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高長恭,是我騎你

第一百九十四章 高長恭,是我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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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保底,斷網好久,無語,全勤飛了/(tot)/~~,這個月估計還得倒貼電費。沒有更新的壓力,前兩章也修改了一遍,細微的調整,畢竟那兩章寫的確實不在狀態,從本不多的訂閱下降看得出來。應該比之前好點,嗯,應該。)

……

易京城暗渠河道積年不清,使得斷續半個月大量降雨的城內形如水鄉澤國。街面堵塞的渾濁泥湯沒過膝蓋深,各種被泡的腫脹的的腐爛物漂流其上,還混雜爛菜葉、破衣裳、糞便等等,散發刺鼻的惡臭。高長恭卻於這樣骯髒的地方跪伏,宛若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兒。他的身前是沉默佇立的大都督斛律光,再前些是大隋的驛站。

「請大都督……上路。」,高長恭艱難的道。他不是第一次對斛律光說這句話,不過與第一次所表達的含義截然不同,一個用腿上路,另一個用「命」上路。他很心痛,但別無選擇,他明知道斛律光的死對燕國是何等的損失,無奈他是皇族,他有責任保證高氏的江山穩固。

「嗆啷。」,斛律光毫不猶豫的掣出佩劍,架在自己的脖頸,粗糙寬大的手微微發力,猩紅的顏色瞬時噴薄。他停住了,棄了佩劍,改鴨羽箭,笑着告訴高長恭:「我斛律明月這輩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那次為你父親文襄帝射鵰,贏了個『落雕都督』的雅號!」

高長恭哽咽道:「大都督……走好!」

「我把燕國的未來,全部押注予……你……你……別讓我……失望。」,斛律光攥著羽箭,一分一分的將矢鋒刺入喉管。面不改色。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高長恭,直至徹底斷氣兒。

「砰!」,斛律光倒下去了。

燕國的擎天棟樑。傾折。

高長恭泣不成聲,他站起來了。挺直並不健壯的欣長身軀。

三刻鐘后。

寢殿。

燕帝高緯難得沒有玩耍的心思,熱鍋螞蟻似的團團亂轉,等待着消息。他已派右丞相高阿那肱攜封賞的詔書往大都督府宣讀,就等著誘斛律光領旨入宮謝恩,藉機除掉。他特別緊張,微冷的天兒,燥熱的額頭滿是淋漓汗水。

