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白之憶【白雲】

第1007章 白之憶【白雲】

「小雲,你一定要好好學習巫術,這樣我們一家三口在白家的地位才會提高。」

「小雲,你可繼承了白家的頂級天賦,別學你那個不爭氣的廢物弟弟,整天就知道玩。現在也不知道到哪浪去了。」

小白雲站在椅子上,為父親杜圓上藥,小手從瓶中沾點藥油,小心翼翼地按了按那淤青的地方,卻得到父親的一聲呵斥。

「清點,你想疼死老子嗎?然後被養在那賤人的名下嗎?那可不是你們親爹,怎麼可能對你們好!」

杜圓狠狠得拍了一下白雲的頭,力度大到讓她一個沒站穩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爹爹,我疼。」椅子不矮,更何況白雲只有三歲,沒有防備地跌下來,身後一片都在疼,疼得她手裏的藥瓶都差點拿不住了。

「你疼?你有老子疼嗎?明輝那個賤人居然擺了老子一道,讓老子白白被打了一頓,總有一天老子要把他踩在腳下,讓他舔我的腳!」杜圓看着自己渾身上下的大大小小的淤青,話語中透露著狠厲,猛地扭頭看向剛剛坐起身的白雲。

「你給我好好修鍊,絕對不可以落在白茵後面,你要讓大家都知道,我杜圓的女兒才是白家最有天賦的天才!他明輝的女兒算個屁!」

白雲被那樣陰狠的眼神盯住,嚇得一個哆嗦,手上的藥瓶就掉下去了。

藥瓶在地上骨碌碌地轉了兩圈,到了杜圓的腳邊,藥油流了一地。

杜圓撿起藥瓶,顯得更加生氣,二話不說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你這個敗家的玩意兒,這可是上好的藥油,就這麼被你浪費沒了。」

白雲又倒在了地上,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十分醒目。

白雲的手被擦傷了,她卻不敢喊出來,只能咬咬牙打算忍過去。

父親在氣頭上,不能再惹他生氣了。

就在這時,門被用力打開,一聲稚嫩清脆的童音響起:「姐姐我回來了,我摘到了好多果子,特別好吃,你快點來嘗嘗,還有鳥蛋……」

白斐到嘴邊的話突然停住,臉上的激動一下子變成了驚慌,放下舉高的袋子慌亂地喊了一句:「父親。」

他瑟縮一下,還想要轉身逃跑,眼神一轉卻看見了躺在地上的白雲。

「姐姐!」

「怎麼你還知道回來?!」杜圓幾步跨過去,將白斐手裏的袋子奪走,幾個紅潤飽滿的果子掉落出來,摔成了果泥。

而白斐現在的心思根本不在果子上面,繞過杜圓衝動到白雲身邊,將她扶起。

「姐姐,爹爹又打你了嗎,疼不疼?」白斐看到了她臉上那個刺眼的紅色掌印,手肘和腿上的擦傷,頓時紅了眼。

杜圓啃了兩個味道甜美的果子,看着袋中剩下的鳥蛋,心裏想着待會兒烤了吃,又罵罵咧咧地說:「怎麼了,小兔崽子,就知道你姐姐,拿了東西回來不知道孝敬你老子?」

「爹爹不是很有本事嗎,怎麼看得上我這個廢物到外面帶回來的東西?」說着,白斐有些咬牙切齒,眼神中帶着哀怨。

「哼,腦瓜子倒是比你姐姐好用,性格也比你姐姐硬氣,怎麼就是個廢物呢?」杜圓自顧自感嘆一聲,帶上那半瓶藥油和幾個鳥蛋轉身離開了狹小的房間。

白斐迅速衝上去關了房門,還搬了好幾張椅子抵住門口,這才在房裏找東西幫白雲清理傷口。

將傷口上的泥沙小心翼翼地清理乾淨,又上了葯,白斐才鬆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地開口:

「姐姐,他為什麼又打你了,疼不疼?下次他要是再打你,你就反抗,不然遲早有一天會被他打死的!」

白雲的臉色有些蒼白,嘴唇毫無血色,微微笑道:「沒關係的,父親捨不得打死我,我可是繼承了白家頂級天賦的人。」

「姐姐!」白斐怒瞪她一眼。

「沒事的,你也不要怪爹爹,他只是……只是被明輝父親打壓得喘不過氣,沒有辦法發泄,他也不是故意的。」

白斐咬咬牙,將要說出口的話憋了回去。

他就是故意拿你發泄!

