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怒氣

095 怒氣

明珠從沒想過要摻和宮斗之事,在聽聞了印兒私底下轉達給她的話后,她第一反應便是想要拒絕。

在這深宮中,她只想明哲保身,安安分分的呆到出宮後過好日子。

可轉念一想,她想安守本分,但有人根本不會成全她。她不想捲入宮裏這些個尊貴的人們之間的鬥爭,卻也不想因此而做了別人手裏的犧牲品。她一個無權無勢無背景的小草根兒,如今仰仗的,不過就是太后正需要她以及太后對她的那點兒信任跟憐惜。有朝一日,就算她平安出宮,就真的能避開皇後跟雪凝公主,過上平靜安寧的日子?

如果她真的嫁給了唐遇,那也算是外命婦吧,到時候逢年過節什麼的,不還得到宮裏來走上一趟?就算她有心躲開,又能次次都躲得開?遲早還是要對上皇后或雪凝公主的。

再說,人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她也是時候,該給自己找上更強勁的依靠與勢力了。這個更強勁的依靠,自然不會是指如今的寧妃,而是協理六宮的德貴妃。

再說,與人方便,就是與自己方便。說不定日後,還真有需要寧妃的時候呢,世事無常嘛。

明珠這般思量著,便點頭應了,「待我尋了空,定然會去毓秀宮看望寧妃娘娘。」

寧妃讓人這樣私底下的傳話,而非是大張旗鼓的令她去毓秀宮,也算是極為心細了雖則皇后早就視她為眼中釘,若再知道她與寧妃走的近。便不難猜想到寧妃能懷有龍種定然跟明珠脫不了干係,說不得立時就要容不下明珠了。也正因了這一點,讓明珠知道寧妃並非是莽撞沒有心計的人,故而,她願意跟她一起,博上這一把。

寧妃賭上的是她的肚子,而明珠賭的,卻是她的身家性命。

不過,有唐遇在,想必也要不了她的命。

這樣想着,明珠頓覺無所畏懼了!

得了明珠肯定答覆的印兒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

明珠是初五這日去寧妃的毓秀宮的。這幾日她按唐遇說的,故意表現的十分緊張,以為雪凝公主會趁機出手呢,誰料好幾天過去,雪凝公主那裏都無動於衷,連紅嶺也不太往她身邊湊了,且不知怎麼回事,今日一早,紅嶺突然被內務府抽調走了,說是居於宮外的某太妃身邊缺人使,要調過去幫忙一陣。

明珠想了半天,才明白這大抵是皇后的意思,畢竟能指使得動內務府的也只有這麼一兩個人而已。想必是皇後知道了雪凝公主想要做的事,唯恐她惹怒了太後跟皇帝,索性將雪凝公主的人先遠遠調開再說。至於沒被調走的綠翹,估計是一下子弄走太後宮里太多人惹人疑心,打算一個一個的收拾?

這樣一想,就覺得來自於雪凝公主的威脅估計是暫時解了,畢竟有皇后盯着,雪凝公主大概也放肆不起來。故而,稍稍放心的明珠這才有了時間去毓秀宮。

寧妃心神不定了好幾天,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將明珠給盼了來,等不及明珠對她行禮,一把便抓住了她的手臂,「許姑娘,你可算是來了。」

明珠一抬頭,倒先愣了下,往常寧妃也時常隨着皇後去太後宮里請安的,不過太後知道她有了身孕,便免了她前去請安,故而,也就這麼幾天沒見,寧妃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本就大大的眼睛因此而更大了,幾乎佔據了整張臉的三分之一。眼窩底下全是淤青色,可見夜裏也睡得不安穩。

