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 美得讓人窒息的畫面

第兩百零八章 美得讓人窒息的畫面

有些事情,蘇白並不知道,但是這並不意味着蘇白猜不出什麼來,顧凡對熏兒的感情,蘇白不確定是否是真假,但想來應該是有一些的,但是顧凡是為了熏兒然後申請去倫敦的一家醫學研究院工作,這件事現在看起來明顯是有待商榷了。

其實,顧凡之前就一直在歐洲進修,只是在成立殺人俱樂部的那陣子,顧凡像是迫於家裏的壓力和意思才回國擔任工作,這麼想來的話,顧凡應該是當初在國外就收聽到了恐怖廣播已經成為一個聽眾了,而且再看看他之前展現出來的那一雙天使翅膀,基本上可以差不多斷定,顧凡是屬於西方圈子的聽眾。

蘇白不知道廣播是如何區分東西方圈子聽眾的,是按照地域分還是按照種族分?

那個黑人聽眾,是東方圈子的聽眾,而作為一個中國官二代的顧凡,則成了西方聽眾,或者說,無論是片面斷定是按照血統來分還是出生地來區分都不準確,可能,更多的還是按照文化認同度來區分。

在蘇白這一代人還年輕,年紀還小的時候,隨着中國改革開放的推進以及互聯網時代萌芽普及階段的開始,剛剛決定摒棄之前自我的封閉想要擁抱世界的共和國政府在面對西方文化思潮侵襲時顯得很是沒有經驗,幾乎是主動地將文化區域板塊拱手丟給了西方。

差不多十年前的樣子,讀者文摘這種普及量最大的大眾刊物上,最吃香的其實就是「外國的月亮比較圓」這類的文章,中國老太臨死前存夠了錢終於買了房以及外國老太住了半輩子房臨死前將貸款還完,諸如此類的西方雞湯幾乎侵襲了一代八零后和一代九零后前生代,自我制度、文化認同感被高度否定和懷疑,轉而心甘情願地擁抱西方的普世價值觀。

也就近幾年,隨着互聯網徹底的普及世界交流加深再加上民智的開啟,這種思潮才終於被遏止住了,美國的次貸危機人權戰爭種族歧視等等問題表露在中國人的面前,才讓絕大部分中國人意識到其實國內國外,大哥不笑二哥,本質上也沒什麼區別,而且一定程度上,國內其實更有優勢一些。

在那個時期,熏兒因為是共和國紅色家族的子弟,而且自小也被既定了從政的路線,所以在思想程度上很堅定,楚兆則是每天在對抗自己父親的家暴和強權,也沒心思想別的,蘇白已經開始着手接管財團里的一些生意了,所以更早熟一些,而顧凡,似乎在這種思潮里陷入得最深了,不光是在國外留學,之後也幾乎差點就留在國外工作,他不喜歡自己在國內的家族背景和身份,渴望靠自己的能力去西方實現自己的價值和理想;

蘇白甚至在猜測,自己上次暴揍了那個鳥人之後,那個鳥人是不是將關於自己的信息傳給了西方圈子的聽眾了,這才讓顧凡注意到了自己,讓顧凡忽然發現,以前自己帶着玩殺人幼稚遊戲的仨傻包子裏的一個,居然也成了聽眾而且實力讓他都覺得有些心驚。

再加上顧凡見面之後有意地在烘托那種「回憶四人」過去的氛圍,還開導楚兆聯繫熏兒,種種情況都在表明,他在拉關係,他在企圖恢復以前殺人俱樂部時期的那種親密關係。

再自戀一點,再深入猜測一點,

蘇白甚至可以認為,顧凡是在有意地拉攏和自己的關係然後構建一個通過自己和他所存在的東西方圈子兩團勢力的交流紐帶。

就像是像沙爾伯爵那個鳥人和西方那幾個老喇嘛一樣的關係,雙方在一定程度上進行「買賣交易」和守望互助。

畢竟,蘇白是血族強化,這種強化認同感無疑讓西方聽眾覺得更親近一些,讓他們本能地覺得雖然蘇白是中國人,但是他既然選擇了血族強化,那麼很顯然他對西方文化更為神往吧,而且,蘇白雖然行為比較孤僻,懶得去社交,但是身邊凝聚的和尚、嘉措以及胖子幾個人,已經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了。

「慫B,是不可能成為強者的。」

這句話,與其是蘇白在故意挖苦自己這位所謂的童年好友,倒不如是在拒絕他所代表的那個勢力的邀約,要知道,蘇白連國內聽眾圈子都懶得去結交,自然就更沒那個意願去和西方圈子結交然後做什麼「帶路黨」一類的角色;

而且,蘇白的思想很簡單也很純粹,聽眾,想着怎麼強大自己想着怎麼活下去就可以了,再去想什麼社交啊關係啊組織啊這類的東西,是一種捨本逐末的幼稚行為.

說完這句幾乎是實打實打臉的話,蘇白轉身,這次是終於走出了這棟兇殺現場房子,回到自己車上時,蘇白從車子抽屜里取出了一瓶礦泉水,喝了兩口.

老實說,他不在乎楚兆怎麼看自己,也不在乎顧凡怎麼看自己,唯一的熏兒,自己似乎離她遠點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當初自己送楚兆和熏兒法器,其實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為,這可能真的會害死他們,因為自己給他們什麼,廣播就會在下個故事世界裏給他們增添什麼難度。

只是,熏兒應該快到她第二個故事世界了吧。

蘇白心裏想着,按照那幅畫的預演,熏兒會在第二個故事世界裏死亡,好在現在廣播處於停播狀態,蘇白決定再過陣子單獨約熏兒出來聊一聊,總之,盡人事聽天命吧。

「掃墓去。」

蘇白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想起了學姐亡魂告訴自己的事情,一群忽然出現的新鄰居,渾渾噩噩卻怨氣深重。

什麼樣的怨魂會渾渾噩噩卻怨氣深重?

