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奇怪的任務55

第一百三十章 奇怪的任務55

葉瀾收拾好倍受打擊的心情,將自己對譚月初身體狀況的推斷一一講了出來。

「你身體各處都出現了肉芽狀的異物,它們阻礙了你體內各處要穴經脈,因此才會武功全消身體虛弱。」說着,葉瀾卻皺起了眉,沉吟道:「但有一點我想不明白,按理說即便是這些異物作祟,也不應該連你的病徵都改變,弄出喜脈這樣古怪的東西啊……」

「想不明白也沒關係,只要病因找到即可。」譚月初下意識的抬手,想要撫平葉瀾眉心的褶皺,下一刻,動作僵硬了一下,隨後他剋制的收了回來,五指收緊成拳,掩在寬大的袍袖下。

他,到底怎麼了?

葉瀾由衷的感到一股恨鐵不成鋼的無力感:「拜託,宗主大人誒,這可是你自己的身體得了病,能不能上點心?」

大夫這個職業是關係到生死的,若是病因診斷的有一點偏差,那麼治療的結果就可能完全不同。譚月初奇怪的脈象,讓葉瀾有些不安。

但葉瀾知道,譚月初這病拖不得了,如今唯有放手一搏。

想到這裏,她站起來告辭:「既然已經為宗主看過診,也大致找出了病因,那我就先回去準備。這些天請宗主務必保持心情平靜、作息規律。等我準備好了,就來為宗主治療。」

譚月初抿著唇,沉默。

葉瀾站了一會兒,試探性的問:「宗主?」

「這裏的房間很多。」

「啊?」葉瀾一時沒反應過來。

譚月初心裏有些莫名的惱怒,不知是惱怒葉瀾的遲鈍,還是惱怒自己的笨拙。他直接轉頭對着門外,滿臉陰沉的喝了一聲:「鐵沉,滾進來。」

躲在門外的書生打了個哆嗦,灰頭土臉的挪了進去。進了門低着頭也不敢看譚月初的表情,直接砰的一聲,單膝跪到了地上:「鐵沉參見宗主!」

「去讓陳英把寒竹軒的廂房收拾出來。」

一心等著受罰的書生愣住了,隨後忽然頓悟,帶着滿心的驚喜與感動,暗忖著宗主果然是記掛着他們這幫屬下的!他撲閃著一雙星星眼,望着譚月初道:「宗主,不用收拾!屬下只要能跟在宗主身邊,住在哪裏都願意!」

譚月初臉黑了黑,他怎麼會有這麼沒眼力見的屬下?只見宗主大人對着沒眼力見的屬下冷著臉呵呵了兩聲,轉過頭面對葉瀾又換上了一副溫暖的微笑:「寒竹軒也算的上這醉香樓里一個難得的清凈之處了,你既然要為我看診,不若暫住這裏。」

葉瀾這才聽明白,原來這廂房是為自己準備的。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她兩處跑。

「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多謝宗主了。」

「不謝。」

此時此刻,葉瀾幾乎聽到了書生心碎成渣的聲音。於是,她毫不客氣的又上去踩了一腳:「那鐵堂主也住在這裏嗎?想必鐵堂主這般忠心的人,宗主一定不會怪罪他硬闖之責。」

書生聞聲盯着葉瀾,咬碎了一口小白牙。老天呀,那鬼主意到底是誰出的?那陳英是誰放倒的?還有沒有臉了?

對於書生的悲憤,葉瀾絲毫不同情。是誰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把大boss丟給她一個人面對?雖然宗主boss竟然意外的很有人性,但是這也不能掩蓋書生這狡猾的傢伙黑黑的心腸。

葉瀾的小心思,譚月初一想即明,他毫不猶豫的站隊到了葉瀾這邊。屬下?那是什麼?

