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大結局

59.大結局

柳慶元雖效法廊橋兵變之故,趁亂稱帝。但人們在回過神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要嘀咕,畢竟本朝的皇室宗親還沒死絕,就算是小皇帝不幸罹難,也大可在宗室里挑選出一位繼承人來。這般名不正言不順的,頗有點竊取國祚之嫌。

不過,少數人的不服也是在所難免,畢竟每個朝代的更替都是免不了要有爭議和殺戮。令人沒想到的是,原本已掛印而去的龐相又再一身素縞上朝,欲以死柬君。

第一天坐上皇帝的寶座,柳慶元沒有迎來群臣朝賀,而是恩師羅列的條條罪狀,條條足以治他死罪。

據那天在殿上的人回憶,當時的柳慶元啊,臉色冷俊的彷彿是九天上的二郎神君附身,但他卻沒有因此而對龐相發難,任其洋洋洒洒的說了半日,並在他要碰死殿前明志的時候,讓人攔了下來,並且下了天牢。

這之後,總是會有個別人要站出來明志一二,但他們顯然沒有龐相的運氣,死的死殺的殺,左不過一條人命,外面有的是擠破頭想進來當官的。

但這股風氣到底不好,短短數日死了那麼多人,怨聲載道在所難免。諸如行刺暗殺的事情也就不可避免的頻頻上演了,就連龐梓昕那個嬌弱的小女子也攜眾來犯,那些人不是別個,正是廢太子舊部。

這個小女人的野心,柳慶元從來沒低估過。只是沒想到,她還真有膽子帶着那個尚且牙牙學語的兒子來討要皇位……

柳慶元一腔心事無從訴說,只能邀月獨飲。

「皇上,龐小姐又再求見。」小杏低着頭,不敢看上位者一眼。

柳慶元失笑,想起日前的那出鬧劇,「她如果要死就隨她去,不過記得,讓她最好把兒子先掐死了。要不她死了,她的兒子大概就只能喂狗了。」

小杏抖了下,未敢再有異議。

「等等,她……有消息了沒。」

小杏回身跪下,「城裏都翻遍了,就是不見夫人。她可能已經……」

柳慶元閉了閉眼,無聲揮着手示意小杏退下。等再睜眼看向明月的時候,似乎有雪花飄落,一個抱着兔子的小丫頭在月亮里跑着跳着,口中不住的叫着:「元哥哥,快來追我呀。」笑聲依舊,只是人已在天涯?

————

宮殿的屋頂上破了個洞,淺薄的月華傾瀉而入,隱約還有點點雪白尋隙而入,飄飄蕩蕩的落在了一隻展開的手心裏。

竟然下雪了!

江小雅掀了毯子,走到破落的窗邊,看着外邊荒蕪的院子。蕭瑟的北風中,雪花漫天飛舞著鋪就在庭院的角角落落。

「等久了吧,快來,趁熱吃點。」燕於臨回來的時候帶進一股子寒風,待他把殿門合上的時候,屋內又溫暖了許多起來。

「咱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她頭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隨時都可以動身。

燕於臨扯了一個雞腿塞到江小雅手裏,「過兩日再瞧瞧,現在就算出去也沒處藏身,解除戒嚴之前,這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快點吃啊,這可是你最愛的烤雞腿。」敦促着。

江小雅咬了一口,吃不出什麼滋味,「出去后,你帶我去大宛可好。」

燕於臨愣了下,「沒問題。不過,怎麼突然想去大宛了,那裏長年酷熱,不比這裏四時分明。」

江小雅抬了抬頭,眼睛裏澀澀的,好像有什麼模糊了視線。

「不然去塞北好了,那裏的風光可不比中原差。那裏有一望無際的草原,漫山遍野的牛羊,藍藍的天空就像是觸手可及……」往牆上一靠,看向屋頂的夜空彷彿看到了那青天白雲和成群奔走的牛羊,就連空氣中都瀰漫着青草的芬芳,讓人禁不住要心馳神往。「不是我說,這普天之下還真沒有我沒走過的地方,你也別想着去哪了,我哪都帶你去走一遭怎麼樣。誒,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

