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章 葉成弘的秘密(萬更)

一百六十四章 葉成弘的秘密(萬更)

聶山嘿嘿一笑,不再說話,他甚至自己師兄葉成弘腹黑的性子,如果再繼續這麼逗下去,估計一會兒他就真的得去面壁思過了。

玩笑話之後,房間內的氣氛輕鬆了許多,明園的心情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沉重了。

葉成弘低下頭,看着躺在床上虛弱的明園,低聲問道:「明園小子,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不是去給病人治病了嗎?怎麼會中了青霜的毒?」

明園虛弱的喘了口氣,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景,眼神里有些激動。

「掌門師叔,初五那天,我是應了一個病人的邀約,去給他治病的。早在那天之前,我就仔細檢查過那個病人的身體,他的脈象很奇怪,看似一切正常,並不像是生病,也不像是中毒,就好像是一個非常健康的人一樣。但是,這個病人每到半夜時分就會不停的嘔血,整個人都被折騰的脫了相了。」

可能是身體太過虛弱,明園說了一大串話之後,明顯的大喘了一口氣,緩了一會兒,接着說道:「後來我仔細的檢查了一下他的家裏,發現無論是吃飯用的鍋碗瓢盆,還是喝水用的杯子,全都被抹上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這種毒藥非常奇特,我之前翻過醫書,只有我們葯門古籍之中有關於這種毒藥的記載。當時也是運氣好,我按照葯門古籍中所記載的解毒方法,徹底治好了那個病人。」

說到這裏,明園的情緒開始漸漸變得有些激動,許是回想到了一個月前那生死攸關的危急時刻,即便他一向成熟穩重,卻也有一些后怕。

「從病人家裏離開之後,我打了車直接回了葯門,然後在隔着兩條街的那條巷子下了車。沒想到,計程車剛走,我便在巷子中遇到了一個身着黑衣的男人。」

這時,大長老忽然插進話來,急切的問道:「明園,你可看清楚那個男人長得什麼樣子?」

明園虛弱的咳嗽了幾聲,搖了搖頭,幽幽說道:「看不清楚,那個男人很奇怪,頭頂帶了一定大大的鴨舌帽,臉上還帶了厚厚的一層口罩。不過,從輪廓來看,這個人的身材瘦小,約莫在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如果我的眼力不錯的話,他的年紀應該至少在四十歲以上。」

四十歲?

葉成弘和四大長老還有聶山幾人悄無聲息的對視了一眼,眼中充滿了震驚。

一直默默在旁邊觀察幾人的安亦晴,看見自己師父和長老伯伯臉上的不可置信,水眸微眯,眼裏劃過濃濃的沉思。

明園歇了一會兒,繼續說道:「當時,我還沒反應過來這個男人究竟有什麼目的,他就二話不說直接打了上來,招招狠辣,分明是想要置我於死地。當時,他的進攻很猛,我一下子被打蒙了,只有本能的防守。其實,當時我並不是不想反攻,但是這個男人的實力實在是高,最起碼,應該是和師父還有掌門師叔你們是一個水平的,讓我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當時我以為自己一定會被那個男人一掌打死,便想拚命反抗,誰知道我忽然聞到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我心知不好,便急忙想要閉氣,但是為時已晚,整個人的身體瞬間開始發麻,變得很沉重,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我知道自己中了毒,就想拚命將那個人留下,但是他的速度太快了,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明園回想起當時危在旦夕的情景,仍然心有餘悸。

葉成弘聽了明園所說的事情的經過,嘆了口氣,繼續問道:「那你之後是怎麼回來的?」

「其實,我當時並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回到葯門。那個男人離開之後,我只覺得身體越來越沉,渾身發麻,呼吸困難。那個時候我就想着,即使是死,我也不想死在外面。所以就迷迷糊糊的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隱隱約約好像看到了葯門的影子,然後就再也什麼都不知道了。」

