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章　永生聖湖

狄沖霄正在樹身上忙着摘果子，手剛伸出就覺著不對，竟是回到樹下了。狄沖霄收回空伸的手，滿臉羞澀，拘謹不安，給樹爺爺、樹姐姐問好。

樹星魂掩嘴笑語：「星奇，小弟弟這是在裝純真少年么？」

樹祖道：「那小子在逗你開心呢，裝得還真像。狄小子，你來是為了聖湖事么？我與星魂本是打算出去轉一轉的，可礙著此事只能先等著。」

狄沖霄不再搞怪，正色點頭，自幻形袋中取出兩個被封禁的小珠。只是短短一會，封禁異變血池的靈罩已然是近半死灰之色。樹祖是太古長命樹靈遺種，對和生機完全斗逆的死氣極為敏銳，神色鄭重起來，要過兩個小珠，與樹星魂各自閉目，以靈光探察內里動靜。狄沖霄找地坐下，靜等結果。

不多時，樹星魂先行睜眼，微微搖頭。她的樹賦不在化死為生，是蘊養天星，直到令天星成為一個有魂生靈，是生死交融，對純為死氣的異變血池無能為力。

又過一會，樹祖睜眼，道：「是半成的魔獄血池，且只是整池一部分，天星生靈並非是只有活着才是生，黃泉靈脈便是以死為活的怪存在，正在樹可以化解之內。先蘊合魔獄血池，化生永生聖湖，再以永生聖湖破散異變血池。兩者歸一，生死同散，樹液靈光大減，樹在百年內無法化生永生聖湖。狄小子，永生聖湖與破散異變血池，你只能選一個。星魂，抱歉，五年之內我沒法陪你遠遊。」

狄沖霄道：「樹爺爺果然不愧是木靈至尊，我選永生聖湖，那異變血池我自有更好法子處治。樹爺爺放心，絕不會失敗，這世間還有一個以死為活的怪存在，亘古不滅，死氣之濃怕是只有神話中的正品魔獄血池才能勝過一籌。」

樹祖道：「那頭骨架龍？若是它的話，該是能達成以死剋死，只是這麼一來，你那取角五珍或許就要差了一些。」

狄沖霄道：「只是或許，就算是真，花時間找靈珍總比毀了永生聖湖強。既然我連天夫花、穿界星滅石也有緣遇見，別的傳說靈物該也有緣。千萬別以為我是嘴說安慰，就我所知，育花一族的育花界中就有一株花夠格成為取角靈珍。樹爺爺，怎麼化現永生聖湖？這個，小子能多灌一些帶走么？其實吧，我早在至尊小居內挖好了一個泉池，有個百來萬斤聖湖水就能灌滿，以後沒事能泡一泡。」

空天合聽得直搖頭，虧得是面前老長壽毫無用武之心，不然真是會一巴掌拍死孫女婿了。

樹祖毫無用武之心不假，可並不是不會生氣，操縱樹身樹枝垂下，化繩捆縛，將可惡小子高高吊了起來。又有一根樹枝化做巨人腳，毫不留情地痛踢。樹星魂掩嘴直笑。狄沖霄半點不怕，你打任你打，只是纏着多灌一些。樹祖終是氣到沒法氣了，放人下樹，豎起一根指頭。

狄沖霄大喜，道：「一百萬斤？樹爺爺果然是至尊氣度，長者賜不敢辭，小子就不客氣了。」

空天合怪笑道：「孫女婿，小白瑪要有你兩成的厚臉皮，遺族就不會窮了，爺爺也不會四處賒酒遭人嫌了。」

樹祖氣樂了，道：「你這小子真是樹的惡緣，一半，一半聖湖水，再敢亂打主意，就給你一滴。分取一半，聖湖不久就能自復。」

空天合又是怪笑，深覺老長壽實在不是生意人的料，孫女婿分明就是漫天要價，別說萬斤，能有個百斤就是喜出望外了。

果然，狄沖霄狂喜應下。狄沖霄自幻形袋中取出一小堆葉子，分作五份，樹祖、樹星魂各一份，一份收回，空天合兩份。

空天合是世間最強五人之一，感受到葉中那不增不減的無盡生機，立時猜到是什麼，不禁動容。樹祖夫婦也是驚喜無盡。永生木靈的落葉正是少有對樹祖成長有所助力的絕世靈物。

狄沖霄稍說劫母經過，道：「落葉上，除去取角所用，餘下的都在這裏。空爺爺，可不是給你兩份，永生是恆，此葉對生老頭該也是極為難得的修行靈物，小秀事上我終是欠他大人情，正好爺爺要找人喝酒，就替我送他一份。樹爺爺，這方是我真正想給你與星魂姐的賀禮。只有永生花葉才配得上木靈至尊。」

「你這孩子與樹的緣真是小惡大善。」樹祖來到聖湖岸前，震碎靈罩，將血池小珠丟了進去。

失去封縛，魔獄血池回還原狀，卻是如雪遇沸水，連土帶血水都溶進了環島聖湖裏。湖水變得如血般赤，冒泡翻騰。樹祖將靈光蘊入島地，須臾，無盡細根破地而出，鑽入湖水中，將樹祖樹根積蘊了幾十萬年的靈光樹液源源不斷地蘊入湖水，化死為生，引發血池隱蘊的無盡生機。

