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十七章 少女・心事

轉眼間就已入冬。一日，趕上我月經第二天，肚子十分不舒服，享受着煙云為我準備的高級「衛生巾」（確實是高級啊！我也是來了張府後才知道，原來有錢人家往「月事帶」里裝的是棉花、紗布或宣紙而不是草木灰那類可怕的東西），就賴在床上不願意動彈。韻婷來尋我，見我還懶床就關心的問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嗯，是啊，一夜無夢！」我如實回答。

韻婷「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姐姐真是風趣，人皆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多之人心思重，方不得寧靜，休息不好的。偏你這無夢之人也說自己睡不好！」

我苦笑着搖搖頭，怎麼解釋呢？難道告訴她，我自從來到古代后就再也沒有夢到過「他」嗎？以前在夢裏，即使我們不曾擁有過共同的回憶，甚至是不曾交談過，但每次相遇，心裏都會感到莫名的平靜和安全。可不像現在，芳蹤無覓處，春夢了無痕。

「我常想，究竟是怎樣靈秀飄香的土地能育出姐姐這樣的人物，聰慧善良又機智勇敢。難道關外如仙境般美好嗎？我一直以為是書上說寫的苦蠻之地呢！」韻婷頗為感慨地說。

我生怕她追問關外的事情，那不等著「穿幫」呢嗎！趕緊岔開話題，「妹妹謬讚了，你才是『驚世駭俗』、才貌雙全的人間極品。見了你我方知『女人是水做的』所言不假！」

「『女人是水做的』？這話到是頭一次聽說，姐姐總有那麼多奇思妙語，可細細品來又都有道理。不知將來姐姐會嫁與什麼樣的人？又有什麼樣的人配得上姐姐這般人品才貌！」

我滿臉黑線，這個問題考慮得太早了吧！再過個十年八年的想也不遲啊。可立即反應到這是流行「早婚」的古代，要是真過上10年，我就26了，在這兒真成「老處女」了。於是隨口開她玩笑，「妹妹為何突然有此一問，莫非是有心上人？急着嫁人了不成？」

韻婷聞言臉色微紅辯解道：「哪有的事！」但看了眼我的樣子，馬上明白我是在故意取笑她，也不甘示弱的回嘴，「我不比姐姐是當娘娘的命，自然是不愁嫁了！」

「這個你也信啊！哈哈……」我放聲大笑，隨即大方地說道：「那好，咱們換換，你去當娘娘好了！」

韻婷嗔怒地說：「姐姐又在胡扯，這種事情哪有換的道理！」

我「嘻嘻」一笑，繼續逗她：「不換就不換，今後你可別哭鼻子後悔哦！我乃是『當娘娘的命』啊！」

韻婷知道在臉皮方面與我不具備可比性，就放棄了無謂的口舌之爭，淡淡地說道：「我會去爭取我的幸福。」

「這到是，妹妹這樣的尤物，也只有人中之龍才配得上，何必與她人交換呢！」

「『人中之龍』嗎？」韻婷詭異的一笑，「那姐姐是要我這做妹妹的與你爭了？」

我被她才剛的一笑迷得神魂顛倒，下意思問道：「與我爭，爭什麼？」

「自然是爭『人中之龍』了！姐姐是娘娘命，嫁的人當然是『人中之龍』啊！」

「哈哈……」我笑得花枝亂顛，原來是這麼個『人中之龍』啊！韻婷會錯我的意，把『人中之龍』按字面意思理解為皇帝老子了。

韻婷看我笑得毫無形象可言，就推了推我，口中微帶責備地喊著：「姐姐，姐姐！」

「那妹妹，妹妹可得手下留情哦，哈哈……姐姐我可爭不過你這個『造物奇迹』！」我依舊是笑得話都說不完整。

豈料韻婷卻一臉認真對我道：「姐姐又在胡說！這種事情怎能謙讓。若是真有這麼一天，不管是誰擋在我張韻婷面前，我張韻婷都會不惜一切代價戰勝她！」

雖知這話不是對我說的，可看到韻婷嚴肅的表情和眼中一閃而過的精明決絕，我的心還是沒來由的抖了一下，再也笑不出聲來。怏怏的說道：「妹妹果然有決心、有魄力！」

韻婷莞爾一笑，「姐姐為人寬厚，又是家中獨女，全然不知道爭寵的滋味兒。我雖是家中長女，可下面還有兩個男孩兒，更得爹娘歡心。」

我輕拍她的手，安慰道：「你雖是個女兒身，但才智絕不在你那兩個弟弟之下，姿色又傾國傾城，惹人愛慕，我一旁看着，乾爹乾娘似乎更寵你些。」

「爹娘是愛，但不是最愛！」說到這兒，韻婷滿意的笑笑，「從小我看中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所以現在我才是爹娘的最愛！」