明園將整件事情的經過全都說了一遍,非常詳細,任何一個細節都沒有丟掉。

葉成弘和四大長老還有聶山幾人聽了明園的講述,互相對視了一眼,目光中帶着一絲疑惑。

「明園小子,你可知道你自己中的是變異青霜的毒?」葉成弘看着一臉迷惑的明園,耐心解釋道,「這個毒,記載在葯門的秘術之中,只有歷代掌門和長老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你不知道青霜的存在也是正常。這個毒藥非常厲害,正常來說,中了這個毒,當場就會暴斃而亡,你竟然能支撐那麼久,真是萬幸啊!」

聽了葉成弘的話,明園的眼中劃過一絲瞭然,心中不由得暗暗感到慶幸,沒想到自己中的毒竟然這麼可怕,看來真的是撿回了一條命。想到這裏,明園對救了他的安亦晴更是感激,打心底里感謝她。

「其實,當時我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覺得即使死,也不能死在外面,一定要死在自家門前。所以憑藉着意志力,我才能迷迷糊糊的找回來。這次真是太危險了,竟然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小師妹,謝謝你,要不是你,估計我現在早就坐在閻王殿裏喝茶呢。」

安亦晴聽了明園打趣的話,輕聲一笑,柔柔的說道:「大師兄,你的廚藝這麼好,要是去陪閻王喝茶,豈不是白搭了?」

明園虛弱一笑,蒼白的臉色浮現出一絲健康的紅暈。

「醒了,明園小子,既然你已經醒了,吉人自有天相,以後的路會越來越好的。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領悟了生死的奧秘,以後你的心性會更加堅定的。」葉成弘輕輕拍了拍明園的肩膀,慈愛的說道,「好好休息吧,把身體要好是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葯門的事情你先不要管,有我們幾個老傢伙在,沒有任何人能傷的了大家。你就放心養好身體,等好了之後啊,給小晴那臭丫頭多做幾頓好吃的,權當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了,哈哈!」

葉成弘的打趣讓安亦晴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四大長老和聶山幾人哈哈大笑,就連虛弱的明園也躺在床上樂了出來。

離開診療室之後,葉成弘和安亦晴幾人來到了葯門的內廳。

內廳中,窗戶和大門全都管的嚴嚴實實的,外面有葯門最忠心的弟子嚴防死守,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內廳是葯門眾人商量要事的重要場所,防衛是一等一的森嚴,在沒有掌門葉成弘同意的情況下,即便是四大長老和安亦晴,也不能踏進一步。

此時,內廳之中,葉成弘坐在首位,兩側是四大長老還有聶山,安亦晴則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下面,用餘光仔細的觀察著幾位長輩臉上的神色。

外面的陽光明媚,溫暖的光芒細碎的透過窗戶灑進室內,空氣中,隱形的灰塵在歡快的跳動。這樣的溫暖,卻遮擋不住大廳之中從沉悶冰冷的氣氛。

「師父,您……」安亦晴抬頭看向葉成弘,張了張紅潤的小嘴,嘴裏的話卻是沒有說出來。

「晴丫頭,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葉成弘深深的嘆了口氣,「當初我和你四位長老伯伯還有你小師叔的確是打算不將這件事情告訴你,你還太年輕,實力並沒有達到半神,如果給你加上太多的壓力,我怕你產生心魔,影響了修鍊的京都。但是後來顧三小子對我說,你並沒有那麼脆弱。這才讓我恍然大悟。」

葉成弘慈愛的看着安亦晴,欣慰的說道:「三小子說的對,我教出來的寶貝徒弟一向遇強則強,這半年來即使面對再大的困難也可以將它一一擺平。我不該左右顧及,你是一個可以承受得住風吹雨打的人,你有權利知道葯門所發生的這一切。」

安亦晴靜靜的看着葉成弘,眼圈隱隱有些發紅。她一直都知道,無論面對什麼樣的艱難險境,她的師父永遠都是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無論是隱瞞她還是告訴她,那都是為了她好。