明顯是有人壓制住了他們,讓他們即使是死後變成鬼還在承受着痛苦,卻不給他們成為厲鬼的機會,這種懲罰,真的是堪比死後去陰曹地府下油鍋了。

蘇白右手搭著車,左手攤開,一團煞氣自掌心之中凝聚而出,殭屍的煞氣,對鬼魂有着先天的剋製作用,倒是可以做出這樣子的效果,那些道士給殭屍額頭上貼符咒,其實也是一種以煞制煞的手段,讓殭屍體內的煞氣紊亂起來從而壓制住殭屍的兇殘靈性,或者叫兇殘本能。

「還真是有意思啊。」蘇白喃喃自語。

是啊,比起一個忽然回來帶着特殊目的的顧凡,還是那位是殭屍強化的聽眾更讓蘇白覺得有趣,殺人殺全家,株連滿門,在最大程度上將廣播賦予給聽眾的權力給發揮到最大化,魔都,居然出現了這麼樣的一個正義使者一樣的人物,雖然,手法很極端,也很殘忍,甚至,有違人道;

車子開入了公墓園,這裏挺清幽,也很安靜,蘇白當初給學姐選在這裏當家心意上至少是足夠了,要知道現在陰宅的房價也在步步高升,人活着的時候想買個像樣點的房子買不起,現在連死都死不起了。

因為快過年了,所以前來掃墓祭拜的人很多,蘇白下車后沿着幽徑小道向上走時,看見了周圍不少掃墓的人群。

公墓園有專門的管理機構,在這裏還有辦公室,有點類似於小區里的物業,只是這裏的物業是管死人的,其中清理雜草維護墓園環境是首要任務,隔三差五也會請一些和尚道士過來念念經玩玩超度,總之是要將陰宅附加值給提升到最高,不然怎麼炒得起房價?

蘇白先走入了辦公室里,辦公室很大,專門的辦事人員就有十幾個,這還只是文員;

其他人都在做着自己看的事情,或接待家屬或整理著文件,一個小男孩坐在辦公室的角落裏,旁邊放着一袋零食和可樂,手裏拿着一本漫畫冊子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他應該是這裏工作人員的孩子,小孩放寒假了,就帶在自己工作的地方方便看管。

蘇白沒去找其他工作人員,而是嘴角帶着笑意直接走向了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可能年紀只有七八歲的樣子,一邊吃着零食一邊看着漫畫冊子,虎頭虎腦的,看起來挺可愛,小平頭,乾淨利索。

蘇白在小男孩面前蹲了下來,「看什麼漫畫啊,給哥哥瞧瞧?」

小男孩很憨厚的一笑,將漫畫冊子對準了蘇白,

蘇白看見了裏面是一張張很細緻的照片,不是漫畫,而是一具具死屍,這些死屍被擺出了各種各樣的造型,有在床上交配着的,有頭被反著縫在脖子上的,有四肢錯亂著的,當真是觸目驚心,散發着一種濃郁到令人窒息的黑色血腥嘲諷意味。

「怎麼樣,好看么?」小男孩很憨厚地問道,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在向一個大人炫耀自己的寶貝一樣。

蘇白搖了搖頭,「不行啊,可惜了。」

小男孩急了,「哪裏不行了?」

「這麼好的背景,這麼好的屍體,你擺放出來后那種刻意的感覺太明顯了,就像是現在的攝影藝術家也早就不再靠刺激誇張的畫面效果來出名一樣,現在得講究一種叫做深度的東西,你這擺拍得,太做作了,反而洛了下乘。」

蘇白好為人師似地,蹲下來,從小男孩手中取過冊子,翻開一頁,

那一頁上是金國富一家慘死在飯桌邊的照片,主角是金國富,金國富後背上皮肉被掀開拿刀叉固定起來做了一雙肉翅膀。

「這人,犯了什麼錯?」蘇白問道。

「強拆,活埋死了三個人,報復殺死了兩個,打殘了十幾個。」小男孩很認真地一邊想一邊回答道,「其中有一個被活埋的小朋友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經常飄過來和我玩,他是和他爺爺奶奶一起被活埋的。」

蘇白點點頭,「你看啊,這一雙肉翅膀,很明顯,大家都能讀懂你的意思,也能看出來你在嘲諷的是一位代表着聖潔和正義的天使,但是也就僅此而已,在這張照片的那個角落裏,也就是飯桌的那一面,坐着一個人,正在眼睜睜地看着你在製作你的藝術品卻不敢和你動手,敢怒不敢言。

其實,你應該等到他生氣時那兩雙潔白的翅膀撐開時再抓拍的,一個死人的肉翅再加上飯桌對面上真正張開潔白雙翅的天使,

這諷刺意味,這B格,這深度,這對比,就全都有了,這樣子,才能稱為藝術品,堪比《最後的晚餐》那種。

或者,如果還想要諷刺效果更進一步的話,你可以帶一支雞毛撣子,把雞毛撣子上的雞毛拔出來插在肉翅上,

那畫面,美得讓人窒息。」蘇白一臉陶醉地說道。

小男孩愣愣地看着蘇白,小嘴略微張開,眼睛裏全是訝然,蘇白的講述,彷彿給他推開了通往深層次藝術殿堂的大門,

「是啊,好美……」小男孩一邊想像著一邊讚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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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廣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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