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相談甚歡
第一百四十六章相談甚歡
「霍太太？」曾舒怡看見她出神，不由喚道。
虞洛秋回過神來，歉然一笑：「如果不介意，可以叫我洛秋。」
曾舒怡點了點頭：「洛秋，好名字。一聽就是賢妻良母型的。霍先生好福氣啊。」
虞洛秋看着精明世故的曾舒怡不由心中嘆服。看她稱讚自己落落大方的模樣，怎麼可能會想到其實在她心裏，自己只不過是「可憐的女人」。
虞洛秋深吸一口氣：「曾小姐，其實我今天請你來的目的是想問一件事。」
「什麼事？」曾舒怡神色自若。
虞洛秋緩緩道：「是關於林小姐。」
曾舒怡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一笑：「這樣啊。其實這件事就算霍太太不說，我也想登門道歉的。如今盛昌集團和康瑟斯集團在合作中，又因為林小姐先前恐怕對霍先生有點誤會，所以那一天才會找上霍先生從而傷害了霍太太。霍太太你放心，這件事是我們的錯。我會代表兩家公司賠付你們一切的醫療費，還有營養費。」
她說得十分得體，但是卻不是虞洛秋想要知道的。
「不，我不要醫療費，也不想要賠償。」虞洛秋搖頭，眸光明亮：「我只想知道林美琦到底想要什麼。」
曾舒怡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也許在她的印象中像虞洛秋這樣「可憐的女人」是不會輕易問出這句話的。
曾舒怡沉吟半天，卻發現找不到什麼好的借口。
良久，她失笑：「霍太太，相信你應該也很了解霍先生和林小姐的瓜葛。林小姐想要什麼，你應該心裏清楚。」
這下輪到虞洛秋沉默了。她是知道林美琦的存在，也知道她和霍楚南的瓜葛。只是心裏猜測和由別人口中說出來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想要的是……楚南？」虞洛秋苦笑問。
曾舒怡意味深長地看着她過於蒼白的臉色：「雖然我沒有這個立場去評價什麼，但是有句話說得好，女人不甘心的時候爆發出來的能量會超出想像。」
虞洛秋不語。
曾舒怡歪了歪腦袋，仔細地打量虞洛秋。眼前的女人無疑是可以讓所有人心生好感的女人。她皮膚白皙細膩，五官雖然單薄卻十分溫婉美麗，白色的毛衣令她看起來暖暖的，純潔得像是一朵養在溫室的小花。
她不明白，為什麼在逆境中有的人可以變得面目全非，而這個叫做虞洛秋的女人卻依舊一如初見，似乎那些苦難歲月根本沒有從她身上洶湧沖刷過。
也許這就是那個男人看中她的原因之一吧。
「林小姐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才會這麼執著吧。」虞洛秋問。
曾舒怡忍不住挑了挑秀眉。今天虞洛秋這是第二次讓她驚訝了。看來她先前的評價下得太早了。她並不是「可憐的女人」。她不傻，甚至並不是那麼謹小慎微。
「恩，霍太太說對了。林小姐家族的康瑟斯集團遇到了發展瓶頸，去年的時候在歐洲市場和美洲市場份額大減。如果沒有開拓一個新興市場，康瑟斯集團恐怕會每況日下。」曾舒怡一點都不避諱，全盤說出了林美琦的底細。
虞洛秋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其實林小姐對楚南的怨恨不僅僅是因為她想要舊情復燃，更因為她家族財團的困境。」
有些事她是隱約約約明白，但是現在才算是清清楚楚。
曾舒怡微微一笑，眼底閃著亮光：「那霍太太想要怎麼做？」
莫名的，她忽然興奮起來。從頭到尾她都是那個旁觀者。在和林美琦的合作中，盛昌集團明顯是搖擺不定的盟友。這點也是林美琦一直以來擺在明面上的抱怨。
如果霍楚南不改變態度，還是不願意和盛昌集團合作。那盛昌集團就只能和康瑟斯集團合作一起開始搶奪市場。現在盛昌集團只是小打小鬧，試探霍氏的底線，可是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在未來如果真的和康瑟斯集團深度合作，勢必要和霍氏開展商業戰。
而面對這樣的戰爭，說實話，曾舒怡並不看好。
現在的僵局，也許眼前的女人有可能會打破。如果她真的願意去說服霍楚南的話……
