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章、什麼東西
「怎麼回去？」
小白問我，給他一個白眼，問你自己。
「都說年輕人不懂事，我今天算明白了。」
就在我和小白沒辦法的時候，嘲笑的聲音從我們右邊傳來，時間像是禁止在這一刻。老於頭從時間裏走了出來。
「老於頭？」我有點驚訝。
老於頭依舊拿着他那個酒瓶子，喝下的白酒然後,依然的微微一笑。
「女娃娃又見面了，這地好玩不？」
老於頭笑眯眯的問我，我沖他嘿嘿冷笑，想說好玩你大爺，就這麼個光禿禿的地方，差點沒把我餓死，還好玩。
老於頭像是看出我眼裏不爽，哈哈一笑，倒也沒說什麼。看向小白和村民搭制的茅草屋，嘆氣又是搖頭，「前世孽緣今生還，我不能說你們做了一個好的選擇，也不能說你們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我送你們來這裏，你們的初衷是找婆婆的兒子。現如今卻讓她在這裏，獨自等待，這和她之前一人等待有何區別，不過就是多了一口糧食，頭上有了一塊遮風擋雨的地方罷了。」
「可是小白說……」、
我話還沒說，老於頭便堵住我的嘴巴。看向小白，只說了一句，他終歸不是人類。
終歸不是人類，這是什麼意思？
我一直到回去還想不明白。
站在破舊的房屋前，我看着那面用玻璃瓶堆積的牆，心裏盤算著老於頭那番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小白終歸不是人類，是說他不懂人類的感情嗎？
婆婆死了也想找到她的兒子，這又是一種什麼感情。
老於頭喝完酒就倒在破棉被上睡覺，我拉着小白出了屋子往外走，一路上小白悶悶不樂的。我知道他是因為老於頭的話心裏想不明白，可何止是他想不明白，就連我也想不明白老於頭最後那句話到底是啥意思，啥叫小白終歸不是人類。、
走到村口才想起，和村裏小媳婦的約定，不知道那熱氣過火的小媳婦是當真還是說笑，反正我還是拉着小白去了。只是我沒想到，一進門，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小媳婦，而是一個墳墓，就在紅色的院牆裏面，進門就是。
誰家會把墳弄在院子裏頭，就算是以前埋置的墳，也不會後來有人把院子蓋在人家墳上呀！而且還不用圍牆給圈起來的晾在這裏。
屋裏想起動靜，，還不等我開口，小媳婦就從裏面走了出來，見到我們后嘿嘿一笑，在見我們盯着那座墳的時候，更是笑的坦蕩。
「那墳是我婆婆的，我公公一輩子沒啥求得，就求和我婆婆長相廝守，哪知道我婆婆命不好，所以年紀輕輕就去了，我公公就把她的墳建在院子裏頭，這樣就感覺我婆婆還在似的，感覺上有點嚇人是不，你們也被嚇到了，其實想想也就習慣了。
我公公放不下才把墳放在這裏，這要是放下的，管它死了以後怎麼樣呢！嗨！看我光顧著給你們說廢話了，趕緊進來坐坐，我給你倆泡茶去。」
小媳婦說着邀請我倆進屋，我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着那個墳墓，在配合小媳婦的話，我突然想明白了什麼。
老婆婆到死不願離開的餓等她兒子，就是為了想要見她兒子一眼，哪怕是兒子真的說不要她了，她也想要親口聽見，其實從她等了六十年我就該想明白，婆婆要的不過是一面，不過就是一句她兒子過的好不好。
手用力垂著腦袋，這才反應過來老於頭那句話是啥意思。
他說小白終歸不是人類，就是說小白不懂人間感情，可是我呢！我明明是人，怎麼也沒想到這點。
再次敲著腦袋暗罵自己愚蠢，拉着小白我們連招呼也沒打一聲的就跑，等我們跑到破房子的時候，老於頭依舊從破棉被上坐了起來，空洞的兩眼無珠的盯着我瞧，怎麼看怎麼感覺發毛。
「丫頭，我就知道你們會回來的，這一次，可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老先生送我們回去吧！這一次不會錯的。」
「好。」
老於頭一笑，同樣的手法再一次我們被拉進黑色洞穴。