江小雅連忙抹了眼角,笑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漕幫那麼多瑣事,你真能走的開。」

燕於臨硬氣道:「那點破事兒隨便打發個人都可以做。」而後挑了挑眉,碰了碰江小雅的肩,「怎樣,是不是覺得很感動,不要在心裏默默感激我了,把這個吃了,你想去哪裏我都帶你去。」

江小雅低眼看向那些還留有餘溫的食物,拎起酒壺灌了好幾口。

接下來的幾天裏,燕於臨每天都會出去打探消息,但柳慶元就是不死心,全城封鎖戒嚴了大半個月仍沒有開放的意思。

江小雅躲在宮裏還好,那些每日都要進出城討生活的人們可就不樂意,加上官府以緝拿廢太子舊部為由胡亂拿人,已經在民間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不說怨聲載道,卻也是積下了諸多的不滿情緒。

就連大臣們也開始紛紛上奏,對於上意很是不解,按理說廢太子舊部統共就那些,要說漏網之魚頂多也就個把。如今連廢太子之後都拿住了,不知每日興師動眾的在城裏搜查些什麼。

幾次力壓眾議之後,柳慶元也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最後因難排眾議,終於還是下令解除封閉將近一個月的城門。

那一天,柳慶元第一次把自己喝醉,卧倒在明月樓的時候,懷裏依然捧著柳惠兒的畫像。

在廢宮裏待了這麼長時間,江小雅不是沒想過讓燕於臨再故技重施,只要勾個臉,壓根兒就沒人能認出她。但用燕於臨的話說,那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身上所帶的傢伙什早用光了,宮外的幾處住所也被官府查抄,就連漕幫的幾個據點都被嚴密監視起來,所以他即便可以自由出入宮牆,要弄到勾臉所需的物什卻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好在現在不用再操心這個問題了,城門一開,他們只要出了宮就沒什麼大問題。

即便如此,燕於臨還是小心翼翼的替江小雅簡單喬裝了一下。江小雅還來不及去看一下自己的扮相,宮外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燕於臨示意禁聲,拎着江小雅就躍到了屋頂上去。

兩個宮人顫顫巍巍的提着燈籠推開了殘破的宮門,相互間你推我讓的要對方走在前頭。較胖的那個宮人直拿肘去碰瘦的那個,「是你說看到這裏頭有人影晃動,你自己去看看吧,我替你在這裏守着。」

「那可不行,說好了一起來看的,怎麼能我一個人進去呢。」

「你說你這嘴巴就不能機靈點嗎,這個地方很久沒人住了,連個野貓都不願來,你偏說看到有人出沒幹嘛。」

「那我本來就看到,還能說是鬼不成。」

「對啊,你要說是鬼,大總管還會讓我們來跑這趟嗎。」

「那不是胡說八道嗎。」

「哦,在這宮裏你還想老實本分能長命呢是怎麼着,我告訴你吧,就你這種樣子的指定活不到出宮之日。是誰。」虛影一晃,嚇了好大一跳。

「什麼……」瘦宮人提着燈籠左右照去,黑黢黢的宮殿裏什麼也沒有,除了偶爾被風刮動的破舊帷幕在輕輕擺動。剛要松下一口氣的時候,突然又朝着窗口猛睜大眼看去。窗外的空地上一個白影緩緩飄動,被他這麼一看還扭過頭來朝他笑了笑,一晃眼的功夫就朝天上飛去了。

瘦宮人抖擻著指了指外面,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胖宮人笑道:「現在知道害怕了吧,待會兒回去的時候就這麼跟總管說。行了行了,別再疑神疑鬼的了,你還以為這種地方真有……鬼啊。」順着瘦宮人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白色的影子正朝着他們揮手。尖叫着,連滾帶爬的衝出了這座廢棄宮殿。

