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啊啊啊要使壞啦

55.啊啊啊要使壞啦

要說起易容,燕於臨這種行走江湖的,比起江小雅往地上滾兩下的級別,可以說是國粹也不為過。

江小雅挽鏡摸了摸臉,「你確定這不是人皮做的吧。」粗獷的面貌,配上這把好聲音,畫風還是挺詭異的。不過這也證明了燕於臨勾臉技藝精湛。

燕於臨把江小雅的頭髮固定嚴實了,「邪書看多了吧,人皮哪經得住這樣折騰,這是豬皮做的。」說着朝江小雅笑了笑,「有沒覺得自己越來越像豬婆了。快看鏡子,生氣起來的樣子更像。」

江小雅抽了抽嘴角,也是蠻佩服魚鱗的,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玩笑。不想燕於臨突然一收笑臉,大掌握着她的肩緊了緊,「好了,放輕鬆點,別這麼緊張,有我在呢。你這樣,人家會以為我很蹩腳的。」

「謝謝你魚鱗。」江小雅的心的確比剛才平靜了不少。這個魚鱗吧,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有時候還是挺觀察入微的,至少她的緊張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

「行了。真要謝我,待會兒別跟丟了,打起來的時候只管抱着頭往人多的地方躥准沒錯。」給彼此都戴上了一頂斗笠。

「唉。」轉身的時候,江小雅拉住了燕於臨,「小心點,刀劍無眼。」突然覺得對不起燕大叔他們。

燕於臨這回沒再窮嘚瑟,反握了握江小雅的手,率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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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場上的人原比想像的多,如果沒有成百的士兵在裏面拿着長戟頂着,估計圍欄都要被擠爆掉。

江小雅跟着燕於臨混跡在人群里,放眼望去,有不少束衣打扮者散落在四周,他們個個目光犀利,一看就是別有用意。江小雅碰了碰燕於臨,低聲道:「那些都是你的人嗎?」

燕於臨卻沒四顧,依舊看着空曠的法場,壓着聲音道:「有的是有的不是。放心,他們會處理的。」話剛說完,江小雅就發現有的人不見了。

不一會兒,就有一人悄悄靠了過來,不知跟燕於臨說了什麼,說完又很快消失在人群中了。

「怎麼了。」江小雅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沿街新增了許多士兵,四處城門全關上了。」

江小雅一嚇,「那怎麼辦。」這不就是瓮中捉鱉嗎,就是把人救下也是插翅難逃。「不然……」

「到了這一步,豈有退縮的道理。你記住,等下跟着人群往外跑,千萬不要往裏面去。」

這個江小雅知道,只有心懷不軌的人才會往法場裏面沖,士兵見了也不會手下留情,往外去的能跑掉就跑掉,跑不掉的最多也就是被關起來一兩天,正常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是她現在卻擔心起燕於臨來,還有他的那些兄弟,這擺明是一場硬杖,死傷在所難免。

不容多想,隨着兩隊士兵開道,囚車轉眼就到法場。只是內里之人被黑布袋套著頭看不清面目,身形倒是與段容相似。

正疑惑間,旁邊就有人開始小聲議論。「聽說是要給安平王留最後一點嚴面,待會兒問斬的時候會用屏風遮擋。」

「真是可惜了了,要說他生平也為百姓做過不少好事,就算是一時糊塗私自派兵去幫助大食解決內鬥也不至於要落得這個田地啊,想當初廢太子逼宮都沒被處死,真是有福沒命享,還不如當個窮鬼快活自在。」

「這能比嘛,人家廢太子好歹有個親爹罩着,虎毒不也還不食子。沒看人家二度逼宮的是什麼下場。現在的那位跟他是什麼關係,以後若是有了競爭,這位的勝算不是更大嘛。留着禍害,不如早早除掉。」