高哲一側陪伴,他總覺得哪不對勁兒。可始終找不到不安的源頭,倍感憋悶。

「簌簌。」,一陣腳步由遠及近。高哲精神一振,他聽得出那腳步中隱藏的急促,亦聽得出那腳步唯有習慣夾着腿、小步快頻的黃門兒才有,所以判斷定是個報信兒的。

果然,進來一個衣衫濕透的小黃門兒。

「情況如何?」,燕帝高緯迫不及待的問。

小黃門兒猶豫的道:「蘭陵王殿下求見。」

「不見!」,燕帝高緯袖子一甩,又煩又惱的道:「除了斛律光。誰也不見!」

「斛律大都督……也在。」,那小黃門兒咬着嘴唇兒。

「這……」,燕帝高緯膽氣弱了。

「請!」。高哲越皰代俎的發號施令,且笑道:「一起便一起。」

沒多時。

「臣,蘭陵王高長恭,拜見陛下。」,高長恭拎着一具錦匣,恭敬的作揖。他換了身乾淨得體的裝扮,精神飽滿,除了眼窩兒餘存的微微紅潤,一如往昔的風輕雲淡。

燕帝高緯抻著脖子探視高長恭背後。神經兮兮的道:「斛律大都督呢?嗯?不是說他也在嗎?」

「他來了。」,高長恭平靜的道。他緩緩取掉錦匣的蓋子。暴露一顆碩大的人頭。人頭的容貌,方額闊口。虯髯茂盛,一雙虎目直勾勾的怒睜。

燕帝高緯駭了一跳,「噔噔噔」的倒退,腳步拌蒜踉蹌,被高哲險之又險的扶住沒坐地。伸手指著錦匣內的人頭,驚恐的結巴:「他……他……他……」

「他死了。」,高長恭道。

氣氛寂靜。

「他沒死!他沒死!他的眼睛動了!啊啊啊!」,燕帝高緯歇斯底里的尖叫,竟昏厥了。

「傳御醫!快傳御醫!」,高哲攙著燕帝高緯喝道。他小心的放躺燕帝高緯,有意無意的搬著燕帝高緯的腦袋,保證高長恭若暴起發難,第一時間宰了燕帝高緯。

「我不會再試圖殺你,你活着對我更有利。」,高長恭他的語調極其輕柔,但配合慢條斯理的蓋好斛律光頭顱那極其溫柔的動作,感官上給人的儘是毛骨悚然。

高哲低沉哂笑,顯然不信高長恭的說辭。有道「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混跡朝堂的,誰和誰講誠信。

「高使者!斛律大都督臨行前,還做了件事。」,高長恭拉着長音兒,打量不動聲色的高哲,嘴角畫一條詭異的弧線,似笑非笑:「你不回驛站看看?」

高哲的瞳孔急速收縮,受了驚嚇的兔子一樣,撒腿兒向皇宮外跑,污言穢語一溜串兒的噴,發泄鬱悶。他百般琢磨、千般算計,萬萬是沒想到,高長恭居然玩了這麼一手!

高哲是借力打力,藉助陸令萱打擊燕國、打擊高長恭。而高長恭是借力打力加釜底抽薪,藉助斛律光打擊他,並破壞他出使燕國議和建交的初衷目的,這是致命的!他的根在大隋,既然在大隋,那麼他頭頂就懸著一柄喚作「皇權」的劍!尤其大隋正值內憂外患,與燕國必須達成和平共處,否則便會有問題,而問題衍生的結果未知嚴重與否,他得到的懲罰未知嚴重與否……萬一特么掉腦袋了呢?

還有李存孝、宇文成都……

高哲的胸腔燃燒一團烈火,狂奔到了驛站。眼前目睹的是大軍碾壓下的狼藉殘留,一片箭矢、刀槍、甲胄、屍體混合血跡的慘象。他的心涼了半截兒,聲嘶力竭的憤慨怒吼,瘋狂的尋找著李存孝、宇文成都,這是他的嫡系。至於楊義臣、安寧公主,管他去死。

高哲翻看了很久,沒有找到李存孝、宇文成都的屍首。連楊義臣、安寧公主、衛戍驛站的北燕金吾衛校尉夏明也都沒有。他笑了,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喃喃道:「觀高長恭行走坐立的姿態,不是搏殺后的樣子,他不曾參戰。那麼,憑斛律光率領的三千兵馬,即便皆是精銳的『落雕游騎』,驛站此等狹窄的地域結不成陣法,又是騎兵充步卒作戰,威力大打幾番折扣。何況『落雕游騎』區區三百建制……沒可能這麼短時間的拿下楊義臣率領的一百大隋羽林衛、夏明率領的五百燕國金吾衛……李存孝、宇文成都他們不會全軍覆沒,絕不會……他們突圍了。」

人沒死,就有一切的可能性。高哲反倒高興了,去屋子拿了自己的節鉞,套了輛馬車,歸返北燕的皇宮。

「嗚嗚嗚~~~」,馬車前大隋的旗幟,淋了雨,濕噠噠的聳耷。旗杆是高哲的敗亡槍,迎著風兒發出嗚咽的鬼哭狼嚎。

靠着車轅。高哲撐起一把油紙傘,念頭飄飛,主要是反思為何棋差一招。想了想。給予自己答案——「自大」!

