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還有臉活么

第81章 還有臉活么

禮郡王也塞一個進嘴裏,直誇味道好,「家裏兩孩子都愛吃這個。」

禮郡王口裏的兩孩子指得是靜芯兩位弟弟,瑾白和瑾青。

賈璉便吩咐下去,以後叫人每天送兩斤草莓過去。

禮郡王聞言忙推辭,最後還是拗不過賈璉,樂呵呵得應了,心裏對他的好女婿更是讚賞有加。

但提到改革土地的事兒,禮郡王臉色便立刻陰沉下來,他始終對此很擔心。

「女婿,我知道你決定干這事兒的時候一定思濾過後果,你雖三思而後行,但難保會有疏漏。自古牽涉改革大事,鮮少有不出人命的,我還是不放心。咱們大宋國的土地是多,但幾乎七成全在權貴們的手中,你想讓農民們人人都有地,那就得從貴族們手裏搶。誰會願意給?這些人都有權有勢,你我二人僅一個兩個也罷了,還算能應付得起。但若是跟所有的王孫貴族們對抗,實我們在是力量微弱,難以成功。」

禮郡王謹慎地掃眼門外,湊到賈璉耳邊小聲道,「而且,你一旦引起眾怒,他們就會扭成一股繩來對付咱們,就憑咱倆家的情況肯定擋不住!你也別指望聖上,他可是一位審時度勢的』明君『,此刻你有用,他用你,轉頭你給他找難處了,他還會保你?他是萬人之上,九五至尊,人命之於他來說猶若草芥,犧牲你一個人,便可平息所有貴族的怨念,你說他會選擇誰?這天下有誰他會在乎?兒子他都下得了手,何況是你!」

禮郡王是真關心賈璉,才會在私下裏連這種詆毀皇帝的話都說得出口。

賈璉頷首很,禮貌地去聆聽王爺的這些教誨,點頭應承:「王爺的話,我會謹記在心。」

「嗯,你心裏清楚就好。還有,你不許輕舉妄動,你可是我女婿,你要是出事兒了,我女兒怎麼辦!這事兒需得我這邊同意了你才能做。」禮郡王緩緩舒口氣,可一瞅見賈璉那張倔強的俊臉,心就懸著怎麼都放不下。

賈璉這孩子有時候一根筋,執拗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心裏裝的事兒太大,真有點可怕。可要是一點野心都沒有,他燁霖也不會瞧得上。

禮郡王嘆口氣,認命了。好在這孩子還算謹慎,加之自己以後多注意監督他,應該不至於太危險。

「王爺請放心,我再無能,家人還是能保住的。」賈璉眸子半開,透著一股晦暗的光,「這件事我會慎之又慎,我沒什麼大願望,只是希望以後坐車出門的時候,能安安心賞景,不會在路邊再見到那些飢餓將死之人。若沒那個能力,干揪心也罷了,可我有。」

「你這孩子果然有氣魄,我喜歡!」禮郡王含笑捋了捋鬍子,「你做的是功德事,只要你能保證自身的安全,我其實沒意見,更會無條件去支持你。算了,咱們爺倆好容易見一次面,不提這些嚴肅的事。瑾白這孩子這兩天讀書讀出花了,非說什麼不能死讀書,要搞學以致用那套來,天天纏着我,還叫我舉實在例子給他。我一習武的人,不會那些,就叫他來找你。」

「我書讀的也不好,」賈璉淡笑,但想到瑾白那張愛糾結的臉,便覺得可樂,「他來玩倒可以。」

禮郡王聽這話挑眉,故作不樂意道:「什麼叫『也』不好,你是不是把我也算進去了?本王可沒說我讀書不好,我只是說我是個習武的人。其實我是文武雙全的,書讀得也很不錯的,瞧瞧靜芯那孩子的聰慧就知道了,那是隨我!」

據賈璉所知,禮郡王妃出身書香世族,祖上五輩之中連出兩位狀元。靜芯的聰慧到底像誰,還用禮郡王解釋?