在掉到這裏已是夏末，感覺著世界的不對，現在只希望老婆婆還能活着，我簡單的跟小白說了一下我的想法，小白沒有說話，但皺起的眉頭也能看出他現在正在苦惱。
小橋還是小橋，我們順着小橋跑了過去，熟悉的草屋外坐着一個熟悉的身影，許是感覺到我們來了，回過的頭帶着暖暖一笑。
「婆婆……」
「丫頭又回來了。」
「恩，婆婆過的可好。」
「好，每天都有人送吃的給我，丫頭你就不用擔心了。」
「那就好。」
我看着婆婆蒼老了不少的臉，心疼的伸手,「婆婆。等到你兒子了嗎？」
婆婆眼底暗光一閃，拉着我的手喃喃的說着，「丫頭，你說婆婆是不是該不要等了，我這樣活着也是拖累別人，丫頭，婆婆信你，你說我兒子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不是的婆婆。」我一笑，「您不是也說，您兒子只是太忙了嗎？既然他忙，我們就去找他，這樣不就行了。」
「可是……」
「婆婆，我們陪你一起去找他。」
我說着把婆婆從地上扶了起來，卻不料她把我一手推開，臉上綻放的笑，那麼深意。
也許在婆婆的心裏也想過去找兒子，只是路途遙遠她一個人腿力不夠們現在由我們作陪，自然歡喜。
和照顧婆婆的村民告別，當天我們就開始去了婆婆所在的村子。
小白買了乾糧，婆婆也不像開始那樣無精打採的，踏上回家路的她精神倍好，原本好像這她要是走不動就讓小白背一下，哪知道到了最後，小白盡背我了，弄得我被婆婆嘲笑一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到天生月亮飄到天中間的時候我們便開始休息，小白撿了柴生火，我和婆婆靠在樹邊休息，婆婆一雙眼睛一直看着忙裏忙外的小白，一路看着一路還不忘拿我打趣。
「丫頭，上一次你說他是你哥哥，可我咋看都不像是哥哥，丫頭你跟婆婆說，他是不是你相好的。」
「婆婆你……」會不會太驚世駭俗了，一上來就這麼勁爆。
我瞪大兩隻眼睛，婆婆卻給我一個她都懂的眼神，拍拍的我肩膀，還不時的對我擠眉弄眼，弄得我一頭霧水。
突然，婆婆拉着我壓低聲音，鬼鬼祟祟的說着，「丫頭，婆婆怎麼說也是過來人，就你們這點小伎倆婆婆自然也看在眼裏，小兩口還沒成親自然說是哥哥妹妹，但這情哥哥情妹妹的在外人眼裏一眼就能識破，這小夥子不錯，不愛說話你讓幹嘛幹嘛，以後嫁了他，你也不會吃虧。
看你倆的衣服應該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但是這衣服倒是做的夠奇怪的，要不是覺得你兩是好孩子，就單憑你們身上著怪裏怪氣的衣服，我都不會跟你們走。」
婆婆這番話，真心的嚇到我了，再說我們的衣服怎麼了，不過就是比這個年代的簡單一點，顏色漂亮一點，要不要想婆婆說的這麼恐怕，現在這個社會，自個都沒吃的，難道我還能打一個老婆婆的主意不成。
當然這只是我的腦補，至於婆婆說的什麼，我倒也沒咋在意。
小白生了火，把白天買的東西熱了一下我們三人就湊合的吃了睡覺，不知道這裏距離婆婆家還有多遠，所以天一亮我就被小白拽了起來，跟丟垃圾似的丟在他背上，我任性的在他背上繼續睡覺。
「到了，那邊就是我家。」
我是被一聲尖叫弄醒的，揉着迷糊的眼睛，張開就看到一片荒蕪，破舊的村子，一眼看過去沒有一個活人。
「大良，小翠，木木奶奶回來了，奶奶給你帶了好吃的，木木……」
婆婆的聲音凄涼的回蕩在這片荒蕪的地上，看着她的背影進了一個矮小的茅草屋裏，破洞的地方能看到婆婆在屋子裏面跑動，婆婆在找她的兒子媳婦們，可是她的兒子媳婦卻已經把她拋棄，去了其他地方。
顫顫抖抖的人影從一個角落裏走了出來，一個拿着木棍的老頭從竹籃後走了出來，站在婆婆所在的屋子前面，顫顫的喊了一聲，「大丫……」
「老窩頭，你怎麼還沒死呀！」
婆婆從屋子裏跑了出來，嘴裏說着手裏卻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個雞腿，我認出那是昨天晚上我給婆婆的，沒想到她盡然每吃的藏了起來。
老頭沒有接過婆婆手裏雞腿，推脫的手讓婆婆吃，兩人一來一往，到有點小情侶的味道。
我好奇的從小白勁間伸長腦袋去看，許是婆婆注意到我看熱鬧的目光，碎了一口把雞腿塞進老頭嘴裏，然後跑到我的身邊低下了頭。