出使燕國,高哲經歷了幾個不同的時間段,宗旨也隨之更迭。一開始,他是來遞交開戰國書、行駛勸降,因為燕帝高緯不想見,遂走了穆提婆的門路,欲完成任務並保全小命,畢竟北燕濫殺大隋使節的事情不止一次兩次。然後燕帝高緯病了一個月,他遞交開戰國書、行駛勸降的目的也在大隋突遭突厥聯軍侵略下。成了友好議和。他說動了陸令萱,搭建好北燕、大隋的關係橋樑。可也答應陸令萱北燕遣質子、大隋派公主,在和親公主嫁給燕帝高緯前不能抽身易京城。於是他無聊的結識了燕帝高緯……

高哲認為自己的自大。就是發現燕帝高緯跟自己的感情愈來愈深厚。他甚至可以唆使燕帝高緯做很多事情,譬如南陽王高綽的死,他的試驗品罷。嘗了甜頭兒,他迷戀其中,伸手北燕的軍方三巨擘斛律光、高長恭、羅藝……緣由有二。一者,北燕不是他的歸宿,他註定回大隋。而回了大隋得繼續當官,完善構想藍圖,他絕非甘於平庸之輩,不準備一點點的熬資歷往上爬,太慢!偏偏年齡太小,那麼他需要奇功,無可爭議的踏足高位,一個人毀滅北燕,不錯的選擇!他當然也曉得弊端,但利大於弊嘛。二者,他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涉及他來的彼時空。此時空與彼時空有諸多重合的地方,他熟悉大隋,卻不熟悉北燕。怎麼辦?讓北燕消失唄!簡單粗暴的解決方式。

「今之事勢,義無旋踵。騎猛獸,安可中下哉?」,高哲遙望北燕皇宮,微微一笑,道:「高長恭,是我騎你!我倒要看看,你調虎離山,玩兒的是什麼把戲。」

高長恭沒玩什麼把戲,他僅僅想單獨對話燕帝高緯。說來可笑,別看他是皇族宗室,真的很少一個人接觸燕帝高緯。陸令萱一系把持燕帝高緯非常緊,他這種不是一路數的敵人,饒是制止不了進門,至少放一二眼線盯着他對燕帝高緯說什麼。

「拿開!拿開!拿開!」,蘇醒的燕帝高緯,恐慌的驚聲尖叫,手腳胡亂的揮舞,他被斛律光那血淋淋頭顱嚇到了。

「陛下!斛律大都督的首級放置殿外啦。」,高長恭眉毛一挑,厲喝道。

燕帝高緯只覺震耳發聵,激動的樣子漸漸平復,帶着一絲哭音兒道:「朕……不想殺他……朕……」

「陛下!斛律大都督畏懼流言蜚語自裁而亡,殺身成仁表達自己的忠誠。」,高長恭強忍對燕帝高緯這「君」的失望。

「那……那……跟朕沒關係?」,燕帝高緯心有餘悸,呼呼的喘粗氣。

「是!跟陛下毫無關係。」,高長恭違心的重複燕帝高緯的話,接着嘆道:「斛律大都督臨終遺言,希望陛下看在他多年忠誠輔佐的份上,饒過幾位駙馬、妃子,保留斛律氏的一點血脈傳承。」

燕帝高緯無神的道:「好!好!」

「陛下覺得高長生怎麼樣?」,高長恭道。

高長恭的問題令燕帝高緯轉不過彎兒,木訥的短促道:「啊?」

「您想不想他永遠留在您身旁。」,高長恭蠱惑道。

燕帝高緯看了看高長恭,低頭道:「想!但……他是隋人。」

「斛律大都督認為他是曠世之才,殺之可惜,最好收為己用,是故自裁前統御兵馬剿殺了隋國的驛站……」,高長恭道:「接下來,只要您點頭,臣便有辦法讓他永遠留在您身旁。」

燕帝高緯默默地點頭。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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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奸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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