「師父,您說吧,我聽着。」

「這件事情,是二十年前的陳年往事了。」葉成弘的目光漸漸變得幽深,思緒緩緩回到了幾十年前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那是二十年前,不,應該說,那已經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我才三十多歲,正直茂齡,作為剛剛上任的葯門掌門,我鋒芒畢露,才華橫溢,行事張揚。那時的葯門比現在的情況要好很多,是這些年來難得的盛況。當時,我一心放在葯門身上,想將門派發揚光大,救死扶傷。」

「就在我三十二歲的那一年,我認識里一對姐弟,徐柔,和徐海。我第一次見到小徐和她弟弟的時候,他們正被一群刺著紋身的男人圍毆,小徐當時才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她的弟弟徐海,也只有二十歲剛出頭。當時我路見不平,幾招將那些男人打跑,然後將徐柔和徐海兩姐弟救了回來,帶到葯門。」

葉成弘頓了頓,目光中滿滿的全是緬懷。

「之後的日子裏,我聽小徐簡單說了一下他們姐弟的情況,原來,他們是一個古武家族的外室弟子,受盡族內人的凌辱折磨,受不了才跑了出來。我遇到他們的那天,兩個人已經餓了好幾天了,已經奄奄一息。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我對小徐和她弟弟的同情更深了,便讓他們留在了葯門中做一些瑣碎的事情。」

漸漸的,葉成弘的目光變得溫柔起來,安亦晴從未見過自己家師父這樣的表情。

「之後的三年中,葯門一切安好,隨着接觸的越來越頻繁,我發現小徐是一個溫柔淡然的好姑娘,她滿腹經綸,通情達理,秀外慧中。我們兩個人彼此都被互相吸引,又經過了一年多的相處,感情越來越熱烈。那幾年中,徐海的天賦也漸漸凸顯了出來。他本就是有古武的弟子,只不過是因為身為外室弟子而得不到家族的重視。在葯門的這幾年,他多多少少學到了一些東西,憑藉着驚人的天賦,迅速突破凝神,直達大成中期。當時我的師父,也就是你的師祖還在世,看徐海是塊練武的料子,便將他收做了室外弟子,成了我和聶山的小師弟。」

說到這裏,葉成弘端著茶杯的手輕輕一顫,不小心泄露了他心中的不平靜。

「那段時間,整個葯門看起來一派欣欣向榮。我和小徐的關係越來越好,師父看在眼裏,高興在心裏。有一天,他代替我親自去找了小徐談話,想問問她心中是怎麼想的。如果她願意,師父想撮合我和小徐的婚事。但是,誰都沒有想到,一切的悲劇就從這裏開始了。」

安亦晴的神色正了正,看向葉成弘的目光中一派肅然。

「那一天,師父將小徐叫到內廳里,委婉的問了一下她的意見。誰知道,一向坦然的小徐竟然支支吾吾了起來。就在師父納悶兒的時候,大門被撞開了,徐海從外面橫衝直撞的闖了進來。」葉成弘緩緩閉上眼睛,緊握的雙手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安,「徐海闖進來之後,二話沒說,不顧師父的呼喚,伸手拽著小徐離開了葯門。當時我們都有些糊塗,以為徐海是有什麼事情要辦,但是直到幾天之後他和小徐兩個人仍然沒有回來,我們才明白過來,出事了!」

葉成弘的雙手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安亦晴一見,急忙站起身大步走上前,雙手緊緊的握住葉成弘一雙佈滿厚繭的手。

「師父,別說了,我不聽了。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師父。」安亦晴握緊葉成弘的手,不停的安慰道。

內廳中靜悄悄的,四大長老和聶山坐在椅子上,滿臉沉重的看着葉成弘和安亦晴,心中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許久之後,葉成弘的心情漸漸平穩下來,雙手也不再抖的那麼厲害。

「唉!師弟,還是由我來說吧,這件事情讓你親自說,傷害太大了。」大長老嘆了口氣,將話題接了過來,他看着安亦晴,低沉的說道,「小徐和徐海失蹤之後,我們葯門派了很多人去尋找他們的蹤跡,但是都空手而回。一直到半個月後,有一天,小徐忽然出現在了葯門的門口。當時,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裸露出來的脖子和臉上全是青紫,還有血痕,衣服上褲子上也滿滿的全是血跡,臉色蒼白,整個人非常虛弱。當時,我們都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急忙抬着她回到屋裏。你師父聽說之後,馬上趕了回來,親自為小徐檢查了一番。」

