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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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求你別碰我!,分別一

她像是一條瀕臨死亡的魚,猝然的弓起了身子慘叫出聲,鮮血,不停的從她的身體里湧出,她劇烈的顫抖,掙扎,那痛卻像是跗骨之蛆,怎樣都甩不脫……

她的視線彷彿一點點的開始模糊起來,銹跡斑斑的窗子外是明晃晃的耀眼的陽光,那光看起來那樣的溫暖,她多想伸手去摸一摸。ai愨鵡琻

眼角似乎有了大片的潮濕,在光影閃爍的模糊視線里,她恍然間似乎看到了從前那個光鮮的自己。

她穿着最美麗的衣服,她有着最美麗的笑容,在萬千男人之中搖曳多姿的款款走過。

她似乎看到了顧亦寒,依舊是一身黑衣,身姿頎長,神情冷漠的樣子,也站在人群之中睃。

她覺得心跳的那樣快,想要快步的走向他,可他不知為何,目光只是淡漠的從她的臉上滑過,然後定定的落在了某處,而漸漸的,他的眸光就那樣溫柔起來,她心裏說不出的愕然和訝異,跟着他的視線回過頭去,卻看到了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盛夏。

她的頭髮還是那樣短短的,臉上沒有化妝,身上穿着微微寬鬆的毛衣和洗的發白的牛仔褲,像是一個沒有畢業的大學生。

盛夏的視線越過她,似乎與顧亦寒的糾纏在了一起鷙。

她覺得自己的心彷彿是跌到了萬丈深淵之中,說不出的冷,說不出的疼。

她想要喚顧亦寒的名字,可他已經越過人群,大步的追着盛夏離去,他從她的身邊走過,似乎都根本沒有看到她的存在。

她只能繼續往前走,她走在沒有退路的獨木橋上,再也無法回頭。

那麼多男人的目光,貪婪而又se情的投注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游移不定,她視而不見,她要找的,為什麼還不來?

蕭南方,蕭南方……他曾經那麼的沉迷於她的美貌和妖嬈的身材,他曾經說,曼真,只有你能讓我快樂,只有在你的chuang上,我才覺得不枉做一個男人。

對了,是了,她還有蕭南方,只要她撒撒嬌,只要她一個眼神,蕭南方就會為了她上天入地,老婆孩子都不管。

她的心彷彿又活了過來,她步履匆匆的向前,四處的搜尋着蕭南方的身影,目光里充斥着焦灼的渴望和希冀。

彷彿蕭南方,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

他果然來了!

她的心驟然就鮮活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亦是璀璨無比的明媚和動人,她疾步的向著蕭南方走去,甚至大聲的喚着他的名字,他果然看向了她……

她眼底的情意濃郁的她自己都要感動了,可蕭南方望着她卻是微微皺了皺眉,他的一邊嘴角甚至還暗暗的往下沉了沉,她知道,在他身邊這麼久,她知道他這樣的表情的意思:不屑和不在乎。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她在心裏質問,更是急迫的走向他……

可蕭南方卻乾脆的轉過了身去,她看着他向一個女人走去,光影里,那個女人的面容和身體一點點的清晰起來,是何嘉木!

竟然是何嘉木……

那個蕭南方口裏討厭無比的女人,木頭一樣的女人何嘉木!

她的腳步驟然的滯住,竟是被使了定身術一樣,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蕭南方走到何嘉木的身邊。

她依舊是那樣古板的打扮,頭髮一絲不苟的束在腦後,可她的眼睛卻是異樣的靈動和鮮活,彷彿要她整個人都光彩耀人了起來。

她微笑着望着蕭南方,他似乎正在溫柔的對她耳語着什麼,然後,蕭南方親昵的摟着她的肩膀轉身離去……

他根本未曾再回頭,彷彿與她不過是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她只感覺眼前一陣一陣的天旋地轉,那些刺眼的亮光似乎驟然的清晰無比了,她的眼前彷彿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光斑,那無數的男人消失不見了,顧亦寒不見了,蕭南方也不見了……

他們曾經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方才發現,她除了那些光鮮的回憶,什麼都沒有得到。

為什麼她比不過相貌身材都不如她的盛夏和何嘉木,為什麼她會失敗的這樣慘?

