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結局二,關於愛

【152】結局二,關於愛

兩行腳印,一直往前延伸,她跑得飛快,似乎忘了剛剛還在喊累。

季容越不緊不慢地走着,只見她突然轉身,雙手抱住肩膀,比剛才跑得還快。

「有人呢……」她臊得滿臉通紅,從他手裏奪過衣服,蹲下去,往體恤里塞。

季容越往那邊看着,島上的工作人員正從小木屋裏出來。

「說了不要亂跑。」他彎下腰,給她扣衣帶鈁。

「哪有你這樣的人哪!」沐青梨反手打他,嬌羞嗔怪。

「季總,有您電|話。」工作人員快步近了,把手機遞給他。

看看號碼,季容越有些不悅,上島的時候就說清楚了,誰也不要找他,讓他清靜兩天,走遠了一些,才把手機貼在耳畔翰。

「季總,你還是回來吧,我真招架不住了,就算你回來炒了我,我也招架不住了。」曹楊的聲音很急促,帶着滿滿的無奈。

季容越把手機還給工作人員,扭頭看沐青梨,她已經穿好了衣服,朝這邊張望。

「得回去。」他走過去,沉吟一下,低聲說。

「忙啊?沒關係。本來就沒想來嘛,明天還要上班。」沐青梨揉揉鼻子,笑了笑。

「忙完了,帶你蜜月。」他拉她的手,搖了搖,滿眼溫柔。

「不用啦,蜜什麼月,孩子都這麼大了……」

沐青梨說完,又覺得好笑,這是想說老夫老妻嗎?明明在一起還不到一年!明明很想去,為什麼要這麼假?

「就是你自己,才休養好,不要太累了。」她溫柔地說着,挽着他的手臂往前走。

「我強壯得很,別擔心。」他轉臉看來,和她溫柔的視線對上。

「強壯就好。」沐青梨抿唇笑笑,加快了腳步,清脆地說:「走,我們快點,你早點忙完,可以早點休息。」

「沒那麼急。」他被她拽著往前,笑吟吟地說。

「急,我當然急,忙完了去蜜月呢,我想去巴黎,我還沒去過巴黎。」

「這麼可憐?」他低笑起來。

「富豪,托你的福,快忙完帶我去巴黎吧!」她轉過頭來,笑着大聲說。

他雙瞳微緊,看着她眉飛色舞的模樣,沉聲道:「好。」

「富豪你真好。」

沐青梨說完,額頭一痛,是他曲指敲過來了。

「再亂嚷,收拾你。」

沐青梨捂著額頭,瞬間變老實,乖乖地挽着他的手臂,跟着他往前走,小聲說:

「我能像小貓一樣溫馴,也能像小貓一樣揮動利爪,我這季太太,當得太合格了!」

聽着她的自誇,季容越滿頭黑線,轉動僵硬的脖子,低聲說:「還能再幼稚一點嗎?」

「一定。」沐青梨笑起來,把頭往他胳膊上蹭,末了,長長地嘆氣,「季容越,我咋感覺這麼幸福呢?真幸福!」

「嗯,再乖點,讓你更幸福。」季容越說。

「嗯……夠了,再多一點,惹人嫉妒,我不貪心。」沐青梨揉揉心口,手往小腹上放,「現在,真想和你再生個孩子,這回是真心實意地生,有情有意地生,這回才是愛的孩子。」

「點點也是愛的孩子,只不過提前到來,然後把你和我牽到一起。」他想了想,沉聲道。

「詩人!」沐青梨轉過頭,極認真地誇讚。

「過獎,敝人不才,劍橋出身。」他也轉過頭,一本正經地答。

「敝人,我還壁虎呢。」沐青梨嘴角輕抽,和他鬥嘴,真就沒佔過便宜!

「我讓你壁虎!」他臉一沉,曲指又敲。

「喂!」沐青梨捂著額頭,忿然尖叫,「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你還是別去忙了,就在這島上獃著吧!破產算啦!」

「不想去巴黎了?」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問。

「不稀罕!」沐青梨怒嚷,這額頭上能長出兩隻角來了!他就不能溫柔點?

