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折磨

第192章 折磨

我站在一旁對簡庭很無奈的表示,林容深就是這樣的人,沒有辦法。

簡庭也滿是無奈的對我笑說:「他是個怎樣的人,我早就清楚了。」

米莉端著酒杯穿着一襲漂亮的婚紗炸在一旁,眼睛發亮的看向林容深,她似乎在琢磨着什麼,隔了好就久,終於鼓起勇氣端出手上那杯酒,他對林容深說:「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米莉有點緊張,深吸了一口氣說:「雖然我曾經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過你,雖然你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過我一眼,雖然最後我們都沒有真正在一起過,不知道為什麼,可我還是想感謝你。因為你,讓我明白什麼是喜歡,因為你,我才明白什麼人才是最適合我,儘管現在對於你和萊萊姐結婚的事情我還有點無法釋懷。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一點也不嫉妒萊萊姐了,大約我是真的已經忘記你,對你也終於從今天開始正式放下了。」

雖然在這樣的場合下,說這樣的話。多少有些不合時宜,可不知道為什麼,卻被米莉表現的落落大方,她臉上的笑容是沒有任何雜質,很純真沒有悲傷難受,只有開心,好像終於放下了一件讓她始終無法都釋懷的事情。

平時只要米莉和林容深稍微有個眼神對視的簡庭,今天卻非常大肚量的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他就這樣凝視着米莉沒有上前打擾,眼睛內還喊著一絲笑,大約他也清楚,今天的米莉,是真正的放下了。

對於米莉的話,林容深只是沉默了半晌,然後也抬手和米莉手上的被子相互碰撞了一下,他笑着說:「嗯,我接受你的話,順帶新婚快樂。」

雖然只是簡單重複的祝福,可卻讓米莉瞬間破涕笑了出來,因為他知道這是林容深給她最好的禮物。

到後面,她眼睛有些泛紅,米莉的姐姐走了上來將米莉輕輕攬入懷中,然後米莉突然嚎啕大哭了出來,趴在她姐姐的肩頭上,嘴裏碎碎念著說:「爸爸媽媽,姐姐,我捨不得你們。」

結婚雖然是一件喜慶的事,同時也是一件悲傷的事,因為你發現,你終於離開了父母給你製造的避難所。你會發現結婚後,再也不能像以前,遇到一件困難的事情,沒有人再為你從後面默默承受,什麼事情都需要自己去獨撐。

婚姻算是女人踏入成長的階段。

米莉這一哭,她的父母自然也沒忍住,一家人相互抱着對方都有些傷感的啜泣著,這個時候,簡庭討好丈母娘和老丈人的機會到了,在周圍不斷亂轉着安慰著這一家人。

我忽然想起我和林容深的婚姻,莫名在心裏嘆了一口氣,說來現在也還是我心中的遺憾。

參加完米莉還有簡庭的婚禮回來,我已經累到不行,上車后,便靠在林容深身上有些昏昏欲睡。林容深往我身上罩了一件衣服后,便看向窗外掠過的風景。

就這樣,我在他身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米莉的第二天,鄉下打來電話傳來了詹東媽媽的死訊,我當時聽到這個消失時。站在窗戶邊上久久都沒有動,心裏砰砰跳了幾下,然後恢復一片死寂。

一股巨大悲傷朝我襲擊而來,我有點手足無措,顫抖着手指給林容深播了一通電話過去,我在電話內哆哆嗦嗦對他說:「容深,詹東他媽死了。」

林容深當時正在公司開會,聽到我這句話時,也是久久沒有回答,半晌。他說:「等我兩個小時,我立馬就回來。」

我說:「你安心在公司上班,我自己一個人去鄉下。」

我當然知道林容深不會同意,所以又補了一句:「讓我好好一個人處理這件事情,因為這是我欠詹東的,與任何人的都無關。」

林容深聽到我這樣說,他不答應自然也得答應,最後說:「讓你一個人去可以,必須讓人跟着,鄉下不比在這裏。路況複雜,而且農村的葬禮都興大辦,夏萊萊這是我和你第三個孩子,也有可能是我們最後一個,你自己想清楚再來給我是否去的答案。」

他說:「給你二十分鐘。先讓我將會議開完,之後我會聯繫你。」

林容深便將電話掛斷了。

我自然知道現在的我是什麼情況,可這個險我不得不冒,是我欠詹東的,這段時間我專註著自己的生活。完全將詹東拜託給我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甚至都未曾去看過他的孩子和媽媽一眼,他的命原來在我眼裏是如此的廉價。