怕是到死,她都想不通。

她的耳邊一陣一陣的嗡鳴著,隱隱的,彷彿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

「這個女人是不是快要死了啊……」

「是啊,她身上都臭了,你看看那些蒼蠅……」

「真可惜,我前些天還piao過她呢,那身材,嘖嘖……」

「走吧走吧,我們這裏哪天不死幾個人?」

有人嘻嘻的笑着,推搡著三五成群的離開這已經成為垃圾場的地方。

人聲模糊了,她的四周漸漸的安靜下來,她的視線,竟然奇異的變的清晰了一些,她能看到頭頂正午的太陽,那樣大,那樣暖。

她一動不動的盯着看,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刺眼,她是真的要死了,她在心裏想。

媽媽。

她的嘴唇蠕動着,輕輕喚了一聲。

她以為她會落眼淚,可奇異的,她的嘴角竟是彎了起來。

我死了就能見到你了吧?

如果你不曾那麼早的離開我,如果我的童年不是在恐懼和繼父賜予我的無休無盡的折磨屈辱中度過,是不是我也會長成一個像盛夏和何嘉木那樣善良美好的女孩兒?

是不是,我就不會這樣的偏執,殘忍,冷漠?

我不會這樣的缺乏安全感,我不會想要為自己鋪一條又一條後路,卻讓自己變的無路可走……

媽媽。

她緩緩的閉上眼睛,手指蜷縮起來,又一點點放開。

我聽到你喚我的聲音了,我這就來了,我想念你的懷抱……你還會像小時候那樣抱着我,是嗎?

真暖和啊。

她嘴角微微的彎起,最後一絲呼吸從身體里抽離。

她的屍體在污水橫流的垃圾場連一夜都沒有過,就被覓食的飢餓的野狗啃噬的屍骨不全

她死的時候,剛剛30歲,許多女人在這個年齡,正是享受家庭和孩子帶來的樂趣的時候,可她,這一生都沒有嘗過這樣的滋味。

那些愛和恨,恨和怨,怨和戀,都已成為過往雲煙,從她的死開始,一筆勾銷。

*****************************

喧囂的地下酒吧。

有放.浪的舞女在人群中肆意妖嬈,尋覓著自己的目標,有偷偷進行毒品交易的馬仔戒備而又貪婪的尋看着四周,亦有醉生夢死的男男女女一杯一杯將酒灌入肚中,笑的肆意而又空洞。

而忽然的,原本嘈雜的音樂聲中,竟是忽然起了喧囂。

人們紛紛躲閃開來,這才看清,原來是兩伙人馬原本相安無事的各自喝酒泡妞,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就起了衝突。

酒瓶摔碎的聲音伴隨着慘叫傳來,原本燈紅酒綠的場所霎時間雞飛狗跳。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傍上了坤沙老大就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想當年老子在道上混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裴煥抬頭看去,卻見那叫囂著的男人正把一把匕首抵在另一名明顯落了下風的男人頸間。

坤沙……

裴煥心間一動,而下一秒,他已經站了起來。

「這小子從哪冒出來的!他.媽的,快,快攔住他,這小子不要命了……」

裴煥手裏拎着一個摔破的啤酒瓶,一頭一臉的血,硬是將對方撂倒了四五個,而那個原本被人用匕首抵著脖子的男人此刻已經被幾個手下的馬仔護在了身後。

剛才還囂張無比的那個男人,卻像是過街老鼠一樣抱頭閃躲個不停,裴煥根本不去管他手底下那些人,也不管別人招呼到他頭上來,只是奔著那男人而去。

手裏的瓶子已經高高舉起來,正預備往那張倉皇失措的臉上拍下去……

「小子,住手。」

那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裴煥死咬了牙忍了幾忍,這才放下了手轉過身去。

「身手不錯。」那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他幾眼,目光里露出幾分的讚歎和激賞:「說吧,你想要什麼。」

不會無緣無故的幫他,必然是有所求,既然有所求,那就有了被他握住的把柄,這是好事,尤其是方才看到他的本事,比他手底下的人可都強多了。

裴煥胡亂一抹頭上的血,眼光里滿是戾氣,語調里卻帶着幾分平靜的怨憤:「在原來的地方混不下去了,只能來這裏,聽說了大哥您的名頭,十分仰慕,可是沒有門路,也沒人引薦……」

