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 懷疑的內鬼是誰

371 懷疑的內鬼是誰

尹唯看到艾晴睡得很沉,就到門口接了電話。

「施隊,怎麼了?」

「感覺身邊真的有曾凡的內應。」施國平長長嘆了口氣說道。

「發生什麼事了?」尹唯說話的時候,朝着病房內看了一下,確定艾晴還睡着,才繼續提問。

「我們剛查到楊亦昊以前的主治醫師,他家就遭大火了,而三院的文字資料也不翼而飛了,至於存檔的電腦,被人黑了,現在正在讓小五想辦法恢復呢。」

「主治醫師是誰?」

「董錚,算是當時消化科的權威。」施國平回答。

「董老,他好像前不久過世了。」尹唯雖然是法醫,但是最初也是讀臨床醫學的,後來轉了法醫科。所以對這些權威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是啊,我本來從他太太那裏知道,董錚自己有備了一份癌症死亡病人的資料的,因為老頭一直想用攻克那些癌症病例,造福世人。可是,就前天,書房不知道這麼就發生了火災,東西全燒了。」施國平忍不住吐槽起來,「你說,為什麼都會這麼巧合,我們查到了,但是卻已經毀了。」

「除了重案組的人,還有別人知道嗎?」

「沒了。」施國平遲疑了片刻,聲音明顯壓低了一點,說,「但是我心裏有一個懷疑對象,每次的事情,他都在場。」

尹唯沉默了片刻,說道:「排除你和任五,就剩下羅智,胡瑞和姜曉雯了。」

「曉雯應該不可能,她是姜醫生的妹妹,而且有好幾次行動,她也沒有參與。」

「那就剩下羅智和胡瑞了。」

「是,不過跟最近的事情,關係最緊密的只有一個人。」施國平自從艾晴去了M國之後,在推理分析上真的進步了很多。他停頓了一下,才說道,「我懷疑是小胡。」

「那你打算怎麼做?首先要確定他真的是內鬼吧。」尹唯也是聯想到了很多的事情,比如之前艾晴明明是休假中,卻知道了跟案子相關的線索,很明顯是有人告訴她的。於是,他對着施國平說,「對了,之前查老墨徒弟牛天明的事情時,小晴遇到的危險,還有後來的匿名舉報,是不是都和他有關?」

「這個,我不知道啊。」

「查一下幾次事情發生之前,胡瑞的通話記錄。」

施國平明白地應了一聲,立刻就讓任五查了一下,說,「除了有一次是曉雯給小晴打的電話,其餘都是胡瑞。Clown失蹤,也是他全權部署保護,在那樣緊密的看守下,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成功離開安全屋呢?」

「所以,很可能是他故意放clown離開的,然後再給電話通知小晴。」尹唯想到這裏,就覺得特別危險。

「如果是這樣,胡瑞應該知道clown的下落。」

「你打算怎麼做?首先要抓現行吧。」尹唯也在幫着他想這個問題,查這樣的案子,最重要的就是先把內鬼揪出來,斷了敵人的耳目。

「利用楊蓉,怎麼樣?」施國平徵詢尹唯的意見。

「說她回憶起以前的事情了?」

「對。」施國平很肯定的回答。

「那麼首先要有人去見楊蓉吧。」尹唯想了想,問道,「你想讓藉著小晴去見楊蓉的時候,把假消息透露出去?」

「嗯,小晴是一定會去見楊蓉的,我可以說楊蓉答應說出當年的事情,不過必須在自己死去孩子的墓地前。」施國平說出自己的計劃。

「可是,如果楊蓉什麼都不知道,這個做法就打草驚蛇了。」

「你覺得,她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嗎?最親近的就是枕邊人,楊亦昊有什麼異常,她應該是第一個察覺的。」施國平說着自己的看法。

「嗯,可以試試。」尹唯應了一聲,算是答應了,說,「如果他入套了,對於這個案子就是個絕大的突破口。」

「那我就開始安排了。」施國平說着想要掛電話,但是靜默了片刻,突然問道,「對了尹醫生,你好像也跟以前不一樣了,要是四年前我跟你說這些,你會直接回我一句『我是法醫,查案不是我的工作範疇』。」

