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奪舍?

第1章 重生?奪舍?

天凈島雲昕山,向來人跡罕至的万俟峰上今日卻呼啦啦跪了一大片人。

這些人里男女老少皆有,此時卻都神情一致嚴肅地瞅著万俟峰上的一處極不起眼的小洞府。

東邊的天空從黑色變成白色,太陽從東邊遛到正當中,跪在最前頭老人家甲揩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低聲問跪在自己身後的老人家乙:「師尊老人家是說今天出關吧?」

老人家乙低了頭誠惶誠恐:「師祖三年前是這麼說過。」

得到了準確的回復,老人家甲終於安下心來,滿眼熱切地繼續望着洞府。

洞府已有三年未曾打開,外頭都長滿了雜草野樹。老人家甲望着野草們發了一會兒呆,恍惚之中覺得那草似乎動了一下。很快他就狂喜地發現那草不是他的錯覺,洞門確實開了。

不等洞門完全打開,眾人就全都一掃疲憊,跪在地上大聲高呼:「恭迎師尊(師祖)。」

才將將踏了一隻腳出洞門的洛茗被這聲高呼唬了一下,踏出去的腳又收了回去,略有些恍惚地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那些人。難道自己三年前閉關的時候,還安排下去了這麼一出?

「葛亦?」洛茗喚了跪在最前頭的老人家甲一聲。

老人家甲眼神熱切地望着自家越活越年輕的師尊,老淚一甩,聲音狠狠抖上一抖:「師尊,您總算出關了!」

洛茗被葛亦的樣子又嚇了一跳,揉了揉眉心道:「發生了什麼事?你慢慢說。」

葛亦這才老淚縱橫地把這麼一大片子人千里迢迢趕到天凈島的原因給說了一遍。

修仙界裏的事情不外乎就是那些事,今天被誰打了,明天又打誰了,打不過了,就來找幫手了。洛茗覺得自己的腦殼有點疼,就擺了擺手:「我已不做掌門很多年。」

葛亦立馬把頭磕得震天響:「此事事關子麓派生死存亡,還望師尊下山竹弟子一臂之力。」

「有話好說,先別磕。」洛茗掃了一眼各自眼神期切的徒子徒孫們一眼,揉着眉心出了洞。她本以為自己找這麼個犄角旮旯里修鍊就沒人來打擾了,沒想到這幫人也真能找。

「我說啊……」洛茗正準備說些什麼緩和一下氣氛,心裏頭忽然湧上一陣警覺,立馬斷喝一聲:「快撤!」

眾人哪裏肯依,還在心心念念著求洛茗出山。

這幫人吵得緊,洛茗也沒空去解釋,雙手迅速在頭頂布下一個結界。而在結界上方,正有一個黑點在愈來愈快的往下墜落。

黑點速度極快,從洛銘發現它到完全墜落只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眾人甚至還沒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被一陣猛烈的火光給狠狠掀飛,散落在万俟峰各處。

葛亦一行人只不過是被掀開,洛銘首當其衝卻沒那麼幸運,她在危急關頭佈下的結界形同虛設一般的被迅速破開,而後連帶着她一起在火光之中歸於無形。

可悲可嘆,她活了一世,多少刀尖浪口都挺過來了,卻偏偏被個不知名的小黑點兒給砸死了。這是洛茗在火光襲來,意識陷入黑暗之中前所能想到的最後一句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洛茗感覺自己快被什麼東西扯成了碎片。腦海中像是有無數碎片湧來又有無數碎片散去,拉長泯滅,反反覆復無窮盡。

當所有的碎片都在散去的時候,散碎的意識也終於重歸清醒。熹微的光亮從眼皮子外面透過來,洛茗還沒完全睜開眼,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誰給踢飛了去。

鈍痛從肚子處遍滿全身,整個人又「啪」得一下直接砸在地上,洛茗痛得倒抽了幾口冷氣,總算是完全睜開眼睛朝前方看去。這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地居然敢踢她,真當她年紀大了不愛打架了?!

怒從心生,卻沒有感覺到熟悉的真氣流動,洛茗心裏一驚,下意識就想捏個訣,然而她卻除了把手指捏得生痛以後,什麼都沒捏出來。

心裏頭莫名而來的不安感還沒有完全散去,踢她的那個彪形大漢就又走上近前,不由分說就在她身前抬起了腳。

這一腳真要踩下來不死也得去半條命,洛茗側身一滾躲過這隻奪命腳,隨手從身邊抓塊石頭就朝大漢扔去。

結果她非但真氣沒了,連力氣都小了不少,那塊石頭拋出一道弧線以後只在那大漢臉上砸出一個坑就沒了下文。

被臨死的小妮子用石頭給砸出道口子,彪形大漢罵了一聲之後,抬起拳頭就要去揍洛茗。

洛茗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完全不像修仙之人的大漢到底是何許人也,又為何處處要她性命,但她也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也沒有想那麼多的必要。

手掌在地上胡亂一抓,似是摸到了什麼堅硬如鐵的東西,洛茗當即毫不猶豫地反手一刺,直中大漢心窩。

那漢子終究只是個普通人,要害一受重創也必死無疑。只是他到死都沒明白,之前還對他百般求饒的小妮子怎麼突然之間就變得這麼狠辣果決。

面無表情地推開倒在自己身上的死屍,洛茗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又發現自己不僅真氣沒了力氣小了,視線也矮了不少。

突然想到了什麼,洛茗伸出沾滿血的手一看,果不其然,出現在眼前的是個小女娃的手。

洛茗皺了皺眉,莫非自己這是肉身已毀,在無意之中奪舍了?

