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四十五章 善惡之間，不破不立

混沌魔神誕生於混沌宇宙，是天地之間最原始的生靈。

但混沌魔神卻並不是不死不滅的，否則的話，在龍漢大劫之中，弒神羅睺就不會死在鴻鈞老祖手下，鯤鵬老祖也不會死在弒神羅睺的手下。

混沌魔神的混沌魔體再強，也強不過混元大羅聖人的混元大羅金身。

證那混元大羅之道，成為不死不滅的存在，平安度過無量量劫，這對於天地之間的任何一個生靈來說，都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所以此刻當聽到鴻鈞善念給他的承諾之後，就算曾經是創始元靈的四大弟子之一，以宋慈航的心境修為都覺的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覺。

不過宋慈航畢竟是鯤鵬老祖的一抹真靈轉生，在定住了心神之後，面色凝重的對着鴻鈞善念道：「鴻鈞，你說你是鴻鈞善念，我就要相信你的鬼話嗎？」

「你說你能讓我獲得一道鴻蒙紫氣，讓我證道混元，我就能做到嗎？」

「當年師尊讓我們四個化解滅世大劫，你口口聲聲的要我們團結一致，齊心協力的化解大劫，可誰知道你竟然在背後算計我們，你所說的話，我能相信嗎？」

宋慈航明顯不相信鴻鈞善念，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所謂的鴻鈞善念誰知道究竟是不是呢？

萬一他是鴻鈞惡念呢？

真正的大奸大惡之人，通常都會把自己假扮成好人的。

這個鴻鈞說他是鴻鈞善念，說不定是惡念化身！

不管是鴻鈞善念還是鴻鈞惡念，或者是鴻鈞的自我第三屍，總而言之，這個鴻鈞對宋慈航的心理狀態了如指掌，無論宋慈航想什麼，他都一清二楚。

鴻鈞畢竟是鴻鈞，雖然這具化身沒有以身合道，不能像天道化身那樣無所不能，但看透宋慈航的想法，卻是不難做到的。

雖然宋慈航提出了質疑，但宋慈航卻已經動心了。

在淡然一笑之後，鴻鈞善念對着宋慈航道：「鯤鵬，你不相信我，我能夠理解，但你在那些方面不相信我呢？」

「只要你提出來，我可以開誠佈公的為你解惑。」

宋慈航聞言冷哼了一聲，對着鴻鈞善念道：「要證那混元大羅之道，必須有鴻蒙紫氣在身，這是你我皆知的。」

「但鴻蒙紫氣只有九道，天地之間，聖不能九，所以第九道鴻蒙紫氣，你的本尊是不可能會放出來的。」

宋慈航說到這裏，鴻鈞善念沒有反駁，而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宋慈航的這番話。

見此情形，宋慈航就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

只見宋慈航對着鴻鈞善念道：「按照你之前對我所說，既然天道欠我因果，欠我一道鴻蒙紫氣，我就應該殺光了天道選定的天命之人，奪了他們的鴻蒙紫氣據為己有，對嗎？」

鴻鈞善念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對，本尊他以身合道，成為了天道的一部分，他欠你因果，就相當於天道欠你因果。」

「殺了天道選定的那些天命之人，奪了他們的鴻蒙紫氣，難道這不對嗎？」

搶奪天命之人的鴻蒙紫氣，鴻鈞善念竟然說的振振有詞，這讓宋慈航看上去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償還因果，你說你是鴻鈞善念，我真是不大相信。」

「在我看來，你是鴻鈞惡念還差不多！」

宋慈航冷笑着說出了這話，鴻鈞善念卻面無表情，好像宋慈航在言語之間嘲諷的不是他一樣。

「善惡本來就在一念之間，鯤鵬，你覺的執着我是善念還是惡念很重要嗎？」

「看來你對證那混元大羅之道是不感興趣了？」

鴻鈞善念對着宋慈航說出了這話，一下子就戳中了宋慈航的軟肋，讓他不得不重視。

在沉思了片刻之後，宋慈航很是認真的對着鴻鈞善念道：「那五個天命之人是天道選定的救世之主，在他們的背後，有天道撐腰，我想殺死他們，是何其之難的事情？」

「更何況那五個天命之人所肩負的使命是化解滅世大劫，如果我殺死了他們，導致滅世大劫降臨，大千宇宙毀滅，天道秩序崩潰，又讓我如何證那混元大羅之道？」

鴻鈞善念聽到這裏，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接下來只見鴻鈞善念對着宋慈航道：「鯤鵬，你沒有證那混元大羅之道，對天道秩序的了解又豈能比我多？」

「即便是滅世大劫降臨，導致大千宇宙毀滅，天道秩序崩潰，又豈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那五個天命之人為天道選定的化劫之人，但沒有了他們五個，天道秩序就會立刻崩潰嗎？」

