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種修養

比賽結束之後，姜海晏正準備趁著菜場還沒被圍觀群眾圍堵得水泄不通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溜了，但就在他準備拔腿就跑的時候，卻忽然收到了瀋河清的短訊，說是讓他比賽之後先別走，一會兒有點事想找他談談。

姜海晏頓時有點納悶，瀋河清想和他談什麼東西就不能等回家之後再談嗎，為什麼偏偏要挑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難道這事就重要得瀋河清一刻都等不了了？

不過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主人，他覺得偶爾滿足一下自家寵物任性的小要求也不是不可以的，便揣着手機找了個地方蹲著等。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姜海晏沒什麼事可以干，便打開手機刷起了微博，自從參加了超級無敵大胃王比賽之後，他的微博粉絲就一天天地飛速上漲，就在他打開微博的這幾秒，粉絲數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著，足以見得超級無敵大胃王這個比賽的影響力之大。

隨著名氣的上漲，除了越來越多的粉絲之外，漸漸地也有一些廣告商慕名找上門來了，不過因為他現在到底還是個只在電視上露過幾面的小網紅，那些廣告自然也不是什麼上檔次的電視廣告，只是讓他在微博和視頻里發發小廣告而已，他挑挑選選，拒了所有和吃毫無關係的小廣告，接了幾個零食廣告。

姜海晏刷了刷微博，發現他最新微博底下又掐了起來，他掃了掃評論區，從一片烏煙瘴氣之中理了理線索，發現原來是因為他在這一輪比賽中贏了三號妹子，有人跑去三號妹子的微博底下耀武揚威，踩高捧低，結果惹翻了三號妹子的粉絲。

三號妹子的粉絲本來就因為自家女神輸給了一個無名小新人而難以釋懷，被人這麼一嘲諷那還得了？他們頓時就怒了，氣勢洶洶地跑來和姜海晏的粉絲撕逼。

你一個小新人，想要上位很正常，但想要踩着別人上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呵呵，你不就是想紅想出名嗎？那我們就幫你出名！

只不過是以微弱的優勢贏了而已，這種得意洋洋的嘴臉真難看！

粉絲的行為偶像的鍋，你們就別再給自家偶像招黑了！

……

看了一會兒評論，姜海晏又想嗑瓜子了，不過當他摸了摸口袋，發現沒有瓜子之後，他只能遺憾地把手放了下來。

跳過這些撕逼掐架不說，還是有不少人在恭喜他順利進入下一輪比賽，不過有些粉絲至今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評論里都透著一股子茫然的味道：什麼？贏了？居然贏了？

他們家男神居然贏了？

不僅贏了，而且還是第一名？

不僅是第一名，而且贏了去年的亞軍？

這是在開玩笑吧？！

不少粉絲都還有點茫茫然的，他們關注姜海晏多多少少都是沖着他的臉來的，他們喜歡看姜海晏吃飯時候滿足的樣子，但老實說，他們對姜海晏的實力並沒有多少信心，對姜海晏能不能闖入決賽也沒抱着太大希望……也不怪他們對自家男神這麼沒信心，畢竟光看姜海晏的那張臉，還真不敢對他的實力有多少期待。

當然，最重要的是姜海晏以前做視頻的時候，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弄計時或者稱重，沒有直觀的數據可以反映他的實力，粉絲們只會感覺到他吃得多，但感覺不到他具體能吃多少，再加上大胃王比賽不是單純看選手吃得多不多，還要考驗其他方面的因素，而那些網絡上走紅的大胃王多半帶了點作秀成分，實力倒在其次了。

所以他們本來對姜海晏參加大胃王比賽也沒抱有太大的希望，畢竟以往跑去參加大胃王比賽的網紅大胃王，沒幾個能走到最後。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家男神過五關斬六將，不僅過了海選，過了初賽前兩輪，甚至還贏了上一屆的亞軍，前面這兩樣還能說是運氣使然，但是贏了上一屆的亞軍，這絕對完完全全靠的是實力！

