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家

「逃出來了，現在我們去哪裏？」野蠻人一路走一路啃著從酒會上拿出來的一條烤羊腿。油順着他的手流到盔甲上，讓我噁心不已。

我看看自己身上：一件海蛇皮甲，一把巫師之刺。腰上圍着金色包袱。頂着娜吉的小環，腳上是一雙破舊的地獄闊步，脖子上掛着馬拉的萬花筒。褲帶上一排治療藥水。屁股上系著米拉伯佳的輕盾。數數錢，512個金幣。

「我沒錢。」蠻人一把扯開自己的口袋。很慷慨的讓我看。我只看到少數幾個金幣夾在一堆避孕套里努力散發自己的光芒。

「我們加起來不過才600個錢。修裝備都不夠。」蠻子把骨頭舔了舔，丟給沖他汪汪叫的狗：「而且我們也不知道要去那裏好。」

「你現在想做什麼？」我腦子裏一團亂。象無數個骨靈在飛來飛去。

「去都瑞爾的妓院！」

傷害加深、骨矛、骨牢……

「錢！你知道不？我們現在需要的是錢！哪怕是殺人搶劫，我們也要足夠的錢！」我沖他臉部唯一完整的左耳朵大吼：「哪怕把你殺了賣肉也行。」

「你這麼有本事做強盜好了。鬧什麼鬧。靠！我破相了。」嘀咕著的野蠻人努力靠皮爾通把考恩特站起來。

「走，去沙漠城市。」

「去**么？」

「作強盜！你個下半身發達的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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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之城魯?高因夜

「看清楚那個身上有風之力的亞瑪迅沒有？」土匪甲小聲說。

「好象我一矛戳不死她吧？」強盜甲嘀咕著：「要不咱們先找個肉點的下手？」

「蠢人！殺了她咱們就有錢了。」土匪甲扭著強盜甲的脖子：「快準備跳砍！」

「怎麼殺？」

「你跳過去，斬她的左肩膀。讓她不能舉弓射箭。我給她詛咒。你一落地就一個旋風。放心，你運氣好能一下戳死她。」

蠻人強盜飛了起來……落了下去。亞瑪迅一聲慘叫。「當」的一聲，風之力落在地上。我趕快衝過去，手忙腳亂的從屍體上剝下吸血鬼的凝視、吸血戒指和身上帶的小符。蠻人說：「真可惜，多美的曲線……」

第二天，強盜搖身一變成為商人

「賣風之力哦！賣PK符哦！賣無形極品GAZE哦！」

晚上，商人變強盜

「看到那個女巫的褲子沒有？褲帶不錯。斬死她」

………………

三天之後。兩個強盜盆滿缽滿

「再多做幾次生意吧。我想買點禮物回家給表妹。」

「你表妹……」

「不要胡亂想！」

在沙漠最豪華妓院最好的房間，我慢慢把身上那些用來掩飾的破爛盔甲脫掉。**站在冰鏡前，瘦弱、蒼白的身體；藍色烙印絲絲纏繞在數年不見陽光的指尖。

永遠快樂的海妖，你已經墜落到痛苦和毀滅的深淵，可是你的靈魂一直在我耳邊歌唱；我雖然生活在陽光下，卻帶着你那羈絆著的烙印。

「我要回沼澤一次。」我對蠻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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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明白……」野蠻人坐在一匹非常高大的骨頭馬上搖頭晃腦：「為什麼你不給我買一匹活馬？非要我騎在骨頭上面，我屁股上肉是多，但是我們顛了一上午了。」

我估算了一下野蠻人肌肉和脂肪的比例，然後為他的骨架建立了一個精確的數學模型，添加上那些肉的重量，然後再附加他非要買的『不朽之王』套裝。數據給我的結論就是：二米四高、重兩百三十五點九公斤，市場上賣馬的老闆先是認為不可能，但是在他給馬稱重的大秤數據溢出以後建議我租用一輛卡車來拉這……理論上說就是一個鐵包子吧。我文雅的問候了他父親的母親。要是魯?高因發達到可以租用卡車的年代，難道我不會買輛坦克直接去搶劫莫菲斯托？

但是讓蠻人跟在屁股後面用跑步來進行漫長的路途是非常不人道的行為。開始我還在考慮是不是用大量的高跑符和高跑裝備來解決這個問題，但是我看到富有的蠻子去都瑞爾的「假日豪華酒店」住了三天以後。我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再次建立模型估算，這個蠻子三天浪費了大量的體力在床上運動和其他某個我不知道的方面。即使給他裝上貓眼、塔格奧的盔甲和維達拉的鞋，帶上四十個百分之五高跑的符。再加上他本身附加的跑步速度。也比不上一個無裝備無加速的刺客。

