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真相竟是這樣

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小河的水流聲，氣氛降到了冰點，鄭雯月都能聽到程梓航粗重的呼吸聲。

程梓航劃開抹嘴角，臉上的神色很冷。

「你為什麼不聽我的？」

鄭雯月側頭，「什麼意思？」

「我跟你說過，給我時間讓我調查清楚，如果真的是我父親做的，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你為什麼要私自把證據交給記者？」

對於與這個問題，鄭雯月無話可說，現在她解釋再多都沒有用，就算不是她做的又能怎麼樣，後果已經造成了，不是她能夠挽回的。

她低垂著頭。「抱歉！」

「真是你做的？」程梓航的心陡然往下沉，他俊眸緊眯，他多希望這個消息不是她放出去的，哪怕是別人都好。

鄭雯月抬頭，咬着唇版。感覺到絲絲疼痛泛到心裏面。

「現在我說再多都沒用，事情已經成這樣了。」

程梓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一個錄音筆和文件扔在鄭雯月的身上。

「我本來打算是想過兩天再告訴你的，可是你似乎已經等不及了。」

鄭雯月接過錄音筆，疑惑的看向程梓航，「這什麼？」

程梓航雙手抱肩后靠在車坐上，修長的腿休閑伸直。

「你聽了就知道了。」

鄭雯月按開錄音，裏面是一段程旭明跟警察的對話。

那個錄音里的聲音的確是我的，我只是叫人讓他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想給他一筆封口費。帶着孩子老婆離開這座城市，可他不答應，我的人在追他的過程中，他是失足摔下了樓梯，如果他當時不着急的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我並沒與想要叫人殺了他。

那車禍是怎麼回事？

鄭企志離開之後，我怕他把證據留着，便讓人打電話讓他的家人把東西叫出來，可他家人說什麼都沒有，後來我知道馮萍在調查這件事情，才叫人威脅她，讓她不要再調查，至於車禍的事情，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兒子已經在調查那起車禍。

聽到這裏，程梓航繼續說道，「這個肇事者警方已經抓住了，他因為當時撞了你妹妹害怕，然後這幾年都在外地逃竄，最近才被警方抓獲，他承認是撞了你妹妹，可是他並不是有人指使，而是那天喝醉了開車，才導致了這場悲劇。」

鄭雯月心臟驟然緊縮下。渾身都在顫抖，尖銳著嗓音搖頭。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誤會，我們查了這麼多年，其實根本就沒有人要傷害我的家人，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了解事實的真相，你父親的事情，我不可能說完全沒有我爸的責任，可是他還不至於背負上殺人的罪名。」

鄭雯月還沒從剛才的事情中消化出來，她一點也不會懷疑這個事情的真實性，程梓航是不可能騙她的，但是讓她相信查了這麼多年，追究了這麼多年的真相竟然只是一個誤會。

她的父親真的是意外失足，而她的妹妹的腿並不是程旭明找人做的，只是一個普通喝醉酒的司機開車不小心撞上的。

她忽然想起之前蔣敬東交給她的那一份文件和錄音。又側過頭，鼻尖再度揚起酸澀。

「那你知道你爸多年想要隱藏的秘密是什麼嗎？」

新聞上只是說了程旭明蓄謀殺害鄭企志，卻沒有挑明是為了什麼。

程梓航冷冽的嘴角漸漸聚起苦澀，「我知道，是我母親在外面有了別男人對嗎？你現在是不是懷疑我是不是我爸的親生兒子？」

這個問題也是鄭雯月想要知道的。陸華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而程梓航到底是不是程旭明的，很難說，而且陸華當時還拋棄了程梓航，這或許也是其中的原因。不讓人懷疑都不行。

她坦然的對上他沉痛的眼眸，「是，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你父親的兒子。」

或許是出於好奇，或許又是出於自私，如果程梓航不是程旭明的兒子，是不是意味着他跟她一樣就是一個普通人，他也再不是程氏集團的總裁，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會不會近一點，更重要的一點是。程梓航不是程旭明的兒子，她跟馮萍的內心或許要輕鬆很多。

就像程梓航所說的，程旭明雖然沒有直接指使殺了鄭企志，可鄭企志的確是因為他而死，要讓她們釋懷。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只是沒有那麼恨罷了。

程梓航薄唇微張，「那我告訴你！」

鄭雯月本能的屏息，澄澈的眸光閃爍著水漾的光芒。

「我的確是我父親的親生兒子，在很小的時候，他就帶我去做過DNA，雖然那個時候我還小，還不明白，不過我現在知道了，我父親之所以沒有跟我母親離婚。也都是為了我能夠有個健全的家庭，他從小父親就離異，沒有人管他，他不希望我今後的人生也跟他一樣。」

鄭雯月停了，倒是有幾分驚訝。原本以為程旭明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商人，身為商人，首當其衝肯定是利益為先，沒想到他竟然為了程梓航能忍到這個地步，她現在似乎能夠理解為什麼他要極力把這個秘密給隱藏下去。

一旦陸華給程旭明戴綠帽子的事情傳出去。面對外界的壓力和談論，程旭明就必須要跟陸華離婚，這樣一來，他想要為程梓航保留一個完整的家的心愿也就落空了。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鄭雯月收回思緒，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馮萍打來的，這麼晚了她還沒有回家，馮萍肯定是擔心了。

她示意程梓航不要吭聲，滑下接聽鍵。

「媽，有什麼事嗎？」

馮萍情緒激動的說道，「你看新聞了嗎？你爸爸竟然不是程旭明害死的，他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還有你妹妹，撞到你妹妹的那個司機已經被抓獲了，他承認是他喝醉酒不小心撞到你妹妹，根本就不是程旭明指使的，雯月，為什麼真相是這樣的，你爸爸你爸爸這不是白白死了嗎？」

鄭雯月沒料到這麼快新聞上就公佈出來了，那也就是說程氏的危機算是解除了，那程旭明就會被無罪釋放嗎？

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樣了，到底是恨還是釋懷，可她無法接受父親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死去的。

她長長的眼睫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緒，那張嬌嫩的臉蛋也垂的低低的。

「媽。事情的真相，程梓航已經告訴我了，我們應該接受事實。」

除了接受這個事實，他們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不是嗎？

掛斷電話，鄭雯月的情緒似乎也穩定了不少。她平靜的對程梓航說道，「送我回去吧。」

程梓航把車子開到馮萍的小區門口，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看着鄭雯月打開車門，然後慢慢的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現在談其他事情似乎還太早，他要去把其他的事情處理好，再來談其他的。

鄭雯月不知道怎麼走到家門口的，就感覺這兩天像是在做夢，不過更像是老天在捉弄他們。

她敲了敲門。開門的是鄭秋，鄭雯月看到鄭秋依舊是一臉的平靜，沒有生氣，也沒有抱怨，跟平常毫無兩樣。

鄭雯月關上門。抬頭看着電視里的新聞，「秋秋，你已經知道了？」

鄭秋抿著唇，點點頭，「嗯。姐，我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我想通了，再多的恨，我的腿也回不來了，再多的恨，父親也已經回不來了，我們不應該生活在仇恨里，去世的人已經去世了，而我們活着的人就應該為死去的人好好活着，我相信父親也不會希望我們每天都這樣活着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