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城

「這一屆的哨向比賽的高手倒是比以前多些，要我選出最佳還真是難辦呢。」校長看着大屏幕上激烈的戰鬥，搖頭晃腦的說道。

「所以呢？您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還有好幾個實驗要做，如果是這種事情，大可不必將我叫來。」全校會這麼肆無忌憚的放着冷氣和校長對話的老師估計也只有艾德里安一個了，旁邊的訓教主任忍不住摸了摸額頭，擦了擦並不存在的冷汗。

但校長卻突然發出了一陣大笑，聲音大得讓離他最近的艾德里安蹙起了好看的眉頭。等他笑夠之後，才拍了拍這位年輕有為的教師的肩膀，眼睛裏充滿著狡黠，「別急着走嘛，我可是聽你的助教說你最近常常問他要比賽的記錄，一看就是幾個鐘頭，飯都忘記吃了。怎麼？你從教這麼多年，有中意的學生了嗎？能讓你覺得優秀的恐怕難找，也說出來給我這個老頭子做點參考如何？」

艾德里安狠狠的瞪了一眼縮到了角落裏的小助理，不情不願的回答道：「有，還在考慮中，就不勞您費心了。」

「哦？還在考慮？難道是以白那孩子？」校長轉了轉眼珠，雖然句式是疑問句，但語氣是肯定的。讓艾德里安考慮大半天都沒定好的人選，除了成天上房揭瓦的熊孩子千以白也沒別人了。

「不，不是她。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收她做徒弟。」提起千以白艾德里安的臉色就更差了，那傢伙前幾天才夥同周雲從他這裏順走了幾瓶藥劑，要不是看在她母親的面子上，他早就翻臉了。

「那是周雲？」校長又提出來了一個人，老實說，周雲和千以白兩個在校長那裏刷存在感是刷得最多的，整個學校里的嚮導真讓他一個一個認，估計也就只有這兩個能第一眼認出來了，「那丫頭雖然第一次參加哨向比賽的時候發生了倒霉事，第二次……咳，又有一點烏龍，但人還是不錯的。」就是脾氣爆了點，看起來冷冰冰的一個人，吵起架來聲音都大得快要把校長室給掀翻了。不過也不能怪她到現在都不服氣，上次比賽她之所以因為丟臉而選擇中途退賽……確實有學校的責任。校長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決定幫她在艾德里安那裏多講點好話。

「不是。」艾德里安又搖了搖頭。

「那是誰？」校長驚奇的問道，整個學校讓他頭疼的也就這兩個了，其他嚮導哪個不是安分守己，就算鬧出什麼也能自己處理好，根本不需要他多管閑事。不需要多管閑事的嚮導，哪個需要艾德里安考慮這麼久呢？

「這個學期中途轉過來的那個一年級新生，張哲寧。因為相處的時間太短，所以還需要多觀察。」

「他！」校長差點沒跳起來，連連擺手，「不行，他不行。要是別人也就算了，你的徒弟在軍部和研究所都是要挂名的，我不同意他。」

「千以白和周雲您都同意了，卻不同意這孩子嗎？我記得之前比賽時，您還誇了他優秀。」艾德里安沉靜地闡述著事實，並沒有因為校長的反對就閉口不談。

「那是之前。」校長皺了皺眉頭，用眼神示意房間里的無關人員離開，等人一走，他才說了起來，語氣里還帶了深深的厭惡，「我昨天才收到一封信件，從他原來的學校寄過來的。早就聽說他立身不正，本想着他父母是那樣的人，可能有些事情只是誤傳，卻沒想到這些都是真的。早知道，我就不應該讓他進這所學校。」學校里的孩子或許性格各異，但也沒有誰會向張哲寧一樣過火。

「信件？什麼信件？」艾德里安的興趣總算被勾了起來。

「就是這個。」校長沒好氣的將一封已經拆開的信件丟到艾德里安懷裏，從裏頭撒出了五張照片和一個小小的晶片。

艾德里安隨手拿起一張照片看了看，上面一個金髮男子正笑嘻嘻的伸出舌頭舔著別人身上的奶油，表情邪魅，身上還搭著好幾隻玉手，yin亂的氣息撲面而來。

「私生活混亂也沒什麼。不影響工作就行，不值得您發這麼大的火。嚮導也不是必須為某個哨兵守身如玉的。」艾德里安倒是不在乎，還小小的刺了校長一下。在他看來，張哲寧並沒有和誰有什麼關係，去哪裏都是他的自由。酒吧混的人多了去了，倒也不差他一個。