江小雅看着落在地上燒起來的燈籠,納罕道:「我有這麼可怕么?還是你給我畫了個鬼妝。」

燕於臨聳肩,指了指江小雅的腳。是一雙黑色的靴子,江小雅不明白這跟鞋子有什麼關係。燕於臨解釋說:「因為這裏伸手不見五指,你又著了一身白衣,以他們的距離看你,應該是看不出你的腳,甚至連你的面貌也看的十分模糊。」

「所以,他們大概只能看到一襲白衣飄來飄去。而你又是從頭黑到腳,把我拎回到屋頂的時候,他們也只能感覺到是我這隻鬼飛走了。」

「好了,別說這些了,我們快走吧。」

二人前腳剛剛離開廢宮,柳慶元就帶着人火速趕到了。只是里裏外外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半個鬼影。薛總管在一旁一個勁兒的訓斥那兩個宮人。

柳慶元負着手在院子裏靜候着,等來的卻只有一些食物的殘渣和使用過的被褥。「從炭火的餘溫來看,人應該是剛走不久。還有牆根的殘餘食物,想必有人滯留在此超過半月之久。」侍衛長如是說着。

柳慶元握了握拳,冷冽道:「馬上關閉所有城門,嚴禁所有人出城。」

衛兵才剛領命去了,又一人慌忙來報,「淮陽王與各地諸候無詔入京,欲行勤王之事。」

震驚之餘,柳慶元仰天長嘯,「好啊,來吧都來吧。」卻是豁出去了一樣,「速令尉遲千帆領神策軍入宮護駕,犯上作亂者,殺無赦。」

昔日熱鬧的瀘安街頭,如今變得混亂不堪,街上往來的不再是尋常百姓人家,更多的是手持兵刃的軍爺。江小雅同燕於臨輕裝走在街角,「不是說已經解除封鎖了嗎,怎麼還會有這麼多軍人在路上。」

燕於臨搖頭,環顧四周,「好像不是禁軍的隊伍。」

江小雅分辨不出軍種,只是看着不斷湧入的人潮的確是衣式不一,或紅的或黑的,短時間內已經經過了好幾波。

「先別管那麼多了,出城要緊。」燕於臨壓低了斗笠,拉着江小雅就往最近的城門走去。

城門衛已經被控制起來了,不僅如此,城門也被重新關上。許多想要出城的百姓在城下哀求,均不受搭理。唯一好的是,他們並沒有毆打和驅逐百姓。

江小雅禁不住又擔心起來,這個情況比之前進城的時候要嚴峻許多,不是耍點小伎倆就能混的出去。再看看周圍的士兵,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你幹什麼。」見江小雅莫名其妙的朝着揚長而去的一支隊伍追去,燕於臨急忙把人拉進了僻靜的小巷,「不要命了。」

「我要回去。」

「你說什麼。」燕於臨控制着音量,「回去幹嘛?別傻了,你就是回去了也什麼都做不了。今天肯定會死很多人,但這都不關你的事,等事情結束了我們再出城。」拽起江小雅就往小巷深處去。

江小雅不知哪來的力氣,硬是掙開了燕於臨的手,重複道:「我要回去。」倔強的卻沒有跑,「我只去看看。」

燕於臨指了指江小雅,硬是說不出罵她的話,最後無奈妥協。

宮門大破的那一刻,柳慶元就好像早就意識到會這樣。他沒有讓禁軍做最後的負隅頑抗,望着殿下的諸候王,笑道:「淮陽王早在十年前便就不問世事,想當初廢太子逼宮也不見你遠道而來救駕,如今此來,卻不知為何。」掃視諸候,意在同問。「我也不為難你了,只管把他叫出來吧。」

