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無數次的嘗試

247 無數次的嘗試

當蘇靈芸想要喊住溫子然的時候,劍刃已經快如離弦的箭,毫不留情地刺進了蘇靈芸的肩部!

蘇靈芸張了張嘴巴,嘴邊的那聲疾呼,最終還是沒有喊出口。

赤紅的鮮血順着劍刃留下,染紅了蘇靈芸的一身衣衫。

那抹扎眼的刺紅,滴落到地面上,頓時蒼白一片的天地陡然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迷霧漸漸散去,血液化作朵朵紅蓮,開遍了溫子然和蘇靈芸的周身。

溫子然眼前的紅衣男子已然消散不見了任何的蹤影,眼眸中的狠厲由於視線從幻想掉落到了現實,蘇靈芸滿是疼痛的小臉映到他的眼中,取而代之的是他難以置信的錯愕。

緊握劍柄的手有點輕顫,緩緩鬆開了力道,他喃喃出口:「芸兒……」

伴隨着這個名字的喚出,溫子然赤紅的雙瞳也逐漸恢復到了正常。

蘇靈芸好看的雙眉都快擰成麻花了,可為了不讓溫子然擔心,她只能強顏歡笑道:「溫子然,你這個傻瓜,我不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要鬆開我的手嗎?」

溫子然視線下落,看到那肩頭蔓延開來的赤紅,眼底滿是慌張和驚詫。

他很難相信,這一劍是他刺的?

可明明剛才落在這裏的是那個鳳族人,怎麼會變成芸兒了?

重重疑問一時間湧上心頭,溫子然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耳畔不知不覺響起如同佛堂里的念經聲,他不可遏制地往後退,拚命地捂住雙耳,可這都沒有什麼用處,這擾人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到最後,溫子然連站着都是困難。

周圍的景色都在漸漸的塌陷,蘇靈芸將插在肩部的軟劍拔下,而後忍住疼痛,走到溫子然的身側,一把扶住他,滿是急切:「溫子然,你怎麼了?」

豆子般大的汗珠沁出額際,脖頸上的青筋也剎那暴起。

溫子然已經聽不到蘇靈芸的說些什麼了,現在充斥在他耳邊的都是彷彿緊箍咒般的凡人經文,還有迷濛視線中都是紅衣男子的幻影。

「你走開!你休想控制我!」溫子然猛地甩開衣袖,正好將蘇靈芸打了一個踉蹌。

蘇靈芸看到溫子然再次癲狂的模樣,心裏又是心急又是擔心,她害怕溫子然再這樣下去,恐怕不是入魔而死,就是會徹底激發詛咒,從而變成殺人的行屍走肉。

這個地方是不能再待了,現在能做的就是趕緊回無垢島。

只有回到無垢島,溫子然體內的那股邪氣的詛咒才能得到很好的控制。

蘇靈芸一手捂住還在流血的傷口,一手則扣起食指,往溫子然的眉心一點,本來還處在瘋狂的溫子然,剎那間就安靜了下來,欣長的身子完全歪倒在了蘇靈芸身上。

這個被鳳族織出來的幻境馬上就要崩塌了,蘇靈芸的嘴唇開始泛白,使用移形咒,要耗費許多的巫力,本來從陳國到無垢島就已經將蘇靈芸體內的所有巫力耗費了大半,現在在這樣體力不支的情況下再次施展,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蘇靈芸嬌小的身體努力支撐著溫子然的身軀,她望了一眼昏厥過去的溫子然,心下一橫,算了,就算是拚死也要試一試!

蘇靈芸再次念動移形咒的咒語,現在不光是肩部的傷口在流血,連嘴角也溢出了些許的血漬。

蘇靈芸的眉頭已然皺的不成了樣子,身體上的疼痛,讓蘇靈芸隨時都要昏迷過去的危險,可若是她一個人,死也就死了,可是現在不一樣,她的身邊還有溫子然,就算是她死了,也要拼勁最後一口氣,把他安全的送出去!

幻境塌陷的厲害,整片的天空毫無徵兆地全都噼里啪啦地落了下來,天地此時合為一體,化作飛沙,隨風而去了。

幾日的昏迷,幾日反反覆復出入現實與幻覺當中。

溫子然終於在昏迷的五日後徹底清醒了過來,可這清醒根本就不是那種睡到自然醒的舒適而是被噩夢驚醒的恐懼。

他仰躺在床榻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頭頂上的房梁,這個夢他不知道重重複復做了幾次,每次他都要看着蘇靈芸渾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他憤怒,痛心,他想要復仇,可當他看到周圍沒有任何的人煙,而自己手中正好就握著那把沾有鮮血的利劍時,他所有的氣力好似瞬間就被一個無形的洞給吸進去,只剩下驚恐和無助。

不過,還好,還好這只是個夢。

溫子然支起身子,環視四周,這是一處有點簡陋的房子,屋內的桌椅都是最普通的木頭,這裏遮風避雨倒是可以了。

可芸兒呢?