原就是弱不禁風的一個人,如今看上去,幾乎一陣小風就能將她給吹走了。

「娘娘怎瘦了這許多?」明珠微微皺眉。

寧妃還未說話,印兒便搶著道:「娘娘日日憂心,許姑娘您又許久不來,娘娘這般寢食難安的,不過幾日功夫就瘦成了這副模樣。我估摸著,您要是再不來,娘娘恐怕……」

明珠似笑非笑的轉頭看她:「印兒姑娘這話,娘娘瘦成這樣,莫非還是我的錯了?」

這印兒倒是個忠心護主的,就是太護主了些,不陰不陽的拿話刺人,明珠心裏自然不舒服了,「我是答應過有機會就過來,可沒說過什麼時候能有空。印兒姑娘這就指責上了,未免有些不合適吧。」

寧妃忙沉了臉呵斥印兒,「印兒,還不快跟明珠姑娘道歉!」

印兒忙屈膝行禮,面上沒有半點委屈與不情願,「是奴婢太過心急,說錯了話,還請許姑娘別放在心上。」

又轉而面向寧妃,「奴婢逾越無狀,請娘娘責罰。」

寧妃忙也打圓場,「許姑娘,也是我對這丫頭太過縱容,才養成了她這有些目中無人的性子,看在我的面兒上,便饒了她這一次可好?」

明珠本也沒有想過要為難印兒,不過是想着日後兩人若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在這毓秀宮中,她作為合作者,很該得到應有的尊重,而不是隨便一個宮女或內侍都敢這般態度來對待她。

「印兒姑娘一心護主,本是個好的。」明珠淡淡道,「只是對我也就罷了,若在旁人面前還這般,恐旁人沒有我這樣的胸襟氣度可以不與她計較。」

印兒滿臉通紅的屈膝道:「許姑娘說的是,是奴婢無狀。」

「還不快去給許姑娘斟茶來?」寧妃給印兒使了個眼色,這才帶着明珠往內殿去,「許姑娘,咱們裏面說話。」

在寧妃忐忑的注視下坐下來,明珠喝了口茶潤潤喉嚨,看了眼被寧妃無時無刻不護著的平坦小腹后才開口道:「娘娘如今得償所願,卻怎不見娘娘開心如意?」

寧妃苦笑一聲,搖頭道:「許姑娘又何苦明知故問,這孩子雖如今還在我肚子裏,誰又能料得到哪一日他就離我而去了。這宮裏,生不下來的孩子多了去了。」

也不怪她草木皆兵,實在是這宮裏要生個孩子太難了。明珠了解的點了點頭,「聽聞這幾日皇后賞了不少滋補的好東西過來?」

一聽這個,寧妃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緊緊咬着發白的嘴唇。唇畔的苦笑顯得無助又凄楚:「那些東西,我又怎敢用?」

「她大張旗鼓賞你的,你有什麼不敢用的?」明珠微微挑眉。

寧妃一愣,又聽明珠問道:「你確定要依附德貴妃了?」

寧妃眼中閃過一絲猶疑,隨即低頭看自己的小腹,再抬頭時,澄澈的眼睛裏只剩下堅定,「那一日皇後來看我,我看得出來,不管我如何做小伏低小心翼翼,她是絕對容不下我腹中孩兒出世的。可我不能……不能失去這個孩兒。這宮裏,我也只能選擇德貴妃!」

「德貴妃,可不是你想依附就能依附的。」明珠慢悠悠的開口,「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誠意跟代價的。」

寧妃又愣住了,她進宮時間雖然不短,但一直依附於皇后,與德貴妃並未有什麼交集來往,就這麼想要依附,尋求她的庇護,那樣一個性子冷漠的人,又怎麼會接受她突然的示好,從而護着她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平安生下她的孩子?

她定一定神,問明珠道:「不知許姑娘有何指教?」

明珠本就是要跟她以及德貴妃聯盟的,此時也不端著,只淡淡提醒了一句,「皇後送來的滋補品。」

她說完便站起身來,「想必娘娘清楚懷胎的禁忌,在未得到德貴妃娘娘的準話前,娘娘務必要保護好自己跟腹中的孩子。」

寧妃很快便領會了明珠的意思,她的唇咬的更緊了,兩隻手幾乎要絞斷,眼裏有恐懼有慌張,但慢慢的全化作了堅定,鄭重的對明珠說道:「我懂了。」

明珠略一點頭,轉身離開毓秀宮。

雖然她來這裏是趁人不備,但若有心之人想要留意她的動靜,未必就發現不了。故而出來時,明珠索性大大方方的走了大道。

紅嶺一調走,太后便知是皇后的手筆,沒了紅嶺這一號人,太后與佩嬤嬤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做戲了,對明珠的態度又恢復了從前。