「以你的才智,倘或用在正道上,必然能成大器。」言語間,一個衣袂翩翩的公子哥持扇而出。

見到鞠延華,柳慶元更笑了,「我早就知道你是屬貓的,不過……我有一事十分不明,希望你可以解惑。」

段容明白,不等柳慶元問,他就說了起來,「你是想問我明明已經死了,而且還入了潭,怎麼就能活生生的站在這裏。這個問題若是說起來那可真是話長了,總而言之就是,我這人素日裏做的好事太多,人緣較好,就是能逢凶化吉。至於淮陽王他們……」

「我知道。」柳慶元拎着酒壺從殿上下來,「你同他們都私交匪淺,他們能來,我一點也不意外。我只是好奇,一向視君命如山的尉遲千帆為什麼遲遲不來,難道他也被你收買了。」

段容卻道:「這件事還真不與我相干。你也知道尉遲將軍那人,素來是滴酒不沾的,但是好不容易得了那麼個好女婿,總會開懷的,吃上幾盞也就在所難免了,你說是也不是。」

「真是……兵不厭詐啊。」柳慶元沒有惱怒,反而提自己手中的酒壺,「上次未能盡興,今日再飲一杯如何。」

不等酒杯拿來,段容就把酒壺奪了過去,嗅了嗅,「陳年的女兒紅。」提壺就嘗,「嗯,還不錯。」在柳慶元伸手欲攔的時候,徑自把整壺喝盡,隨後才再道:「我知道你想怎麼樣,不過事已至此,你就放下吧,鞠閑還是拿你當老師的。」說着,原本應該是葬身火海的小皇帝鞠閑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這算什麼,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嗎?」柳慶元譏誚道。

段容把手中的酒壺一丟,「我知道你早就準備好要與我同歸於盡。可是我不想死啊,費了這麼大的勁好不容易才活下來,不能辜負了那些為我付出的人不是。至於這一切在誰的掌握中,說實話,誰當皇帝都不與我相干,可你禁錮了雅雅這麼久,她愛上你了嗎?」

柳慶元失神,不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后,江小雅從來都沒喜歡過他,除了觀星台上的那一聲囈語,她好像真的就是另外一個人,只是長得比較像罷了。直到這一刻,他才驚醒,自己做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你贏了。」最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好像整個人都輕鬆了,他不求別的,只求速死解脫。如果惠兒已經不在,那麼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段容素來愛做好事,即便所有人都認為柳慶元該死,他也沒有贊同馬上處死他,只是先關押了起來。

鞠閑年紀雖小,勝在懂事,當着諸候王的面給段容跪下磕頭,還欲相父的時候,被段容給阻了。「皇上有這份心便是了,皇叔還是希望過以前那樣的日子,有龐相與尉遲將軍輔佐,可保社稷穩固。」

走出宮門的時候,段容恍惚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別開相熟的王候,朝那方喚去,「雅雅。」那人卻是沒有停下腳步,段容再喚。

燕於臨靠過來解釋說,「她好像還沒恢復記憶。」那副看熱鬧的嘴臉,很是不招人待見。

段容撓了撓頭,趕上前去把人攔住,「區區段容,不知能否有幸結識這位姑娘。」

江小雅繼續走着,段容繼續自我推銷道,「聽說姑娘最近在招婿,不知區區能否有幸雀屏中選。」

「先說說你都會些什麼啊,我可不招閑人。」

「啊,區區雖然是閑人,但是閑錢還是有幾個的,加上一個縣的食邑,幾處房產,這輩子湊合著還是能過得去。」

「那你會不會洗衣燒飯騎馬帶孩子。」

「這個……如有必要,可以會。」

二人互視一眼,傳來的不是就你了,抑或是你被淘汰了。而是江小雅暴的粗口,隨即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你不是死了嗎?死了還回來幹嘛。」