尹唯聽了他學自己說話的口氣,忍不住笑出了聲:「是啊,四年前是的。這次不一樣,這個人害死了我的岳父,我不能讓小晴身處危險之中。所以,只要可以保護她,我願意幫你一起分析案子,儘快把幕後之人繩之以法。」

「好,那先這樣,掛了。」施國平笑着掛了電話。

尹唯看着自己的手機,長長嘆了口氣,隨手把手機揣進口袋裏,然後回到病房。

艾晴依然睡得很沉,表情恬靜安詳,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其實,他不知道,艾晴在剛才已經聽到了他和施國平的部分對話,此刻只是為了安撫他,故意裝睡。

第二天上午,尹唯正常的去法醫部上班,艾晴則在做完了一個檢查之後,確定沒事了,就辦理了出院手續。

她回到別墅的時間,不過是中午,就讓老戚打電話去瘋人院,打算下午約見了楊蓉。確定了探望的時間之後,她就把這個情況告訴了施國平,其實也是為了讓他做好「請君入甕」的部署。

下午,她到了瘋人院,見到楊蓉。這個女人還是跟之前一樣,神情獃滯地看着黃外的天空,眼睛裏沒有任何焦點。她的懷裏依然抱着枕頭,身體還輕輕搖晃着,哼著聽不清楚的歌謠。

艾晴來到面前,手輕輕在她眼前劃過,卻沒辦法讓她回過神來。

「楊蓉女士,你可以聽到我說話嗎?」

「噓……」女人連忙伸出食指,點着自己的唇,聲音很低很低,「別說話,不要吵醒寶寶。」

「哦,這是你的寶寶呀,好漂亮。」艾晴順着她的話說道,「叫什麼名字呀?」

「名字?」她蹙眉,似乎是在認真思考着這個問題,說,「他還小,還沒有取名字呢。」

「這樣啊,」艾晴繼續問道,「那你想讓誰給他取名字?孩子的爸爸嗎?」

楊蓉側頭遲疑了片刻,原本沒有焦距的眼睛突然注視着艾晴,很認真地回答道,「他沒有爸爸!他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沒有爸爸。」

「啊?沒有爸爸?」艾晴故意說道,「這不可能吧,每個孩子都是有爸爸的,否則以後上了學,會被別的小朋友瞧不起的。」

「沒有呀,真的沒有,他沒有爸爸的,你相信我!他沒有爸爸的!」楊蓉一把抓着艾晴的肩膀,一遍又一遍地強調著。

艾晴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她捏得發疼,蹙眉說道,「可是,為什麼我聽別人告訴我,他的爸爸叫楊亦昊呢?」

「不,沒有!沒有的事情,那個人胡說,胡說的!」楊蓉大聲反駁,不停搖頭否認,「他沒有爸爸,他只有媽媽,真的,相信我,他是我一個人的孩子,跟別人沒有任何關係,求你不要把他跟亦昊扯上關係!」

艾晴聽到她對楊亦昊的稱呼,立刻扶着她的肩膀,說,「是楊亦昊不認這個孩子,對不對?是他拋棄了你和孩子,對嗎?」

「不,不是的,跟他沒關係!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和孩子吧,我求求你!」楊蓉說着自己跪在了艾晴面前,向她磕頭求饒。

「你在求誰?誰不放過你和孩子?你告訴我,我幫你把他抓起來,這樣他就不能傷害你們母子了。」艾晴抓着她的肩膀,大聲質問。

「沒有,沒有人不放過我和孩子,沒有,沒有!」楊蓉用力搖頭,但是說的話是前後矛盾的,「你抓不住他的,沒人可以抓住他的,沒人可以。」

「不,你告訴我,他是誰,我現在就去抓他。」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求你放過我和孩子吧,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說着,她將頭不停地磕在地上,額頭都快出血了,還沒有停止。

艾晴攔不住她,只好讓醫護人員過來幫忙。

「放過我吧,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楊蓉顫抖著,兩眼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口中不停重複著這句話。

艾晴站在一旁,看着她的樣子,也知道她會發瘋是收到了巨大的驚嚇,而且這種驚嚇是心靈上無法承受的,所以到現在都沒辦法從那個噩夢中解脫出來。

「尹太太,你不能這樣逼迫嚇唬她,她承受不起的!」為楊蓉打完鎮定劑的醫生來到艾晴面前,對於她的方式很不認同。

「對不起,我沒想到她會這麼情緒激動。」艾晴微微躬身,表達自己的歉意,「到底她當年進來這裏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情況?」

