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到達射國

碧玉心自然是明白狄沖霄所說一石四鳥的意思，卻不揭破，只是淺笑喝茶，若是狄哥哥說得粗疏，少不得要好好調侃一番。

狄沖霄示意美少女們都坐，感慨輕語：「司方行絕對是天生心硬如鐵、利益至上的人，他之前和我結交是受了父命，並非是本意。也就是說，我對司恆宇有益，未必對他有益。因此他最終決定讓十魔會與我玩一局。我死了，他解脫；我活了，自然就擁有值得費心結交的龐大利益。在他的預想中，最佳結局應該是雙妍與仇生同歸於盡，弟弟被殺，而我活了。利用親弟開個賭局，連十魔會也成為局中棋子，真難為他能想得出來。」話音一轉，道：「嘿，我怎麼覺著這種人做敵人比做朋友更安全、更帶勁？舉手錶決，要不要今晚蒙面去揍他？」

四位美少女笑作一團，不再討論這個話題，揪過狄沖霄打牌去也，今天可是發了一筆天大橫財，不好好耍耍怎麼對得起自己？

玩到半夜，狄沖霄將睏倦四女逐一抱進卧室，蓋好被子，回到客廳坐下想事情。漸漸地，心神只在思念寒寧馨上，心中酸痛無法自抑，此時，狄沖霄終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一反關愛守護親人的性子以碧玉心的歸屬與人對賭，根源實是被之前的事深深刺激到了，絕無法再一次看到身邊親人被人奪走，武力來搶就用武力打回去，賭術來奪就用賭術讓你輸掉褲衩，正暗合七極神光唯我獨尊的無上意志。

狄沖霄越想心中越是對碧玉心感到愧疚，與對寒寧馨、任婷秀的思念攪做一團，心神終告失守，傻愣愣地看向室頂，腦中一片散亂。良久，狄沖霄驀然感覺懷中一暖，霎時驚醒過來，暗責自己過於大意，若是剛剛有敵人來襲，四女定然要遭殃。

「狄哥哥，在想寒姐姐么？猜猜我們哪個是姐姐，對了就讓你親一親，摸一摸。」

聽着淺淺囈語，狄沖霄低頭看向如小貓般窩在自己懷裏的淘氣姐妹，由此想起姐妹倆都是畏寒喜暖的體質。狄沖霄微微一笑，換成元靈雷，神光內蘊，將身體變做一個溫溫熱的暖爐。將百花姐妹哄睡之後，狄沖霄湊近嗅嗅，發現天然花香越發濃烈，惹人情思，卻沒有趁機佔便宜，就這麼抱着淘氣姐妹繼續想心事。

非是狄沖霄心有愁緒變乖了，實是淘氣姐妹的賭是個死結。自從得到「聞香」神技后，狄沖霄已是能從體香上分辨出誰是百花真、誰是百花貞，前者的體香在變幻速度上比後者要慢些；然而兩人到底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就是親生爹娘也說不清楚，所以剛剛的賭，不用猜也是必輸，既然輸了，就要守約。

天色漸亮。

「玉心，對不起。」

這是狄沖霄在清晨看到碧玉心時說的第一句話，沒頭沒尾，卻又極是真誠，滿是歉疚。

「若狄哥哥想說現在沒有第三支手抱我，我就原諒你了。其它的不用說，在溜出軍營的一刻，狄哥哥就已用行動證明你是能為我付出一切的人。我現在明白僕從一號為什麼總是不盡人

意了，缺少感情，複雜的感情世界是有魂生靈所獨有的。狄哥哥，和我說說寒姐姐的事好么？不許說那些騙笨蛋的謊話，玉心保證不對任何人說，傀儡的口最緊的。」碧玉心拉起窩在他懷裏的姐妹花，一人給了個爆栗，討回昨晚的賭債。

「不說就不說，玉心妹妹，坐。讓狄哥哥想想，我與師妹的事該從何處說起呢？嗯，反正時間有的是，就從六歲開始說起，每天聽一段，怎麼樣？」狄沖霄並不感到意外，自己能想到的事，天才少女一樣能推出來。

「我也要聽，頂多本姑娘求你，加一倍人情債。」米寒煙從房裏走出，抹著惺松睡眼。

狄沖霄道：「用不着，有些事能有朋友聽一聽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早餐在說故事中悄然度過，碧玉心與米寒煙皆沒想到看似文靜的寒寧馨在小時居然那麼瘋，不僅天天拉着狄沖霄去與小混混們打架，還動輒逼着他一起溜家去和魔道邪宗火拚；更沒想到兩人不僅從小一起修行玩耍，還一起洗澡睡覺，毫不避忌。

狄沖霄拍拍手道：「今天到此為止，別以為你們寒姐是因為那時小，以為自己是男孩子才大方到便宜我的，那是有代價的，要當修行沙包，修羅魔女可不是叫着玩的，換了個人早死千多回了，至於其中原因，要在二十歲后才能揭露。出去玩吧。」