「假如是這樣的話，那你也太小看了我的本尊了！」

「當初他以身合道，就是為了補全天道的不足，讓天道秩序更加穩定，死掉五個天命之人，就能夠讓天道秩序徹底崩塌，大千宇宙重歸混沌，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經過鴻鈞善念這麼一說，宋慈航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如果大千宇宙這麼容易毀滅，那恐怕自從盤古開天闢地之後，已經毀滅了無數次了。

可自從遠古洪荒至今，歷經了無量量劫，大千宇宙依然存在，足以證明了大千宇宙的穩定性。

輕輕的點了點頭之後，宋慈航對着鴻鈞善念道：「好吧！既然如此所說，那這一條質疑我就暫時放過。」

「不過證道混元要斬出三屍，我們三千混沌魔神不比妖族和人族，想斬出三屍簡直難如登天，你說幫我證道混元，那這三屍如何斬出？」

三千混沌魔神孕育於混沌宇宙之中，是混沌宇宙的原始生靈，準確來說三千混沌魔神是混沌法則所化，從根本上來說是沒有善惡之分，沒有自我意識的。

但除了混沌魔神之外的其他億萬種族，都是盤古的身軀所化，是有善念惡念和自我意識的。

所以混沌魔神無法斬出三屍，註定了無法證道混元。

宋慈航把自己當成了鯤鵬祖師，就自然而然的認為自己無法斬出三屍。

無法斬出三屍，自然證不了混元大羅之道。

見宋慈航提出了這個問題，鴻鈞善念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在微微一笑之後，只見鴻鈞善念道：「鯤鵬，你我都是混沌魔神，我能斬出三屍，證那混元大羅之道，你為何認為自己不能呢？」

「難道你認為，你不如我嗎？」

「更何況現在的你，是我用女媧造人的材料，加上女媧的造化之術，結合鯤鵬的一抹真靈才造就而成。」

「如果你認為以我斬出三屍的經驗，和你現在的這具身體，都無法讓你斬出三屍的話，那我無話可說！」

鴻鈞善念的這番話，讓宋慈航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宋慈航此刻就算是不願意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鴻鈞善念確實對他不薄，他的這具身體，恐怕除了女媧娘娘造人之時最先造出來的那一對男女之外，其他的人族都不能相提並論。

如果以他這具身體，都無法斬出三屍的話，那也太對不起鴻鈞善念為他所做的這一切了。

產生了這樣的心理，讓宋慈航竟然暗暗的覺的，他在過去的兩千多年以來，一直管鴻鈞善念叫義父，並不是鴻鈞善念佔了他的便宜。

以鴻鈞善念為他所做的這一切，被他叫一聲義父也是應該的。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那我相信，在你的幫助之下，斬出三屍對我來說只是遲早的問題。」

沉默了片刻之後，宋慈航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鴻鈞善念。

不過在接下來他立馬話鋒一轉，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只見宋慈航一臉正色的問著鴻鈞善念道：「但是，證那混元大羅之道，要有無上功德才行。」

「如果我殺死了五個天命之人，導致滅世大劫無法化解，那對於大千宇宙來說，我就是有罪之人，別說無上功德了，恐怕天道秩序會降下天罰雷劫，將我轟的灰飛煙滅吧？」

對於宋慈航所問出的這個關鍵性的問題，鴻鈞善念依然早有預料。

「呵呵.....」

鴻鈞善念先是浮現出了一臉的冷笑之色，隨後回答著宋慈航道：「鯤鵬，有句話叫不破不立，不知道你能懂否？」

「大千宇宙，就相當於一箇舊的世界，就相當於一個束縛在你我身體之外的牢籠，如果我們打破了這箇舊的世界，建立一個新的世界，那這算不算是無上功德呢？」

「如果能夠做到這一點，到時候在那新世界之中，你扮演的角色，就有可能是鴻鈞曾經扮演的角色！」

聽到這裏，宋慈航終於明白了鴻鈞善念話里的意思。

眼神之中閃爍出了無比璀璨奪目的光芒，宋慈航表現的很是激動。

「鴻鈞，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毀滅了這個大千宇宙，建立一個新世界，那在新世界之中，我就會成為天地之間的第一聖人？」

「說不定我會和鴻鈞一樣，以身合道，成為天道的一部分？」

見宋慈航終於開了竅，鴻鈞善念笑着點了點頭。

「鯤鵬，你終於悟了！」

「很好！很好！」

看着鴻鈞善念那一臉微笑的表情，宋慈航卻有些不大明白，鴻鈞善念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毀滅了大千宇宙，建立一個新世界，對以身合道的鴻鈞來說，會有什麼好處呢？

僅僅是為了化解他們之間的因果，就需要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