「天家就沒一個好東西。」

「要死了,這話也能隨便說,不看了不看了,回家抱娃去。」

江小雅聽得心頭一揪。再望去,那邊已經拉出四面屏風。監斬官正在宣讀著安平王的罪狀,圍觀之眾里雖有噓聲卻絲毫不能影響上面那位官爺的熱情,一氣兒念到了尾,才頗為惋惜地沖着屏風揖手,滿滿的過意不去。

這時,人群里突然炸起幾個炮仗。讓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江小雅被嚇了一跳,沒來得及回頭去看,就被騷亂的人群擠得這邊來那邊去。

而燕於臨也在這個時候蒙面拔劍,帶着他的一群兄弟衝進了場內。

江小雅抱着頭擠到了牆邊,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炮仗,點了一個又一個,都往那源源湧入增援的士兵處丟去。雖然炸不死人,起碼也可以製造出一點小混亂,減緩他們的腳步。

那廂監斬官看形勢不對,扶著官帽直往椅背後躲,一邊朝着屏風內大叫,「時辰已到,速速行刑。」嚇得江小雅登時就往裏擠去。

幸而這個時候有一男一女兩個俠客從天而降。他們也都矇著面,但江小雅看的出,他們就是燕於臨的爹媽。別看燕大俠平時懼內,動真格的時候絕不含糊,就在監斬官聲音落下的時候,他便就橫劈去一刀,震倒了屏風,也震斷了劊子手的大刀。

江小雅趁亂上去拉起人就跑,等到牆邊相對安全的所在時才想起去掀段容的面罩。只是在掀開的那一瞬間,江小雅蒙了,面前這個人壓根兒就不是段容,她想逃已經來不及了,「國師大人等你很久了郡主。」一個手刀,就把人劈暈了過去。再望眼那廂混戰,抱起人迅速逃離了現場。

————

落霞寺。

四季常青的刺竹林深處,一雙絕世俏公子已對弈了三局。二人起手落子間看似風輕雲淡,卻是在棋盤中平分秋色,角逐三局未有分出高低勝負,精彩之餘卻是可惜了不為人所見。

柳慶元捻著白子搖頭失笑,索性丟回檀中,「看來,你我二人終是難在這上面分出伯仲了。」

段容也不爭那最後一步,棄了子,勾起酒盅再淺呷一口,「啊,真是奇了,前頭嘗之燒喉,此番再嘗卻是綿柔。嗯,甚是順口。」吃着吃着,不覺吃得杯空盞盡,還有點意猶未盡。

柳慶元摩挲著杯沿,卻不碰酒,「這大抵就它的神奇之處。只可惜你我二人永遠不可能成為酒中知已。」

段容看了看偏正的日頭,舒了口氣,「棋也下了,酒也喝了,接下來是不是該送我上路了。」

這時,林外疾步而來了一個侍衛,在柳慶元耳邊說了句什麼就退下了。柳慶元卻是開懷的笑了,「我之前說過要給你保留王爺最後的尊嚴,你自己去吧。」指向不遠處紗帷翻飛的涼亭,「我不希望他們任何人來送你上路,相信你自己也不會想那樣。」

段容明白了,「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人,可惜上錯道了,不然你跟雅雅也不至於落得如此。總之,好自為之吧。」毅然朝那亭子走了過去。

柳慶元甚至等不及到最後,就匆匆回宮去了。

段容進到亭子裏看了看桌上擺放的物什,有白綾毒藥匕首。又看了看緊跟在身後的侍衛,挑起白綾試了試結不結實,又拔出匕首颳了刮,再取過小瓷瓶嗅嗅。

侍衛在身後恭敬道:「王爺,時候不早了,請上路吧。」

「啊,我知道我知道,不會讓你為難的,放心。」又挑來挑去挑了一會,徑自犯嘀咕道:「聽人說弔死鬼被會拔舌,這個不好。」丟開白綾,「可是一刀下去如果死不了會不會很痛苦。」回頭詢侍衛,又不等他回答,把匕首也丟了。