大長老頓了頓,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中有一些咬牙切齒:「當你師父給小徐檢查完之後,一直守在門外的我們只聽到屋裏忽然傳來了瓷器碎裂的聲音。當時我們都嚇了一跳,急忙沖了進去,然後全都被滿地的碎瓷片和你師父赤紅的目光驚呆了。我們……」

「大師兄,還是我親自來說吧。」

葉成弘忽然打斷了大長老的話,輕聲說道:「這些事情,我遲早要面對,還是我親自說吧。」

大長老看了看葉成弘,猶豫的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葉成弘的目光落在安亦晴身上,那眼神中的悲切讓安亦晴的心中一震。這樣的目光,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師父也會擁有。在安亦晴心中,葉成弘一直都是一個行事光明磊落,心思豁達的高人,這樣為情所困,仿若困獸一般的目光,安亦晴從未見過。

「晴丫頭,下面的事情師父親自告訴你。」葉成弘聲音有些沉重,「我親自為小徐檢查了一遍身體,檢查的結果讓我幾乎瘋狂。她的身體被人眼中的侵犯過,而且絕對不是一次兩次那麼簡單。小徐身上傷痕纍纍,下半身更是已經流出了膿血,而且皮膚上滿滿的全是鞭痕,再聯想到她消失的這半個月,我忽然有了一種可怕的猜測,在這半個月的時間中,小徐她是不是一直都在承受着這樣的痛苦?」

葉成弘的眼睛有些濕潤,聲音逐漸哽咽起來:「當時,我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為小徐報仇,然後好好陪着她一輩子。幾天之後,小徐醒了,我問她這件事情的主使者,可她卻一直低着頭不說話。整個人沒有一絲生機,眼神空洞,就好像失了魂魄一樣。甚至就連我輕輕碰她一下,都會歇斯底里。當時我就知道,小徐的精神已經崩潰了。」

「之後的半年多時間裏,我沒有再跟她提起這件事情,有關徐海的行蹤我也一無所知。對於失蹤的那半個多月,我更是能避就避,但是即便是這樣,小徐的精神狀態仍然沒有好轉,整個人瘋瘋癲癲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十多年……」

安亦晴的心微微有些抽痛,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被凌辱了半個月是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從葉成弘的話里安亦晴能聽出來,這個小徐應該是一個性子溫婉,柔弱貞潔的女子。這樣的打擊對她來說,真的猶如滅頂之災。

與此同時,安亦晴更加心疼的是她的師父。葉成弘重情重義,認準的人絕對一心一意對她好。即便當時小徐已經瘋了,傻了,但是安亦晴知道,以她師父的為人,絕對深情不悔的照顧她,愛她,陪伴她。

而這樣的陪伴,一堅持,就是大半生!

「我原本以為,這輩子就會一直這樣過下去。雖然小徐瘋了,傻了,但是她還在我身邊,我就知足了。而且葯門的所有人都是好心腸,對小徐也不存在歧視和欺凌。我完全放心能給她一個平穩的生活。那些年中,你的師祖因為沒有達到半神巔峰而身體衰竭,離開了人世。整個葯門在我的領導之下蒸蒸日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但是,徐海的忽然出現,打破了一切平靜的生活。」

握著杯子的手漸漸攥緊,葉成弘的情緒又一次出現了波動,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低沉的說道:「徐海回來的那天,小徐的精神狀態非常好,雖然不能像正常人那樣說說笑笑,但是卻也不哭不鬧。當時,我正陪着她在院子裏散步,誰知道徐海忽然從外面沖了進來,小徐整個人就開始瘋了,就好像是看見了魔鬼一樣,歇斯底里的尖叫大吼。忽如其來的變化把我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馬上把小徐抱了過來。這時我才發現,已經消失了十多年的徐海,竟然出現了。」