賈璉笑了笑,還蠻喜歡禮郡王這種略帶自嘲式的自戀表達方式。

「你笑什麼?告訴你,你岳父大人真的很聰明。」

「比如?」

「什麼比如,聰明是天生的,還用舉例子?瞧把你給傻得,」禮郡王別一眼給賈璉,轉轉脖子,「算了算了,總歸過兩天瑾白來找你,你就教教他什麼是學以致用。我沒工夫,也管不了他。」

禮郡王把大麻煩撇給賈璉后,哼著小曲兒走了。

賈璉忙召興兒問:「查清楚沒有,鏡子在他那?」

興兒直點頭,「確在二老爺手裏。」

賈璉動動眼珠子,「等明兒個在討回來,別再出岔子,痛快熔了!」

梅果兒端著一盤點心進門,擺到桌上,笑着跟賈璉道:「三姑娘做的松仁桂花糕,特意孝敬給二爺的,二爺嘗嘗吧。」

賈璉捻起一塊放進嘴裏,淡淡的甜香,松仁味倒是很濃,口感鬆軟,挺符合他口味的。賈璉吃了兩塊,就吩咐梅果端給靜芯嘗嘗。

梅果笑,「二奶奶那份是果乾做的,是她最愛的口味。三姑娘特別用心,根據大家的口味特意做了不同樣式的往各處送,比如老太太那兒是軟爛的山楂小米糕,大太太那兒甜鹹的松糕。」

「你說這個我倒想起來了,前幾日她還送了如意餅來。」賈璉回憶道。

梅果笑着點頭應是。

這邊話音剛落,又一丫鬟進門來傳話。

「大姑娘偶然弄了些婆羅多國的種子,吩咐小的來給二爺瞧瞧是什麼,有用處的話就讓二爺留下。」

賈璉從布袋子裏倒出些到手裏,黃褐色的卵形種子,個頭挺大,瞧著很眼熟。賈璉扒開種皮看胚,確認這東西是菠蘿蜜的種子。

這玩意兒煮著吃,味道很不錯。

這菠蘿蜜原產印度,婆羅多國就是印度的古稱。不過這東西跟辣椒一樣,其實早就傳入中國了,只是一直沒有大面積種植罷了。

他倒是可以弄一些在福建的荔枝園種。

賈璉吩咐人把東西收了,捎話給元春道謝。興兒來傳話說馬車已經備好,賈璉本來打算立刻就出門,猶豫了下,卻叫興兒等等,轉頭去找靜芯。

靜芯正吃着果仁糕,跟元春、迎春、探春、惜春一塊兒討論繡花樣子。一聽賈璉回來了,幾個姊妹連並着她都站了起來。

賈璉一進院,聽說眾姊妹都在,便沒進屋,退到院外,等靜芯出來說話。

靜芯急急地走來,「二爺?」

「今兒個有點奇怪,這一大早的,前腳三妹送了桂花糕給我,後腳大姐又送了婆羅多國弄來的種子。」

「這叫投你所好。」靜芯用帕子掩嘴笑,「有件事兒一直沒跟二爺說,上次跟二老爺在老太太提休妻的事兒,被三妹妹聽着了,大嫂子跟我說,她事後偷偷哭得很傷心。」

賈璉想起來了,那次賈政鬧得挺凶,他和賈母為攔着他,的確還提過待嫁姑娘們的名聲問題。不過賈政全程只念著嫁元春了事,探春那兒直接被他給忽略了。難不得探春傷心,因為他爹從始至終只考慮過她,她心情自然失落。

在姊妹們之中,探春向來是個最有主見、最懂爭取。她眼見自己指望不上王夫人和賈政了,為求生存,轉而來討好賈璉夫妻,倒也在情理中。人為了生存,為了謀求更好,在合理的條件下去爭取,其實是一件好事。至於元春,她和探春有幾分相像,但處事手腕比探春更老道一些。