因而明珠一進殿內,佩嬤嬤就笑着朝她招手,「你這丫頭平日裏從不出壽康宮半步,今日怎貪玩跑了出去?」

她這麼說的時候,眼角餘光往太后的方向極快的瞥了一眼。

明珠便明白了過來,想要知道她去了哪裏的人,是太后。

她先對太後福了一禮,方才毫無城府般的笑眯眯的回答佩嬤嬤的話,「之前毓秀宮的印兒姑娘前來給太后報喜時,私下裏偷偷找了我,請我去毓秀宮看看寧妃娘娘。我也不知寧妃娘娘找我究竟何事,待到今日有空閑。就過去了一趟。」

她說完,就見太後點了點頭,臉上並未有不悅的神色。

想來太后也知道,因紅嶺不在了,明珠才敢放心的去寧妃宮裏。在明珠心裏,到底還是太后最緊要,這結論自然令太后滿意了。

「寧妃如何了?」雖然太后膝下亦是子孫成群,但老人家嘛,自然是希望小輩越多越好的。故而雖並沒有多少激動的心情,但對寧妃的胎還是頗重視的。

明珠面上便現出為難之色來。

太后眉頭一皺,「怎的。寧妃情形不好?」

「前幾天寧妃娘娘過來請安,臉上尚且還有些肉,今兒個我見了,竟就已經瘦的只剩一把骨頭了。」明珠將自己所見老老實實說出來,「說是日夜不寧,多思煩憂造成的。」

太後面上便有了不悅之色,「令她好生養胎,凡事不必費心操勞,她有什麼可煩憂的?」

明珠低了頭,支支吾吾回了句,「聽聞,皇後娘娘日日讓人送滋補之物去寧妃娘娘處。」

太后眉心一跳,倏地抬眼看向明珠。

明珠依然是老實乖巧的模樣。

佩嬤嬤看一眼太后的神色,斗膽開口道:「明珠丫頭,是時候給太后安排晚膳了。」

明珠便告退了。

她一出去,太后就冷了臉,重重的哼了一聲,不滿的看着佩嬤嬤。

佩嬤嬤立時跪了下來,「奴婢自作主張,求太后責罰!」

「你也知你自作主張了!」太后又冷哼一聲。

佩嬤嬤跪伏在地上的身子微微一顫。

「你倒是挺護著那丫頭的。」太后又道,這回聲音里多了沉沉怒氣,「一個兩個,都當哀家死了是不是!」

佩嬤嬤又是一顫,重重磕頭道:「奴婢不敢。」

「不敢?」太后已經鮮少這樣動怒,恨不得抽出脖子底下的枕頭砸過去,但她如今也只有手指頭能動彈,這高難度的動作自然是完成不了的,「如今還有誰將哀家這個太後放在眼裏,就連你這個老東西也因為個臭丫頭不將哀家當回事了。」

這抱怨嘟嚷的話語落在佩嬤嬤耳中,她才悄悄地鬆了口氣,「奴婢不敢。還有明珠丫頭,她若是想瞞您,大可不必事事與您說分明的。即便是……她站在了寧妃那邊與皇後為敵。也是將這態度擺在您面前的,您老人家委實不必因此而生氣啊!」

「哼,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摻和後宮這些事做什麼?哀家從前看她還是個懂事的,如今越看越讓人不省心了!」