不多時，湖水平靜，赤紅消退，清澈見底，湖底泥土如靈晶散粒，湖面靈光升騰，湖岸花樹以千百倍速度成長。又過一會，環島聖湖分為兩層，外層是原先的普通湖水，內層是永生聖湖。外層依舊是溝通地下水脈，內外不通。

狄沖霄輕點聖湖水，福至心靈，道：「一衣反穿，生死混一。」

樹祖道：「小子果然心靈。血池是死生混一，先死後生，得死去生，除去傳說中的魔神，沒有生靈能撐過死氣的磨蝕得到生機的滋養，只會是生機歸池，死氣入體。永生聖湖先生后死，得生去死，只要是泡在聖湖裏，死氣歸湖、生機入體，能令任何死兆停滯。湖水離湖不會幹涸不會散失，可沒了樹液滋養蘊補，用一點少一點。取水吧，異變血池不可久拖。此外，血池曾經宣洩死氣之地最好用湖水灑上一圈。」

狄沖霄應下，轉過身磨纏起空天合來。幻形袋裝湖水不是不可以，可不方便；千層聚神盒早就是裝滿了各色靈漿、靈晶，沒地方再收取湖水了。

空天合剛收了大禮，心情正好，也就順了孫女婿心意，手蘊神光，凝化神晶，繼而化為一個晶盒。空天合將晶盒拋給狄沖霄。

狄沖霄大喜接過，開盒，以流電環取水入盒。晶盒看着小，卻是如同無底，任你水入也只是半滿。空天合果然不愧為當世空界神魂類的最強者。收取聖湖小半湖水，狄沖霄蓋盒收妥，叫過靈靈，與空天合、樹祖、樹星魂告別，躍入外層湖水，自地底水道離去。

空天合摘取花果，拉着兩樹去喝酒。樹祖知道老酒鬼不喝開心了不會走，思想着和媳婦星魂獨處，也只能先陪着喝了。

狄沖霄在地底水脈往來折繞，於雷馬山脈深處的十八灣第九灣浮出，正撞上閑着無聊帶着母老虎們前來戲水的山白虎。狄沖霄着實沒想到山白虎有着這麼多媳婦，粗算就不下三十。狄沖霄大大讚美了美人們后飛身就溜。山白虎一向是占別人女人便宜，今個是自家女人們讓人瞧光了，惡怒滿心，不管身上正光着，拔腳就追。一眾母老虎們本都是發飆要跟着殺人，卻自銀光與虎獸上認出是狄沖霄，一想起朱紅羽來，一個個氣都不敢氣了，入湖戲水。

狄沖霄天天有修行，山白虎也是沒閑着，不過到底是狄沖霄更有精進，曾經兩個相差巨大的人終是旗鼓相當，一路上打得是山倒嶺崩。終是狄沖霄奸滑些，連番用智，成功在半道甩脫了心粗山白虎，一氣溜到朱雀堂所在的大風山，親親摸摸小妖女后一同去見了大妖女，誇吹界聚靈印與新得的靈珍。

朱紅羽本是不願接受界聚靈印，可拗不過朱熔淚，便是接受了。可到底是被男人摸，還是要到男人家裏住着，朱紅羽心裏滿是不爽氣，起腳將摸手不放的惡小子踢到半空，身化朱雀靈相，展開神殺技朱雀焚世，將人狠狠撞飛。

靈印沒散就是人還活着，小妖女也就只是怨怪了狄沖霄走得太急，拉着大妖女同用界聚，進了至尊小居。朱紅羽入界，發現果然還有些姑娘在界裏遊玩，心下暗道界聚靈印確是不同凡響。朱紅羽丟下朱熔淚，自去靈罩北界欣賞不竭冰晶而成的雪原與冰山。朱熔淚發現到一個小丫頭騎着一頭邪靈獸四處亂跑摘果子，不禁好奇，移了過去。

狄沖霄閃現在至尊小居內，渾身冒煙，身如煮蟹。金飛環先前見到朱紅羽師徒界聚入界，心中已然猜到大概，邪笑着甩出金靈鞭，將狄沖霄拖到身前，不問三七二十一，扯脫狄沖霄所有衣物，檢察了狄家男兒雄風，見沒有被煮熟才放過人。

狄沖霄捂著男兒雄風，苦着臉道：「又犯邪性，沒見着那邊有小丫頭在？趕緊將衣服還來。環姐，我給你們送一池永生聖湖，每天泡一泡，包管青春永駐喲。是不用任何神魂神技就能辦到喲。」

金飛環來了興緻，送還衣服。

狄沖霄穿上衣服，來到早就挖好的大池前，取盒放水，拽過邪媚姐姐美美親了親后離界。金飛環半信半疑，泡在水裏的一刻，只覺體內生機無盡，一些因斗戰而來的傷痕完全消失不見，肌膚一如初生嬰孩，香嫩彈滑。金飛環大喜，招呼諸女過來。

狄沖霄回到大華邊界荒野，帶着靈靈向流火山脈飛移而去。不多時，來到先前斗戰之處。狄沖霄取盒打開，以細枝沾水，繞着死氣化霧地域拋灑。及至死氣散盡，狄沖霄再向神殞荒原行去。最後一珍永生聖湖湖水也已到手，諸事暫了，可以全心開始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