裏是粵菜為主的餐廳,而人家拿手的就是粵菜!你不如人家,不服也不行!

白樂哼哼唧唧地一個人在昏黑的廚房裏晃來晃去,晚市的準備工作早已經做好了。他的上下班時間和別人不同,大部分的人都是早9點半上班、晚上9點半下班,下午2點到4點半是休息時間。因為休息的時間偶爾也會有客人,他就負責值班,每天上午11點上班,直到晚上8點半下班,中間沒有休息。而還有2個人和他一起上班,下午也休息,可晚上就要一直到半夜11點半才能下班。因為這是五星級的大酒店,誰知道客房的客人什麼時候吃飯?

百無聊賴的白樂跑到前面的餐廳,一個客人也沒有,二十幾張餐桌都空着。領班王雁和一個服務員靠在吧枱上,正和吧枱裏面負責酒水的韓松聊着什麼。

白樂走了過去,用屁股拱了拱韓松,「白哥,忙完啦?」韓松嘻笑地打着招呼,他在白樂那兒學了不少果盤拼裝的花樣,心裏對他很是尊敬。白樂從來不擺大廚的架子,雖然跟着阿康到這裏工作還不到一個月,但和餐廳里其中的幾個姑娘小伙都很熟了。

韓松給他讓出了點地方,兩人就擠坐在了一張椅子上。王雁「啪」地一巴掌拍在白樂頭戴的白紙做成的廚師帽上,瞪着眼睛問道:「你沒事又跑前面來幹嗎?讓經理看見了不罰你才怪!」

白樂一把抓住王雁還沒收回去的手,誇張地撫摸起來,賊笑道:「唉,這不是想你了嘛。只隔着一道門卻不得相見,我望眼欲穿呀!老婆,想我沒?」雖是對着王雁口花花地佔便宜,目光卻斜斜落在了十幾米外餐廳的正門附近坐着的紅色身影上。

韓松和那個服務員都吃吃偷笑,對於這個白哥的厚顏無恥他們早已領教多次了。

王雁和他開慣了玩笑,被大吃豆腐也不在意,她用力抽出被某人色爪大肆撫摸的小手,恨恨地說道:「哼,你就睜着眼睛說瞎話吧!看看,那賊眼都飄到哪兒去了?還說想我呢,我看是望眼欲穿咱們的靜妹妹吧!」語氣狀似哀怨,醋味十足,都讓人分不清是真心話還是在說笑了。

被說中心事的白樂也不以為杵,露出一副冤屈的表情,「哪兒有啊?我這不是一直在看着咱們雁妹妹這如花似玉的臉蛋兒嗎?」口中還「嘖嘖」有聲地贊道:「漂亮!真漂亮!咱雁妹妹的漂亮臉蛋兒那是迷得我呀,茶也不思、飯也不想!天天就想着啥時候能把雁妹妹娶回家去,嘶——咱明天就去把事辦了吧?啊?」

原來王雁見他越說越不象話,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倒抽了一口冷氣的白樂苦着臉,對這種暴力行為很是不滿,王雁得意地笑道:「活該!」忽又對他擠了擠眼睛,「你等著哦,我去幫你一把。」說完就起身向遠處的紅色身影走去。

白樂挑起了大拇指,對韓松感慨道:「看見沒?小子,娶媳婦就得娶你雁姐這樣的!真是善解人意啊!」

趙靜是餐廳的咨客,也就是迎賓員,負責歡迎來餐廳就餐的客人並把他們引領入內,送到包房或坐位上。越是高檔的地方,對咨客的身材、容貌要求就越高,因為她們代表的是整個酒店的形象,當然馬虎不得。

此刻她正穿着工作裝——大紅色的綢緞旗袍,雙腿互搭著坐在一進門旁邊的椅子上。白皙的右臂拄在餐桌上,手托著腮,歪著頭盯着大理石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緊身的旗袍把她動人的身材勾勒地凹凸有致、曲線畢露。瘦削的雙肩下那飽滿堅挺的酥胸被緊緊地綳著,彷彿在驕傲地宣示它的美麗,而平坦的小腹下突然收束的纖腰盈盈可握,加上旗袍高高的開衩處露出的一截白嫩的大腿,更是給人造成極大的視覺衝擊。

注意到王雁來到了身邊,趙靜連忙站了起來,因為按照規定迎賓員當班時間是不允許坐下休息的。雖然在其他人的休息時間偷個懶沒人會說什麼,但在直管的領導面前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身材高挑、容貌嬌美的趙靜,平素頗為自負的王雁竟然也微微有些嫉妒,「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哇。也怪不得小樂子希罕她。呸!小樂子這傢伙又是什麼君子了?」

她拉着趙靜的手又一起坐了下來,關心地說道:「趁著沒人多休息一會兒,連着站幾個小時,也真夠辛苦的了!」

趙靜感激地笑道:「謝謝雁姐!其實,站習慣了也就不覺得有多累了。」

王雁沖着吧枱那邊使了個眼色,低聲道:「看見沒?你的又一個仰慕者!要不要給他個機會,過去聊聊?」

趙靜大奇,一臉不解地問道:「雁姐,白哥不是和你好嗎?我看他總是跑過來找你,剛還看見他抓着你的手呢!怎麼,怎麼又扯到我的頭上來了?」

「咳——」王雁沒想到這趙靜是這麼認為的,這開慣了玩笑抓個手摸個臉的在她看來沒什麼,可是落在別人眼裏那就不一樣了。大姑娘小夥子老是動手動腳的那就是打情罵俏的意思了,「嗯,以後得和那傢伙保持距離,不然我這一世清白可就莫名其妙地沒了。」

「我說趙靜,你瞎說什麼吶?我和他可沒什麼,你可別亂說,我們那不是在開玩笑嘛。那,我知道他可是看上你了。這不,他覺得和你不是很熟,怕太直接了嚇到你。想和你多接觸接觸吧,又沒有什麼機會。誰象你呀?下了班就往宿舍一鑽,象個大家閨秀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所以就派我來探探你的口風,看你是個什麼意思。切,一不小心我還成了媒婆了。」

趙靜大窘,原來還誤會他們倆了。當下神色忸怩地說道:「對不起哦雁姐,我還以為你們……」

白樂哪兒會想到王雁居然自告奮勇地當了一回媒人?所以看見她面色古怪地回到吧枱的時候納悶地問道:「怎麼了?臉色這麼怪?」

王雁終於忍不住大笑,「哈哈,她說你一看就不象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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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狂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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