若他們兩個都是廢物,恐怕早就被扔掉了。

姐姐白雲也只是他上位的工具而已。

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們兩個。

「好了,我要修鍊了,阿斐也一起來嗎?」

白雲深呼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笑容,眼睛亮晶晶的,要不是膚色還蒼白,彷彿剛剛虛弱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樣。

總是這個樣子自己強撐,什麼都說沒關係,總有一天要垮。

心裏嘆了一口氣,白斐自嘲一笑:「我不過是個廢物而已,再怎麼修鍊也沒有辦法成為姐姐這樣的天才,我還是出去『混』好了。」

「阿斐,我不是……」白雲頓時就慌了,急忙解釋。

這個反應,白斐就知道她又當真了,趕緊罷罷手:「不是的,我還是開個玩笑,比起枯燥無味的修鍊,我還是更喜歡到處玩,你看……我偷偷藏了兩個果子,還想着自己吃掉,都給姐姐好了。」

白雲頓時笑逐顏開。

「嗯,在外面玩也要小心。」

「好,姐姐好好修鍊吧。」

「姐姐好好會好好修鍊的,這樣才能更好地保護爹爹和阿斐。」

白雲和白斐是一對雙胞胎,但是天賦和性格都截然不同,白雲自小就性子軟,但是天賦極好,又肯在修鍊上用功,要不是白斐天天盯着她,她可能會修鍊到瘋魔,會到那種廢寢忘食的地步。

而白斐,天賦極差,根本不像是白家的孩子,從小就是個野孩子,誰的管教都不服,也沒有人願意去管他這個沒天賦的孩子,自小就在外面亂混。

除此之外,他們長得也不像,白雲最多是可愛,白斐卻長得跟妖精一樣,特別好看。

除了一日三餐的時間回到白家督促白雲吃飯,其他時間很難在白家發現白斐的影子。

姐弟倆人的關係很要好,雖然在白家得不到好的待遇,但是小日子過得也還算過得去。

但這一切,毀滅在了某天。

白雲過激地用熱水燙傷了自己,並試圖用同樣的方法弄傷白斐。

她害怕,因為明輝說她弟弟沒有用處,唯一的亮點就是那張臉,他要把他賣掉!

要賣給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他們會毀了她的弟弟。

這絕對不可以!

白雲很慌亂。

在她無措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道聲音:「要是你們兩個的臉都毀了,那就沒有辦法賣掉了。」

白雲回頭,那是明輝身邊的一個心腹。

她當時根本沒來得及想多,只覺得那人說的有道理,於是做出了讓她悔恨了一生的舉動。

她差點害了弟弟。

明明……明明當時說要保護他,卻干出了這樣的事情,就算阿斐原諒了她,她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這件事情過去后,他們倆的關係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只是她還是擔心,看着白斐那張越來越精緻妖孽的臉,她越來越擔心。

她不願意治療自己的臉,甚至差點再次做出那樣瘋狂的行徑傷害阿斐。

兩年後,母親和她達成了一個協議,她才徹底放下心來。

她成為了母親手裏的棋子,努力修鍊,成為強大的巫師,聽從她的命令。

而母親會保護他們姐弟倆的安全,就算是正室明輝也沒有辦法傷害他們。

這個協議對她來說好處居多,她只是從父親上位的棋子變成了母親鞏固權利的棋子,依舊是每天努力修鍊,然後去做一些她以前沒有做過的……任務。

生活並沒有變化太多,她和弟弟依舊要好。

隨着她實力的提高,她也越來越忙,和白斐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但是地位卻越來越高,至少明輝不能在明面上害他們了。

杜圓也不能在對他們隨意打罵。

白雲覺得很值得。

直到白斐給她下藥,用禁術與她調換天賦和實力,她才知道自己這些年深深傷害了弟弟,白斐並不像表面上那麼淡然。

他恨她。

那樣面容扭曲的白斐是白雲從來沒有見過的。

相依為命、深愛的弟弟恨她,沒有了引以為傲可以保護家人的實力和天賦,這讓白雲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她在陣法中暈過去了,迷糊中聽到了一道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輕柔的風一樣。

那是誰,是白斐嗎?

