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第 178 章

滿月禮過後，鳳平在太后依依不捨的眼神下，將林黛玉和俊哥兒送回了王府，而鳳禮則打算將史湘雲送回農莊，史湘雲不大想去，林姐姐和俊哥兒不在，自己一個人回去也沒什麼意思，便歪纏着鳳禮，鳳禮沒法子，只好答應了，只是這大半個月，他一直吃住在內務府，實在無暇顧及府里，好在安郡王府和齊王府是相鄰的，彼此間也有個照應。

史湘雲笑着說道：「你安心忙你的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鳳禮無奈的嘆了口氣，人都已經回府了，也只能這樣了，然後又跑到隔壁，拉着鳳平的手叮囑了半天，直到鳳平不耐煩的甩開他的手，「吵死了！你忙，我也要忙啊！我連俊哥兒都快沒時間看了，還管你家王妃做什麼！」

鳳禮大喜，「皇叔你也要忙啦？太好了！」

鳳平蹙眉，「你什麼意思啊？」

「哈哈哈，我忙着，皇叔您閑着，妻兒相伴，這不是太招人恨了嗎？如今你也要忙的連妻兒都沒工夫見，這麼一來，我心裏平衡多了！哎呦，皇叔你踢我幹嘛！」鳳禮捂著屁股大叫道。

鳳禮黑著臉，滿月禮還沒結束，皇兄便將自己叫到了一邊，說了些什麼。鳳禮當時就心情很不好，黛兒生產是很辛苦的，自己還想讓她坐雙月子呢！皇兄太過分了，這麼快就讓我辦差，真是的。他正一肚子火呢，又聽到鳳禮這麼說，氣的他抬腿便是一腳，「滾！」

鳳禮搖搖頭，笑呵呵的回去了。

皇后正靠在床上，品月跪坐在腳踏上，給皇后捶腿，鳳堯坐在一邊，正在背着這幾天的功課。皇后時不時的搖頭蹙眉，堯兒天分有限，不及太子多矣。

此時，一個內監匆匆跑了進來，「啟稟皇後娘娘，聖上往咱們宮裏來了。」

皇后坐直了身子，品月忙站在一邊，皇后蹙眉，「這時候，聖上怎麼會來？」皇后可不會那麼傻，認為聖上是回心轉意了。鳳堯也傻眼了，茫然的看向皇后，「皇祖母」

品月憂心忡忡的說道：「該不會是今兒個娘娘和王爺沒有出席齊王世子的滿月禮，聖上不高興了吧？」

皇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眼裏的驚慌泄露了她的真實情緒，「本宮也是為了齊王世子好，本宮身子不爽，世子年紀還小，恐將病傳染給了齊王世子。這又有何錯？是不是你？你沒和聖上解釋清楚？」

品月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頭磕在硬硬的地上，「娘娘容秉，奴婢是想說來着，可德妃她們壓根不給奴婢開口的機會，直接讓奴婢下去了。奴婢也是沒法子，奴婢怕娘娘知道後生氣，所以奴婢才瞞着娘娘的！」

鳳堯不忍的開口求情，「皇祖母，品月不過是個小小的貴人，如何敢當眾違逆德妃她們的意思，您饒了她這一遭吧！」

皇后瞪了鳳堯一眼，然後看着品月說道：「看在堯兒的份上，這次就不追究了。下次不許再自作主張！起來吧！拿粉來！」她的臉色有些紅潤，可不像是病人。

品月誠惶誠恐的站了起來，對着鳳堯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鳳堯害羞的低下了頭。

聖上大步走了進來，看到鳳堯也在，眼裏閃過一絲痛惜，然後看向皇后，皇后蒼白著臉，在品月的攙扶下給聖上行禮，若是以前，聖上肯定會說免禮。可這次，聖上就坐在那，看着皇後行完了禮。

皇后心知不妙，聖上態度有異。鳳堯走上前來給聖上請安，「鳳堯，給皇祖父請安。」說完，跪在那不敢抬頭，對這位間接害死自己父親的祖父，鳳堯是本能的畏懼。

聖上嘆了口氣，「靈台宋家莊那邊的郡王府已經修建的差不多了，你也該啟程了。」

皇后臉色大變，「聖上！」

「朕是說過，讓鳳堯進宮給你侍疾，可如今，朕看你的病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治好的，堯兒久居皇宮，也不是辦法，你若要人侍疾，讓鳳珞留下來給你侍疾吧！朕不是來和你商量的，堯兒，三日後乃是好日子，就定於那天啟程吧！」

鳳堯神情惶恐，先是抬頭看了皇后一眼，然後又看了聖上一眼，對於去宋家莊，他心裏其實還是很想去的，畢竟去了那裏，他就不必再這麼提心弔膽了，也不用再面對皇祖母的期待，以及皇祖母的野心。