他們仍然有點茫然，這種感覺就像看着一個七歲小孩去參加高考，他們本來只指望小孩能夠運氣不錯地蒙對幾道題，誰知道小孩卻直接考上了大學……卧槽？原來他們家男神居然這麼厲害？簡直就是深藏不露啊！

茫然了一陣后，那些粉絲頓時就激動了——

誰說我們家男神沒實力的？快出來讓我們打臉！

我們家男神連去年的亞軍都贏了！你們難道要說去年的亞軍也是靠運氣嗎？那些說我們家男神沒實力靠運氣的趕緊自掛東南枝！

他們這一激動，頓時又引起了不少冷嘲熱諷和撕逼大戰。

就在姜海晏看熱鬧看得正高興的時候，瀋河清的短訊來了。

他看完瀋河清的短訊，便去找瀋河清了。

瀋河清還待在那家店二樓的包廂里，顯然是剛剛才開過一場會，不過包廂里除了瀋河清之外，居然還有一個人。

姜海晏看着包廂里的另外一個人，不由有點意外。

鍾平倫還穿着那一身古裝，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一旁的瀋河清似乎也還沒來得及換下那一襲白衣，他神色冷淡地站在一旁，直到姜海晏走進包廂，他的眉眼才稍顯柔和。

「這是……什麼情況？」

姜海晏看了看瀋河清，又看了看鐘平倫，不由眨了眨眼睛。

「小姜啊，」不等瀋河清開口，鍾平倫已經笑眯眯地招呼起了姜海晏，「之前那件事多虧了你和小沈，當時要不是你們兩個小同志在現場，現在還指不定要怎麼收場呢，這事都怪我們的預防工作做得不到位，讓那個不知好歹的魔修溜了進來……幸好你們兩個小同志補救工作做得及時，把那魔修的破壞力控制在了一定範圍內，這才讓我們的善後工作能夠順利進行啊！這事我已經上報聯盟了，聯盟特意委託我來對你們進行表彰。」

鍾平倫笑起來的時候又是一股高深莫測的神棍味，再加上他這一身打扮，活生生就像那些大街上舉著「麻衣神相」的招牌到處招搖撞騙的騙子。

姜海晏頓了一下，又聽到鍾平倫繼續說：「我剛剛聽小沈說，你準備考聯盟的成精許可證？」

姜海晏眨了眨眼睛，難道聯盟打算給他開個後門？

於是他點了點頭。

「那你可要努力了！聯盟的成精許可證可不是那麼好考的！」鍾平倫笑眯眯地繼續說，「每年都有很多人在文試這一關就被篩下去了，我看好你，加油！」

姜海晏頓了一下：「……表彰呢？」

鍾平倫笑眯眯地說：「已經表彰完了。」

姜海晏嘴角一抽：「就一句口頭上的表彰啊？」

鍾平倫笑得一臉高深莫測：「年輕人啊，做人要腳踏實地……」

姜海晏：「我又不是人。」

「咳咳，」鍾平倫噎了一下，「這個，做妖也要腳踏實地……」

就在此時，瀋河清終於開口了，他淡淡道：「我的那份已經打入我的賬戶了。」

「那我的那份呢？」姜海晏看向鍾平倫。

鍾平倫笑眯眯地說：「你還沒考到聯盟的成精許可證，也就相當於沒有修真界的合法身份證明，當然也就沒有綁定的賬戶……」

姜海晏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所以也就是說，我什麼都沒有？」

「所以說，你要早點考到聯盟的成精許可證才行啊！」

鍾平倫笑得一臉高深莫測。

姜海晏十分鬱悶：「……」

「年輕人，我看好你，要加油哦！」

說完之後，鍾平倫便一甩衣袖，背着手離開了這個包廂，他衣袂飄飄的背影，更像是一個神棍了。

看着姜海晏一臉鬱悶的樣子，瀋河清頓了一下，開口道：「我的分你一半。」

姜海晏頓時喜笑顏開：「真的嗎？」

瀋河清淡淡地嗯了一聲。

姜海晏受傷的心靈頓時得到了治癒，他一把勾住了瀋河清的肩膀，嘿嘿一笑：「真是不枉我這麼疼你啊！」

瀋河清：「……」

姜海晏勾著瀋河清的肩膀笑了一會兒，忽然一臉認真地對他說：「我覺得你今天這麼穿，真好看。」

瀋河清沉默了一瞬，然後他微微抿了抿唇。

姜海晏盯着瀋河清看了一會兒，忽然嘿嘿一笑：「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瀋河清垂下眼帘，一言不發。