賈璉看着靜芯。

靜芯也看着賈璉,忽然笑了,「二爺的意思我懂,早點找個好人家把她二人的親事定下。」

賈璉笑:「你厲害,我還沒說就知道我心裏話。」

「因為我也是這麼想的,都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可憐見的,怎能因為趟上那樣不負責的爹娘就毀了一輩子。瞧她們的苦,我便想到自己。我運氣太好,出嫁前被爹娘捧在手心裏疼,出家后還有二爺這般好的夫君照顧我。我這麼順風順水,自該要多做好事感激報答上蒼才好。」靜芯微微翹著嘴角,拍胸脯保證道,「二爺放心,您儘管在外頭忙您的,家裏的事兒全有我呢,保證辦得順當叫二爺滿意。」

那邊來人催了第二遍。

賈璉拉住靜芯的手,嘆了聲「夫復何求」,便匆匆告辭。

靜芯傻站在原地,半晌後知後覺的紅了臉。

「林姑娘來了。」婆子又喊一遍。

黛玉是從賈母那裏抄夾道而來,走得是正房東面的路。

靜芯忙迎她進屋。黛玉笑着見禮后,摳摳耳朵,又摳摳耳朵。

靜芯:「怎麼,你耳朵癢?」

「本是不癢,許是聽了不該聽的話,羨慕地癢了吧。」

靜芯忙頓住腳,拉住黛玉,假意捏着她耳朵問:「你胡說什麼,你聽見什麼了?」

「別的沒聽見,就聽見那最重要的一句,夫復何求。」黛玉眨眨眼。

靜芯臉更紅了,上去就給黛玉搔癢,「我叫你不規矩,亂聽人講話。」

黛玉最怕癢,被弄得笑個不停,直求饒:「可不是故意的,趕巧我從東邊進院,偏又耳朵好使,還能怪我不成?」

靜芯輕揪一下黛玉的耳朵,「那麼小聲也聽得見,你是神仙耳朵?」

「保不齊我上輩子真是神仙呢。」黛玉笑。

靜芯偏不饒她,繼續弄黛玉痒痒。

屋裏的元春、迎春等聞聲都出來了。

黛玉見人忙喊救命,「二姐姐,快幫我。」

迎春立刻加入,同黛玉一塊對付靜芯。靜芯不甘落後,也喊人幫忙。於是一團亂戰,院裏時不時傳出姑娘們柔美的笑聲。

寶玉要去讀書,今兒個突然來興緻,特意想跟姊妹們告一聲,遠遠地距離二嫂院子還有三五丈的距離。那守路的婆子們見着他跟見了鬼一樣,忙衝過來,行禮后便站成一排,做了人牆擋住他的去路。

「今兒個林姑娘來了,邢姑娘也在。老爺太太們又都不在,只是平輩姑娘們小聚,寶二爺這樣去恐怕不合適。」

「你們這些心思齷蹉的娘們,自個兒心裏不幹凈,就把別人也想污了。我與姊妹們關係親厚,俱是兄妹之情,清清白白,有什麼不合適!」寶玉不忿道。

婆子們互看一眼,料到寶玉嘴皮子厲害,也不爭辯這些,只道:「奴婢們都是遵從璉二爺的命令辦事,寶二爺若有意見,回頭找他告狀評理去。若是璉二爺親口同意了,奴婢們下次自然就放寶二爺進去。」

「不識抬舉的東西!」寶玉恨罵一聲,氣得無話可說,跺跺腳,又嘟囔咒罵兩句,在茗煙的催促下,沒臉的走了。

璉二哥那裏他斷然不敢去求,只能忍下這口氣,乖乖的去上學。

話說賈政得了風月寶鑒之後,便癱在榻上起不得床。輾轉反側一夜,精氣耗費過度,加之他本就年紀大精力不足,這一下子幾乎掏空了他所有。所以第二日一早兒,他便渾渾噩噩的睜不開眼,眼皮都抬不起來。