「還是服毒吧。」侍衛搶道,「這個毒是特別研製的,聽說比鶴頂紅還要快,而且也不會太痛苦。」

段容回頭讚賞道:「跟本王想一塊去了。好,那就選它了。」去塞,想想道:「記得要用王府里的沉香木給本王入殮,身後之事還讓老管事的依照本王當初說好的地方,萬不可自作主張壞了風水。」見侍衛沒什麼耐心,這便一本正經的把自己身上的環佩解下來,遞給他,「幹這種事挺晦氣的,不過你放心,冤有頭債有主,本王指定不會來找你的。啊說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侍衛的臉抽了抽,若不是訓練有素,大概已經暴走了。

段容這回真不再為難他了,掂了掂小瓷瓶,仰頭灌進口中。合眼前,侍衛只看到安平王面目祥和的朝他微笑,嚇得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唯恐真會來找自己……

————

江小雅猛然睜開眼的時候從床上彈坐起身來,卻不知後頸為什麼會這麼的痛。還有這個環境是什麼鬼,睡覺穿越這種爛大街的梗也會讓她有幸遇上了?

「小雅。」一轉頭,就對上了一張帥到要爆表的臉,而且還是她喜歡的低音炮。江小雅有點凌亂了,語無倫次道:「這這這是什麼地方,你你你我我我。」

帥哥一把抱住江小雅,幾乎是要用盡生命所有的力量來感受她的存在一樣,而後捧住她的臉,小心翼翼道:「你難道連我也忘了嗎?我是你的夫君啊。」

江小雅腦袋嗡嗡作響,耳邊卻不斷傳來這個夫君述說的有關他們之間的所有事情。

等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后,江小雅才訥訥的縮著脖子,怯生生道:「我可以看看鏡子嗎。」這種灰姑娘的戲碼也會發生在她身上?想必這個江小雅一定是長得傾國傾城,要不怎麼可能把堂堂一個國師迷的三迷五道,還滿眼都是愛,這太不科學了。

可看了鏡子后,江小雅並沒有被自己驚艷到,雖然有那麼點古風古韻的味道,清清純純的有點小甜美,但也絕對沒有到迷死人不償命的地步。「我想,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呢。」放下鏡子,江小雅小心說着。雖然這個帥哥讓人看着很舒服,但就這麼霸佔人家的老公可是件不厚道的事情。

「你若是不信,我不介意同你重新拜天地。」柳大國師很激動,握著江小雅的肩不自覺的用力了。

「好痛好痛好痛。」江小雅叫着,掙開了手,「國師大人,不是我不信,只是你說的這些事我都沒什麼……唔。」這突如其來的吻把江小雅嚇壞了,僵着手,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好在國師大人並沒有要欺負她的意思,淺嘗輒止便就放了她,「有印象了嗎小雅,你放心,我會讓你重新想起我,重新愛上我的。」低吶在耳畔,把江小雅蠱惑的跟着平靜了下來。好像靈魂深處的確是深愛過這麼一個人似的,對他的懷抱也沒有特別排斥,如同最熟悉的陌生人那種。

江小雅也理不清,就穿越來說,她的命應該算是好的了,沒有參加宮斗宅斗,更沒有極品環繞,一來就有這麼一個顏值爆表又愛自己愛的幾乎發狂的老公,她真的是只要負責貌美如花,混吃等死就行了。可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差了點什麼,難道真的是因為失憶了?