溫子然掀開蓋在身上的錦被,有點木訥地走出房屋,房屋外是一片山林,臨窗處正好開着一枝很好看的桃花,溫子然不知為何,視線就落在那裏,再也移不開了。

這無垢島真是神奇,這樣的季節,竟然還有盛開到如此這般好的桃花在。

溫子然走到桃花樹下,指腹不禁輕撫那嬌嫩的花瓣,心情卻複雜到了極點。

蘇靈芸正端著一碗葯湯從房屋的一側走出來,她本來以為溫子然還在沉睡,可驀然抬眸間,他就已經一身單衣站在桃花樹下了。

她緊蹙的眉頭有了一絲的舒展,雖然看到他有點疲倦的臉龐,可無論怎樣,他都醒過來了,那就是萬幸。

蘇靈芸小心翼翼地將腦袋上帶着的帽子整理好,然後嘴角彎起一抹滿是暖暖的笑意,信步走近溫子然。

可她還未張口,溫子然顯然就已經聽出了她的腳步聲,聲音有點沉沉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蘇靈芸一怔,這幾日的昏迷,沒想到他醒來的第一句竟然是這句話。

她端著葯湯的手微微攥緊,而後輕笑道:「你說什麼呢?你這剛剛醒過來,外面的風大,你也不怕染上風寒了。」

蘇靈芸說罷,就端著葯湯走進了屋中,而溫子然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四周,繼而也轉身不緊不慢地跟上了蘇靈芸的腳步。

她將葯湯放在桌上,裝作漫不經心地囑咐道:「沒想到剛來到無垢島就發生這種事情,以前我只是聽說這無垢島是至清至凈之地,可從來沒有想到,這樣的地方竟然也隱藏着不為人知的怨靈,我們剛來,也是夠倒霉的,等到下次……」

蘇靈芸啰啰嗦嗦的說了一大堆,可溫子然全然沒有放在心上,他雖然昏迷了,可卻沒有失憶,那些前因後果,他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芸兒」他一聲輕喚,輕易地就打斷了蘇靈芸沒話找話的尷尬境地。

「啊?怎麼了?」蘇靈芸不敢轉身看着溫子然,只能低頭回道。

溫子然盯着蘇靈芸有點不知所措的手,輕嘆一聲:「事到如今,你還要打算瞞我到底嗎?」

蘇靈芸亮起的眸光漸漸暗淡下去,衣袖下的手想要握緊,可卻再也沒有絲毫的力道。

在溫子然昏迷的這幾日,蘇靈芸一直不眠不休地想盡了各種辦法,可就是沒有任何一種辦法行的通,難道結果就真的要想正白巫師所說,非要溫子然手刃自己,用鮮血再次封印才行嗎?

難道這就是她和溫子然最後的宿命?

蘇靈芸一想到這裏,鼻子就忍不住酸澀了起來,一時之間,她也沒有辦法回答溫子然提出的任何問題。

如果可以逃避,她寧願選擇這個,也不想面對這血淋淋的事實。

溫子然撫住蘇靈芸有點顫抖的雙臂,將她緩緩地轉過身來,面對着自己,語氣滿是無奈:「芸兒,把前因後果都告訴我吧,我到底是不是鳳族人?你是不是帶着凰族的使命非要我的性命不可?」

「不是」蘇靈芸泛著淚光的眼睛猛然抬眸,望着眼前滿是蒼白病態的男子,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可話語一說出口,蘇靈芸就有點後悔了,溫子然肯定會問有什麼辦法能驅除詛咒,而她總不能坦白告訴他,只有用自己的血才行吧。

她緩緩垂下視線,眸光四散,與其告訴他殘酷的現實,倒不如先用謊言穩住他。

「溫子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你體內只是有鳳族的詛咒而已,並不是完全的鳳族人,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找到能驅除詛咒的辦法,只要我們待在無垢島,對,只要我們不離開無垢島,那股邪氣暫時就不會找你的麻煩的。」

一直待在無垢島?

面對蘇靈芸眼中的殷切,溫子然卻猶豫了起來,本來離開陳國之前,有一些事情就沒有囑咐好,倉促的離開,本以為待上幾日便可以回去,可現在……

若是他不在陳國,恐怕久而久之,陳國必會大亂。

溫子然垂下的視線,滿是猶猶豫豫,蘇靈芸突然明白了他在擔心什麼,眉頭蹙起,不禁埋怨道:「現在你的性命都快沒有了,還惦記什麼陳國江山?那王位大可不要了,讓別人去坐,說不定別人的能耐比你還厲害,治理江山也比你有手腕,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着,溫子然,我們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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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妻來襲請君接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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