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頓時,於若允的心頭也連帶的重重震顫,臉色不變,僵硬的瞪大眼。

「你是星海連蒼賀的女兒,那座度假村原本是你的,別告訴我我查到的這些不是事實。」

雙手緊握成拳,她的神情驚愕難看,彷彿什麼可怕的東西被揭開而無法承受。

「星海集團面臨倒閉危機,你應該也很着急吧!畢竟那是你父親辛苦建立的天下,但他無知的自以為是,把賭注全壓向海外,結果導致周轉發生問題,另一派股東支持他的弟弟接管星海,為了翻轉局勢,他在這幾個月來找過我幾次,希望尋求我的幫助,可是我拒絕他了,他知道我看中他那座度假村,肯定我會跟他買下度假村,你知道我可能會派我兒子去勘察,所以待在那裏等待時機,你們費盡心機得到他的注意,不就是希望聖堂能插手星海的事?」

她說不出話,在這一瞬間,理解了某些事。

對方是有備而來的,而且……目的是針對她。

「你也太無知了,怎麼會以為單憑女色就能動搖左右聖堂的決策?我的兒子沒有這麼笨,能讓你玩弄在掌心中。」

緊握的雙拳鬆了松,她咬緊牙關,隱忍着他的冷嘲熱諷,最終,她冷靜下來了,即便無法平息心口的痛和火,但不為任何人,就算是為自己,她也不會因為任何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事物而影響自己的脾氣和人格。

「是,您說的沒有錯。」她輕吸一口氣,面色蒼白。「我早就知道星海度假村將被賣掉,但不知道是聖堂打算接手,那座度假村也是我的,不過我沒有實質上的權利,因為主權狀不在我這裏。至於星海集團要不要倒閉,與我無關,那個人會不會失去一切……比起他的結果如何,我更在意的是他能不能活得更痛苦,我只是可憐那些員工而已。」

面對那樣一位視她如螻蟻的老人,與他之間也毫無熟悉可言,除了因為他的身份而對他抱有一絲尊敬外,她其實沒有太大的想法。

「父親?」她輕聲一笑,笑得極為嘲諷與冷漠。

「那是什麼東西?在我的生命中,沒有父親這種人。李董事長,我的存在對李斯海而言沒有這麼重要,更沒有太大的能力做出引誘的勾當,您太看得起我了。我是否想得到度假村?那麼大一個地方,憑我一個女人,得到了能有什麼作為?不要以為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期望能和聖堂攀上關係,至少我不是。」

「不是?」李魁堂輕哼一聲,不看她一眼。

「既然能說得這麼有本事,那麼就請高尚的於小姐離開我兒子,他是聖堂未來的接班人,平庸的窮人沒有資格待在他身邊,你說自己沒有期望和聖堂攀上關係,請用行為證明你沒有說謊,不要像你母親一樣,為了攀權附貴,當個見不得人的情婦。」

於若允抬起眼,神情憤怒猙獰,胸口彷彿被刨出血一般疼痛,顫抖著唇,大聲反駁,「我的母親不是情婦!」

「見不得人,上不了枱面,只能待在那座度假村裏生活,直到死,一輩子不被人認可,連她生出來的孩子都只能躲在山裏,無法站在社會大眾的面前,那就是情婦的職責,我說的有錯嗎?」

淚水在泛紅的眼眶裏打轉,她深吸一口氣,「您要批評我,我接受一切,但您沒有資格批評我母親,她是無辜的,您根本不知道所有的情況,有什麼權利指責不認識的人?更何況她已經過世了。」

如果說她的母親有錯,那就是錯在她太信任愛情,太過執著於一個不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

她的母親有什麼錯?憑什麼無辜的被捲入在其中?