「本宗主記得醉香樓的馬廄也是個好去處,四面通風,景色宜人。鐵沉,你以為呢?」

親口說出「住在哪裏都願意」的書生在心裏流下了兩道悔恨的淚水。

……

書生無奈的看了看眼前的馬廄,還算乾淨,只是那股撲面而來的悲涼,還是讓他有種迎風流淚的衝動。

解了**的陳英站在一邊幸災樂禍:「哎呀呀,這地方真不錯,採光好,通風也好。」

他這是心裏也憋了一股氣呢,想他也是一大內高手,沒想到竟栽在葉瀾與書生手中。葉瀾是大夫,也是個小姑娘,陳英這氣不能沖着她撒,那剩下的選擇就是書生了。

書生一聽這嘲諷的語氣也不痛快,二話不說就擼起了袖子,瞪圓了一雙狐狸眼:「你個死娘娘腔,想打架是吧?來啊來啊,怕你就不是你鐵爺爺!」

陳英一聽就怒了,他只是不長鬍子,什麼叫娘娘腔?當下二話不說,一記重拳就搗了過去。

「你個潑皮酸儒,找打!!」

書生也最恨人家叫他酸儒,話不投機半句多,好嘛,打就打!

二人就在這馬廄外的空地上,你來我往,施展拳腳鬥了開來。陳英勝在力量,書生輕功見長。上一次陳英能夠打傷吳鑫,一來是吳鑫跪在那裏移動不便,二來也是吳鑫有意做樣子的成分在內。

若是兩人拚死相鬥,想必也是伯仲之間,勝負五五分罷了。

書生雖然也是江湖上的一號人物,但他最拿手的是輕功與易容之術,百招之內他還能遊刃有餘,過了百招就開始左支右絀,露出不敵的態勢來。

陳英看準他一個破綻,一手彎曲如鷹爪,扣住書生的肩膀,另一手制住書生劈過來的手臂,一個側摔將人摁倒在地。

書生側着臉趴在地上哼哼,一張白玉麵皮沾上了草屑黑灰。

「服不服?」

「打得過我算什麼,不服!」

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噼里啪啦……

「服不服?」

「我武功就是千絕宗里一墊底的,你打死我我也不服!」書生喘著粗氣吼道。

「連你們右護法都不是我的對手,你還在這裏嘴硬?」

「你懂什麼!那是吳護法讓着你,他連劍都沒有拿,你以為他把你放在眼裏了嗎?哼,千里一劍吳三金,你該不會沒聽說過吧?」

千里一劍吳三金是早在無心魔頭這個名號出現之前,就名動江湖的人物。後來此人忽然封劍歸隱銷聲匿跡,誰也沒能把這個早年的吳三金與後來的無心魔頭聯繫在一起。

陳英聽了這話,反而從怒火中平靜下來,他盯了書生一會兒,忽而笑起來:「你在激我?就算他是吳三金又如何?干我何事?」

「確實不干你的事,吳三金重出江湖,第一個祭劍的是千絕宗的一眾叛徒。這樣的小事,當入不了你的眼。」

這是小事嗎?自然不是。

江湖上第一大派,無論其名聲好壞,此次南北派領袖人物對峙,都是百年難遇的盛事。而且此次勝負也關係到今後江湖勢力的洗牌,說到底,跟朝廷也不無關係。

書生拐著彎的把這些事通到陳英面前,他真的就只是隨口一提嗎?

