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的手輕拍開她的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放大的俊臉貼在她的上方。

「別把我掌成寵物一樣的翻來弄去的，怎麼？你不怕我嗎？」

「怕什麼啊？像你這種遭遇，怕是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了，這就是你說的要讓我挂名的原因？你怕自己不老不死的秘密會被世人知曉，引來大麻煩，所以才要找女人假裝傳宗接代？」

「嗯！小蝶很聰明。」

「我本來就很聰明好不好？是有人不識貨！」她輕哼了聲，突然像是想到什麼，眼神黯淡了下來。

裴書寒自是敏銳萬分，又怎會察覺不出，他連忙詢問她，「怎麼了？」

「我想到自己若繼續和你在一起，有一天我老了、變醜了，又怎能與你再在一起？別說我承受不起別人看我們的眼光，就連我自己都無法以平常心看待自己在你身邊變得又老又丑……唔！」

她的話被他的吻給打斷，他深深的吻住她，直到她氣喘吁吁的說不出話來，只能不斷喘息著，他才乘機開口。

「這就是我想和你說的事情了，你一定會覺得很玄奇和不可思議，但我希望你能靜靜聽我說完，並答應這件事。」

他語氣里的慎重和神情之間的嚴肅，讓她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我希望你能陪我一直走下去，與我一起不死不老，你可願意？」

「你、你可以讓我和你一樣？」

「是，我有辦法，但我希望你是自己心甘情願的答應。」

看着他期待的目光，她很想直接點頭答應，但她發現自己現在的感受是複雜的，可能是因為她認為傳說就是傳說，並不是事實，她把它當成故事在聽。

可傳說變成了事實在她面前讓她做選擇，她竟遲疑了，情緒還在震驚和難以置信之中搖擺，她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再加上她腦海里閃過老爹以及她所關心的小鳳等人，更是讓她猶豫不決。

再往深一點想，老爹現在年紀大了，對她的選擇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但要她看着比她小的小鳳，甚至是其他她認識的人，在她面前慢慢的變老，走入死亡，她卻只能躲著看着人世間的生老病死，做個旁觀者。

最可怕的是，她還不能讓小鳳他們知道她的秘密，若是她真的答應了，他們將會用什麼樣的眼神和心態來看自己？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再把眼光掉轉到裴書寒那有些熱切又期待的眼裏，她的心一揪。

情難自禁的，她伸手溫柔的撫上他剛毅卻又英俊的男性臉龐，臉上溢滿了柔情，眉宇之間有着對他深深的心疼和不舍。

「書寒，你在還沒得到崆峒印之前，總有自己的親人吧？你又是怎麼度過的？難怪你總讓我有一種很深的孤單和寂寞的心疼感覺。」

沒想到等到的，會是她這樣出乎意料的言論，裴書寒先是一怔，心隨即一暖，眼裏有着絲絲的柔情。

或許就是因為她這麼的美好，他才會深深的眷戀上她吧！

這也是他願意鬆口泙她表露自己情意的原因，因為她已一點一滴，猶如清泉般佔據了他荒涼如漠的心田，讓他甘心因她而變得柔軟。

他低頭在她的唇上吻了又吻，好一會兒后，才氣息不穩的以額貼着她光潔的額頭，「小蝶，有了你，這些年的孤寂又算得了什麼？只要你願意陪着我，我就可以不必再一個人無滋無味，索然無趣的過下去了。」

「我當然－－」她情之所至，情緒激動的就想要答應，因為她深愛着的這個男人，竟主動要求她陪着他，就算是龍潭虎穴，只要能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她也願意一直陪他走下去。

【第九章】

可杜小蝶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外面一陣粗暴的撞擊聲給打斷了，砰砰作響的門板，以著令人心驚的聲響在他們耳邊回蕩。

杜小蝶驚跳的推開裴書寒的身子，瞪大眼詢問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裴書寒還沒來得及回答，門外已響起寒幕天着急的聲音。