她知道現在的楊蓉已經是經過了將近二十年的治療了,但是依然這麼情緒激動,無法控制,可以想像當年才發病的她,又多恐怖。

「這點我只是聽之前的醫生說過,她來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要打鎮定劑,一醒過來就鬧着找兒子,或者就是不停地磕頭求饒,好像看到了地獄的惡魔一樣。」主治醫生大概地說明了一下情況,道,「從她碎碎念的話里可以知道,她的問題根源很可能是她的丈夫,可是人已經過世好多年了,所以這病也不可能好了。」

艾晴聽着醫生的話,再次看向病床上因為打過鎮定劑才安靜下來的楊蓉,慢慢走到她床邊。

「尹太太,你……」

「放心,我不會再刺激她了。我只是想站在這裏看她一會兒。」艾晴知道醫生想說什麼,所以率先表明了心思。

醫生看了她一會兒,見她真的沒有再刺激楊蓉,便說道,「那你別太久了,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艾晴點了點頭,蹲在她的病床旁,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說,「好了,事情都過去了,現在沒人可以再傷害你了。」她站起來,想幫她蓋好被子,發現她的病人服的領子因為剛才的激勵掙扎,扯落了兩顆扣子。於是,她幫她攏了攏衣襟,無意中看到了她鎖骨下面的一個紋身。

這是什麼?

艾晴仔細看了一下,確定那個是一個情侶紋身,只是樣子比較特別,戴着骷髏和愛心的,其中還有她的名字的拼音首字母和楊亦昊的「昊」字的首字母,也就是R&H。

她也沒有多想,幫楊蓉拉好了衣服,蓋上了被子,就轉身退出病房。

回去的路上,她的腦中不停閃過那個紋身的圖案,好像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過。

「太太,這個時間快到兩位小少爺放學的時間了,要去接他們嗎?」

「呃,好,去接小希和小冀吧。」艾晴回神點頭答應了。

不過,為了那個紋身,她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手中用平板描繪著那個紋身的圖案,而後發給了任五。

——小五,查一下這個紋身的出處,一半那些紋身師會紋。

——這種紋身很老了,差不多有十幾二十年了。當時很風靡,是很多情侶或者夫妻都會選擇的樣式。

艾晴看着任五的恢復,臉色變得越發嚴肅起來,打字問道:

——也就是說,沒什麼特別的,那個年代的紋身師都會紋?

——對的,絕對沒有我們之前那個案子的『死亡幻蝶』稀有。

任五很快速地回復了艾晴的提問。

——好吧,先這樣吧。

艾晴關閉了對話框,抬頭看向車窗外。

老戚已經把車子停在了幼兒園外的停車線內,對面幼兒園的下課鈴聲也響了,不少孩子已經小跑着衝出了教室。

艾晴因為腳傷的關係,沒有走去幼兒園門口等小希和小冀,只是下車之後,靠在車門外等著,確保孩子們一出來就可以看到自己。

正如她所想的,小希和小冀剛到門口,就遠遠地向她揮手打招呼了。

「媽媽,你出院啦?腳疼不疼?」小希和小冀快步跑到艾晴身邊,低頭檢查她受傷的腳。

「沒事啦。」艾晴笑着摸了摸他們的腦袋,說,「上車吧。」

「嗯。」兩個孩子立刻坐進車裏,和艾晴一起回家。

別墅里,尹唯已經先到家了,正在廚房忙得不可開交。他原本是想去接兩個孩子的,但是老戚給他打電話說了艾晴會去,他就決定先回家,給他們做晚飯。

秀嬸站在一旁,看着尹唯那個利索的架勢,不免有點驚嘆。

「先生,你要做酸菜魚嗎?」

「是啊,」尹唯把黑魚處理成那種很薄的魚片,然後切了蔥絲,薑片,熱了油鍋,先把魚頭和魚尾放進油鍋跐溜了一下,盛到盤子待用,緊接着就把魚頭和魚尾先都放到湯鍋里,加了水和料酒,開始煮魚湯。

