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命

賭命

苦苦等了兩個小時,沈冰最終沒有出現,我整個身體都麻木了,感覺垮塌了一般,我靠在樹榦上無力喘息著。2你知道崩潰的感覺嗎,當一個男人身心遭到雙重打擊時,那種感覺跟看見了死亡的門檻沒有兩樣。我想回到山裏,回到學生身邊,儘快離開這個讓我心碎的地方,這裏我同時失去了兩個心愛和深愛我的女人。這裏已沒有什麼留戀。

我向醫院走去,背影孑然痛楚,腳步異常沉重。

回到病房,門口站着幾個護士焦急地等待,看到我蒼白的面孔和虛弱的身體,他們大吃一驚。護士告訴我馬上進手術室,經過醫生會診,我的鎖骨先複位,然後穿鋼釘固定。我強裝笑顏央求護士,能否今天複位,明天穿鋼釘?因為手術要簽字,我身邊一個家屬沒有。其實我是在欺騙護士,我已經決定明天早晨逃離醫院。

護士請示了大夫后說可以,如果再不複位的話有可能斷裂茬口錯位更加嚴重,手術時間推遲一天。

我被推進了手術室,大腦一片空白,身邊沒有一個人,也聽不到一聲安慰,像一具殭屍,死忘對我來說已能笑然面對,更何況一個小小的複位手術。夾答列曉

在一通撕心裂肺的痛苦喊叫后,醫生把兩個斷裂的茬口捏在了一起,我渾身被汗水煮透了。醫生告訴我急需補補身體,由於失血過多我身體太虛弱了。我苦笑一聲沒有回答,心想一個內心已經被揉碎的軀殼即使恢復了又有何用。

回到病房,護士扶我上床打了吊針,出門時囑咐我盯住液體瓶,完了吱聲。

我躺床上,看着那滴答滴答的輸液器,突然想到一種自殺的傳說,說液體輸完不拔針頭的話血液會迴流,那樣人會在夢中安然走入另一個世界。

人命天註定,我突然相信宿命論了,我決定跟輸液器賭一把,今天如果上天不讓我死,我醒來后液體一定不會滴完,如果上天讓我死,我將在熟睡中進ru另一個世界。想到這裏,一股傷感悠然襲來,不禁潸然淚下。

想畢我用被子蒙住頭,安詳地進ru了夢鄉。我可能真的累了困了,我需要休息。

液體滴答滴答無聲墜落着,房門緊閉,只有我的氣息在屋子裏遊歷。

看來閻王爺還是沒有眷顧我,六點左右我被推醒,睜開眼看見兩個小護士在忙碌,我用詫異的眼神看着她們,看來在醫院想死還由不得自己,畢竟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這裏活比死的概率顯然要大點。

看見我醒來護士一頓埋怨,說我拿生命當兒戲,竟然酣然入睡,最後血都迴流了。我問不是血液迴流人就死了嗎,我怎麼還能睜眼?也許我的問題太幼稚,惹得護士捂住嘴笑起來,護士說迴流一點就自動停止,不會威脅生命。

我嘆息一聲,暗想用這種方式自殺真他媽有點忒幼稚。

見我孤苦伶仃沒人陪侍,護士問早晨那個美女怎麼不在,我說有事,護士說你的女朋友長得真漂亮,全縣城找不出第二個來,昨晚你來醫院昏迷不醒她哭得可感動人了,現場許多人都流下了淚,你真有福氣。

我「哦」一聲,緊緊閉住嘴,我努力控制住我的淚腺,怕眼淚湧出來。

我請求護士給我拿張紙和筆,兩小護士很不解地滿足了我的要求,然後收拾完輸液器走了。

關上門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嘩啦流了出來。

可能是下午被冷風勁吹的緣故,我頭上的傷口劇烈疼痛,鎖骨也像針刺,我可以忍耐身體的傷痛,可我無法忍受內心的折磨。

病房顯得很空,整個屋子彷彿佈滿了沈冰的氣息,我坐到沈冰睡過的床上,輕輕撫摸著被子、床單,我似乎觸碰著沈冰的肌膚。我將臉深深埋進柔軟的被子裏,一股女人的體香絲絲浸入我的鼻孔,這是沈冰留下的,香味讓我迷戀,讓我心醉,讓我心碎。足有半個小時,當我再次抬起頭時被子已經濕了一大片。

一根長長的黑髮恰到時分地跳躍到我眼前,柔軟而光滑,閃著光亮,一定是沈冰的,我輕輕撿起來放在紙上,端詳了很久,這可能是沈冰留給我唯一的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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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教師的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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