百花真叫道：「不嘛，聽故事。頂多我們一起讓你親一親，摸一摸。」

米寒煙嬌叫：「淘氣丫頭，又使壞，你們兩個本就是被親哥哥輸給他當媳婦的。提議否決，出去玩，晚上接着聽。壞傢伙，為什麼非要扮賭棍？」

狄沖霄道：「那些數典忘宗的國賊們都受到一定程度的保護，當然也是一種監視。那些人外表風光，心內憂懼不安，擁有三世花不盡的財富下，還有什麼是比賭場及風月場所更能麻痹、放縱自己的地方？」

四女恍然，擁著狄沖霄出門玩了，手上都有一個小包，裏面是狄沖霄散解「虛藏花實」時偶然間得來的美膚膏。她們想去室外泉池，在陽光下享受海風的寧靜氣息。

海龍號頂層，李重福在遠處看着狄沖霄給四位美女當跑腿，嫉恨滿臉，牙咬得吱嘎作響。

竇不滿立在一邊，對他的不知自量越感不屑與難以忍受，冷冷輕語：「小少爺，你老子會對你的豪賭非常不滿；可你要是再胡來，讓李家難做，你那些長輩就會對你還活着感到極度不滿。昨天有十七個人莫明失蹤，若不是有我跟來，你該是第十八個。」

李重福打個寒噤，扭頭就走，今天或許能贏些錢回來。

海中不僅有着實力恐怖的巨大海獸，還有着變幻莫測的天象。海龍號遭遇突如其來的超強海風，只得偏離航向暫避，比起預定行程，晚了一天才到達神風港。

下船走出港口，狄沖霄接過碧玉心遞來的事物，細細打量，發現是掛在耳朵上的裝飾品。小玩意很是精美，可狄沖霄哪願意帶耳飾，遞迴婉拒：「玉心，禮物好是好，可男人不興帶耳飾的，至少狄哥哥帶着，心裏就特彆扭。」

碧玉心嬌哼：「少廢話，本天才讓你帶就帶。它是用聚風獸與通心獸為主料雕琢而成的魂器，名為悄悄話。光明宗是為天下萬國劃定了通世語，可並不代表就沒人說本國鄉音了，它可以讓你明白剛剛對你笑着說話的傢伙實際上是在罵人。也有集音魂器的靈效，對任務應該會有幫助。」

聽得小玩意原來是類仿宣冷幽神魂的集音魂器，狄沖霄大感有趣，掛上耳飾試用，瞬間就感到頭要炸開來了。

原來方圓百餘丈內的人聲獸叫齊至耳內，亂轟轟，根本聽不清誰在誰對說。這感覺可不好受。

碧玉心咭格嬌笑，扔過一本故意扣下的使用文卷。與百花姐妹相處不過幾天，她已是變得極愛捉弄人，然而與百花姐妹是人就想捉弄不同，她只對看得上眼的人展現淘氣的一面，狄沖霄、米寒煙、百花姐妹都是，其餘人就擺出傀儡僕從的范，瞧著不順眼就是一拳揍過去。

菲莉走了過來，帶着眾人坐上印有海怪圖案的車隊，射國巡演第一站就在神風港，表演地在明樂街的飛翔戲院，是附近大華人較為聚集的地域，也是射國海真宗控制的地盤。做為幕後邀請者之一，第六代宗主何真雄自然不會讓米寒煙在自己地盤內出事，護衛極是嚴密。

米寒煙明白對方是好意，可一向極不喜歡到哪都一群人的狀況。在百花姐妹的「提議」下，菲莉成了最大受害者，每到歌舞結束后，就用變臉液扮成米寒煙，躲到屋裏裝睡，弄得她暗自定下的遊玩計劃通通泡湯。三天後歌舞結束，眾人向射國皇都京都城出發。

車中，狄沖霄眼中看着京都城各處賭場的文卷，腦中想着怎麼才能不著痕迹地接近國賊們。此行有三個必殺目標，分別是西門帆、張離與王飛中，都是先前因天之御中事件而叛逃的一族之主，族中強手眾多，也了解極多密事，正以此和射國討價還價，必須要在三人造成大禍患前加以剷除。

不多時，狄沖霄放下文卷閉目沉思，心中對完成任務有很強的信心，但對此行另一目的——找到左賀並達成交易一事實在沒譜，說不得只好硬闖天之御中了。

日夜兼程，車隊於兩天後到達京都城，米寒煙選擇入住在海神之光大酒樓，自抱腰包。貴是貴點，反正在賭王大賽上賺了很多，安全第一。

狄沖霄靠在窗口，收回比翼同心玉板，輕嘆虎哥還是那麼的懶，連回應神光鳴震都不願做。

碧玉心從凈沐室走出，叫道：「狄哥哥，和我們一起出去玩么？」

狄沖霄道：「不了，現在該是讓你嘗試獨立的時候了，京都城如同炎龍城，相當的安全。玉心，答應我，不管心裏有多不開心，在回來之前不準哭。逗你笑，可是我的使命喲。」

米寒煙道：「少聽他胡扯，有他在，你才會想哭。走嘍，小真、小貞，你們是護衛，菲莉姐是嚮導，姐姐今天帶你們去一家超有名的美容館做一回護膚全套。」

狄沖霄將諸女送出門后回返，來到內屋，拿出千層聚神盒，從中取出情魂靈液，以靈光奇變為自己雕琢了幾瓶特製臉容變幻靈液，改裝妥當后關門離去。

現在該是去神隱隱組探消息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