「既然你已經踩上我聖堂的地盤,我就有資格批評你的一切,不想被人說三道四,不想自己的家人蒙上被侮辱的罪名,就不要自取其辱,不要做出與自己資格不符的行為舉止,我不想趕盡殺絕,只要你離開我的兒子,我不可能接受情婦所生的私生女成為聖堂接班人的女人。」

「我也不希罕聖堂的名氣,這種只懂得傷人心、抓准別人的弱點便重擊傷害的財團,不是每個人都想沾上邊。」

情婦的女兒?私生女?呵,咬破的唇瓣染上紅紅的血漬,第一次,她被人嚴厲的批評,卻吐不出任何辯解的話。

情婦的女兒又如何?私生女又如何?這是她願意的嗎?為什麼她得承受這些事?為什麼?就算她的出現被誤會,為什麼不能只針對她就好?為什麼連她最重視的母親也要被牽連?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用力打開,李斯海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

於若允仰起頭,挺直身子,倔強得不願屈服,充滿敵意的看着他的父親。

李魁堂在看到他時,眼底流露出一抹冷意,像是在指責他的不是。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關上,李斯海走向父親。「您來這裏,有什麼事嗎?」

「如果我不來,把你惹的麻煩都處理好,聖堂的名聲就要被你毀於一旦。」李魁堂忿忿的斥責他,「你竟然把連蒼賀的私生女帶在身邊,你的腦子壞掉了嗎?那女人和她父親都在設計你,我李魁堂的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用,竟然成了一個私生女的跟班?」

李斯海蹙起眉頭,淡冷的看着父親。「她是連蒼賀的私生女?」

李魁堂指向於若允,「她是連蒼賀的情婦生的女兒,一個不被人認同的私生女,她想要出頭,看上你,你還把她帶在身邊,任由她利用?你太讓我失望了。」

李斯海轉身,緩緩的靠近於若允。「你是星海董事長的私生女?」平靜平淡的口吻沒有指責和憤怒,只是簡單的詢問。

抬起頭,她為自己設了一道保護牆,眼神同樣冷漠。

「你說呢?」

李斯海定定的看着她。

「我只聽你說。」

她看向前方。

「從小到大,我就沒有父親。」

「沒有父親?哼!是自己的母親不被承認,所以才不敢讓人知道她的身份。」李魁堂嘲諷。

「不是不敢說,是我的母親因為難產,生下我之後就死了。」她緊咬牙關,擠出話語,為了自尊,強忍着不落淚。

李魁堂輕哼一聲。「就算母親死了,情婦生的孩子始終都是情婦的孩子,這種身份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待在這裏?」

「為什麼不告訴我?」李斯海緩緩的開口。

看着他那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她突然覺得有些心痛,她被他父親這麼嘲諷,他居然無動於衷。

「告訴你?我有必要把自己的每一件事都和你說?」

想到他父親的態度,想到李斯海的身份,想到自己站在誰的地盤上,想到這裏所有的人都是多麼高傲自大的將人踩在腳底下的態度,連保有自己的一點點自尊心都沒有,她迷惘了,自己到底在這裏做什麼?

難道要被傷害到體無完膚,她才懂得什麼是自知之明嗎?

她邁開步伐,朝着門口走去,越過他時,什麼話都不說,只想要離開這裏。

李斯海皺起眉頭,扣住她的手。「你要去哪?」

「離開這個令人窒息作嘔,只會瞧不起人,有錢有權有勢才是老大的地方。」她不看他,只是用力縮回自己的手。

待在這種壓迫痛苦的地方,令人難受疲倦。

「我沒要你走。」

她冷冷的看向他。「你沒要我走,我就不能走?任何人批評我都行,說我是私生女,我也不在乎,但我無法接受母親被批評。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安上情婦的罪名,她何罪之有?在無知的情況下,連我都被當作是你李斯海的情婦,我何德何能?」她再次向前走。

「我不准你走!」他再次扣住她的手。

她又甩開他的大手。「你沒有資格準不準,我想走就走,我不是你的附屬品,聖堂對我來說什麼也不是,不要再讓我困擾。」

「如果你敢離開,我就讓度假村裏所有的人都離開。」李斯海像是脾氣上來了,威脅的瞪着她的背影。

他眯起眼,看到她停下腳步。

於若允轉身,忍不住咬牙低吼,「威脅?除了威脅以外,你還會什麼?你們都是一樣的,總是自以為是,令人憎恨。就算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根本不是我,為何連這種事都要我來承受?!」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她覺得自己已經到達極限。

「算了,要把他們全辭退?那就辭退吧!隨便你了,我沒有那麼強大,無法保護所有的人,就這樣子吧!」

她永遠搞不懂有錢人,搞不懂這些握有權力的人到底在想什麼,為何總是這麼的殘忍可怕,只懂得威脅,只會傷害、踐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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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的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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