「走了,帶你去巴黎。」他突然彎腰,把她抱起來,大步往前面的碼頭走。

「少用糖衣炮彈轟我!巴黎不夠,還得威尼斯、金字塔,全世界!」沐青梨恨得直咬牙,可又不敢敲他的頭,又敲壞了這顆會賺錢的腦袋,她的巴黎怎麼辦?

「還行,去得起。」季容越點頭,笑着把她往快艇上丟。

「少哭窮,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多錢,我都打聽過了,你以後若敢甩我,那是一半一半,虧死你。」沐青梨忿忿地看他一眼,爬起來坐好。

季容越瞟她一眼,一言不發地跳上快艇,自己開着,往岸上駛去。

沐青梨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過份了,正要說點別的,只聽他慢悠悠地說:「有進步,知道分我錢了,還以為你真不食人間煙火。」

「去,我又不是木頭,錢是好東西,我不得裝清高一些,先把你哄到手嗎?」沐青梨走到他身邊,看他開快艇。

季容越忍不住地笑,抬手往她發上一揉,柔聲說:「原來是你把我哄到手的。」

「啊……」沐青梨不好意思地笑,往他身上一偎,看着快艇劈開翻滾的海浪,小聲說:「緣份真奇妙,就是在這片海上遇上你,現在還是在這片海上說愛你。」

相遇太不美妙,誤打誤撞的,孽緣居然成了姻緣,她的命,還算不錯,前半生受的苦,現在連本帶利地討回來了。

「永遠不要放棄自己啊。」沐青梨小聲說。

「嗯,放棄誰?」浪潮之聲太大,季容越沒能聽清,轉頭問她。

「我。」沐青梨笑笑,伸開了雙臂,對着遠處的那輪皎皎明月大聲喊:「喂,你還記得我嗎?你那一年,也這樣照着我!」

「瘋丫頭。」季容越汗顏。

月亮天天照着人,是在說哪一天?轉念,他突然明白過來,看着她溫婉柔美的側影,忍不住的憐惜。

那年的半夜,她獨自站在碼頭上,該多無助?

他偏過去,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所有的愛,都在這一吻里了。

———————————————————我是痛也得慢慢捱的分界線————————————————————

曹楊站在門口,正伸長脖子張望,見季容越從電梯出來,只差沒喊一聲菩薩顯靈了。

大步過去,急切地說:「老白兩口子快把你的辦公室砸光了,非讓你出來見他們。」

季容越點點頭,慢步走向半敞的大門,往裏看,一地的狼籍,能砸的全砸了。那兩口子就坐在沙發上,腳踩着他的文件,還有裝着沐青梨和點點照片的相框。

擰擰眉,慢步走了進去。

「你終於肯現身了,古夏嵐躲著不見我們,你也躲著,你們季家沒一個好東西!」林蓉見到他,立刻跳起來,大步撲向他。

季容越輕輕一拔,把她伸來抓自己的手打開,沉聲道:「想見我,不必砸我的東西。」

林蓉紅着眼睛,大聲吼道:「恨不能連你一起砸掉,一點東西算什麼?」

季容越看她一眼,彎下腰,把相框撿起來,掏出雪白的手帕,擦乾淨上面的污漬,放到辦公桌上,擺好了,才淡淡地說:「婉欣的事,我有責任,也很抱歉,但是恕我直言,也就是如此而已。」

「你……你太冷血了,你還是人嗎?」林蓉尖叫起來。

季容越的這話一出,連白父也受不住,猛地站起來瞪向他。

「季容越你太過份了!」

季容越轉過身,掃了一眼二人,往後一靠,雙手抱在身前,淡淡地說:

「我過份嗎?不然怎麼樣?把我的命拿去?別忘了,因為婉欣的過失,我的命已經丟過一次了。我和她的婚姻,原本是你們向利益低頭的結果,我想問,到底什麼樣的父母願意把女兒嫁給一個可能站不起來的人?你們想要的,到底是女兒的婚姻幸福,還是更多的利益?貪心就要承擔結果。自始至終,我在你們面前的態度也很清楚,我當她是妹妹,我有自己的妻女。你們也很清楚我和青梨的事,可還是促成了她的一廂情願。女兒是你們的,你們放任她任性,我不止一次送她回去,她卻總能跑來,到底是你們監管不力,還是故意放任?我想問你們,她遇上這種事,居然不敢對父母說,你們做父母的責任在哪裏?你們不應該是她最大的靠山嗎?」

夫妻二人聽完,雙雙頹然坐下,雖覺得不甘,又不知道從哪裏反駁。

「婉欣的事成這樣,我們都有推不掉的責任,現在要想的是怎麼解決,怎麼讓她儘快恢復過來。我的建議是,送去沒有我的地方做心理輔導,身為母親,多陪她,而不是在你的酒局派對里繼續當女王。季重山那裏,你們想怎麼樣,我不攔,不管。」

「你不就是想借我們的手殺他?」林蓉一咬牙,恨恨地說。

「如果你們不想算帳,那就算了,總之他還有些事得通過法律來完成,報警好了。」季容越揮了揮手,對外面招呼,「讓人進來收拾。」

秘書趕緊帶着人進來,撿起滿地的文件,收好砸得亂七八糟的東西。

報了警,白婉欣的事誓必大範圍擴散……那夫妻二人長嘆,氣勢洶洶來算帳,卻被季容越抵了回去。

沉默了好一會兒,等秘書給兩個人新沏了茶上來,季容越才問:「婉欣怎麼樣了?」

林蓉的眼眶一紅,當下就落下淚來,「不好,幾天沒吃沒喝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當然寵她,縱容她,她喜歡你,我能有什麼辦法,心是她自己的,她再不懂事,對你也是一片真心。」

靜了靜,季容越沉聲說:「我知道。」

「現在怎麼辦才好?她根本就是不想活下去了……」林蓉哽咽出聲,把頭靠在了丈夫的肩上。

白家城長嘆一聲,輕輕抓住了林蓉的手,小聲說:「慢慢勸。」

季容越擰擰眉,一言不發地看着二人,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聲說:「走吧,我去看看她。」

「你去,不是讓她死嗎?她最怕的,不就是你知道這件事?」林蓉哭聲更大,完全沒了剛剛那氣勢。

「不會。」季容越走過去,輕輕拍拍她的肩,低聲說:「走吧,我們過去。」

夫妻二人對望一眼,猶豫了好半天,才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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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

整座城市都籠罩在柔淡的月光之中。

病房裏沒開燈,白婉欣瞪大着眼睛,看着窗子。那天她是吃了葯再去季重山那裏的,本來想一死了之,以後也不受他威脅了,可季重山偏把她送來了醫院,讓她活下來。後來的事,讓她實在是想死,卻沒有了吞下藥的勇氣。

死是可怕的,原來很涼,很冷,很不甘心。

門輕輕地推開,有腳步聲傳過來。她趕緊閉上了眼睛,不想看到父母親,不想面對他們的眼神,他們的失望,他們的憤怒,他們的責備。

「婉欣。」

季容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震了一下,迅速拉起了被子,把自己蒙進去。怎麼是他來了?

「你媽媽給你做了飯,我給你帶上來了,是海蝦粥。」

季容越在床邊坐下來,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臂。

白婉欣一動不動地蜷縮著,像一頭受了傷害的小獸,不敢面對這世間。

「明天開始,好好吃東西,好好曬太陽,好好當白婉欣。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是可以讓另一個人要死要活的。尤其為不愛自己的人去要死要活,很愚蠢。那個人就算再好,他不愛你,那他對你來說就沒有一點好處,不值得你為他流半滴眼淚,何況是生死這種大事。你才20歲,你在我身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不覺得可惜嗎?你不是小孩子,做錯了事,要學會去改,不要讓別人看你的笑話,也不用過多在意別人的目光。別人能走過去的事,你也可以,尤其是,千萬不要讓不愛你的人看不起你。」