曾舒怡開始暢想。
虞洛秋哪能知道曾舒怡心中那麼複雜的想法。她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做，我只是想勸林小姐不要再繼續這樣。這樣下去，對三人都沒有好處。」
曾舒怡嘆了一口氣：「霍太太，女人的嫉妒心是很難消除的。」
虞洛秋一雙明眸忽然看定曾舒怡：「如果我有辦法說服蘇氏集團和盛昌集團合作，林小姐是不是可以放棄了？或者說，說服她放棄？」
曾舒怡眼前一亮，不由重新打量眼前的虞洛秋。
先前盛昌集團第一合作對象的確是蘇氏集團。因為從業務領域來說，盛昌集團和蘇氏集團的業務方向有很強烈的互補關係。只不過沒想到蘇氏集團的蘇白城那麼不靠譜，不但沒有辦法得到董事會的支持，而且辛辛苦苦談成的併購方案也遭到了來自蘇氏最高負責人——蘇衛國的反對。
以至於這一份轟轟烈烈的併購案最後雷聲大雨點小，最後還胎死腹中。
「霍太太……這……」一向能言善辯的曾舒怡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說了。
虞洛秋見她異樣的眼神以為她反對。她不由紅著臉解釋：「曾小姐，對不起。我是覺得現在林小姐有點失去理智。如果因為她盛昌集團和霍氏鬥起來，想必曾小姐是不願意見到。所以我就想盛昌集團是不是有更好的合作夥伴。所以……所以我就想到盛昌集團先前不是和蘇氏集團有合作意向嗎？如果……」
「不不不……霍太太，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太好了!」曾舒怡的眼亮得像是看見了金山銀山。
顯而易見盛昌集團最好的合作對象就是本土有實力的蘇氏集團，而且這也是經過各種調查和論證過的。國人常常說外國的和尚好念經，其實錯了。林美琦帶來的投資雖然數目很可觀，遠景也規劃得似乎很美好。但是對於一個務實的企業，他們並不需要外人來指手畫腳。
他們更想要的是可靠的市場渠道。只要佔領了渠道，何愁沒有辦法拉到更好的投資？與其和一個不合拍的外來和尚，他們更需要的是契合自己需要的本土企業。
虞洛秋被曾舒怡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她輕聲道：「那好吧，我幫你聯繫，也許……也是還了最後一份人情吧。」
蘇家除了阮玉香和蘇白城外，其餘的蘇家人對她還是不錯的。雖然現在她貌似和蘇家沒有關係了，但是從前的人情怎麼才能還掉？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心結。現在也許藉著這個時機算是最後還了這筆人情債了。
曾舒怡的心思活絡了。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和諧。曾舒怡是個健談的女人，在好像花瓶一樣的美艷外表下是不輸男人的野心和睿智，而虞洛秋則剛好和她互補。她溫順可人，沒有任何攻擊性，而且說的話句句不會設下陷阱。
曾舒怡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這麼純粹乾淨，還對她沒有任何敵意的女人了。
兩人越聊越開心，竟然隱隱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茶泡了一杯又一杯，期間虞洛秋還順道做了一點小點心招待曾舒怡。令曾舒怡大感吃驚之外又十分感動。
她忽然嘆氣：「霍太太，說實話，我得向你道歉。從前我對你的印象是錯的。」
虞洛秋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她溫婉一笑：「沒事，曾小姐你也沒有錯。畢竟大家都不熟悉。不過我也沒有必要為了證明你是錯的，故意表現自己。」
曾舒怡嘆氣：「唉，霍先生是有了怎麼樣的好運才娶到你這樣賢惠的女人啊。」
她話音剛落，門鈴忽然響了。
虞洛秋愣了下：「他回來了。」
「誰？」曾舒怡嚇了一跳。
「楚南……」虞洛秋猜測。
兩個女人不約而同惴惴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