佩嬤嬤大著膽子替明珠辯白道:「怕是先前的事將那丫頭給嚇壞了,這才想出了這樣的自保法子。」

「怎麼,哀家還護不住她,要她去趟那些渾水?」太后雖消了點氣,臉卻還是陰沉着的。

「正是呢。」佩嬤嬤自然不敢說太后護不住明珠,順着太后的話順毛道:「也是那丫頭跟您時間短,尚且不知您是如何的護短。這才動起了別的心思。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您就當您自個兒多了雙眼睛,各宮有什麼動向什麼情況,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您說呢?」

太后恨恨的瞪一眼佩嬤嬤,「那丫頭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令你這般為她說好話?」

佩嬤嬤抬起頭來,像是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用一種近乎滿足的嘆息輕聲道:「那傻丫頭曾對我說,願意像奉養長輩一樣的奉養奴婢您或許會認為她只是為了討好奴婢,可奴婢知道,那丫頭是真心的。」

太后聞言愣了一下,顯然她沒有料到明珠是這樣「收買」佩嬤嬤的,但她也相信佩嬤嬤,這樣一個老成精一樣的人物,明珠是真心還是假意,又怎麼瞞得過她的眼睛?「哀家還當那丫頭是個老實的,不想竟是個如此滑頭的。」

但她顯然也消了氣,問佩嬤嬤,「你可是想跟她出宮去?」

佩嬤嬤忙又將頭磕了下去,語氣堅定道:「奴婢當年沒有出宮,這輩子便沒想過要出宮去!奴婢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奴婢都會永遠侍奉您左右!」

太後幾不可聞的輕嘆一聲,慢慢閉上了眼睛,「罷了,起來吧。」

看在這老東西的份上,她就不跟那臭丫頭置氣了。

……

明珠當然不知道太后因她攪合進宮裏的事而險些厭棄她,而佩嬤嬤又為她做了些什麼。

她正耐心的等著,等著毓秀宮的消息。

然而毓秀宮的動靜沒等來,倒是等來了前來探望太后的雪凝公主。

明珠原想避開,奈何她已經進了壽康宮,而宮女內侍跪了一地給她請安,若她突兀的避開,顯得太刻意不說,說不定還給了雪凝公主找茬的機會雪凝公主正恨不能整死她呢,就算在皇后的壓制下,她不敢再打太后湯藥的主意,但要尋機收拾她這麼個小角色,其實還是很簡單的。

但明珠沒有想到,雪凝公主今日過來,本就是心氣不順為找她麻煩的。即便明珠跟着眾人規規矩矩的跪下來與她請安,她還是挑出了錯處。她盯着明珠,原本一雙算得上美好的眼睛因為怨毒與憎恨而顯得陰鷙可怕。

「那邊那個奴才,竟敢對本公主不敬!」雪凝公主陰森森的開口,手指指向明珠的方向,「來人,將她拖出來,杖打二十大板!」

從她身後立時站出來幾個內侍,朝着明珠邁開腳去。

明珠一聽雪凝公主開口就知道壞了,這傢伙連個像樣點的借口都不肯找,直接就說自己不敬,想要就這麼將她打死了事?還真是簡單粗暴!

她也顧不得是不是真不敬了,站起身來就想往殿內跑去。

奈何她又怎麼跑得過腳長手長的內侍們,才跑出兩步,就被內侍抓住了。「賤丫頭,對公主不敬還想逃跑?」

一揮手,直接將明珠按在地上,連春凳都省了,雖然沒有板子,可還有鞭子呢。明珠死命掙扎,鞭子劈頭蓋臉的朝她揮了下來,她只來得及護住頭臉,不過一瞬,背上就火辣辣的痛了起來,「救命!太后救命,佩嬤嬤救命啊!」

她此時已顧不上許多,張口尖叫起來。

雪凝公主痛快的看着眾人揮鞭打明珠,不急不慢的吩咐道:「堵了她的嘴,給本公主狠狠打!不叫這賤婢記住這個教訓,往後豈不還要將本公主不放在眼裏!」

在場眾人誰不怕雪凝公主的暴戾以及記仇愛報復的性子,雖然都同情明珠受了這無妄之災,但誰也不敢就這麼跑進去搬佩嬤嬤這個救兵,俱都眼睜睜的看着明珠不過一瞬間就被打的皮開肉綻的模樣。

