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沒了舌頭

第三章 沒了舌頭

瞧著這個架勢,我一下就慌了,因為這幾天村裏的確只來了小啞巴這麼個生人,不過要說她是邪祟,打死我都不信,還沒聽說過哪只邪祟不僅長得好看,還溫柔體貼的。

就趕緊說你們看着我幹啥,該不是懷疑我家媳婦是邪祟吧,她天天和我睡在一起,平常大門都不出一步的,可規矩了,她怎麼可能是邪祟,還出去害人。

錢婆說你肉眼凡胎,有些事情你看不透,你媳婦本身不是邪祟,但卻被邪祟附了體。

說着就要村長帶路去我家看看,我根本攔不住,連忙飛快的跑回去,把這事兒告訴二叔,讓他趕緊找個地方把小啞巴藏起來。

然後接着把錢婆的事給她說了一遍。

我們村的這些人我太了解了,平時看上去和和睦睦的,可要是真觸犯到他們自己的利益,翻起臉來比翻書還快,這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動用私刑弄死個人也不是不可能。

二叔一聽也慌了,連忙讓二嬸趕緊帶着小啞巴出去找個地方避一避,二嬸很不爽的看着二叔說:「躲躲躲,瞧你那窩囊樣兒,一輩子就知道個躲,還能往哪兒躲去啊,村子就這麼大點兒地方,再說了,就算暫時躲過,還能一輩子不回來么?」

我一下就急了,操起一把菜刀,說我不管,今天誰要敢動小啞巴一下,我就和誰拚命!

二叔連忙過來搶奪我的菜刀,說你這孩子瘋了,你一個人,能斗得過全村人不?別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二嬸卻不以為然,一臉嫌棄瞪了一眼二叔,罵了句窩囊廢,讓他一邊兒涼快去。然後回房拿了把殺豬刀,大喇喇的往椅子上一坐,說今天誰要敢亂來,得先過她這一關。

這個時候,小啞巴突然從裏屋走了出來,微笑着沖我比劃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說剛才我們說的話她都聽到了,讓我們不用管她。

我說那可不行,今天誰要敢動你,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二嬸也跟着表示:小啞巴,你回房歇著去,你是我張家媳婦兒,他們說你是邪祟,我就是邪祟她二嬸子,看他們能拿你咋地!

這個時候,外邊傳來一陣腳步聲,錢婆等人已經趕來了,砰砰砰砸着我家大門。

二叔連忙跑過去打開門,說讓他們別激動,有什麼事好好商量。

「商量個屁,這都害死倆人了,要是不把這邪祟滅了,指不定還得死多少人呢!」

說話那人一把推開我二叔,氣勢洶洶的要衝進來,嚷嚷着要把邪祟捉去祠堂用火燒死。

「你們誰敢動!」我一把將小啞巴拉到我身後,拿着菜刀惡狠狠的看着那群人。

「我說展寧啊,這沒你事兒,一邊歇著去,我們抓邪祟呢。」其中一個人沖我說道。

「邪祟在這兒,來抓吧!」

二嬸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一面磕著瓜子,一面氣定神閑的看着那群人,道:「我們一家四口都是邪祟,你們都抓去燒了吧,多加點柴火,不然老娘我怕凍著。」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二嬸是我們這一帶出了名的凶,被當地列為頭號悍婦,平日裏別說殺雞殺鴨,就是殺豬宰牛我二嬸也是親自出馬,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經她手裏過的牲口,從來都不用補第二刀的。

「我說展寧他二嬸,都這份兒上就別護短了,錢婆說了,展寧他媳婦兒就是邪祟,要是不滅掉,指不定……」村長開口說道。

「滅啊,沒說不讓你們滅啊!」二嬸子一面說着,一面慢悠悠的從椅子上站起身,用殺豬刀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兒,活動了下脖子,接着補充了一句,「只不過老娘這刀挺久沒見血了,今天不知道會撞上哪個不長眼的。」

然後用刀尖兒指了指錢婆,「我說你這個老太婆,一把年紀不在家好好歇著,跑這兒蹦躂個啥,滾蛋,趕緊的,不然待會兒出了啥事兒,老娘可沒那功夫給你收屍。」

錢婆氣的臉色陰晴不定,突然立刻指着我二嬸說,「她已經被邪靈蠱惑了,你們快把這兩人全抓起來!」

看着沒人動,錢婆一下急了,「你們村死的那兩人都看見了吧,再不動手,明天死的就是你們,到時候可別再來找我老婆子!」

可能是這句話把他們唬住了,幾個膽子稍微大點的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喊了一句:大家一起上啊,我們那麼多人還怕什麼!

說完就朝我們沖了過來,村長連忙制止,說千萬不能動手,可場面已經控制不住了。

有了打頭的,那群人膽子立刻就大了起來,揮舞着手裏的傢伙嗷嗷叫着就朝我們撲過來。

我剛往前沖了兩步,二嬸就一把將我拉到她後邊,甩了一句:看好小啞巴!

