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踩人踩臉

江上一帆握著協議的手漸漸縮緊，只覺字字似槍打在身上，疼痛無比。

「葉肅，你以為我是為皇位而來？」

「是與不是，你不都與生俱來？」葉肅淡漠的開口說道：「沒了華錦帝國還有深海王都，呵呵。」

江上一帆抬腳往外走，將《協議》揉吧揉吧正打算眼不見為凈，聽到葉肅的話，反而笑了笑，「沒辦法，誰叫我會投胎。但如協議所言，你我各憑本事。我復國，你固國，就看誰更技高一籌。可除此之外，你必須保證你還有你那群擁躉別壞心眼動到我家人身上，否則朕分分鐘讓你明白什麼叫-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所以，我帶來了《協議》，盡量避免牽扯無辜人群，至於權利集團內部，呵呵，本來就不無辜。」葉肅抬步跟上，不緊不緩的說道：「為報葉家之仇是我為之奮鬥的目標，即使……」眼眸不自覺的滑過一道殤痛，葉肅冷聲接着道：「偶爾走了歧路，但終究會回到應有的軌道上。」

「歧路？」江上一帆聽了這話，嘴角一硬，臉色也跟着變了，丟了手中的紙團，心裏冒火。

葉肅望着江上一帆陰沉的臉色，有一瞬的恍惚。對方恍若墮落的天使，饒是面色扭曲，卻也因絕世的容顏反而更添一份邪魅之力，與從前的江熙相比，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葉肅不由緩緩的落後了一步，手指微微一動，劃過公文包。

公文包最底層有一張黑白相框的合影。他自己默默用新婚照片給ps出來的。

除了稍微相似的那雙眸子，他實在很難把江上一帆與江熙聯繫在一起，即使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

他當年是為那個有點小倔強有點小嬌氣卻吃得苦受的累胖乎乎的湯圓而走上的歧路，不是眼前這個身體健壯，容貌俊美的江上一帆。

即使對方因他的話動怒，生氣，掩飾傷心，絕望，可是他已經親手結束所愛，所愛的是江熙，故而永遠不會因江上一帆一顰一笑一蹙一皺而憂心半分。

葉肅不由手緊緊抓住衣襟，掩住自己內心的波瀾起伏，只一遍遍的告誡自己，他已經親手結束所愛，便有承受的準備。就像協議里不會出現孩子的字眼一樣。

他已經自我捨棄了。

昔年殺夫弒子，為了報仇，為了野心，他得到了皇位。

如今，他也只有皇位。《協議》裏能劃分的也只有皇位。

瞥了眼葉肅，江上一帆僵著臉，步子腳步加快，直接坐上懸浮車，開往民政局。

他覺得自己多呆一分鐘，與人呼吸同一空氣，都是種噁心！

歧路！

還真有臉說得出來！

半個小時候后，江上一帆吐出一口濁氣下了車，定了定心神，才回頭看向帶着防窺面具的葉肅，不咸不淡道：「你已經通知你的擁躉了吧？朕可不像被猴子圍觀，更不想被聖母道德綁架。」

望着眼角微微泛紅的江上一帆，葉肅頓了頓，開口緩緩道：「早已安排好了，不過江熙，你不準備先去趟公安局恢復原名嗎？」

「叫江熙，時時刻刻記得我犯下的賤？」江上一帆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江上一帆，不覺得很詩情畫意嗎？正好適合開啟新生活的我。」

「哦……」葉肅面色一暗，話語透著一股落寞，「的確很不錯，你從頭到尾都是新生。」新生到讓人陌生。

「這不全靠你嗎？」江上一帆越說氣越大，不耐煩開口，「早離早結束，而後選個黃道吉日，直接你死我活吧。」

葉肅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垂，點了點頭。

江上一帆：「……」這種渣的渾然天成的奇葩他當年到底是怎麼眼瞎了看上的？

「在8樓302室。」葉肅開口道，隨後率先邁入民政局大門。

江上一帆抬腳往前而去。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8樓302室，裏面早已有工作人員在此等候，並準備好了一切手續。

「皇……皇……」接到任務的官員湯佳成膽顫擦擦臉上豆大的汗珠，將兩人引到沙發上，又親自泡茶端果盤，好一頓忙活。可一張口，卻像被人掐住脖子，卡著喉嚨，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湯佳成冷汗涔涔的左右望了一眼，心中已經淚流成河，他甚至都不知該如何稱呼兩位皇帝陛下。

小孩子家家的結婚離婚就像過家家一樣，簡直是愁死……咦？

一時間電光火石的湧入諸多的法律條文，他瞬間緊繃起全身的肥肉。

拍拍肚皮，湯佳成拿出連續百年獲得最佳複合大師的迷之笑容來，抖抖因工作需要攝入過多的巧克力而撐起的肚皮，默默的後退幾步，給自己找到最佳的逃跑路線，而後一臉悲壯的開口：「兩位皇……皇帝陛下，您二位……」