那男人聽他說話直爽,越發臉上笑意濃了幾分:「你倒是心直口快。」

「還請大哥您賞口飯吃……」

裴煥並沒有卑躬屈漆,一向閱人無數的他早就看出來,這個男人不是那種喜歡拍馬屁和阿諛逢迎的人,他喜歡和欣賞的是有真本事,和好操控的人。

「這個容易,不過,要想做我陳三的兄弟,可不是憑着一股子蠻力就行的。」

那人的笑容斂住:「就算你身手通天,但如果心懷不軌,我陳三照樣要你的命。」

裴煥卻是目光動都沒有動一下,陳三目光如炬,竟也未曾看出半分的異樣。

「說吧,怎麼就在原來的地方混不下去了?」

陳三忽然放鬆一笑,抬手示意裴煥坐了下來,有侍應生拿了酒過來,裴煥也不推辭,就這樣與陳三一杯一杯喝起來。

酒過三巡,陳三也對他的事基本了如指掌。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是個警察,還曾經是緝毒警察……

他們隊伍里,也不是沒有投奔來犯了事的警察,甚至警局裏也有被他們巨額資金賄賂的底層警察或是領導,陳三並沒有少見多怪。

但一向謹慎的他,是不會為了今晚的事就對裴煥推心置腹的。

裴煥自然也知道,他要做的,還有很多,他以後的路,必定十分的兇險。

夏夏她……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裏了。

陳三原本是不放他回去的,但他執意要回去陪盛夏,一是他答應了她每天晚上不論多晚都會回去,二是因為,他這般做,更是讓別人相信盛夏對他的重要性。

雖然是事實,但總要讓該看到的人看到才是。

畢竟,一個警察為了一個吸毒女放棄一切自毀前程,怎麼說也是有些離奇的。

果真他執意要走,陳三卻沒有生氣,反而派了車子親自送他回去。

裴煥知道,這是在探他的底。

已經是凌晨三點鐘。

盛夏打了無數個電話裴煥都沒有接,她擔心的根本睡不着,裴煥來雲南做什麼,她很清楚,從度假村回來之後,她幾乎每一天都在提心弔膽中。

裴煥白天出門之後,她的心就不能平靜一分鐘,她雖然知道裴煥的本事,但終究現在孤身一人,到了這樣的地方只深入虎穴,她又怎麼能放心?

出租屋是臨街的,一室一廳的格局,盛夏在房間里等的心急如焚,乾脆就走下樓在街邊上等。

夏日已末,夜風是無比的涼爽,可她整個人卻是焦躁難安。

過來一輛計程車她都翹首看着,卻一次又一次失望。

心提的越來越緊,手心裏粘稠的都是汗,上天保佑,他一定不會有事……

不知在心裏祈求了多久,忽然有一輛車子緩緩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盛夏起初見不是計程車並未在意,但卻忽然聽到了裴煥的聲音。

她只覺得全身一個激靈,目光剛轉過來,卻已經被一個結實卻又溫暖的懷抱緊緊裹住。

「夏夏,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裴煥的耳語清晰的響在耳邊,盛夏只覺得一顆心這時才安安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怎麼這麼晚?你知不知道我多着急?」

她急急的話語關切的響起,裴煥心裏又暖又甜,低聲賠小心的解釋:「遇到了一點事就耽擱了,你別擔心……」

盛夏這才看到他身後站着的幾個人,一看裝束她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心跳蹭的又快了起來,她抓住裴煥衣袖的手指緊的幾乎在顫抖:「裴煥……他們,他們是……」

這兩人的濃情蜜意,哪怕是影帝影后都演不出來,跟着裴煥一起來的幾個人聽到盛夏詢問,都笑了起來:「……原本還不相信的,這一看,果不其然,妞兒你真是好福氣!」

盛夏不明所以,狐疑的看向裴煥,裴煥卻是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目光繾綣:「你先上樓,我送送這幾個兄弟就回來。」

盛夏一肚子疑問,卻也只是乖乖點頭就轉過身去。

裴煥的目光追着她,一直到看不到了,還不願收回。

「天天膩在一起還沒看夠?」

「我說哥們兒,這妞都是你的人了,還這樣卿卿我我的,不嫌膩歪?」

裴煥這才轉過身,眼底眉梢卻都是溫柔,見他們這般說,卻也不惱,只是笑了一笑,「時間不早了,兄弟們還是先回去?」

「走吧走吧,別耽誤人家小兩口,看剛才那依依不捨的樣子……」

幾個人調笑了他幾句,就上車離開了,裴煥目送著車子走遠,臉上的神色這才一點點的沉了下來。

ps:這幾天寶寶一直拉肚子,沒辦法安心寫字就乾脆沒寫,今天終於好點了,就趕緊來更新了,抱歉啊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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