校長一噎，但又馬上反駁道：「可他在表面上裝成乖乖學生，私底下這麼亂來，這不是欺騙嗎？」

「這麼多年都沒被識破，說明他偽裝技術一流，是件好事。我還是不懂您為什麼這麼氣。」艾德里安淡定的話又成功的讓校長閉上了嘴。

「這是什麼？」艾德里安拿起了那枚小小的晶片。

「張哲寧在他原來學校做的演講視頻還有他父親罵他的視頻，演講內容和他私底下的行為統統都是反著來的，父親在家怎麼罵他他也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真是混賬一個！小小年紀不學好，品行這樣不堪怎麼行？」校長越說越生氣，「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社會關係也複雜，盡認識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你說他能當你徒弟嗎？」

「看來寄信過來的人倒是了解您，知道您素來正直，最看不慣這種兩面三刀的事情。」艾德里安嘲諷的笑了笑，「不過我倒好奇對方從哪裏來的那段視頻。您不是說是在家裏打的嗎？難不成還是他父母寄過來的嗎？」

校長愣了一下。說實話他在比賽剛剛開始的時候就收到了好幾封這樣的信件，都是埃爾維學院的學生髮來的，名稱各不相同。雖然不知道是哪幾個人，但所有人都在向他訴說張哲寧的不是，什麼陷害，落井下石，校園暴力，說得和真的一樣，他雖然聽了這些心情不好，但還是選擇了相信張哲寧，但昨天的信件卻着實讓他上火，在確認那段視頻為真，不存在任何造假之後，他對張哲寧的印象瞬間就跌到了谷底。

「學校的比賽視頻是在這幾天傳到星網上的吧，供所有聯邦人觀看。」艾德里安慢條斯理地幫校長分析著，「那段視頻里，您看着張哲寧笑的畫面給了一個三秒的特寫，想必讓有些人坐不住了吧。」

「你知道些什麼？」雖是疑問句，但語氣是肯定的。

「我和蘇家認識，而蘇家的蘇慕正好有個寵愛的堂妹和張哲寧一個學校，我就拖他幫忙問一下有關張哲寧的情況，沒想到那小妮子正好和張哲寧是好朋友，立馬拉着好幾個人和我視頻，把張哲寧誇得天花亂墜，評價太好了我都不敢信，畢竟我對張哲寧來這裏的理由也是知道的，後來再三詢問下，這丫頭才咬牙切齒的說是有人陷害，蓄意要破壞張哲寧的名聲。要我說，那些流言的內容太真太詳細，時間也太好了點。再怎麼樣，張哲寧瞞了這麼多年，就算是看不慣他的人惡意詆毀，也不可能一時間全都是真東西，真的太多了，反而讓人懷疑。」

「那你的意思是？」

「這封信是真的，但前頭那些內容估計是假的。只是您相信了這封信，自然也不會大費周章的去調查是哪幾個不知名的學生髮的郵件。再說了，我還挺好奇他們是怎麼發到您私人郵箱裏來的。」

「他們說是埃爾維的校長……」說到這裏，校長突然停住了。

「我不覺得那位校長會擅自把您的私人郵箱地址交給學生傳得滿天飛。況且，這種事情他既然知道了，由他來講豈不是更有說服力？何必讓幾個學生說呢？」

校長臉上出現了一絲愧疚，這點事情他居然看得還沒一個年輕人通透，「我之前也是不信的，但看了那封信之後就……」

「我知道您的脾氣，和您熟一點的都知道。所以，那個人應該也知道吧。單純的那封信件不會讓您把張哲寧怎麼樣，因為這些並沒有觸犯到您的底線，頂多讓您不輕不重的說張哲寧兩句，讓他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不要給學校帶來不好的影響。所以，他才會想着先把這些假到不能再假的東西傳給您，讓您先有這麼一個印象，再上實錘吧。反正前幾封都相當於垃圾郵件，他知道您是不會去調查的。」艾德里安冷靜的說道，突然又笑了，「可惜背後的人這麼阻撓，倒是讓我看到了那小子的另一面呢，他大概不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離經叛道的學生吧。」

那怎麼對千以白從來沒好臉色？校長偷偷誹謗道。

「總之，這封信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