「說實話,我對徐海其實是非常不滿的。當年,若不是他忽然闖進來帶走小徐,也許她不會變成那個樣子。之後小徐出了事情,我最憤怒的便是徐海,他既然帶走了小徐,為什麼不保護好她,讓她受到這樣的侮辱!」葉成弘的鐵掌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恨恨的說道,「當時,我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怒氣沖沖的質問了徐海幾句。他給我的解釋是當年他帶走小徐之後,被本家人追殺,然後姐弟兩個不小心走散,他被人打得渾身傷痕纍纍,治療了好幾年才能站起來。再加上一些事情耽誤了,所以這麼多年一直杳無音訊。」

「當時,我還是閱歷不深,對於小徐的這個弟弟,也是我的小師弟,並沒有太過懷疑。我見他非常心疼小徐的病情,也就沒再多說什麼,讓他留了下來。之後的幾年裏,小徐的病情不再像之前那樣穩定,而是變本加厲,時好時壞。我一直納悶兒她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該吃的葯都已經吃了,治療也沒有耽誤,為什麼不輕反重呢?直到有一天,我和師兄們提前從外面辦事回來,才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那個畜生,他、他竟然在凌辱小徐!」

安亦晴心中一凜,眼中慢慢的不可置信,「他們不是親姐弟嗎?不是同父同母嗎?怎麼會……」話沒說完,安亦晴就閉上了嘴。她想起了之前的秦放和秦佳兩個人,他們何嘗不是親姐弟?

可是,徐柔和徐海的性質跟秦家兄妹不一樣。徐柔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好女人啊!竟然被自己的親弟弟這樣對待!而且,她都已經變得瘋了,傻了,徐海竟然也不放過她!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這麼喪心病狂的人?!安亦晴簡直無法想像,徐海這樣的畜生,究竟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回想起當年那慘不忍睹的情景,葉成弘的身上滿滿的全是煞氣,他緊握著雙拳,咬碎了一口牙,恨恨的說道:「那天,我和四位師兄外出救人。那段日子裏,京都總是有一些小孩子失蹤,等找回來的時候無一不是奄奄一息。那段時間葯門上下都特別忙,為了早點見到小徐,我治好病之後,便和你四位長老伯伯提早從外面回來了。剛回來,我就轉身要去看小徐,誰知道從她的房間里傳來奇怪的聲音。我怕小徐出事,想也沒想就沖了進去,誰知道……那個畜生竟然做出了那樣的事情!當時我憤怒極了,失去了所有理智,只想一掌拍死他!但是沒想到,徐海的修為不知何時開始,竟然變得那樣高,簡直和我的實力不相上下!按照道理來說,即便徐海天資過人,但也不可能會進步的這樣神速,除非他使用了什麼旁門左道。」

葉成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的憤怒與痛苦,繼續說道:「當時我沒有留情,他也沒打算放過我。兩個人打得昏天黑地,葯門其他人根本無法插手。慢慢的,我發現了徐海身上的一些問題,他所使用的功法和招式,並非是從葯門學來的。葯門的心法一向正派陽剛,但是我竟然從徐海的內息之間感受到了濃濃的邪惡之氣。那種邪惡,只有那些修鍊邪術之人才會擁有。而且,這些邪術,必須拿童男童女的鮮血作為藥引,方可練成!再聯想到那段時間京都經常出現的小孩子走失的事情,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說到這裏,不光葉成弘的情緒激動,就連四大長老還有聶山的情緒全都激動了起來,哪怕是一向淡定的安亦晴,手心也隱隱覺得發涼。

那些小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平白無故被人抓走,然後放血放到奄奄一息。這樣的陰影,是他們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噩夢!

徐海究竟從哪裏學到的這些邪術,竟然喪心病狂到了這種地步!