白婉欣聽着他的話,呼吸漸漸地緊了,眼淚不停地往外涌,手指咬在牙齒中,不停地用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不讓自己有轉過頭看他的可能。

「如果覺得不自在,我走了你再起來吃東西。記住,不愛你的男人,永遠不要留戀。將來活得自由自在給他看。」

他站起來,長指輕輕拍拍她的小腦袋,只兩下,轉身出去。

白婉欣猛地轉過頭來,看着他拉開門,急急啞啞地喚了聲,容越哥哥……

季容越拉開門,走了,沒回頭,像每一次從她面前走過一樣。

白婉欣把被子拉起來,重新蒙住了自己,繼續哭。

喜歡了那麼長、那麼長的時間,怎麼可能一下子就不喜歡了?被他知道自己有這樣的事,羞愧得快要死掉,卻再拾不勇氣去死,這樣的痛苦才是最難熬的。

她突然就想,沐青梨當年是怎麼過去的?怎麼就能一個人把孩子帶大了呢?為什麼她沒去死掉?為什麼還能嫁給了季容越?

眼淚大顆地涌,把換上沒多久的枕套又給泡濕了,她坐起來,淚眼模糊地看那碗粥,猶豫了好久,拿了過來,拿着勺子就往嘴裏扒。

沐青梨能做到的,她為什麼不可以?或者過了好久好久,她就不會再想季容越了……

林蓉夫妻站在門口,看着女兒吃粥,漸漸的速度越來越快,一仰頭,把還有些微燙的粥往嘴裏倒去。

「這下會好了吧。」林蓉用力掐住丈夫的胳膊,哽咽著說。

「哎。」長長的嘆息,從這年過百年的男人嘴裏逸出來。

「白總,發現季重山了。」

一個電|話,讓正沉浸在悲傷里的夫妻二人清醒過來,白家城的眼中立刻湧出憤怒的浪濤,掐脫林蓉的手,大步往電梯走。

「老公,別讓他死得太痛快。」林蓉快步跟到電梯邊,咬牙切齒地說。

白家城牙關緊咬,一字一頓地說:「我恨不能親手活扒了他。」

—————————————————————我是粉身碎骨的分界線————————————————————

車在幽暗寂靜的高速上疾馳,不時有重型卡車呼嘯地駛過,把已經壓碎的月光碾成粉末。

季重山不時扭頭看看後視鏡,只見又有幾輛重型卡車駛來,他把車往路旁靠去,讓道給幾輛卡車。

反光鏡里,幾輛車越來越近,速度越來越快。

「趕着投胎?」

他恨恨地說了句,看着車過去了,索性把車分岔下高速的支路口停下,爬到花壇中去解決人生問題。

正宣|泄得痛快時,幾輛卡車在身後猛地停下,他猛地一抖,扭頭看,只見幾名大漢猛撲過來。

他嚇了一跳,拔腿就跑,可是褲子還在膝蓋處呢,一邁步,結結實實地摔了個狗啃泥,痛得一陣眼冒金星,牙正磕在唇上,嘴也破了,鮮血和泥巴,草葉吃了滿嘴。

大漢們跳進了花壇要來抓他,他顧不上別的,抓起了褲腰帶,瘋狂地往前跑。

這場面很滑稽,他剛剛摔跤的時候,鞋摔掉了一隻,深一腳淺一腳,乾脆把另一隻也踢掉了。兩手揪著褲腰,卻總也系不好皮帶。

「站住。」

一眾人在他身後怒吼,拚命地追。

他扭頭看看,只見馬上就要追到了,心一橫,從衣服口袋裏摸出槍,猛地轉身指住了來人。

見他有槍,大家一怔,趕緊停了下來。

「都退後。」

季重山渾身都在發抖,是緊張的,如果沒有這槍,他今天一定逃不掉!