他原諒她了嗎?

不可能的,不是他。

是父親,也不可能……

是誰呢?

那個溫柔的男子,到底是誰?

白雲沒有辦法睜開眼睛,腦中也一片混沌,只有這麼一個疑惑一直盤旋在腦中。

待她睜開眼睛,這個疑惑也就消失了。

那是一個俊美無雙的男子,沒有阿斐的妖孽,那是一個和弟弟完全不同的類型。

那人正在整理草藥,聽到動靜抬頭,看到的便是失神的白雲。

對於白雲有些直白的目光,他一點沒有生氣,反而露出溫和的笑容道:「你醒了?睡了好久呢,一點東西都沒吃,我熬了粥,在爐子上溫著,我去給你盛點。」

他走了,然後很快又回來了。

直到他用勺子將粥遞到白雲的嘴邊,她還是愣愣地看着他,一點張嘴的想法都沒有。

男人失笑,調侃地問道:「我有這麼好看嗎,你盯着我看了這麼久,眼睛眨也不眨的。」

這才讓白雲反應過來她剛剛有多失態。

「好看……對不起……」

聲音發出來,她捂住了嘴,目光無助。

她的聲音怎麼這麼嘶啞,像是刮老樹皮一樣的聲音。

「沒事的,只是太久沒有說話而已,過幾天就能好起來了,先吃點東西吧。」男人笑笑,又將勺子伸過去。

「我自己來。」

「沒事,你還很虛弱,我幫你。」

「……」

白雲臉紅了紅,除了弟弟白斐,還沒有哪個男性對她這麼無微不至過。

他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白家,又為什麼會救她?

這個聲音盤旋在她腦中好久,她絕對不會認錯的。

吃了小半碗粥,男人就不讓她繼續吃了,說是餓了好幾天不能一下子吃太多。

白雲沉吟半晌,嘶啞著聲音問道:「你是誰?」

「對了,我還沒有介紹自己,瞧我這腦子,果真是老了。」男人怔了半秒,又笑彎了眉眼,「我叫斂歌,算是一個隱世的醫師吧。」

白雲默默地看着他。

以前弟弟說她總是喜歡笑,眼前這個叫斂歌的男子卻比她更愛笑,好像一直都在笑的樣子。

不過他笑起來可真好看。

不像自己……

突然,白雲想起了自己燙傷的臉,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轉身捂住了臉。

「你怎麼了?」

「丑。」

「沒事的,沒事的,我都看了好幾天了,現在看到一點感覺都沒有。而且我覺得……」

斂歌的聲音突然沒了,這讓白雲更加慌亂,卻也好奇他到底想要說什麼,於是側過頭,發現斂歌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床上!

他湊得很近,就在她的耳邊,仍然是一臉笑意地說:「我覺得你很可愛啊。而且這張臉,也不是你希望它變成這樣的,我敢肯定,你這張臉完好的時候,跟你的內心一樣可愛。」

聽完這一番話,白雲的內心十分複雜。

他不介意,也不害怕她的臉,可是……把臉弄成這樣,確實是她的意願。

她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斂歌像是沒有察覺到她情緒的明顯變化,扶着她的肩膀道:「好了,在床上躺了這麼多天都快要發霉了吧,我們出去走走怎麼樣,外面陽光可是很好的。」

「嗯……」

他叫斂歌,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子。

但是他到底為什麼要救她呢?