還來不及為自己失去的大半輩子修為而痛心疾首,腦子裏突然一陣眩暈襲來,先前已經盡皆消散的碎片又在此時重新凝聚,緩緩勾勒出一個短暫而平淡的人生。

在腦子過完這個身體原本主人的一生,洛茗饒是心性過人,也不得不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名叫洛銘,是個不入流的小門派的末等弟子,一輩子沒幹過什麼大事也沒什麼天賦,到死也只是個築基末期的小女修。最可笑的是,她活得不怎麼驚天動地,死得倒是可歌可泣——居然是在一場門派混戰中被自己那一邊的人不小心用劍抹了脖子。

洛茗見過運氣差得,就沒見過差成這樣的。洛銘一輩子過得乏善可陳,洛茗也沒有發表意見的打算,最讓她在意的是,她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奪舍了,而是她不僅附身到了這個洛銘的身上,還回到了洛銘12歲的時候!

說實話,就算她活了那麼多年,也不知道現在的情況該怎麼解釋。

從洛銘的記憶來看,此時應該是她跟隨兩個師兄師姐下山來做什麼任務。

洛茗正思索著前因後果,手上一直在把玩的鐵片卻微微發熱起來。洛茗低頭看去,卻見那東西居然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吸收著上面的血液。

鐵片長不過兩寸,寬不過一指,邊緣鋒利毋庸置疑,但除此之外外表十分普通。她執著鐵片迎著陽光一看,卻隱隱約約可以上面有紋路在隨着血跡若隱若現。

翻遍了洛銘的記憶,洛茗都沒有找到有關這個鐵片的事情,看來它是從她這一世才開始出現的。

洛茗正這麼想着,一聲呼喚就傳進了耳朵。

「洛銘!」這聲音聽起來清脆悅耳,不難想像聲音的主人該是如何嬌媚動人。洛茗把鐵片隨手收進懷裏,順便往臉上抹了一把血跡。

那個聲音一落地,兩個白色的身影很快就穿過濃密的樹林出現在洛茗身前。最先到場的那個人在看到站着的洛茗以後,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對方兩人都在看着自己,洛茗也掃了對方一眼,很快就在腦子裏挖出了關於這兩人的記憶。

男的叫林淵,女的叫沈蔭,是洛銘的直系師兄和師姐。不過林淵和沈蔭都是洛銘上輩子的師父周漠的關門弟子,而洛銘只是個一輩子都沒什麼地位的外門弟子罷了。

沈蔭大概二十來歲的年紀,長得也算水靈,她在怔愣了一下之後,一雙眼睛裏立刻飈出早已儲備好的淚花。她原本想順勢一把抱住這個小師妹以表感情真摯,但在看到洛茗身上的血跡之後還是沒這麼干,只是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師妹,總算找到你了。」

洛銘上輩子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也沒見過什麼大人物,沈蔭算是她接觸到的第一個內門弟子,所以對她就有一種莫名的好感。可是現在的洛茗一見到這個惺惺作態的女修,就打從心眼裏感到一陣厭惡。

但洛茗自覺地一把年紀了,跟個小姑娘也計較也沒什麼意思,就也表現出什麼不滿,只是那樣平靜地望着沈蔭懶得說話。

沈蔭跟洛茗本來就不是很熟,她對這個頭一次下山的師妹也沒什麼太大的印象,可是現在她被洛茗這樣望得莫名有些發虛,便不由自主看了林淵一眼。

林淵在洛銘的心裏的地位那可相當不一般,且不說他是周漠的大弟子,就說洛銘活了一輩子,也就喜歡過這麼一個人而已。只可惜洛銘向來沒什麼存在感,在林淵面前也一直沒說不上話,所以到死林淵也到底沒記住她叫什麼名字。

洛銘愛林淵愛得深沉,那是因為她年輕沒見過世面,覺得林淵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的男人。可洛茗不一樣,就這麼鬆鬆一掃,她就能斷定林淵不是什麼好貨。

嘴唇過薄,眼角過細,饒是有幾分英氣也被那眼中藏不住的*給敗光了。洛茗在心裏嘆了口氣,洛銘那姑娘的一輩子也夠可悲的。

林淵並沒有看沈蔭,只是轉過頭說道:「找到就好了,我們繼續上路。」說完他還真得就那麼走了,看都沒看地上的那個死屍一眼。

洛茗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地上那個被她親手殺死的男人,就也跟上了林淵和沈蔭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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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主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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