段容打不還口罵不還手,還一邊用扇子替江小雅扇著,「這麼冷的天,千萬別把眼淚掉下來,會凝成冰珠子的。」努力把泫而欲泣的淚珠給扇回去,霎時就把江小雅給逗笑了。

這把燕於臨給看的是一愣一愣的,追上直問,「你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完全感覺不出來啊,再看向段容,「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打的一手啞謎,完全讓他蒙圈了。

二人卻只是笑而不語。這讓燕於臨十分的不爽,「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恢復的記憶,但我們的安平王卻是早在半個月前就回京了。」

稍愣之後,江小雅就回過味來,禁不住揪起段容的衣襟逼問,「你就這麼放心把我留在宮裏。」

段容舉着手,任卿蹂.躪,「據我所認識的雅雅,是不會輕易喜歡上一個陌生人的。」篤定的有點心驚。

燕於臨看的熱鬧,忍不住幫腔,「太不仗義了,揍他。」

「不是,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啊。」江小雅扭頭。

「是嗎?」燕於臨不覺得,還一個勁兒道:「你不能這樣太向著他了江小雅,就你這點出息,我告訴你,以後要是被欺負了不要找我哭。喂夠了啊,再踢我可就要還手啦。」

「燕大俠……」才跑出幾步,就撞上了一個邋遢的乞兒,抱住燕於臨的大腿就開始嚎,「我總算是找到你了……救命啊,到處都是官兵抓人,快餓死寶寶了……」

待把小乞兒凌亂的頭髮撥開,竟然是那個風風火火的白雨棠妹子。

燕於臨想逃,卻是死活也甩不掉他的腿部掛件,把江小雅同段容樂的笑不可支。

————

一個月後,柳慶元被秘密處死。關於他短暫的篡位史,並沒有被撰入史冊。大概是因為經歷的事情多,加上早慧,小小年紀的鞠閑在處事方式上尤為的圓潤和張弛有度,不僅重用了龐相和尉遲千帆,對於他們舉薦的人才一般也都委以了重任,君臣關係更是史無的和諧。

就在人們迎灶神過小年的時候,江小雅和段容卻出現在了城樓上。皚皚白雪覆蓋了整個大地,往城外去的小道上一個青影尤為顯眼。江小雅攏着手爐,呼著白氣,「你這樣做,要是讓皇上知道,他心裏一定會不舒服。」

段容背着手,「是他讓我這樣做的。」想起之前鞠閑主動找他說這件事,段容還蠻驚訝的,「這個皇帝將來定是個明君。」

江小雅瞭然,這個將近三十年的兩代恩怨,要在鞠閑這裏畫上句號了。「不過,龐梓昕呢,我聽說她放出來后就不知所蹤了。」這個看起柔弱的小女子,的確是騙去了她很多信任,沒想到和鞠康一樣。

「龐相已經派人去找了,我想她應該再也不會回來了。」鞠閑可以放過柳慶元,那是因為柳慶元曾如師如父的教導過他,而鞠康的兒子卻不同,他是鞠閑的兄弟。

「那我們接下來要幹嘛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江小雅都有點后怕,這回應該是真的沒事了吧?

「回府睡覺啊,這麼冷的天,難道你想去外頭玩嗎。」段容說着,終於是忍不住呵起手跺起腳來。

江小雅卻把頭一抬,「不對啊,你昨晚不是這麼說來着。」

「什麼。」

「你說先把親成了再去哪裏哪裏。」

「哦。是誰說要再考慮看看的,我這不是不想太勉強你嘛,你就慢慢考慮吧,啊不急不急。」

江小雅氣壞了,一把跳到段容身上掐起他的脖子,遠遠的還能聽到段容誒誒叫着,腰斷了腰斷了,還要不要生兒子了……

柳慶元背着包裹,一身粗布麻衣看起來樸實而平華。走進彎道前,他回頭看了眼,城樓上依稀有兩個影子在遠眺。他只笑了笑,沒有任何留戀,心如止水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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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把我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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