還把她帶到了這個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

他沒有說,白雲也不敢問,害怕問了他就要把她趕出去了。

斂歌很好,這個地方也很好,但是白雲心裏總是不安,沒有一種歸屬感。

從前只有白斐在的地方,才會讓她安心,可現在……她該去哪裏呢?

相處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是說實話,她喜歡上了這個男子——斂歌。

與對白斐的那種喜歡不同,這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目光不由自主地就會追隨他,會隨着他的笑而笑,隨着他皺起的眉頭而緊張。

這就是喜歡吧。

那斂歌對她又是什麼樣的感情呢,是喜歡,還是……其他的?

斂歌對白雲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心中疑惑漸漸增大。

她總是覺得斂歌也和她一樣,喜歡着她,但是……對她這個要臉沒臉,要天賦沒天賦的廢物,怎麼可能呢?

這種事情只能發生在夢裏吧。

是夢吧,斂歌親了她。

醉酒後的斂歌親了她!

「小雲,我……很喜歡你,你呢?」斂歌一開口就是撲面而來的酒香,讓滴酒未沾的白雲也有微醺的感覺。

她紅著臉回應:「我、我也是……」

是夢吧,絕對是夢吧。

如果是夢,那她希望能永遠活在這個夢裏。

然而這是事實,第二天醒來,他們躺在一張床上,一個被窩裏,像兩個熟了的蝦一樣抱在一起。

在微寒的早晨,十分暖和。

斂歌睜開眼睛,迷迷糊糊道了一聲早安:「早啊,小雲。」然後飛速低下頭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我、我不是在做夢嗎?」

斂歌腦袋往白雲的頸窩蹭了蹭,然後就呆在那裏不動了,「不是哦,難道昨晚你是在騙我嗎,我還特地喝了酒壯膽呢。」

「我不管哦,昨晚的事情我全都記得的,我們還睡在一起了,你可不能不要我了。」這語氣十分賴皮。

白云:「……」

果然,還是個夢吧。

說到夢,她總是做那個關於她被白斐下藥並且用禁術互換天賦的夢,夢裏的痛像是完全複製粘貼過來的一般,讓她痛徹心扉。

還有白斐那帶着恨意的眼神,讓她被萬箭穿心。

太痛了,她想要忘卻這個夢,可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夢到這個,讓她無法遺忘的事實。

她不敢回白家,想要忘記以前的事情好好和斂歌在一起,可是不行,這個夢每天都在提醒她。

提醒她她做過什麼,受到了怎樣的報復。

從昏迷中醒來之後,她就沒有誰過幾天晚上的好覺。

斂歌一直安慰她,可她沒有辦法從夢魘中走出來。

斂歌勸她治好自己的臉,但是她不敢……彷彿那樣又做了一件對不起弟弟的事情。

她腦子好亂,有幾天過得混混沌沌,彷彿行屍走肉。

之後的事情她記得不太清楚了,像是又昏迷了一樣,意識也完全被封閉。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白斐毫無血色、漸漸發青的臉。

阿斐死了,她最愛的弟弟,最親的親人死了,死在了她的懷裏。

那些根本沒有經歷過的事情,那一個個畫面一窩蜂地湧入她的腦中,讓她頭痛欲裂。

阿斐沒有怨恨她,他不是因為多年前的事情怨恨她。

而是看不慣她軟弱的態度,阿斐想要保護她,只是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並且沒有與她商量。

後來還被母親控制了。

如果他跟她說了自己的想法,她絕對會解釋。

如果他想要那所謂的天賦和實力,她絕對拱手相讓。

為什麼要將這些委屈藏在心底。

還發生了很多很多奇怪的事情……

她要殺了母親。

為了什麼?

為了讓母親不要再控制阿斐嗎?

阿斐……阿斐是為了救她而死的!

她要瘋掉了!