安亦晴倒吸了一口冷氣,努力壓下心中的灼熱,輕聲問道:「師父,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徐海見事情暴露,就再也不偽裝了。他打傷了葯門很多人,然後趁亂逃走了。當時,我一怒之下出動了葯門許多弟子外出捉拿他,可還沒等把他抓回來,葯門負責看管書閣的幾位弟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殺了!而書閣之內,被翻得凌亂不堪!」

安亦晴的眼神一厲,身上隱隱散發着寒氣。葯門書閣,是葯門存放古籍卷宗的地方。而記載了青霜配方的葯門秘術,就被放在了這裏。

「師父,殺了書閣弟子的人,是不是就是偷盜青霜配方的那個人?他是不是徐海?」

葉成弘沉重的點了點頭,冷聲道:「不錯,偷走青霜配方的人,正是徐海!當我趕過去時,徐海還在書閣之中。因為青霜的配方是記載在石座之上,根本無法盜走,他只能迅速記下來。我的忽然出現,導致了他沒有得到全部的青霜配方,所以,明園才會中了變異青霜的毒。普天之下,能煉製出這種毒藥的人,一定和徐海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鐵掌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葉成弘滿臉怒容,就連四大長老和聶山五個人也是一臉的憤怒。對於他們來說,幾十年前的那次事情簡直就是京都人的一場災難,是所有人都永遠無法忘記的夢魘。

「師父,那徐海後來怎麼樣了?」安亦晴急忙問道。

「當時我趕去書閣的時候,正好逮到他在裏面偷取青霜的配方。我們兩個人一見面,馬上打了起來,場面一度陷入了混亂。後來葯門的其他人趕來了,徐海見我這邊人多勢眾,便順手抓住一個實力不算高深的弟子當做人質,我們無奈,只好放走了他。仔細想想,我一共逮住了他兩次,卻都讓他逃了出去。還是我學藝不精啊!」葉成弘嘆了口氣,對自己的兩次失誤非常懊惱。

「師弟,你說什麼呢?那徐海陰險狡詐,心懷不軌。就連自己的親姐姐都不放過。那樣的人,你怎麼可能斗得過他?這不是你的錯,而是徐海這個人太卑鄙了。」大長老勸慰說道。

葉成弘幽幽嘆了一口氣,重重的點了點頭。

其實,道理他都明白,徐海為人狡詐,冷血無情,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即使自己的實力比徐海要高上許多,也許在他的陰謀詭計面前,葉成弘自己仍然沒有招架之力。可是一想到那次之後京都所發生的一切,葉成弘就暗暗惱怒自己的不爭氣。

接下來的事情,葉成弘詳細的說給了安亦晴聽。

徐海從葯門書閣逃脫之後,便銷聲匿跡了。葉成弘派了葯門許多人出去尋找,但是連徐海的頭髮絲都沒有找到。徐海這個人彷彿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整個葯門出動無數人馬在京都乃至周圍的城市進行地毯式搜索,但是仍然杳無音訊。

在這段慌亂的時間裏,小徐的精神狀態越來越不好。自從那次徐海侵犯小徐被葉成弘撞見之後,小徐整個人就開始不吵也不鬧,就彷彿是一尊脆弱的洋娃娃一般,對外界的一切事情都沒有反應。

就在這樣內憂外患的情況下,一晃就過了一年多的時間。

然而,在這一年多里,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京都各家各戶的小孩兒,竟然接連失蹤了!

起初大家都以為是人販子,但是後來才發現,這些孩子被找回來之後,身上的鮮血竟然所剩無幾!

這樣令人震驚的惡劣事件得到了華夏國高層的高度重視,在京都這樣的皇城根下,竟然敢行兇的如此猖狂,整個高層全都怒了。

緊接着,軍方出動了,公安出動了,偵查小組出動了。但是,一無所獲!

在那段時間中,葉成弘每天都在不停的派人搜索徐海的下落。他知道,京都孩童失蹤的事情,一定和徐海有關!

但是一個多月過去了,無論是葯門還是國家,全都一無所獲!

那段時間,京都上下人心惶惶。剛開始時,丟的全是一些十多歲的孩子,後來漸漸的變成七八歲,五六歲的小孩兒,然後甚至連醫院裏剛出生的嬰兒都會莫名其妙的失蹤。這樣的恐懼籠罩着整個京都城乃至華夏國,家家戶戶的家長全都不敢睡覺,輪流守夜,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家的孩子就不見了。

這樣的不安持續了兩個多月的時間,眼看着老百姓的心思越來越焦躁,國家無奈,請顧家老爺子顧忠義出山!