如果現在的他能夠知曉一切,大約會後悔當時那不顧一切衝過去救下我的決定吧。

因為我是如此的狼心狗肺。

十分鐘過去后,林容深打來電話給我。他問我是否想好了,我說:「我想好了,這樣的場合我必須去容深。」

他知道我的性子,我決定好的事情基本上沒有人能夠改得了,他說:「好。可是萊萊,首先我要和你說清楚,如果孩子發生什麼問題,我希望你明白,我沒辦法再給你第四次機會。」

我握緊手機。良久說:「我會保護好孩子的。」

林容深說:「我派人送你去鄉下。」

電話掛斷後,我便在房間簡單的收拾了幾下,然後趕往鄉下。

通知我詹東母親死這件事情的是以前縣醫院的醫生,她說詹東的母親這段時間在療養院治療得挺好的,本來是有痊癒的希望,可是因為老人家太過想念自己的兒子了,心態已經毫無求生慾望,就算醫生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醫治好一個心早已經死了的人。

他說,她死的時候,嘴裏喊得名字至始至終是詹東,這個名字已經被她喊了差不多一年了,終於她一聲以自己兒子的名字作為了結束。

醫生在電話內,有些傷感又無力的對我說了一句:「對不起,沒有救住她。」

我也說不出話來。感覺如鯁在喉,隔了好久,我說:「沒事,那我先掛了。」

那醫生說:「好。」

在去鄉下的路上,我一直望着外面的風景發獃,看着那些蔥蔥鬱郁的樹從自己面前一一掠過,我感覺有什麼液體正佈滿自己的雙頰,我伸出手輕輕一抹,才發現全都是熱淚。

一旁隨我來的林容深助理遞給了我一張紙巾,還輕聲叮囑說:「林太太。逝者已矣,切莫太過悲傷。」

我遲鈍的點點頭,然後繼續看着窗外淚流滿面。

因為我永遠都記得以前我和詹東剛結婚的那段時間,他媽媽和我們一起住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裏。她對我是真的好,每天早上天還沒亮便起床來給我和詹東準備早餐,無論是我的衣服還是詹東的衣服,她永遠都是在想起要洗衣服前,為我們全都清洗乾淨,家裏永遠都是乾乾淨淨的。

每次我說請保姆,她永遠都是不用,說浪費錢,請什麼保姆。

詹東的媽媽沒讀過什麼書,是一個標準勤快又值得悲哀的農村婦女。那段時間,她總覺得是她家詹東高攀了我,為了怕我嫌棄她和她家詹東,她總是小心翼翼像個老媽子一般的服侍着我,用她那雙滿是繭的雙手來討我歡心。

其實我是真的不需要她來為我做這麼多。可每次看到她那膽怯的模樣,我想,或許讓她來做這些會讓她心裏好受一點,便一直任由她操持着家裏的家務。

那段時間,詹東一直是我媽在資金扶持。所以我在家裏的地位可見一般,桌上永遠都是我最愛吃的東西。

我房間內的水永遠都是溫的,這個勤勞的農村婦女,將我照顧得無微不至。

生活了這麼多年,說沒有感情是假的,所以在得知她死亡的消息,我才會如此的驚愕加難以接受。

讓我一點準備也沒有,我突然特別想念她以前做的家鄉小吃。

可是現在再也吃不到了。

死亡,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等我到達詹東的老家后,第一個去的地方自然是去醫院見詹東媽媽的屍體,因為是死在了醫院,所以屍體至今還在停屍房。

我到達那裏后,醫生單獨帶着我去停屍房看詹東媽媽最後一眼,就那一眼,讓差點昏厥了過去。

因為我差點沒認出她,滿臉的皺紋,沒有一根黑髮的白髮,臉上保持最後一絲哀哭悲傷的模樣。

手裏緊抓住的,是詹東小時候腳上所帶的銀鐲子,那鐲子被她捏得幾乎變形。

醫生說,她死亡的時候他們試圖取下過,可詹東媽媽拽得太緊了,根本無法從她手上拿下,到現在更加不用說了。

可能會帶着這個鐲子下葬。

我說不出話來,只是強撐著站在那裏。

那醫生見我有些承受不住,便立馬讓人將屍體蓋住白布,便對我說:「走吧,該出去了。」

我覺得頭有點暈眩,腳甚至有些虛軟,之後也不知道是怎樣隨着醫生離開的太平間。

我一個人坐在長廊,努力睜着眼睛望着來來往往的人,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哭,千萬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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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新婚忘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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