「阿斐,醒醒看看姐姐好不好,看看姐姐,別不說話嚇姐姐。別生姐姐的氣,姐姐不修鍊了,和你一起出去摘果子掏鳥蛋好不好。」白雲抱着白斐已經冰冷僵硬的屍體,坐在祭壇前面,自言自語。

「阿斐的臉怎麼髒了,阿斐的臉最好看了,姐姐幫你擦乾淨。」白雲用袖子去擦白斐臉上的血跡,可是怎麼擦都擦不幹凈。

白雲擦著擦著,哭了出來,動作越來越亂。

斂歌在她的身邊,抓住她的肩膀不讓她繼續:「雲,別這樣,他已經死了,魂魄都離體了,你這樣是沒有用的。」

「怎麼會呢,我還活着呢,阿斐怎麼可能會先死呢?騙人的,肯定是他在逗我玩,阿斐快醒醒,姐姐投降了,快醒醒我們出去吃東西。」白雲哭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淚水流到白斐臉上,滿是血跡的臉出現了幾道痕迹。

「雲,你醒醒吧!他已經死了,不可能活過來了,你為什麼不能接受現實?!」斂歌已經直接上手去掰白雲的手,卻被狠狠地打了一下。

「接受什麼,你讓我接受什麼,阿斐不可能死的,不可能的!」白雲睜開眼,眼底一片猩紅,看起來格外恐怖。

斂歌的手都被打紅了,他咬咬牙,還想要說什麼,卻見白雲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他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對了,阿斐當時用了那個禁術,互換了我們的天賦和實力,肯定也有一種禁術,可以讓他回來,讓我代替他去地府……」

「白雲,你瘋了嗎?!」斂歌聞言,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白雲狠狠地甩開他,眼裏不斷從眼眶滾落,砸到地上,「我瘋了,我的弟弟死了,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那我呢?」斂歌的聲音突然之間弱了下去,看着白雲的目光那樣悲傷。

另一個人沉默了,抱着白斐的手僵硬。

「要是你真的用禁術和他互換了,那我該怎麼辦呢?你把他找回來了,我該怎麼把你找回來?他是你唯一的親人,那我算是什麼,我在你心裏是什麼地位。」

「你要為了他拋棄我嗎?這不公平啊,白雲!」說到最後,斂歌聲嘶力竭,眼眶全紅了。

現場一片沉默,熊恆給自己的兄弟們打了個眼色,維持秩序的傭兵們紛紛推開,留下空間給兩人。

良久之後,白雲才開口,聲音帶着哭腔,「對不起……可是我該怎麼辦,我的阿斐……」

斂歌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手安撫地拍着她的背。

「對不起,是我太着急了,是我沒有好好考慮你的心情,我其實……很能理解你,對不起。」

當時譚家全滅,他也是這種不敢相信快要瘋掉的狀態。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獨自一人衝到白家殺人了。

至親死去的傷痛,不是一兩個時辰就能緩過來的。

沒有別人的幫助和安撫,他用了十數年才從傷痛中走出來。

而白雲,他相信,他能幫她走出來,忘記傷痛。

在熊恆的幫助下,他們沒有被治罪,但是被扣留在了帝都。

隨着白穎的各種犯罪證據被找到,他們也被釋放。

白雲和斂歌回了山谷,白斐被葬在了一棵果樹的旁邊,樹上還有好幾窩鳥,白雲覺得白斐一定會喜歡的。

白雲總是會到果樹下坐,會在墓碑旁喊著白斐的名字,給他講發生的趣事。

斂歌總是陪在她的旁邊,安安靜靜地聽着她講,有時候還會補充她沒有講到的地方。

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即逝。

那棵果樹已經長了許多,而白雲仍然經常去給白斐講故事,斂歌仍然陪在她身邊。

並不是還沒有從悲痛中走出來,只是這麼多年已經成為了習慣。

她從講著講著就會哭,就會露出悲傷的表情,到如今能笑着去笑着回來,那悲傷的往事已經被放下了。

斂歌站風中,周圍漫山遍野都是花。

他神色溫柔,眼中滿是寵溺,道:「雲,我們成親吧,嫁給我好嗎?」

白雲也微微一笑,乾脆地回答:「好呀!」

斂歌輕輕牽起白雲的手,將一枚翡翠戒指戴在她纖細的手指上,並落下一個吻。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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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地府:閻君靠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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