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我跟她還有些事,先走了。」向秦天祥點點頭,趙安飛將何處拉開了。

何處在趙安飛出現那一瞬,便再也管不了秦天祥了,視線一直膠着在趙安飛的身上,他的突然出現讓她的心臟跳動過快了,她想過他回來的話,她會好好跟他談,可是她此刻覺得還是沒準備得很好,但是,那都不重要了,比起他的出現,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將車子一直開到了他的居所,這讓何處微微的擰起了眉頭,但是還是跟他邁進了房間。

房子裏比上次略顯亂了些,很多的傢具電器上蒙了層灰,一隻拖把倒在客廳的中間,地上面灑了些水漬還未清理,這種狀況,應該是趙安飛回來,正在打掃中突然因為發生了某事而扔下了手中的活給跑了。

「你拉我來是想要我幫你打掃嗎?」看着眼前的狀況,何處找著話題來跟他說話。

趙安飛直接走向了客廳角落的電腦,電腦並沒關,但是顯示的是屏保模式,他搖了搖滑鼠,電腦屏幕慢慢的亮了起來,一張曾經蜇痛過何處的畫面顯現了出來。

「這個就是問題吧?」趙安飛說。

濃綠的白樺樹前,趙安飛在陽光下捧著一座獎盃笑的燦爛無比,而柳弦抱着他的胳膊,撅著嘴吻着他的臉,非常唯美的一幕。

再看到,何處仍是感覺被蜇了一下,不管是畫面的內容,或者是趙安飛為什麼會將它作為電腦的桌面,都會讓她難過。

「這張相片是大學時候拍的,我根本就沒有這張相片,我都已經不記得了曾經還有這樣一幕,但是柳弦的行為並不能代表我的意思,我對她從來都沒有任何的想法,我猜這張照片之所以會成為我電腦的桌面,可能也是柳弦弄的,只是我一直沒有看到,上次你來以前我沒看到,你離去后我還是沒有看到,所以才會讓這個問題存在了並且存在了這麼久。」

這是一個很讓何處滿意的答案了。

「我原先的電腦桌面是這樣的。」進入到某個文件夾內,趙安飛找到了一張圖片,重新設置為電腦桌面背景。

何處的臉在那張圖片出現在電腦屏幕上的時候,立刻就紅了。

那是通過視頻抓圖而拍下來的一張照片,何處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還做過那樣的鬼臉,嘟著嘴皺着鼻子的模樣,看起來很醜。

「還是那張照片漂亮啊。」說這話沒別的意思,她只是想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尷尬。

「你是笨蛋嗎?有問題一定要讓人猜來猜去的嗎?說出來就那麼的難嗎?」從上次考試過後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他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問題來,儘管有何方的幫忙,他還是找不到問題所在,直到今天,本來開機后他就準備先打掃房間,然而跳出的電腦桌面,讓他不顧一切的跑了出去。

「如果你看了那張照片還是沒有覺得有什麼的話,才是問題。」所以她說,問題有可能大到他們再也走不下去了,因為她不知道那照片是趙安飛放上去的,或者是別人放上去而趙安飛沒有異議的。

「你讓我苦惱了兩個月,就為了這個!」趙安飛覺得自己冤得很,「你好歹也是個律師,還準備做審判員,麻煩你以後,沒有確鑿證據以前,別急着判刑好不好?」

何處嘟起了嘴來,「那個明明就是確鑿證據,瞧你笑得,多得意啊。」

「說了那是柳弦偷親,關我什麼事,誰知道他快門按得那麼的及時,我明明還沒有反映過來。」

「我幫你搞衛生。」拾起拖把,何處殷勤的擦着地板。

趙安飛睨着她,她只能很努力的幹活,不敢去瞧趙安飛的臉,如果他真翻臉了,就完了。

「還有把房間收拾一下,清除掉所有的灰塵,還有,廁所也要洗,做完這些后,我會餓了,冰箱裏有菜,米在廚房的櫥櫃里。」

她做完這些,他會餓了?