陳英冷冷看了書生一眼,隨後放開了對他的鉗制,頭也不回的走了。

書生吸了幾口涼氣,從地上爬起來,他揉揉自己腫起來的臉蛋,哼哼唧唧的樣子頗為凄慘。

一瓶傷葯凌空拋了過來,書生抬手,接了個正著。

葉瀾從樹蔭後走出來,書生看了她一眼,但顯然已經對於她的神出鬼沒習以為常了。明明是一個不修武功的盲女,卻每每能逃過他的感知。

書生已經放棄深思了,反正這個人的存在就是為了打擊別人……

「老狐狸,你這樣逼迫人家不太好吧?」

書生冷笑:「我怎麼逼他了?這是宗主和我們這些屬下的私事,他大可以袖手旁觀。或者到時候鷸蚌相爭,朝廷得利,他也算對他前主子有個交代。」

葉瀾沒再說什麼,說到底,千絕宗的事,她不了解,也不想太過干涉。她來,只是想問另一件事。

「我想見林長闕,可以么?」

「……」書生盯着葉瀾,臉上露出怪異的神色。「你直接去問宗主不是更好?」明明看起來一副有姦情的樣子……

葉瀾尷尬:「那個,主要是,你們宗主,似乎,大概,有些奇怪啊……」

總感覺待在宗主身邊,整個人都變得很不對,畫風都走向清奇了。

書生下意識的想反駁,但想了想宗主的一舉一動,他發現,宗主真的很奇怪!宗主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沒有把葉瀾扔出來,也沒有一臉高冷的發動滿點嘲諷技能?而且還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迷之微笑?

宗主,你是哪裏不對?

而此時畫風清奇的宗主,正望着窗外的翠竹,眼中露出茫然的神色。

就在葉瀾試圖窺探他大腦的同時,他的腦海深處也出現了短暫的空白,隨後伴隨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同時湧現出一些陌生而破碎的片段。

冰天雪地,藍衣墨發,三尺青鋒……女子笑盈盈的望着他,眼神晶亮,有點靦腆又有點依戀……然後是漫天的電蛇亂舞,女子在可怖的雷光中,皮膚皸裂焦黑……

譚月初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這裏有些悶,讓他透不過氣。

與此同時,在九幽之下,白骨王座之中,帝初彷彿有所感應,忽而抬眼望向了某個方向。他眉心一抹瑩藍的毫光閃過,一個虛無的影子逐漸在他面前凝實。

一個與帝初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少年,神色古怪的看着他。

帝初冰冷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煩躁的情緒,他看着少年的視線更是冷到了極致:「你為何還不消散?」

少年嗤笑一聲道:「我本來就是你,你不死,我便永存。」

帝初臉色更冷了,他似乎對於少年的存在極為抵觸:「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消失。只要你心甘情願的放棄自己的意志,便能重歸虛無。」

空曠的地宮中,在這一刻,忽然急劇降溫,冰晶從地板上不斷向上凝結,包裹着一層層台階,一直到白骨王座附近才逐漸停了下來。

數十道鋒利的冰棱拔地而起,刃口齊齊向中間聚攏,呈半弧狀圍繞着帝初。

「你不要太過分,我雖是你的分身,但萬年過去,早已有自己的靈智。我是你,但又不是你。」說着,少年又露出那種古怪的神色來。「其實,你何必這麼絕對?只要你接納自己的七情六慾,我本不會這樣抗拒。」

帝初眉峰蹙起,渾身那股煩躁的氣息愈發明顯,他不耐的揮袖:「滾回來。」

少年不以為然的看了一眼帝初:「你只是在欺騙自己,你會後悔的。」

說完,他身影逐漸縹緲,最終化為一團藍光沒入帝初眉心。

喜、怒、憂、思、悲、恐、驚,人之七情,本是生而有之。但是在帝初來說,卻是一片空白。早在不知道多久之前,他便拋棄了這些無用的東西,只一心一意的,走他的大道。

只是沒料想到,這七情有了自己的意識,還有主動歸來的一日,倒讓他有些頭痛。誰能想到,這茫茫三千世界,芸芸眾生,竟能有人能不斷得遇這遺落各處的殘魂,並牽動他們那顆殘缺不全的心。

帝初微闔雙目,隱隱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這些殘魂畢竟是從自身分離出去的,如果他一力將他們滅掉,他自己的心智也難存。況且由於這分離出去的七情都是殘缺不全的,因此心性偏執居多,想要收服也不易。

如此境況,他竟有些作繭自縛的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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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穿之三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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