「主人，快！快把門打開，我知道你在裏面，快點出來！」

一向氣定神閑，處事優雅沉靜又不失沉穩的寒幕天，竟會失控的做出如此的行徑，那表示事情一定很嚴重，這讓表情原本不豫的裴書寒，眼底出現一抹沉思的寒光。

於是，他順着杜小蝶的推勢，坐起身子，迅速的披上衣服，並交代她趕快把衣服穿好，就跳下床去，以迅如閃電般的速度，將門打開。

只見寒幕天一向整齊的髮絲散亂，臉上有着擔憂、悲憤的表情，眼底充滿慌亂和無助，正緊盯着裴書寒看，他順着他的眼睛往下瞧，見到他手裏抱着蒼白、無一絲血色的辛諾，她緊閉着眼，猶如一個沒有生命的破布娃娃般躺在他的懷裏。

「主人，請幫我……救救她……求你……」

寒幕天狼狽懇求的模樣，充滿了凄楚的絕望和無助，是杜小蝶不曾看過的，她忍不住驚喘出聲。

「寒線管，怎麼回事？你……她……她死了嗎？」

「沒有，她沒有死！」寒幕天死命的瞪着她，似乎在怪她說錯話，嚴厲的表情十分的恐怖，眼裏因激動而佈滿了血絲。

「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你不要激動，快點把她放到床上去，我來替她看看。」她邊說着邊建議他，還想退開身子，卻被裴書寒給阻止了。

「先別急，她的情況不是用你的醫術可以醫治的。」裴書寒握住她的手，眼神冷冷的看向寒幕天，「我剛才細細看過她的情況，她還有一絲氣息，就表示她還沒死，你先說說什麼情況。」

他雖然沒有答應什麼，但這番話已足夠讓寒幕天原本絕望、無助的眼神，升起一絲期待，於是連忙開口對他說：「你們離開沒多久，我就着手處理，認為不該留下後患，決定將她們趕盡殺絕……」

說到這裏，他突然停頓了一下，似在極力壓抑自己的痛苦和難過，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低頭看着懷裏幾乎失去生命的女人，臉上雲著深痛與懊悔，眼底卻又閃現著對她難以掩藏的情意。

「當時，我判定被我們傷成重傷的辛雅，應該先對付她，免得她使出什麼暗箭傷人的手段，誰知她竟還能使出卑劣的手段。我以為我該防範的人是辛諾，卻沒想到救我的人卻是辛諾，是辛諾用她的身子替我擋下辛雅的刀子，是辛諾救了我……」

他的聲音突然哽咽了，幾乎泣不成聲，杜小蝶忍不住替他感到難過。

「那個辛雅呢？她逃走了嗎？」

「是，她逃走了，趁著辛諾出事的空檔逃走了，我沒把這件事處理好，但……我只想要辛諾好好活着，我以為她對我別有企圖，對她的後悔完全聽不進去，還對她極盡侮辱之能事，她卻一直都沒離開，默默的忍受我的刁難和侮辱。我……很後悔……只想她活着……現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主人你了……」他充滿希望的看着不動聲色，依然穩穩站立在那裏的裴書寒。

裴書寒卻一直沒有應聲，只是冷冷的盯着他們。

杜小蝶也急了，忍不住伸手去搖晃他的手臂，「書寒，既然你說我的醫術沒辦法救她，寒總管說你能救她，你怎麼還不趕快救人啊？」

「真的要我救她？」裴書寒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眼底閃過一抹算計的精光。

「當然。」

「好，雖然我說不需要你的醫術，卻需要你的幫忙，你和我來。」說完，他拉着她的手腕，示意寒幕天讓路，然後跨出門檻，並再次詢問寒幕天，「你不後悔讓我救她？」

「只要她能活着就好。」他緊跟在裴書寒身後走。

他當然知道裴書寒在問什麼，心底有一絲希望的火花，讓他的眼底閃過一抹亮光。

「就算要讓她永遠伴在你身邊也不後悔？」

「如果這個人是她的話，我當然不後悔。現在沒有什麼比能讓她活着更重要的事了。」寒幕天突然柔情的看着懷裏的女人，在死神要將她帶走的這一刻，他發覺自己沒有停止愛她。

裴書寒聞言，卻頓住腳步，轉過身子，用着凝重的神情看着他，「如果說，這是她和辛雅又一次的陰謀呢？你還能及受得起嗎？」

他的問話讓寒幕天迅速的抬起頭來，俊美的臉上有着一絲的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