何處咬着嘴唇,有些憤恨,卻又不敢發作。

拖完地板再擦凈所有的傢具后,何處的身上已是汗水淋漓了,額頭上及臉側的髮絲變成了一縷一縷的,洗完廁所后,她倒覺得她比廁所的氣味更濃了,可是,她還要做飯。

趙安飛一直坐在電腦面前做着些什麼,一眼也沒瞧過她。

做好了飯,何處糊亂炒了兩個小菜,她的廚藝水平不高,不能說美味,只能讓人吃得下罷了,現在除了一身的汗,她還感覺到又多了些油膩,將飯菜擺上了桌,脫下了圍裙,何處便想離開這裏。

「吃飯了,你上哪?」趙安飛拉着她。

「我要回家了。」何處將身體向後靠了靠。

「吃了飯我送你回去。還有東西要給你呢。」趙安飛繼續拉她。

何處擰著眉保持着剛才那狀態,想掙開他的手。

「下次給吧,我得先回家。」

趙安飛擰起了眉來,突然湊近何處嗅了起來。

何處急了,臉脹的通紅,更加的想掙開他的拉扯。

「臭臭的。」趙安飛說。

何處苦着一張臉,想罵人。

「吃飯吧。」硬將她拉到餐桌旁,也給她盛了一碗米飯。

何處不肯動筷子,現在她根本沒心思吃飯,身上真的很臭,她想回家洗澡。

「放心吧,今天你身上的氣味還不算重,比那晚要好。」趙安飛夾了一筷子豆角,往嘴裏塞。

那晚?

何處快內傷了,那晚,也就是在省城考試被他逮到的那晚。

那晚有那麼臭嗎?那他幹嘛跟她擠一張床啊。

「你小的時候說受不了我身上的汗味,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哪天你身上有汗味的時候,我也這樣說:何處,真受不了你。」趙安飛很大口的扒著飯粒,吃得挺滋味的。

「可惜啊,那話說不出口了,事實上那晚聞着雖然臭臭的,可是捨不得放手啊。」用筷子敲了敲何處面前的白瓷碗,示意著要她吃飯。

何處埋頭吃着白米飯,趙安飛給她夾菜,她才吃,吃完了,趙安飛又夾給她。

「所以,不管你把自己弄得怎樣臭臭的,我都不放手。」趙安飛說。

「我以後,不亂猜了。」何處扒著飯粒,有些口齒不清,不過她相信趙安飛聽清了。

「那我以後也不亂猜你和秦天祥了。」趙安飛笑了起來,很輕鬆的,將所有的包袱都在這一刻卸掉了。

「我和他本來就沒什麼。」何處低頭嚼著飯粒,果然,很多人都在誤會她和秦天祥啊,可是想想,明明她和秦天祥根本沒有什麼可猜測的,除了小學時候他畫的那些以她為對象的畫作。

所以,他們都犯了那樣的錯誤,循着對方的一些蛛絲馬跡,將一些微塵放大成了石頭,擺在了他們的路上,再想踢開它們,總要磕痛自己的腳。

「你不是說有東西要給我?」何處向他討要。

「嗯。」趙安飛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表情有些躊躇。

「給啊。」何處催促着。

「嗯。」趙安飛站了起來,遲疑了一會,才向客廳走了去。

何處在猜測着他要送她什麼,他好像有些不敢送出手的意味。

不一會,趙安飛便又走了回來,將東西放到她的面前。

何處動手便要拆,卻被趙安飛制止了。

「回去拆吧,在別人面前當場拆禮物,在中國算是不禮貌。」

何處搖了搖盒子,盒子不大,也挺輕的,搖了一陣后,裏面也沒怎麼動,他不讓她拆,便不拆吧。

「另外,這個是給何方的,她一直想要的MP3.」

「我可不可以跟她換啊?我要MP4,這個給她。」他居然會給何方準備禮物,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那款MP4真的很漂亮啊,何處拿在手中,愛不釋手,很贊的東西啊,除了錄放功能,還可以下載文本文檔啊,這樣便可以做電子閱覽器,她可以走在路上看書了。

「不準換。」

何處的興趣仍然停留在MP4上面,熱切的問著:「這個多少錢哪?」

「不到一千。」

「你不是吧,也就是說這個東西九百多啦,啊,受不了的奢侈啊!」而且居然是送給何方的。

「送東西,是要看心意,不是看價格的。」趙安飛有些鬱鬱寡歡。

何處嚴重的想拆禮物,卻被他瞪得不敢動手。

好不容易捱到回家,她將他關在了門外,便一心一意的去拆她的禮物。

是戒指啊!

何處舉著那隻戒指,呆愣了半天。

「他為什麼覺得,很難以送出去呢?」何處狀似昵喃,然後,緩緩的笑了起來。

很晚的時候何方回來后,何處才將趙安飛給她的東西遞給了她,何方拿到了那款MP4時顯得很是興奮,在旁邊鼓搗了很久。

「何方,趙安飛為什麼要送你這個?」何處有些奇怪趙安飛為什麼對何方這樣好。

「呵呵,勞動所得,勞動所得。」何方捂著一隻耳朵試着音色,聲音很不錯,沒有任何的雜質。

她幫為趙安飛做什麼?難道她的幾次出賣她,就可以掙來一個近千塊的MP4?