我能說我看到婆婆臉紅了么，我發誓，我真的看見了。
從小白身上跳了下來，我很大方的把小白給我的零食分給大家一份，老頭聽了是我們帶婆婆回來的，露出一臉感激，自然也告訴了我們村裏的人，都去了哪裏。
「那天大良把你送走以後，我就知道他要把你送走，但是我也阻止不了，村裏當時的情況，也不是我能阻止，村裏沒有吃的，大火就商量著把不能幹活的老人給送走，這幫小崽子，小時候沒吃的，我們是能省一口是一口，自己餓著都要餵飽他們，哪知道等他們長大了，卻是把我們送出去。
大良送走你以後，村裏的人便開始搬遷，大夥也是都連夜搬走的，大夥把能吃的的能用的都帶走了，就剩下幾個走不動的老傢伙還留在這裏，一開始大家還能掙扎著挖點野菜來湊合一下，再後來連挖野菜的力氣都沒了，老蒜頭前天也走了，只留下我一個人還在著等著，我相信你一定會回來的，這不我等到了。」
大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着笑，看樣子年輕的時候應該跟婆婆也有過那麼一段，至於為什麼沒再一起，就是後事的話題。
留下他們兩人敘舊，我拉着小白在村子裏瞎胡轉悠，村裏窮的已經沒法形容，就連那些墳也只是咋地上薄薄的蓋上一層，想着大爺說的話，我們走到最新的一個墳哪裏，薄薄的一層土，只要一場雨下來，就能看到裏面屍體，我想這應該是大爺埋得，餓的沒了力氣，只能需掩蓋着一層薄土，這一次如果不是我們來了，恐怕大爺到最後連一層薄土都沒有，暴晒在空氣裏面，任由他的屍體被地下的生物吞噬。
「小時候就聽婆婆說戰爭之後的世界薄涼，尤其是過糧食關的時候，更是有人吃人，我原本以為只是婆婆嚇唬我隨口說的，沒想到到真的有這種事情發生。」
「中國的歷史？」
「恩，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歪著頭看着小白，哪知道他真的搖了搖頭。
「你真的不知道？」我有些驚訝。
「不知道。」小白倒是坦誠，可是……
我歪看着小白，想着他應該是中國人吧！看樣子應該是中國人。
「傻丫頭。」一記爆炒栗子錘在我的頭上，還來不及我去呼痛，就見小白一笑說道，「你別忘了我是什麼年代的人，現在又是什麼年代，你以為我會知道這個年代裏發生的事情，如果是千百年前的事情我或許還能知道，但是這個年代……」
小白這樣一說，我瞬間反應過來。
是哦！
小白出土的時候穿的是長褂白袍，那樣的衣服距離現在應該有幾百年了吧！都怪小白平時什麼都知道，所以才誤導了我，所以這一切都怪小白。
我瞪大眼睛的生氣，小白一笑突然亮出一拍亮閃閃的白牙，看着我詭異一笑，「雖然我不知道這個年代的歷史，但是我知道一個有關糧食關的故事你要不要聽聽。」
關於糧食關的故事？
我眼前一亮，扒著小白就讓他講給我聽，只聽小白嘿嘿一笑，一雙手蓋住我的眼睛。
「你不是說，過糧食關的時候還有人吃人肉嗎？我就給你說個有關人肉的故事。」
小白詭異的笑在我耳邊回放，順着他的聲音，我好想身處其境……
「有個男孩因為家裏窮被分配到火葬場去工作，那個年代餓死的人每天不計其數，男孩也是瘦骨嶙峋，可等他到火葬場工作的時候突然發現，送死屍的老張卻長得白白胖胖的，一肚子的肥油紅光滿面，男孩便想，難道火葬場的伙食那麼好，然後就開始跟着老張里裏外外的幹活。
只是做了一個月以後，男孩是越來越瘦，這裏不但事情多還吃不飽，男孩便感覺奇怪，為啥吃的一鍋飯，老張就能長得胖乎乎的自己卻還反而瘦了下來，後來男孩發現，每一次送來的屍體，都是他和老張一起抬到火爐旁，然後老張在把自己轟出來，久而久之，男孩就開始好奇……
這天，火葬場又送來一具屍體，還是老張和男孩一起把屍體抬到火爐旁，然後老張讓男孩去送來送死屍的人，自己把屍體推進火爐，男孩留心把送屍體的人送走以後，便躲在火爐旁邊偷看，他看到老張把屍體送進火爐，然後不一會兒自己也轉了進去，男孩心裏一驚，怕老張想不開沖了上去，只是沒想到打開的火爐就看到老張正在裏面吃着燒焦的屍體，在看到男孩后……」
「怎麼？」
「嘿嘿！」
說了一半的故事小白突然停了下來，我一問，他就從我詭異一笑，笑的我感覺一陣發冷。
