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時間長河

路，在腳下。

前方宛若是有一個沒有燈塔的港灣，不知應該往什麼地方前行。

一名僧侶，沿着崎嶇的山路，緩緩的前行。這裏是一處不毛之地，光禿禿的山石周圍，撒著幾片白雪。

僧侶的呼吸有些急促，這裏的海拔很高。

高的有些嚇人。他來到了一尊巨大的山崖的面前，輕輕的跪了下來：「我佛在上，弟子叩拜！」

說完之後，轉動手中的念珠。

那巨大的山崖，彷彿是久經風雨一般，上面滿是歲月的痕迹，看上去十分的嚇人，恐怖，仔細的看一下，卻是發現，在那山崖的正中心，有一塊飛石。宛若是一尊利劍一般，只插到那山崖的正中心。

整個山崖，看上去彷彿是一座沒有頭的坐着的佛像一般。

讓人感覺到了一種巍然。

「弟子此番下山，收穫甚大！」徹悟接着說道，聲音之中帶着一股急促：「可山下世界繽紛，我雖然行了萬里路，可卻沒有明白萬人心，求我佛解惑！」

說完之後。卻是輕輕的盤膝，坐在了那裏。

身上的佛光緩緩的璀璨了起來，看上去彷彿是帶着一股不滅的印記一般，緊接着，一株嫩芽緩緩的從他的身體之中緩緩的綻放。

周圍，彷彿是也逐漸的出現了一絲絲的生機一般。

竟然逐漸的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綠色。

時間一點點的過着，徹悟就靜靜的盤膝坐在那裏，寒風滾滾而過，彷彿是在肆虐在這詭異的空間之中一般。

過了許久之後，徹悟才睜開了眼睛：「弟子，開悟了！鬼神尚可琢磨，可這人心難測！接下來的修行路，究竟要走哪一步呢？」

那山崖沒有發出一言一語，可是卻好像是在無形之中我在影響着徹悟一般，那種聲音十分的輕柔，聽上去就好像是嬰兒的撫摸一般。帶着一股淡淡的味道。

徹悟的眸子之中帶着一股的深思，思忖了許久之後，才微微的搖了搖頭：「不明，不悟。不知，不覺！」

他緩緩的站起身子，而後對着那巨大的牆壁再次的拜了一下：「弟子想要閉關三十年，以洞天，開闢前路！可世間險惡，我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

「轟隆隆！」

就在這個瞬間，整個牆體卻是在霎那間開裂了開來。

竟然逐漸的裂開了一個巨大的裂縫，徹悟的心中有些震驚，可是卻好像是早都已經有所準備一般，輕輕的點了點頭，而後緩緩的向著前方而去。

進入到裂縫之中，這裏宛若是一個山洞一般。

看上去十分的古樸，自然，簡單之中帶着一股淡淡的清新。沒有任何古怪的地方。

而且，佛光逸散，這裏簡直就好像是一片天然形成的朝聖之地一般。

徹悟繼續往前。空間逐漸的寬敞，他彷彿是進入到了另外的一個洞天之中。

緩緩的坐在地面上。

他開始了不斷的沉思。

所謂的閉關，就是不斷的總結和反省，自己之前。究竟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

徹悟的身體未動。只不過思緒卻已經飛入到了自己的洞天之中。

盤膝而坐，靜靜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株碧綠的小草，宛若是生命的起源一般，帶着無盡的生機。

「你究竟是如何來的？」徹悟看着那小草。忽然間好像是有些奇怪一般，而後輕聲的詢問著說道。

小草略微的頓了一下，緊接着微微的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許是這個洞天之中的第一根草，或許是這個洞天死後的第一根草，我只是記得，有人來過，栽種下了我，而後又走了。」

「你不知道他是誰么？」徹悟的心中有些古怪。

能夠讓這樣一枚普通的小草達到這種地步，簡直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情。他感覺，他既然走了這株草的路，那就應該繼續走下去。或許自己的路，就在這栽種的過程之中。

那個人，究竟達到了什麼境界？

是聖人么？不過是栽種下了一枚普普通通的小草，就能夠達到如今的這種境界，這簡直是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徹悟的眉頭微皺。他在不斷的尋找著答案，也在不斷的追求着結果。

他和小草不斷的交談。

「我記不清，只是感覺，他行走在一片荒蕪之中。好像是時間，好像是空間，或許，我本身就不屬於這一片空間。這一塊時間！」小草的聲音再次響起，它們之間的交談，帶着一股深意，彷彿是在為彼此解開心中最深的疑惑一般。

「時間？」徹悟的心中有些疑惑。而後接着問道：「塊？」

「是的！」小草微微的點了點頭，接着說道：「我曾經在隱隱約約之中聽到過一些東西。假若，時間是一條長河，而你不過是其中的一隻螞蟻。只能夠順流而下，而且隨時都會被時間的漩渦捲走，那你，應該如何逆流而上？回到過去？或者說是。得見未來？」

徹悟的心中，有些凝重。

他在不斷的思索著。

過了很久，卻依舊是沒有答案，他想不到，一隻螞蟻要如何在一條大河之中，逆流而上。時間的長河，沒有辦法上岸，這才是最杯具的。你只能夠在河流之中不斷的掙扎。不斷的拼搏，而後，順流而下！

「應當如何？」徹悟頓了一下，而後輕聲的詢問著說道。

小草的身軀微微的搖曳了片刻。似乎是在不斷的組織語言一般，而後輕聲的說道：「有些螞蟻可以憑空躍起，而後藉助騰空的時候，看到時間長河之中的過去。和未來。它們或許有能力改變一些比較大的趨勢，比如說，一片樹葉，究竟會飄向何方。只要它足夠的強大！」

「你是說？只要足夠的強大，就可以逆流而上？」徹悟的心中有些奇怪，總感覺到有些怪怪的。

誰知道，這個時候小草卻是十分古怪的搖了搖頭：「我可是從來都沒有這樣說過啊，因為就算是再強大，一隻螞蟻，終究是一直螞蟻。逆流而上？就算是一艘大船，想要逆流而上，也並不是一件比較容易的事情。」

「那應該如何做？」徹悟徹底懵住了。

小草略微的頓了一下：「如果你有能力。在整條河流冰封的時候，不被河流所影響，就能夠逆流而上，或者說是順流而下！」

「冰封？」徹悟似乎是有些明白：「你是說？時間也是會冰封的么？」

「這只是一個比喻！」小草有些無奈，而後接着說道：「就好像，時間和空間，本來就是一種概念，可是它們又確實存在。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這種故事我就不需要再給你列舉了吧？」

徹悟似乎是恍然。

而後微微的點了點頭：「如何在大河冰封的時候，一躍而起？」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的實力不足以觸碰到那種境界！」小草的臉上露出了一股的無奈，而後接着說道：「我懷疑，我是一枚來自未來的種子，只不過，是被人栽種到了過去而已。至於究竟是何人栽種，又和是誰會這麼做，為什麼這麼做。我就一無所知了。」

徹悟的眉頭緊皺。

小草的話，已經不止一次的衝擊了他的認知。他感覺到自己好像是正在逐漸的推開一扇大門，可是他卻並不清楚，在這扇大門的後面，究竟有什麼東西，是陰謀？還是真相？

他靜靜的坐在那裏，眸子之中，帶着一股湛湛的精光。

不斷的思考着。身體彷彿是老僧一般，陷入到了入定之中，不覺時間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