「是，孫兒知曉。」

聖上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看也不看皇后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片刻的寂靜之後，身後響起的是皇后瘋狂的，歇斯底里的叫聲，以及杯盞摔碎的聲音。聖上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不屑的笑了笑，然後扭頭就走了。

鳳堯被皇后的瘋狂嚇得面無人色，連躲都忘了躲，眼看着皇后失控之下，一個破碎的瓷片即將劃上他的臉頰，品月趕緊拉了他一把，帶着他躲到柱子後面，「殿下，剛才多危險啊，您怎麼不躲啊！要是傷著您了，可怎麼辦啊？」

鳳堯看着品月額頭上還是紅紅的，可眼神里卻滿是關心，「品月姑姑，皇祖母她經常這樣嗎？」

品月搖搖頭，「以前不會這樣，自從太子去世后，她就」說完，還關心的朝外看了看。

鳳堯嘆了口氣，「可是，父親不是皇祖母親手殺死的嗎？母親說過，若不是皇祖母，父親未必會死，二伯當初不也只是圈禁嗎？不管怎麼樣，活着，總比死了的好啊！」

品月驚訝的抬頭看了看他，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您都知道了？」

鳳堯點點頭，「其實這些我都知道，只是，唉！我也不明白她們都是為了什麼，不爭，父親還在那個位子上，可爭了呢？結果就是這樣了。父親、母親都不在了，可皇祖母還是不死心，我也不明白她這是要做什麼。其實我覺得，去宋家莊也沒什麼不好。可皇祖母不這樣認為。」

品月笑了笑，「娘娘做的，都是為了您。」

鳳堯搖頭，「我不這樣認為，我覺得，她都是為了她自己。」

品月驚訝的看着他，原來藏在懦弱外表下的鳳堯心思也會這樣細膩啊！「您是太子的嫡子，是娘娘唯一的希望，娘娘當然是希望你好的。」這話說的，品月自己都不信。

鳳堯果然也是如此，他只是微微一笑。

晚上，鳳禮回來了，史湘雲剛要出去迎接，管家說道：「雍王殿下也跟着一起來了，兩個人直接去了書房，王爺說，讓您好生歇著，晚上也不用等他安歇了。」

史湘雲愣了愣，「四哥來了？得了，去跟廚房說一聲，雍王愛吃素，讓多做幾道素菜。」

立夏有些好奇，「王妃，雍王爺這時候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史湘雲笑了，還能為了什麼，為了謀划以後的大事唄。「得了，讓人做碗面來吧！我餓了。」

三日後，鳳堯帶着弟妹啟程去了宋家莊，鳳珞原本可以留下來侍疾的，可皇后壓根不樂意看到她，便讓她也離開了。鳳珞心裏既委屈又欣慰，委屈的是皇祖母壓根不為她着想，欣慰的是可以陪在哥哥身邊，幫助哥哥。

鳳堯走的時候，聖上並沒有出現，只讓隨侍太監來送行了。倒是底下的幾個皇子們，為了顯示自己的仁厚，都親自到場送行了。老八老九幾個站在最前面，拉着鳳堯叮囑個沒完。鳳禹和鳳禮也來了，不過沒有親自上前，站在人群后，看着眼前這一幕。

時間慢慢過去，廢太子的陰影漸漸消散。聖上那邊收到了很多請封太子的摺子，聖上雖然留中不發了，可擋不住摺子越來越多，聖上心中的怒火也越來越甚。

這一日早朝，又有幾名內閣學士上書請封太子，聖上怒了，可臉上卻帶着笑，「既然你們都說要請封太子，那麼，到底立誰為太子，你們說呢？」

朝臣們愣了愣，聖上隨後說道，「既然立太子乃國之大事，那麼每個人都可以直抒己見，從今兒起，你們到底要立誰為太子，理由是什麼，都給朕遞摺子吧！」

底下的八皇子等人眼中露出了志得意滿的神色。鳳禮見了，和鳳禹相視一笑。

接下來的日子，京城裏熱鬧的很，就連鳳禮府中也是人來人往，不是老八老九老十過府做客，就是他們的王妃上門看完史湘雲。鬧得史湘雲不勝其煩，最後還是找了個理由，搬回莊子上住去了，這才得了片刻安寧。

沒幾日，林黛玉帶着俊哥兒也過來了，跟着一起來的，還有幾車行李，「我這也是沒法子了，家裏人來人往的，我又不好不出面招待，偏俊哥兒離了我睡不好覺。俊哥兒都瘦了好些了。」林黛玉抱着俊哥兒心疼的說道，「這不，知道你躲到莊子上來了，我和王爺商量了，便帶着俊哥兒到你這兒躲清靜來了。」

史湘雲笑了，「我原還嫌棄莊子上冷清了些，後來才知道，還是清凈點兒的好啊！那幾日迎來送往的，快累死我了，到了晚上，臉都是僵硬的。真是，不知道她們那些人是怎麼過來的。」

林黛玉笑道：「這也是人家的本事，你自己本事不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