往日遇到這種情況,自然有丫鬟稟告王夫人,由王夫人打理人去工部送信請假。

但今日王夫人得知賈政起不得床后,什麼話都沒說,只悶聲念著佛珠,只木然的跪在佛祖面前念經。多少日了,她不問世事,如行屍走肉般,吃齋念佛度日,每日在佛祖跟前懺悔。

大房縱然再風光無限,賈璉就是官拜丞相,王夫人的意氣都不能被他們打倒。不管受到到多少屈辱,多少打擊,她依舊可以挺身而出,為二房戰鬥。但除了休妻,自己的丈夫見死不救,毅然決然的拋棄自己,這是很致命最令人絕望的一擊。

被休,這等奇恥大辱於她這位王家千金來說,不如去死。更叫人心寒的,是二十幾年的夫妻情義被一朝拋棄,半點舊情不顧,說休就休。

面對如此絕情的賈政,王夫人又怎會去顧念他,他然無情,她自然無義。賈政愛怎麼樣怎麼樣,愛活活,愛死死,王夫人已不在乎了。

其實若在以前,賈政曠工一日,回頭解釋解釋也沒什麼。偏偏今日,正好是他倒霉。

賈璉推行土地改革,當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循序漸進。

農民們之所以沒有土地,會變成租地住的佃戶,究其根本原因是古代農業受不起丁點的折騰。一旦出現旱災,多數靠幾畝田養家的農戶們就會陷於貧困,為了生存,他就只能賣地換糧。沒地只好租地種,再遇見災害,交不起租子,就只能破產流亡,朝夕不保。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生產力和抗旱救災能力的低下,再加一項病蟲害,這些是導致土地破產的主要原因。

發展水利事業,降低旱災對農耕生產的影響,是當務之急。所以在進行推廣土地改革之前,興修水利是必行之舉。

建壩修渠這種事兒,就需要工部的人出馬了。

賈璉便奏請皇帝,建議從今春開始在全國範圍的修渠引水,灌溉民田。「此舉一方面可減少水災,一方面可以抵抗旱災。土地豐收,國庫充盈,有錢糧養軍,便可封疆擴土,如此循環,自然越來越好。」

「你此話不錯!」皇帝十分贊同。

賈璉怕皇帝太性急,故而不能給他太高的期望。所以賈璉特意就強調這個良性循環是緩慢的,循序漸進的,逐步造福子孫。

皇帝點頭,「春種秋收,花開花落,都要有一個過程,朕懂這個道理。有生之年,若能親眼見到此舉造福百姓,福澤萬民,朕就知足了。賈愛卿,你這個修水利的事兒朕准了,具體要怎麼辦你心中可有數?」

「可先在距京二十里玉州先行試驗,若是可行,再逐漸推廣至全國。」賈璉解釋道。

「只怕國庫的錢未必會夠。」

「錢不需要太多,有地就行。」賈璉跟皇帝道。

皇帝挑眉,突然精神不少,他猜賈璉一定是又有什麼新鮮的法子要說了,十分感興趣。

「工部營造工程,花費主要由兩方面,一是物料,二是人力。修渠的活兒不難,但很耗費人工,故後者花費高於前者。以往在人力花費方面,負責建造的,監工的,以及供飯的,皆是耗費。如果考慮在人力這方面節省,傭金不用錢算用地,這不僅會讓朝廷儉省,對於那些賺到錢也很難買到底的農民們來說也是一件天大好事。」

皇帝一驚,「聽起來不錯,你再細說說。」

「國庫錢少但田多,用良田來換人力是個很好的辦法。再有,僱人為朝廷幹活,永遠沒有為自己幹活來得認真細緻。若以田地作為傭金,讓那些出力的當地人根據自己的能力承包地方,不要求他們非要每天按時出工,只要能在規定時限前保質保量的完成任務,便可得到屬於他們自己的田。朝廷這邊只負責要出幾個人按時驗收,再不需其它多餘的耗費了。」