然後就朝着人群揮舞着手裏的殺豬刀,一下就把最先衝上來的兩人刺傷了。

可能是他們沒料到我二嬸真的敢動刀傷人,集體楞了一愣,不過緊接着又再次涌了過來。二嬸雖然兇悍,畢竟是女流之輩,而且雙拳難敵四手,一個照面身上就掛了彩,腦門被鋤頭把子砸了一下,鮮血頓時順着額頭淌了下來。

我死死把小啞巴護在身後,心裏暗暗着急,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然後一咬牙,趁著眾人圍攻二嬸之際,幾個箭步竄過去,一把抓過錢婆,把菜刀橫在她脖子上,大喝一聲:「都給老子住手!」

一群人立馬停了下來,稍稍一愣后,連忙把我圍在中間。

「讓他們退後,不然老子現在就給你放血!」

錢婆被我嚇到了,連忙命令眾人退後,結巴道:「不是不是……你先把刀放下,我又沒說要燒死你媳婦,我只是把附在她身上的邪祟趕走就行,不會傷害她的。」

我說那也不行,我媳婦可不是什麼邪祟,然後就讓她趕緊滾蛋,不然我就要抹她脖子了。

這個時候小啞巴突然走上前來,輕輕把我拿刀的手撥到一邊,沖我微笑着點了點頭,示意我不用擔心。

我楞了楞,站在旁邊對錢婆說,「行,不過你聽好了,你要是敢傷到我媳婦一根毫毛,我保證你活不過今晚!」

錢婆說不會的,然後讓小啞巴走到院子裏,叫眾人退開,拿出一個鈴鐺一邊搖晃一邊圍着小蘭轉圈,嘴裏咿咿呀呀的念著一串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和二嬸站在旁邊看着,只要一有不對勁就會立刻衝上去。

小啞巴始終面帶微笑,看上去一點也緊張,任由著錢婆在她周圍上躥下跳。

我聽見二嬸在旁邊輕輕嘀咕了一聲:這小媳婦真不孬!

好一會兒過後,錢婆才抹了抹頭上的汗,說邪祟已經被她收了,村裏以後安全了!

眾人聽了一陣歡呼,又趕緊湊了些錢塞給錢婆,錢婆收完錢樂滋滋的就走了,走到門口時,還不忘回過頭瞅了小啞巴一眼。

待所有人都離開后,村長才一臉歉意的看着我二嬸,「展寧他二嬸子,這事兒……」

「老黃頭,這沒你事兒,出去,趕緊的,不然老娘的殺豬刀可不認什麼村長。」二嬸子斜了村長一眼,村長張了張嘴,最後卻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嘆了口氣就搖著腦袋離開。

我趕緊把門鎖上,抱着小啞巴示意她不用怕,有我在,小啞巴乖巧的點了點頭,不過我發現她神色有些不大對勁,到底是哪裏不對我也說不上來。

二嬸的傷只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只是我二叔就慘了,又被二嬸一頓數落,直罵他窩囊廢,我和小啞巴在旁邊看得直樂。

他們兩口子完全反了,二叔柔弱,二嬸強悍,組合在一起還挺有趣的。

一夜相安無事,只是半夜的時候,外邊又颳起一陣大風,吹得樹葉嘩啦啦作響,村子裏的雞和狗叫的特別厲害。

第二天一早,又聽見一個令人吃驚的消息,村裏又死了一個人,而且也是那幫地癩子中的一個。

這下全村都沸騰了,這一天死一個人,連續三天了,此時再沒有人會用巧合來解釋這一切。

這個人死狀同樣很奇特,躺在床上,整個腦袋都被磨盤砸扁了,那磨盤是那種毛驢拉的,至少有兩百來斤重,是誰有這麼大的力氣舉起磨盤進屋去砸死一個人?

現場一點掙扎的痕迹都沒,也就是說他可能是在睡夢中被砸死的,還有一種比較驚悚的解釋,那就是他是自願讓那個磨盤把自己的腦袋砸扁……

村長也慌了神,連忙派人再把錢婆請回來,可是那個派出去的人,沒過多久就回來了。

村長沖他喝道:「你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錢婆呢?」

那人上氣不接下氣的,看起來挺慌張的模樣,道:「錢婆死了,屍體就在咱村口!」

這下所有人就跟炸了鍋一樣,再三問那人是不是看花眼了,那人說不可能看錯,他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死在村口路邊的荒地上。

一群人連忙跟着那人往村口趕,我也跟在其中,剛出村口,就看見錢婆躺在路邊上,看上去都死僵了。

只不過她的死狀沒那麼慘,渾身上下好端端的,只是嘴角滲出點血漬,村長讓一個膽子大點的人,找了根木棍把錢婆的嘴撬開一看,嚇得幾膽小的人當場癱軟在地。

我腿肚子也忍不住的發抖,錢婆的舌頭竟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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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妻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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