話剛說到一半，忽地門外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原本緊閉的大門忽地探出一個腦袋來。

屋內的眾人：「……」

暴力撬開辦公室大門的和鳴瞄著腰，探著腦袋，仰著一臉程光瓦亮的臉，「我就是想看看，你們可以當我不存在噠。」

葉肅面色露出一絲不喜，厲聲道：「和鳴，你應該呆在治療室里。」

江熙靜默不語，眼角餘光不經意間瞥到了和鳴空蕩蕩的左腿，垂了垂眼睫。

從他決定復仇的那一瞬起，和鳴在他眼裏就是普通的一武器罷了。

而且，和鳴是被附條件的贈予，只要他們婚姻關係中斷的那一瞬間，和鳴便會恢復出廠設置。

湯佳成鬆了鬆口氣，舔著臉道：「兩位陛下，不妨再好好考慮考慮？」

「不用，速戰速決。」葉肅開口，望向和鳴，眼含警告。他雖猜不透安樂大帝在和鳴基礎程序添加了什麼，但是冥冥之中卻有一句話一直縈繞在耳邊-「鸞鳳和鳴，當鸞鳳無法和鳴，一切即將回歸終點。」

因此，他一直把和鳴置於治療室中，一旦又數據有波動，就有數十機甲製造師幫忙維護。

江上一帆避開和鳴火辣辣直1射而來的視線，低頭抿了一口茶，堅定有力的道：「速戰速決。」

和鳴：「……」

悶悶的捶了一下門板，和鳴飛快的一蹦一蹦離開辦公室，他決定了從今後他要「離家出走」，回歸母親的懷抱，再也不替生物或喜或憂或悲甚至缺胳膊斷腿。

望着和鳴離開的背影，江上一帆與葉肅互相對視了一眼，而後又很快的別開視線。

他們各有各的堅持與底線，如今捅破了，別說重新在一起了，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見狀，湯佳成默默的嘆口氣，只覺得室內氣壓急劇降低，整個人如芒在背，轉身回去製作離婚本，不敢在多言一句話。但還沒寫完離婚兩個大字，忽地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鈴聲。

江上一帆眉毛揚起，有些好奇的看着顯示屏上的爸爸兩字。他爸知道他今日來辦離婚手續，還調侃著要回去跨火盆去去晦氣，怎麼莫名的電話call的這麼急切？

「爸--」江上一帆起身去角落裏接電話，結果爸爸一詞還沒說完整，對方心急如焚的情緒就清晰無比的傳露而來，「寶寶，不好了，一一不見了，不見了。她把身上的通訊設備，甚至定位追蹤器全部擼掉了！還有特1工都甩開了。」

江上一帆手一抖，身子完全僵硬，立在那裏，動也不動。

隱約聽到緣由的葉肅隨之眉頭一蹙。

「你趕快給我回來，別管跟葉家那白眼狼離婚不離婚了，不過一張紙什麼時候辦都可以，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回家，對了，你順道把那小白眼也給我叫過來。據說葉家人鼻子可靈了，而且基因間還能構建聯繫。你帶不回來，就先穩住他，我讓你爸過來幫你，把他敲昏了捆過來。」

江上一帆回眸掃了一眼葉肅，目露凶光。

「永迪大帝真是永遠的霸道人設啊，」葉肅豎起耳朵，集中注意力的聽了全部話語后，劍眉蹙起，冷笑道：「敲昏了捆過去？這樣意氣用事的人，有什麼資格治理一個國家？」

「就憑朕寵著。」一個高大的身形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辦公室內，冷冷的睥睨了眼葉肅，驕傲無比的說道：「就算敗國了，朕也能給他再創一個國家玩玩。」

葉肅：「……」

江上一帆：「……」好心酸，無時無刻不在秀恩愛！

「是個男人，就別逼朕動手捆你。」敖臏一步步逼近葉肅，將手上的繩索扔了過去，「別婆婆媽媽的費時間。」

葉肅咬牙挺直了脊背。龍威若泰山壓頂般而來，讓他連抬頭都異常困難，但是輸人不輸陣，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葉肅迎著鋒刃若刀的審視，惡狠狠的瞪回去。

「的確是頭狼崽子。」敖臏輕描淡寫的繞到身後，一個手刀直接把人劈昏過去，而後笑意連連的望向傻愣的兒子，面色柔和道：「兒子，把人拖回去找一一吧。找到之後，直接剁了吧。」

邊說，敖臏恰巧走到葉肅身旁，微微不小心踩了踩臉，「嘖嘖，連自己幼崽都不關心的崽子，實在是不乖。」

被一腳給踩吐血的葉肅昏昏迷迷中聽到這話，想到那次偶遇，一一對他的抗拒，桀桀的笑了一聲，「帶着我葉家的基因，難道是要入實驗室嗎？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早死早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