「想清楚啊,你一開槍可就把警察引來了。到時候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跟我們回去見白總。」領頭的人往前走了一步,指着他說。

「憑什麼見他?他不過是我們季家養的一條狗,沒有我們季家,他姓白的還在街上乞討,當小混|混。」季重山手腕抖抖,咔地一聲,打開了槍的保險,「趕緊滾,再敢多嘴,我送你們去天上當混|混。」

幾人互相看看,退了幾步。

季重山又指一邊的花壇,大吼,「都跳進去,蹲下。」

幾人沒動,只盯着他看着。

「季總,你最好配合,和我們回去,你有幾顆子彈?整個集團都在找你,你能打幾個人,你甩掉我們幾個,出了這高速,還有更多的人等着你,你最好把槍放下,和我們回去。」

「去你|媽的。」季重山火了,大步過來,把槍用力頂在那人的頭上,惡狠狠地說:「你算什麼玩藝兒,敢在我面前這樣說話?我只有幾顆子彈,先賞你一顆。」

眾人都往後猛地退去,季重山怪笑着,用松托在那人額上用力一砸,頓時砸得那人頭破血流,捂著額頭蹲了下去。

「都滾開。」季重山大吼一聲,揮舞着手槍往自己的車邊跑。

「撞死這瘋子。」

被砸破頭的人一揮手,眾人立刻就回到了卡車上,在季重山身後緊追不捨。

季重山發瘋了一樣地往前逃,這駕車水平,在求生本|能的刺激下,突發猛進,簡直堪比世界一流賽車手。

就在這時,又有幾輛車呼嘯而來,警笛聲長響,向幾輛卡車大聲喊話。

「牌照xs12698,26589,78451停下來接受檢查。」

幾輛大卡車疾行一會兒,不得不停下來,無奈地看着跑過來的交警們。

季重山往後視鏡看了一眼,長長地吐氣。用力抹了把臉上的熱汗,拿出手機,把藍牙塞進耳朵里,開機了打給弟弟季雲帆。

接通之後,季雲帆焦急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大哥我已經到了,你在哪裏。」

季重山沉默了一會兒,手輕撫了一下放在膝上的手機,低聲說:「雲帆,我們可能見不著了,你以後呆在非洲也好,我還有點錢,都在瑞士的帳戶里,密碼是你和我的生日組合,我在前,你在後。你把錢取出來,歐洲那邊給我妻兒買套房子,讓她們就在那邊過。」

「你回來再說,我去找他們,我來找季容越。」季雲帆大聲說。

「算了,我虧空得多,差點殺了他,又把白婉欣給佔了,他們怎麼可能放過我。」季重山拍拍額頭,繼續說:「輸就輸,自古成者為王,敗者寇,我也不後悔……」

他停了停,陰冷地一笑,滿嘴惡毒地說:「我就後悔他才出生的時候,我沒掐死他。」

「大哥,不要固執了,這樣有什麼好處?他當他的繼承人,你為什麼非要爭這一點?他的能力是比你我強,承認這一點有這麼難嗎?他自打接手,季氏就開始走上正軌,我每年分紅只多不少,你為什麼不看這些?就算不是一個媽媽所生,但畢竟我們是一個父親!」

「好了,別說這麼多了,你當我是大哥,就幫我辦好這件事,如果想討好他,就找他去吧。」季重山把手機一丟,用力抹了把臉,看看掌心的血污,陰沉着臉色繼續往前開。

想要他死,他就拉上幾個當墊背的!

換了卡,給季景的打去電|話。

「你跑哪裏去了?」季景年不悅的聲音傳過來。

「二叔幫我個忙,我就幫你做件事,讓你重新回到季氏的掌門人位置上來。」季重山盯着前面的提示路牌,陰冷地說。

「我並不想……」

「好了,警車能來這麼及時,別說你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沒人會這樣救我,你也別裝了。這幾年來,你躲在你那的莊園里,裝着大事不問,小事不管,一副吃齋念佛的老實樣子。可實際上,什麼人骨頭裏就流什麼血,你就跟狼一樣,盯的就是季氏,你甘心過嗎?你不甘心!我都不甘心,你會甘心讓季容越來騎你頭上?你時不時來找我喝茶吃飯,你真是和我叔侄情深?得了吧!那些挑拔離間的話你也沒少說,我也沒少聽。到了今天,你想要什麼,我能不知道嗎?」