他並不急着放酸菜,粉條和魚片,準備等水燒滾了之後,再把酸菜放進去。至於魚片和粉條,等差不多的時候再放,以免住得太久,粉條化了,魚片口感太老了。

他看了一下手錶上的時間,十五分鐘后加了一點鮮奶在魚湯里,然後把魚片、粉條放進去一起煮。

「先生,這個湯里還到牛奶進去呀?」秀嬸看着這個步驟,覺得特別新奇。

「等會兒你嘗到魚湯就明白了。」尹唯看着煮得差不多了,嘗了一口湯,說道,「好了,有酸菜的鹹味和魚本身的鮮味,連鹽和味精都不需要,加點麻油和黑胡椒就可以了。」

說着,他把煤氣爐關了,把湯端到了桌上。

秀嬸跟着走出去,拿了一個嘗味的小碟子嘗了一口魚湯,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感覺特別柔和。」

尹唯只是溫柔一笑,再次回到廚房,又做了三個菜,一個茄汁排骨,一個魚香茄子,還有一個很普通的炒青菜。

沒過多久,艾晴和孩子們就回來了。

「小晴,你可回來了,先生做了一桌子的菜等你們哦。」秀嬸急着走到門口,把這個事情告訴艾晴。

「他下廚啊?」艾晴知道尹唯會做菜,只是很久沒做了,不知道水準還在不在。她讓孩子們放掉了書包,洗了手就去餐廳吃晚飯。

「怎麼樣,腳還疼嗎?」尹唯幫艾晴盛了一碗魚湯,放到她面前。

「沒什麼了,走得時間長,肯定會疼,另外暫時沒辦法跑步。」艾晴低頭看了一下自己依然搭著繃帶的腳踝,表情有點無奈。

「嘗嘗看,我的廚藝有沒有退步。」

艾晴抿了抿唇,眼睛看向兩個兒子,說道,「我嘗的不算,應該讓小希和小冀來評價。」頓了頓,直接問道,「你們覺得爸爸做的菜,為道怎麼樣?」

「好吃。」

「一般。」

兩個孩子給出了不一樣的回答,很明顯說好的是小冀,說一般的是小希。

「一般?」艾晴嘗了一下,不認同道:「小希,不許說謊。」

「我說的實話,我寧可吃媽媽做的番茄炒蛋。」小希嘴上這麼說,但是說話的同時,已經吃了好幾塊茄汁排骨了。

「哦,既然不好吃,你就別吃了,等會兒媽媽給你做西紅柿炒蛋。」艾晴是故意這麼說的,揮手示意旁邊的傭人拿掉小希的碗筷。

「不好,老師說過『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我是好孩子,再難吃也要吃光光。」他趕忙把筷子和碗抱緊,搖頭晃腦地說着。

艾晴看他那個「老夫子」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旁的小冀眨巴眨巴眼睛,摸了摸頭說道,「可是從說話到現在,你已經吃下去五塊排骨了。真的難吃,需要吃這麼多嗎?」

噗……

尹唯聽着小冀把小希的謊言揭穿,忍不住笑出了聲。

艾晴也是忍不住抿唇笑出了聲。

她給兩個孩子各盛了一碗魚湯,說,「好了,都做珍惜農民伯伯勞動成果的好孩子吧,喝湯,吃飯。」

小希不理會他們,嘟著嘴白了尹唯一眼,繼續埋頭吃飯。

等到稍微晚些時候,艾晴哄著兩個活寶睡覺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經過浴室的時候,她聽到水聲嘩嘩嘩的,知道尹唯正在洗澡,獨自走到床邊揉着脖子,舒展了一下筋骨,拿出手機看着之前的那個紋身。

她總覺得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只是一時間完全想不起來。

「看什麼呢?」尹唯不知道何時,拿着毛巾站在她身後,發梢濕漉漉的,還滴這水珠,看起來有點小性感。

「沒什麼,這個紋身你有沒有見過?」艾晴把圖片給他看過。

尹唯仔細看了一下,說,「以前好像很多情侶紋這樣的圖案。」

「嗯,小五說這個紋身在十幾二十年前很普遍。」艾晴收回手機,放到床頭柜上,掀開被子坐進被窩,表情有點無奈,「所以很難查。」

「楊蓉的嘛?」

「是啊,楊蓉和楊亦昊的。那時候的紋身技術和材料都不先進,所以紋了之後想洗掉很難。」艾晴輕拂著下巴,思考道,「所以應該會留下印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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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婚之法醫獨佔妙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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