我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個話題，只得乾巴巴地說道：「那真是恭喜妹妹了！」

韻婷看出我的失神，忙解釋道：「姐姐，我自小就是獨自一人長大。府里除了惟命是從的下人，就是兩個弟弟。弟弟雖親，但終不及姐妹貼心，爹娘又寵我，難免養得有些驕橫跋扈。若是有什麼不周的地方，還望姐姐體諒。」

我握住韻婷的手，「哪有，妹妹肯對我講這些，就是不把我當外人看，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韻婷反握住我的手，「難得姐姐明白事理。其實，自姐姐救我那天起，我就被姐姐身上那股豪爽灑脫的氣質吸引了，是真心愿與你這樣的俠女結交的。那日，你又救了延齡弟弟，我聽爹和娘說想把你收為義女，心中更是無比歡喜，以為你我姐妹日後可以朝夕相處，作對閨中密友，無話不談。」

我誠懇地說道：「我孤身一人多得你們一家庇護，心中已是感激不盡。如今又認了你們為親，也是由衷喜歡你們的，希望你們一家人都可以幸福快樂的生活。」

韻婷感慨著，「姐姐真是賢惠。」

我發覺氣氛有點兒壓抑，便打趣道：「是啊，我很『閑會』的，閑在家裏什麼都不會！」

韻婷一愣，會意后就笑逐言開，「姐姐，你這新鮮的解釋倒從未聽過，呵呵……」

我故作遺憾的搖搖頭，「是很新鮮，可惜不是我獨創的。」

韻婷一聽，笑得更歡了。笑了好久才想起來找我的本意，於是不許我再窩在床上，強拉我起來去撫琴練字。

晚上，我記起白天的一番對話，倒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着覺。大腦更是不閑地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記得以前看漫畫時偶然讀到這樣一句話，大意是說：女人的適應力是很強的，一個月就幬凜xb？坉/OB！E@@？ga{摳炓3！艁Pdm麐？0aP鸃%5己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嘛！雖然渴望回家的心愿不%己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嘛！雖然渴望回家的心愿不曾改變，但是也基本適應了在明朝的「非現代」生活。又想着，以前看穿越文時，人家「女豬」身邊都圍繞着N個男主角，被包容呵護著、被體貼照顧著。「女豬」們可以從容不迫的從中選擇出自己的另一半，可我這個「女豬」怎麼這麼悲慘，來明朝都4個月了，咋就沒碰到半拉值得託付男人呢？

我不禁回憶起來到古代后遇到的所有男人，嗯～～男孩，唉！還是男性好了：

第一個是朱紀，絕對的富家子弟，生得「標緻」、文武全才、脾氣又好，溫潤如玉的感覺。就是年紀小點兒，還太古板、太較真，動不動就要負責的（汗！），分開這麼久也了無音信的。關於我自己選擇南下遠離他的這條暫時忽略不計。暫時歸類為緣分不到位吧！姑且把他「掛單」好了。

第二個是「冰山」大帥哥，長得簡直沒治了、帥到掉渣，全身散發着野性的誘惑，咋看都是個武功蓋世的大俠，做好事不留名的那種。只可惜我本身就有些不溫不火，清清淡淡的傾向，尚需要別人添把柴火來加熱，絕對不是什麼烈火，無法去熔化「冰山」，也沒有「激情燃燒的歲月」可用。我看，這個，就算了吧。

第三個，不，應該是第三批，就是福興樓里的夥計們。不用多說，全是屬於路人甲級別的，根本不符合我的擇偶標準，直接pass。

然後，第四個是李夢陽，小鬼文采翹楚、為人慷慨與我志同道合，而且似乎對我也有好感。奈何我對他丁點感覺都沒有，也不信「女大三抱金磚」的鬼話，始終把他當弟弟看待，應該歸類為親情範疇。

最後，第五批是威遠鏢局的鏢師們了，我是喜歡江湖豪俠，也嚮往自由的生活，可我不喜歡只識舞刀弄劍，沒文化的，就到此打住吧……思來想去，我總結出來了——看來是我的緣分沒到呢，或許真在江南也不一定！想到這兒，我不由偷笑出聲，這算不算「思春」的一種呢？

即使我未必是個肯為愛情停下腳步的女人，但是還是得承認像穿越時空這樣的禁忌之戀，確實是充滿了攝人魂魄的危險誘惑。讓人情不自禁想嘗試一下——飛蛾撲火，就是這個原因，無法抗拒，只為享受剎那間的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