那邊沉默著,久久地,一笑,「還不是很蠢,那你想為我做什麼事,來換你的命?」

「我去殺了季容越,你給我準備好退路,你要想明白,我現在和你的通話都錄了音,等下就會交給我最信任的人,如果你敢騙我,你也會和我一樣的下場。」季重山惡狠狠地說。

「好。」那邊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給我提供季容越他們一家人的行蹤。」

「季容越已經準備了一個宴會,邀請季家全部人參加,我會讓人安排你進去。」

「行。」季重山惡狠狠咬牙,用力摁了鍵,關掉手機。

夜風撞著車窗玻璃,他的車速越來越快,即將駛入那座有海的城市。

—————————0—————————————我是太能忍的分界線——————————————————

沐青梨坐在縫紉機前,正在給那位女士做晚禮服。

不過是隨手畫的圖,能讓人喜歡,她比那位女士更高興,而且那位女士又帶了好幾位顧客過來,找她量身訂製。

玻璃窗敲響,她抬眼看,奧籮拉正在沖她揮手。

「嗨。」她起身過去,給她拉開了門。

「做衣服呢?」奧籮拉雙手拎着一隻香奈爾手袋,慢步進來,笑吟吟地四下看着。

「是啊,下午我沒什麼事,就抽空做做。」沐青梨笑着說。

「你呀,有那麼好的老公,還這麼辛苦作什麼?我是無依無靠,才不得不拚命。」奧籮拉輕拉住她的手指,托在眼前看了看,抿唇笑。

「過得充實些嘛,我喜歡這個。」沐青梨走到牆邊的柜子上,給她泡了杯茶,端到她的面前,「找我有什麼事?」

「哦,想請你幫忙……」奧籮拉猶豫了一下,輕聲說:「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但是我這個月談崩了好幾件訂單,再不挽回一單,我實在是……」

「想要和季容越他們做生意呀?」沐青梨笑着問。

「嗯。」奧籮拉一臉尷尬,小聲說:「我和他們的銷售部聯繫過了,對方有固定的合作公司,不太願意,如果可以,你能不能牽個線,我想親自和季總談談,我們的服務一定比其他公司要好。」

沐青梨猶豫了一下,季容越的事,她不太好插手。但是奧籮拉看上去又真的很可憐,只是讓他見一見,能不能成,還是看奧籮拉自己吧。

於是她輕輕點了點頭,輕聲說:「可以,我約他,我們晚上一起吃飯。」

「太謝謝了。」奧籮拉喜出望外,一下就拉住她的手,連連搖晃。

「我也只能做到這個而已,他挺固執的,能不能說服他,要靠你自己。我如果說多了,他會不高興,反而對你沒好處。」沐青梨又小聲說。

「行,我知道的,你能幫我牽線就好,我實在約不到他。」奧籮拉笑着說。

「他最近忙得很,早出晚歸,晚餐我也得現在就和他說,看季大總裁願不願意賞光呢。」沐青梨抿唇笑,拿起手機,給他打了過去。

響了好一會兒,他才接聽。

「又想我了?」他低笑的聲音傳過來。

「呸,誰叫又想你了?」沐青梨好笑地問。

「不想我啊,那我掛了。」他慢悠悠地說。

「和你說正經事行不行啊?」沐青梨看了一眼奧籮拉,她端著茶杯,正低頭喝茶。

「說吧。」

「晚上一起吃飯好不好?有事找你。」她快步出去,到了門外,這才輕聲說。

「嗯?什麼事,說吧。」

「不是我的事……是奧籮拉,拜託我,想和你談談生意,如果你能抽空出來,你就回來和我們一起吃頓飯,到底行不行,樂不樂意做生意,你先聽她說說,好不好?」

「又在管閑事呢?」季容越的聲音慢吞吞的,聽不出情緒。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我,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她可憐,你就當我同情心泛濫吧,圓了我這個善良的人、善良的願望……」沐青梨笑着說。