突然又想到了秦天祥的焦慮來,看着旁邊一心一意的關注着手中的小玩意的何方,何處頓生了許多疑問來。

這麼長的時間來,何方什麼都不對她透露,心裏猜測着她與秦天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有的時候,何方看着她的時候,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趁何方不注意,何處偷偷摸走了何方的手機,然後跑到了洗手間里。

在電話的通話記錄里,何處很容易的找出了秦天祥所焦慮的那個人的電話號碼了,因為是那麼的明顯,當那個號碼第一次出現在她的眼底時,她便多留了一份心,接下來每天固定時間出現,而且從不間斷的,更是讓何處可以肯定,那個人就是趙安飛。

咬着嘴唇,何處擰眉在釐清著些什麼,她不知道何方究竟對她藏了秘密,而這些秘密總是讓她吃驚,想不出為什麼,何處決定不再去亂猜,她對趙安飛說過,她不會再亂猜了。

用何方的電話,她拔給了趙安飛。

趙安飛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了過來,何處便一時不知道先該怎樣跟他說,像是有些詞句還未整理好。

「何方?」另一頭又催促了一聲,聲音里有了疑問。

怎樣說呢?直接問他為什麼何方天天給他打電話嗎?

「出什麼事了?你姐姐怎麼了?」趙安飛開始焦急,基本上這個時候,不是何方打電話給他的時候。

而何處突然就明白什麼了,在趙安飛的催促聲中,她慌亂的將電話掛了。

何方每天都在向趙安飛彙報的是她的情況,所以,那個MP4就是這樣的勞動所得。

何處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反覆的思量,或許是她跟趙安飛說的那句「若你不能發現問題,我們便再也走不下去了」給趙安飛帶來了一定的殺傷力,所以他只能通過這種辦法去尋找問題,雖然何方仍然在做「叛徒」,雖然趙安飛居然用這種方法「窺探」她,可是,她想,這些都可以被原諒的,而且,她有辦法,讓他們對自己的行為進行最為深刻的反思。

「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啊,到我以牙還牙了。」磕了幾下牙,牙齒相撞,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聲音來,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編輯了一條非常長的短訊,何處找到了秦天祥的電話號碼,發送了過去,然後,何處拉開了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

還未進到卧室,她的電話便響了起來,何處接聽,一聽到趙安飛的聲音,馬上便掛了。

拍拍,差點破功。

「何方,我頭痛。」啊,真的很痛,何處皺苦一張臉。

她的話讓何方不再只關注那個MP4,從床上爬了下來。

「怎麼會頭痛?感冒了?」她摸何處的額頭。

「沒感冒,就是痛,痛死了,像要炸開了。」

「肯定是傷風了,不然怎麼會無緣無故的頭痛,還以以前不是說過叫你別洗冷水頭,洗頭后要及時吹乾頭髮。」何方也焦急,不免就有些啰嗦了。

「啊,你這個庸醫,我要找秦天祥,人家才是專業的。」何處哀號著。

何方擰了擰眉,道:「他是腦外科,你只是有些傷風引發頭痛罷了,找他沒用的。」

「不行,看到他就會安慰了,至少不會這麼頭痛了。」哈哈,真噁心的話。

「何處,你可不可以不要惹那麼多的事!」何方有些發火了。

「我自己一個人去找。」何處扁著嘴,一手敲著自己的頭,神情有些哀怨的往外走。

何方擰著眉站在原地不動,看着何處真的出了家門,臉色也越來越陰鬱。

出了家門的何處便躲了起來。在黑暗的某個角落,她看到了不久後趙安飛跑到了她家裏,然後再不久,何方跟趙安飛急急的出了門,何處搗出了手機拔給秦天祥。

「等會何方就會跟她經常通電話的那個男人一起來找你,有什麼話,就當面說清楚,聽到了吧?」

掛了電話,何處回到了家裏,何爸爸何媽媽對眼前的狀況有些迷糊了,何處說:「跟你們說了,你們也不會明白了。」

接下來,會是暴風雨呢,還是風和日麗呢?

把玩著何方的MP4,何處有些後悔了,她應該也向秦天祥要些好處才是,想當初,她費了那麼大的勁將那幅巨畫搬回家,而秦天祥卻想着,這幅畫是要掛在何方家的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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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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