止不住的好奇，推着他忍不住再問，「你倒是說呀！」
「嘿嘿！」
「白老哲。」我火了，只見小白突然靠近我，手裏拿着一個雞腿，一邊遞到我面前，一邊陰森森的說着，「你要吃嗎……」
「啊……」
「哈哈哈哈。」
「你個死小白。」
死小白，竟然敢嚇我。
看着那跟雞腿，我瞬間有了陰影，追着小白就是一陣暴打，卻沒注意到掉在地上的雞腿，被一隻瘦骨嶙峋的手，抓進土裏……
中午，，我終於嘗到了野菜湯的味道，就是用一堆雜草，放在水裏一煮，沒有鹽更不可能有油，就那樣青色的一鍋水。
喝了一口，保准你終生難忘那個味道。
「丫頭是沒吃過苦呀！」婆婆捧著一個破了口子的碗笑眯眯的看我，我很想說我吃過苦，我吃苦瓜的時候比這個還苦，就是沒這個難吃罷了。
從小白口袋裏掏出一塊桂花糕，我拋出一個弧度線的掉進我的嘴裏。
隨便你們怎麼說去，我吃我的。
第一塊桂花糕成功落進嘴裏，第二塊在拋起來，我長大嘴巴等著桂花糕成功進洞，卻看到一隻黑色的手騰空把我到嘴的桂花糕一把奪走。
「誰？」我向後一轉，可是生活是一片空地，什麼都沒有。
本能的看向小白，小白一點頭，我再次拋起一塊桂花糕……
果然，桂花糕一升起，那隻黑色的手再次從地里鑽了出來，小白飛快的伸手，在桂花糕落在他手裏的時候，一把把他拽了出來……
「啊……什麼東西……」
一聲慌呼，我也從地上站了起來，看着小白抓在手裏的不明物體，只覺得一陣噁心。
掉在地上的桂花糕，，被另一隻手抓了起來，一把塞進身體中間的部位，像是塞進了肚臍裏面。
「什麼東西？」我拿了一個棍子，小心的挑起被小白抓着的手臂。
明明是一隻人的手，怎麼整體樣子卻不像個人，半截的身子就像個殘疾人，就像是人的上半身，但是又沒有頭，從肩膀分開，一隻是手現在被小白抓住，另一隻是腳針站在地上，肚臍的位置開了一個缺口蠕動着，動來動去的口子就像是人的嘴巴。
「丫……丫頭，這是個啥呀！」
婆婆躲在大爺身後，害怕的看着被小白抓起的東西。
我拿着棍子捅了捅它肚臍上的嘴巴，沒想到棍子卻被他一下咬住，死活不放。
「卧槽。」
咬的還挺緊的，更重要的是，我手裏的棍子還在慢慢縮短，這玩意在吃棍子。
「小意放手。」
小白吼了一聲，我才猛然放手，看着那根我一放手就被吞進去的棍子，我真的不敢想像如果小白不讓我放手，會不會連同我的手臂也吞了進去。余見狀號。
忍不住吞咽口水，小白也跟着鬆開了手。
小白一鬆手，那傢伙就跟泥鰍似的一下轉進地低，周圍再次陷入平靜。
「靠，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看着那片平靜的土地，皺着眉頭，習慣的問著小白，只是這一次小白搖頭，看樣子也是不知道了。
「看起來像人，有沒有頭，張著一隻腳一隻手，什麼都吃，這種東西我還真是沒有見過。」
「那你想想，有沒有在什麼書上注意過，或者是聽人說過。」
我說着，小白的眉頭皺的更緊，一個川子在他眉間，我想說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卻聽見小白喃喃說道，「自古有饕餮能吞天地，什麼都吃，但饕餮是千古神獸，早就被封印起來根本不可能現在出來，更何況饕餮注重外表吃食也很挑剔，所以不可能是饕餮出世，但那個傢伙行事怪異，長得有難看，我實在是想不到可能是什麼東西。」
「想不到就不要想了，它那麼貪吃，就是沖着我的東西來的，我要趕緊把我的東西吃完，不能便宜了那個怪物。」
我說着就打開我的零食包，坐在地上就是一陣開始猛吃，趕緊有個東西一直虎視眈眈的在一旁看我，我知道就是那個怪物，但是有了小白剛才那一重擊，這個傢伙占時不敢出來，不出來就好，趁著這個機會我吃。
吃完的東西我難受的躺在一張門板上，想起那個怪物，看樣子在這裏生活不止一天，它那麼貪吃，不知道我們沒來之前它都吃的是什麼，小白見我吃飽了就躺，非要拉我起來運動一下，我勉強的坐了起來，視線確不知覺的落在不遠處的墳墓上面。
感覺墳墓里好像有啥東西在動，我眯起眼睛細細打量，在看到一隻黑色的手后，我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