當時,顧老爺子剛剛結束閉關,突破了半神初期,到達半神中期的實力。當他出來之後聽到這個消息,二話沒說便答應了下來。

之後,顧老爺子和葉成弘兩人強強聯手,守株待兔了三個多月,出動了所有的人力物力,硬是順藤摸瓜將徐海的線索翻了出來。

還記得他們抓住徐海的那一天,華夏軍方、顧家和葯門的人全部出動,將徐海逼到了京都旁邊的鳳凰山上。

那天陰雲滾滾,烏雲密佈,灰濛濛的天空彷彿就要塌下來一般。

徐海獨自站在鳳凰山最高的那個懸崖邊上,他對面的,是當時年輕的顧老爺子,葉成弘,還有軍方的負責人。

原本大家都以為,葉成弘和顧老爺子兩人實力高強,同時圍剿徐海一人,一定輕而易舉。

但是,大家的想法都錯了。徐海修鍊邪術,喝了無數童男童女的鮮血,這些年陰毒日積月累,他的邪術突飛猛進,竟然以一己之力對抗葉成弘和顧老爺子兩個人而不落下風!

這樣的場面僵持了許久,懸崖上面飛沙走石,陰風獵獵,氣氛沉重的喘不過氣來。

葉成弘,顧老爺子和徐海三人全都或輕或重的受了傷,體力也全都漸漸開始下滑。

然而,就在那個時候,徐海忽然虛晃一招,錯開顧老爺子的一拳,朝着葉成弘一掌猛的劈下!

當時葉成弘剛剛避開徐海的攻擊,身體還沒有反應過來。如果徐海這一掌劈下來,葉成弘必死無疑!

葯門眾人和顧老爺子看着這危險的一幕,全都目眥欲裂,但是即便速度再快,卻也沒有辦法。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劃過眾人的視線,硬是實打實的接下了徐海劈下來的一掌!

這道黑影的速度有多快,大家無法想像。顧老爺子當時是半神中期的實力,卻也無法及時趕到葉成弘身邊。但是這個黑影,竟然突破了人體極限,做到了!

大家都看的真切,這個人,是真的在意葉成弘的生死。

山頂上靜悄悄的,時間就好像靜止了一樣。葉成弘目光獃滯的看着忽然出現在面前的那個人,條件反射般伸手抱住了她墜落的身體。

這個人的忽然出現,讓一向陰狠的徐海也獃滯了片刻。

就是這一秒鐘的時間,顧老爺子迅速反應過來,運轉內息向著徐海猛劈下去!

徐海一個不查,被顧老爺子一掌擊中,鮮血狂噴,在空中劃過一道驚艷的弧線,滾落山崖!

徐海的死,突如其來,大家都有些接受不了。囂張了好幾年的魔頭就這麼死了,就連顧老爺子都有些回不過味兒來。

懸崖上靜悄悄的,在陰風凜凜中,大家全都安靜的站在原地,沒有離開。

葉成弘小心翼翼的抱着手中的人兒,虎目含淚,此時,徐海的死對他來說一點兒也不重要,他只想讓懷中的人活過來!

「小徐!你怎麼樣了?哪裏疼?我帶你回葯門,我帶你去治傷!」葉成弘渾身發抖,哆哆嗦嗦的說道。

沒錯,忽然衝出來,替葉成弘擋了一掌的那個人,正是徐柔!一直瘋瘋癲癲的徐柔!

此時,徐柔的嘴角溢滿了鮮血,無論葉成弘怎麼做都止不住。一向醫術高超的他,第一次對生命產生了無力感。

「葉……葉大哥,沒用了,我很開心……」徐柔吃力的抬起右手,緩緩放在葉成弘不滿淚水的臉色。

此時,她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清澈和乾淨,再也沒有這十多年的迷茫和瘋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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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寵之絕色毒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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