小杏在插花的時候,邊笑着說:「夫人您看這花漂亮嗎?」回頭,就看見江小雅坐到了廊階下,歪著腦袋曬太陽。

「地上涼,夫人快坐椅子上來吧。」小杏忙忙搬了一把交椅出去,墊好了毯子才把江小雅扶起來坐下。

「不要喊夫人。」江小雅懶洋洋的眯着眼,北方的冬天真冷,如果不是小杏來叫,她連床也不願意下。對於這個俏皮的小丫頭,江小雅還是挺喜歡的,除了不喜歡她張口閉口叫自己夫人。

「可你就是夫人呀,國師大人八抬大轎抬進門的,不叫夫人還能叫什麼呢。」

江小雅張了張嘴,有點說不過,索性不說這個了。「可國師大人他為什麼要住在皇宮裏呢?」從來沒聽過的規矩。

「朝里的事兒小杏不懂。」小杏如是說着,「夫人中午想吃什麼,廚子說羊肉溫補,要不讓他們做個羊肉煲,再燙上一壺老酒。」

「誒,羊肉哪裏帶勁兒,要說冬天吃狗肉才暖人。」說到吃的,江小雅就來勁。

小杏一高興,就着手讓人去弄,中午是趕不上趟了,處理好了用老酒悶上半日,到晚上來吃卻是不柴不爛剛剛好。

江小雅發現她之所以喜歡小杏這個丫頭,不為別的,就是她那股子勁兒讓人不喜歡都難。不像別的下人,唯唯諾諾的,說好聽點是有規矩,但那樣一來卻是連個可以說話的也沒有。從這一點也讓江小雅不得不承認,她這個身體的主人跟柳大國師真是夫妻,要不哪來這麼親近的丫頭。

二人正吃的歡,柳慶元卻不期而至了。「吃什麼呢,大老遠就聞着香。」

在國師大人面前,小杏還是很規矩的,「夫人說想吃狗肉,小杏就命人煲了一鍋,大人來的正好。」忙讓座,布碗筷。

柳慶元愣了愣,看向江小雅,「好吃嗎?」

江小雅點頭,「簡直不能更好吃,你也嘗嘗,這個湯可香了。」

「大人同夫人先吃着,小杏去添兩個菜來。」一溜就出門了,江小雅想叫都叫不住,只好這麼跟柳慶元干對着,吃也不是喝也不是。

看出了江小雅的不自在,柳慶元便徑自盛了一碗湯來喝了口,江小雅才說小心燙,他就已經被燙去了,唇瓣微微發紅,等了老半天江小雅也沒主動去給吹一吹的意思。

「吃這個得開點窗子才行,閉太緊了人容易悶。」江小雅借故去開窗,再回來的時候笑道:「你慢慢吃吧,我好飽,去外頭散散食。」

還沒走開,手腕就被攥住了。「不吃陪我坐會兒。」

江小雅最受不了這種眼神,忙別過頭去在另一邊坐了下去。

柳慶元笑了笑,不吃菜,倒是喝了不少加冰糖煨過的酒。

見柳慶元一個勁兒的喝着,江小雅忍不住勸道:「你,別喝太多了。加了冰糖雖然順口,後勁上來的時候可是會撐不住的。」

「這個是新酒無妨。」柳慶元開懷的說着,替江小雅也斟了一杯,「夫人的酒力可不輸為夫,咱們從來沒一起喝過酒,陪我喝一點。」

江小雅咂了咂嘴,想想剛剛喝過的一盅的確是有點意猶未盡,這便陪吃了一杯。又聽着柳慶元說了許多他們以前的事情,不知不覺的竟然把一整壺都吃了下去。

江小雅面色緋紅,指著柳慶元笑,「你真是太壞了,難怪我會不記得你了,原來你小時候都是這麼欺負我的。」

「你喝醉了夫人。」柳慶元走過來扶著江小雅的肩揉了揉,喃喃道:「我就是對你太好了。」彎身一把將人抱起。

因為揉在身上的動作,江小雅咯咯笑了起來,勾著柳慶元的脖子,「你是又打算使壞了嗎?」手指往他臉上戳了戳,彈性真好。

柳慶元的喉結滾了滾,聲音明顯變得低斂了許多,「是。為夫不會再讓夫人離開我了。」走進帷幕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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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把我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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