「臣之所以選擇在玉州先行試驗此事,是因為玉州離京近,方便了解情況。考慮到今冬玉州出現不少流民,情況最嚴重。再有,前段日子玉州剛查抄了兩名貪官,抄進國庫幾萬畝良田,正好可以用此來做僱工酬金。」

「行吧,聽着挺像樣的,你就先做做看,不行了再告訴朕。」皇帝聽賈璉解釋的挺好,再說只是現在玉州推行一下,不行還可再議,所以皇帝沒理由拒絕這件好事,「工部方面,就叫你二叔配合你如何?畢竟你們是一家子人,好說話。」

賈璉料到自己提到工部,皇帝會想到他的二叔賈政,遂道:「還要問他願不願應下此事。」

「這好事兒哪有不應的,朕這就替你問問,」皇帝樂道,「來人,宣賈政覲見。」

一炷香后,賈政還沒來,皇帝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工部距離朕的皇宮不遠啊,怎麼這麼久人還沒來?」

太監忙跪地稟告道:「回皇上,賈大人今日並未去工部,故要派人去榮國府傳旨。」

「什麼,沒來?是病了么?」皇帝聽太監說不知,又問請假沒有,聽說連告假都沒有,心裏有幾分不悅,便看向賈璉。

賈璉表示不知道,「不過昨日臣的屬下曾在家見過二叔,那會子還很正常。」

皇帝呵呵笑,「我瞧你們叔侄的關係還可以。先前朕聽聞你跟你的二叔關係並不好,還有點替你擔心呢。」

賈璉躬身行禮,禮貌性的代賈政向皇帝告罪。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不必跟朕客氣,朕不是傻子,你二叔的事兒真不會怪在你頭上。」皇帝掃一眼賈璉,默了會兒,便不耐煩的拍拍桌,突然生氣了,「這賈政還如此膽大妄為,竟要朕如此等他!」

旨意傳到榮府的時候,賈政還迷迷糊糊的躺在榻上酣睡,被下人強撈起來,穿上官服,領了旨意。傳旨的太監對賈政的態度不甚滿意,翻了好幾個白眼。

賈政折騰到車上,在小廝樹兒輪番念叨震嚇,才突然清醒起來,曉得自己犯下大錯,開始擔憂前途了。

到了宮門外,冷汗已出了三層,他夾着尾巴灰溜溜的進殿叩拜皇帝。

「好大的架子,你叫朕好等!」皇帝氣惱道。

賈政嚇得四肢發軟,撅著屁股給皇帝連連磕頭賠罪,解釋自己是因昨夜看太多工部文書而導致晚起。

皇帝卻不信這個借口:「你個小小文書的職責能有多忙,朕看你是偷懶耍滑,懶得做事。靖丞相還長你十幾歲呢,每日晚睡早起,勤勤懇懇忙於公事,從不遲到。你個小小文書在家酣然大睡,竟還想找借口推脫!」

「臣該死,臣有罪,請皇上恕罪。」賈政慌慌張張的猛磕頭,拼了命的,嚇得連眼淚都出來了。他身體漱漱發抖至極,跪在地上兩腿抖得尤為厲害,感覺他下一刻就會尿了褲子。

「朕本以為你在工部這二十幾年兢業勤懇,是時候提拔重用你,可見你而今這樣,當真是枉費了上皇當年對你的格外恩惠。賈存周,你就是榮府的恥辱!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模樣,再好好瞧瞧你侄子的出息,你還有臉活么!」皇帝怒拍桌案,龍顏大怒。

賈政嚇得一抖,整個人連心帶肺都被皇帝那一聲吼震得亂顫。巨大的恐懼感仿若泰山壓過來,心口被壓着,箍著,緊緊地連氣也不能吐。此刻的他像一隻被拴在滾燙油鍋上的雞,那種明知自己要死,卻要等待的感覺,讓他備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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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農業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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