「你還能說得更動聽一些嗎?」季容越在那頭嗤笑。

「你看看時間安排吧。」沐青梨催促他。

「沐青梨,你還敢催我呢?」他不悅地訓斥了一句。

沐青梨嘻嘻地笑,等他回話,過了一兩分鐘,他的聲音又傳過來,「我訂位子,你們六點半過來,來早了我不奉陪。」

「好啦,季總,你是最善良的人。」沐青梨對着手機叭嗒地親了一口。

那頭低笑幾聲,掛掉了。

扭頭看,奧籮拉就站在門口,有那麼一瞬的神色複雜,見她轉過身來,勉強笑了笑,輕聲說:「真恩愛,真羨慕。」

「別傷心了,你以後還能找到好姻緣的,可能是你上一個姻緣並不屬於你,所以才拿走了他,還會給你再送一個好男人過來。」沐青梨走過去,輕聲安慰道。

「但願吧。」奧籮拉看着她,微笑着說:「他對你真好。」

「還行。」沐青梨笑笑,拉着她進去,「來吧,讓你看看我的作品,你看我這些……我感覺挺好的,居然和別人撞了靈感,反告我抄襲,心痛死我了,都不能上市,只能擺在這裏看。」

沐青梨拉開柜子,取自己的那套青鳥畫冊給她看。

奧籮拉臉色稍變,接過畫冊,一頁頁翻過了,小聲讚美:「真好看。」

「我也覺得,現在不能上市賣,童姐也很生氣,就做了幾十套,當福利發給大家了。你穿什麼size,看能不能穿,我送你兩套?你什麼杯?」沐青梨笑着說。

「d|杯,那怎麼好意思白拿你的,我付錢吧。」奧籮拉趕緊拿包。

「算啦,要什麼錢,我也不差錢,哎,就是心疼我這心血,和丁晟熬了好多夜才做出來的。」沐青梨蹲下去,從下面的柜子拿還剩下的幾套出來,選出了d|杯給她。

「雖然我們是小公司,但童姐賭氣,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絕對可以媲美那些幾千的,包你穿了還想要,絕對的人體工學上乘之作。」沐青梨吹了幾句,自己忍不住地笑,看着她手裏捧的衣服,感嘆道:「還指著這個成大名呢,結果灰溜溜回來,還好,我也算是金剛不壞之身了。」

奧籮拉抬眼看看她,陪着笑,「沐小姐很優秀。」

「怎麼又成沐小姐了,沐青梨,青梨子,第一口吃,皮是酸的,越吃到後面,越好吃。」沐青梨雙手撐在桌上,看着她微笑。

奧籮拉又低頭看畫冊,坐在沙發上安靜地喝茶。

沐青梨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輕聲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在你身上總能看到我以前一個朋友的影子,若不是長得完全不一樣,聲音也不一樣,真有種錯覺,她回來了。」

奧籮拉抬眼看來,小聲問:「什麼朋友?」

「曾經很好,然後很壞……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裏,希望能過得好吧。」沐青梨笑笑。

「呵,那一定不好。」奧籮拉笑笑,把杯子放下,輕聲說:「那我們就晚上見吧,我先去公司一趟。」

「行,地點定了我再告訴你。」沐青梨點頭,送她到了門口。

奧籮拉走出去了,又扭頭看着沐青梨說:「沐青梨,你笑起來很好看。」

「謝謝,大家都這樣誇我。」沐青梨笑道。

奧籮拉點點頭,大步往電梯走去。

沐青梨回到縫紉機后,繼續她的小禮服,踩了幾下,她腦中突然閃過奧籮拉低頭喝茶的模樣,居然和韓佳薇很重合……

真荒唐,明明是兩個人!而且就算是整容,奧籮拉又怎麼可能有寶寶呢?

她搖搖頭,她為什麼總想韓佳薇?那個人已經離她的生活太遠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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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婚總裁太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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