不過好在明珠剛才嚎的那兩嗓子很大聲,到底還是驚動了殿裏的太后與佩嬤嬤。

等佩嬤嬤趕出來,大喊著「住手」時。明珠那瘦弱的的背脊已是衣衫皆破,被抽的面目全非,一塊好肉都看不出來了,挺著等來佩嬤嬤后,這才放心的暈死了過去。

「公主。」佩嬤嬤收回落在明珠背上的疼惜的目光,行至雪凝公主跟前,福了福身問道:「太后讓老奴出來問一聲,外間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雪凝公主倨傲的抬了抬下巴,指向明珠的方向:「那個奴才對本公主不敬,本公主不過小懲大誡一番罷了,不意驚動了皇祖母她老人家。本公主這就去給她老人家賠罪。」

她這樣說,佩嬤嬤自不好再說什麼,側身讓開了路,「公主請」

待雪凝公主趾高氣揚的領着人進了內殿,佩嬤嬤這才吩咐人道:「還不快扶許姑娘回房去,去個人請太醫來一趟,要快!」

這廂佩嬤嬤擔憂著明珠的傷勢,那廂雪凝公主已經沒事人一般進了太后的寢殿。

她一進去,便花蝴蝶似的朝着太后飛撲過去,臉上的陰鷙狠戾早已換上了單純無辜的神色,「皇祖母,雪凝又來看了,給您帶了您最愛吃的白玉梅花糕,是我親手摘的梅花,都是那將開欲開的最新鮮的花兒,味道好極了,這還熱乎著呢,雪凝喂您吃一塊可好?」

太后眸色沉沉的瞪着她,忽的一聲斷喝:「跪下!」

雪凝公主似嚇了一跳,一臉無辜的看向太后,倒是順從的跪了下來,「皇祖母,孫女兒可是做錯了什麼事嗎?」

太后盯着她,冷冷一笑,「什麼時候哀家宮裏的人,輪得到你來打罵了?」

雪凝公主面上一白,顯然沒料到原本對她還算寵愛的太後會面無表情的說出這樣的話來,支吾了一陣,垂了頭去,「那奴才見了孫女兒不肯行跪拜之禮,這不但沒將孫女兒放在眼裏,更沒將咱們皇室尊貴放在眼裏,孫女兒氣急了,這才讓人教訓她一頓。皇祖母,孫女兒越過您懲罰她,確是逾矩了,請您責罰!」

「這麼說來,你是不知道你打的人是誰了?」太后冷眼看着她,根本不信她的這套說辭,可她一口咬定明珠對她不敬,自己也挑不出她的錯來,一時間十分不悅,她這是病了殘了,所以連個小丫頭都敢跟她耍心眼詭計了?

雪凝公主微微抬頭。一臉茫然狀,「不就是個小宮女嗎?」

太后被她氣的不行,到底也只能閉了閉眼,狠狠地笑了一聲,「好,很好!」

雪凝公主知道自己只要咬死了明珠對她不敬,太后也奈何不了她,她原本並不擔心太后的責罰,畢竟跟明珠比起來,她才是她的親孫女兒不是嗎?她再怎樣生氣,也不能打殺了她。雖然這般篤定,可聽着太后這樣說話,雪凝公主還是不由自主的寒了一下,壯著膽子撒嬌道:「皇祖母,孫女兒當時真是氣壞了,才會……您也知道,孫女兒就是個爆炭脾氣,所幸那小宮女也沒死,您就原諒了孫女兒這一遭吧。」

太后依然緊閉着雙眼,再不肯看她一眼,只淡淡道:「哀家累了,退下吧!」

聽着太后平靜下來的聲音,雪凝公主這才鬆了口氣,「那孫女兒就不打擾皇祖母休息了,白玉梅花糕給您放小廚房裏溫著,您先吃了便讓人給您取來,好不好?」

太后再不肯出聲,雪凝公主無所謂的撇了撇嘴,起身領着人施施然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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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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