最後我終於想出了辦法，我買了四排大紫，戴了霜燃和沙織去城外瘋狂放骨頭牆和骨頭牢。警衛聽到風聲趕來，看到一個拿着錘一臉兇悍象的蠻子把住大門，兩眼寒光閃閃，頭上銀色大翅膀威風稟稟，不朽之王風華再現。門口有個白髮青衣帥哥在那裏手舞足蹈立骨頭牆，立時誤會蠻子和亡靈法師要攔路搶劫而吹響了警戒哨。城裏做交易的漂亮MM以為今天又要打擊不法商販，一轟而散。旅店裏喝的半醉不明所以的大量蠻子和聖騎士以為發生暴動，迅速組織成一支民兵隊伍，N多件西剛的甲和面具反射的銀光閃爍，好不熱鬧。警衛更是慌亂。魯?高因人聲鼎沸。漂亮MM四散奔逃，詢問者有之，調笑者有之，大部分惡意做出不理智舉動，其中90%為聖騎士。

十六個大紫喝完，門口骨頭牆林立，我開始把這些骨頭糅合、拼接、組裝……我可愛的野蠻朋友終於有了一匹可以騎乘的馬。而且看起來白骨銀甲交相輝映。更凸顯蠻子威武雄壯。

「明天我殺個把牛，弄點肉把你坐那裏加工加工。可以了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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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坐起來舒服多了。」蠻子抱着那個棍子咬着牛肉含糊地說：「真正的奶牛皮墊子，吸汗透氣。不過奇啊！為什麼你們家族邊界都喜歡掛怎麼多屍體？」

他指了指掛在樹上的那些接近**或者已經**到一個骨頭架子的東西：「威嚇作用？」

「你知道亡靈法師把屍體當什麼嗎？」我剔完牙：「工具。」

「那麼怎麼把屍體掛在大門邊上？**！還串成風鈴的格式。」

「那是門鈴了……以後不懂少開口。」

「砰~~~~」

一道綠色身影突然從房間里沖了出來。

「我曰！特拉比你個老雜毛！警告過你N次門鈴要用比較小的屍體。你耳朵聾了？」

「沒有啊，我覺得那個屍體很好看的。」房間里傳來我父親一貫不溫不火的腔調。

「嫁給你這種亡靈巫師算我倒霉！重壓獸的屍體幹嗎掛在門口？」

………………

「奇啊！那個女巫是誰？」野蠻人指了指那個綠衣服的身影

「我媽，小聲點，我們進去。」我把他從骨頭馬上拉下來，慢慢朝房間里走去。

房間里同我兒時一樣乾淨整潔，鮮血畫成印象派的壁畫，間雜的碎肉不知道是誰做的立體修飾，骷髏頭上五顏六色的彩繪說明了我父親不懈追求藝術的成果，雖然在我的眼睛裏二十年來沒有任何進步。

「叔叔、阿姨好。我……」

女巫凄厲的眼神閃過，亡靈巫師那裏已經給出了結論：「大腿、前臂肌肉燒烤，胸肌、腹肌完整剝離、用醋……」

「夠了，這個是我朋友！」二十年不見，還是在為可憐的果腹之欲發愁。

「你是拉瓦比亞奇？」亡靈巫師站起來，他比我高一個頭，渾身散發着……呃，正宗屍體味道。

「恩，我是拉瓦比亞奇。」

「兒子？過來，陽光下來我好好看看你。」

高大的亡靈巫師一把拖我到門外。仔細端詳。

「哼哼……」女巫略微不滿。

「看到沒？看到沒有？這個……這個就是……」特拉比先生對着他的太太激動的語無倫次：「這個就是我年輕時候的樣子，你看，帥不帥？」

蠻人仔細對比了一下。得出的結論是：「原來拉瓦比亞奇將來老了長的象風乾了的猴子。」

「兒子來，快來，我昨天挖出來條屍，屍上套著個爪，很漂亮的，但是就是取不下來。」

嬌小的骨架，尚未腐爛的韌帶說明這個姑娘……或者小姐長期從事大量運動，右手上套著一個爪……恩，好像是近身剪。

「可惜……可惜……」蠻子小聲嘀咕著：「多好的身材。」

「綠色的近身剪？娜塔亞的記號？好像打了名字的，我看看。」扭一下，爪子從手上取下來，擦乾淨附着在上面的泥土和蛆蟲：「龍月影。」

「原來這個刺客叫龍月影……好熟悉的名字……」

「等一等！」女巫搖晃着她手裏碩大的金色渦流水晶棍子：「聽你們的口氣，你們見過龍月影小姐。」她把疑惑的目光轉向我。

何止見過……還有過親密接觸。

「為什麼你能把這個爪從骨頭上取下來而我不行？」這是亡靈巫師的問題。

天知道……

「我奉勸你們兩，不要做傻事。想知道事情的結果有很多種方法，我推薦穩妥的那一種。」女巫拿着她的渦流水晶走了：「蠻子，今天想吃飯的話就來幫我砍樹。」

用骷髏裝飾起來的房子立刻空了下來，瀰漫着兩股死亡味道。

「兒子，我在想……我們是不是去……」

「召喚娜塔亞的靈魂？」我翻起那本厚重的亡靈典籍：「刺客女王娜塔亞小姐，性格暴烈，嗜殺……需要用一個有強烈死亡氣息的年輕男子作為依附對象。……後面的字跡模糊不清。」

「對召喚有信心？」我問年老的亡靈巫師。

「理論上有。」

蛇草盤旋著的煙霧混合著多特蘭甍奇比斯蓋特的血。特有的香味。作為犧牲的黑貓發出痛苦的慘叫，慢慢的我的腦海有了第二個意識。一個狂放不羈，但是又充滿著冰一般冷靜的靈魂通過黑貓的屍體進入了我的腦海。

「你是亡靈巫師？」腦海里的刺客問：「好久沒有被亡靈巫師召喚出來了。」

「記得面前的綠爪么？」

刺客控制我的手拿起它。套在我的右手上，束緊扣帶。揮舞了幾下：「娜塔亞的近身剪。我以前用過。」

「屍體是真正的龍月影？」

刺客用我的眼睛看了看屍骸的肩關節和踝關節：「是的。這個姑娘生前是個刺客。但是我不確定她是不是龍月影。因為龍家女孩的背上都紋著一個朱雀的標記。腐爛了。看不到。

「致命的傷口是在心臟。爪類武器造成。從3個傷口的位置和在肋骨上留下的標記來看應該是巴特克的猛擊。兇手也是一個刺客。」年老的亡靈巫師說：「我們多了三個為什麼。」

「為什麼不銷毀屍體。為什麼用神器巴特克。為什麼留下能表明身份的綠爪？」

娜塔亞小姐翻開厚重的亡靈典籍。我慢慢把那些生僻的文字翻譯成通用語。

「沒有我們需要的東西。我要一個關於龍家歷史的記錄和最近幾年他們人口行動的資料。」

「這個我有辦法！」年老的亡靈巫師走了出去。

「龍家刺客的第一修行地是蘿格營地。我和蠻子在那裏遇到一個自稱龍月影的刺客，她有我家族的徽記。並且自稱是我的閨閥。」

「繼續。」刺客女王開始用我的手削蘋果：「說詳細一點。」

我腦子裏做了個下流手勢……

「要得到關於刺客的情報。有兩個人可以提供消息，第一個是片兒警泰瑞爾，但是他目前以強姦罪在通緝我，所以不能去找他。哈洛加斯的蠻子雇傭兵首領誇爾凱克是個可以選擇的對象，但是他提出來的條件多半是要我們幫着解決哈洛加斯圍城戰的事情。圍城戰需要一個強大的男巫軍團或者一個拿着神器的亞瑪迅小姐。」

「如果我以誇爾凱克為第一目標，首先要去拿的是一把叫布理撒－多－凱南的暗金弩弓。」

「風之力不好嗎？」老年亡靈巫師拉開一個落滿灰塵的柜子，從一包破爛里抽出來一把大弓：「喏~亞瑪迅傳說中的第一神器——風之力。」

「風之力不好，地獄的圍城戰里一半是物理攻擊免疫的怪物。查一下那個淫棍最近三年有沒有做出來過布理撒－多－凱南。」

「淫棍？」女巫回來了，背後是累的象條狗的蠻子。

「崇拜他的人叫他神器打造者。我叫他淫棍。他做出來的武器是頂尖的。」

「他要多少錢？」女巫問：「我不喜歡這樣的人。」

「如果是我的話……他不會收錢的。骷髏，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