姜海晏眨了眨眼睛，還想再調戲兩句，瀋河清卻已經面無表情地甩袖離開了。

「等等……」

「就算害羞了也別走得那麼快嘛！」

「等等我嘛！」

最後瀋河清還是停下來等了一下姜海晏，因為他還要把衣服換回去。

等瀋河清換回原來的衣服之後，姜海晏還一臉遺憾地說：「這麼快就換回來了啊，我還沒看夠呢。」

瀋河清再一次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身為超級無敵大胃王的評委，瀋河清還要出席下午那一場比賽，於是姜海晏便一個人先回去了，離開了蘇州街之後，他正準備找家大排檔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但他走着走着，卻忽然感覺到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腳步一頓，忽然一轉身朝着這條街的另外一頭走去，那種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

姜海晏又走了一段路之後，他終於確定了——

有人在跟蹤他。

姜海晏不由有點納悶，怎麼會有人跟蹤他呢？難道有人想要綁架他？

他一個只在電視上露個幾面的小網紅，哪有什麼被綁架的價值？

……難不成是他的瘋狂粉絲，想要跟蹤他偷窺他？

他不由小小的自戀了一把。

這一刻姜海晏的腦海里閃過了許多念頭，不過他還是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着，假裝沒有發現有人在跟蹤他。

發現有跟蹤狂在跟蹤自己怎麼辦？在線等，急！

身為一個戰五渣的弱雞宅獸，姜海晏十分地想要掏出手機來撥打一下瀋河清的求助熱線。

不過在他稍微感受了一下跟蹤者的氣息，在發現對方似乎比他還要弱之後……

他果斷地決定了放棄向自家寵物求助這種有損上古凶獸顏面的念頭。

有什麼好怕的？要戰，便來！

姜海晏頓了一下，隨便挑了一條小巷走了進去。

這條小巷並不寬敞，越往裏走越狹窄，由於常年不見陽光，陰暗而又潮濕。

十分的適合成為殺人藏屍的案發現場。

鬧市的喧囂聲漸漸遠離，偏僻的小巷裏只剩下了兩個人的腳步聲。

安靜，沉默，死寂。

姜海晏若無其事地朝着小巷盡頭走去，越走越深，然而他漸漸地發現，身後那個跟蹤者的腳步似乎猶豫了起來，但卻沒有放棄繼續跟蹤。

他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才終於停下了腳步。

「一直跟着我，有什麼事嗎？」

那個跟蹤者終於也停下了腳步。

原本就安靜的小巷裏連腳步聲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可怕的死寂。

沉默在蔓延。

姜海晏忽然有點緊張。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身後的那個人才終於開口了：「你……」

那人的聲音因為過於緊張而變得有些乾澀低啞，但聽在姜海晏耳里，卻有幾分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熟悉。

「你還記得我嗎？」

姜海晏頓時愣住了，像他這種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這漫長的一生里見過的人恐怕要比江海里的水還要多，雖然他的記憶很好，但也只記得住那麼寥寥無幾的幾個人。

現在這是故人重逢的節奏？

但他不記得他還有什麼故人……

姜海晏鬱悶了一下，轉身一看，卻又愣住了。

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人，不正是前幾天他見過的那個大白天還戴着口罩墨鏡和帽子的可疑男子？雖然換了一身衣服，但口罩還是那個口罩，墨鏡還是那個墨鏡，帽子也還是那個帽子，他迅速對比了一下記憶里的身高和體型，這人就是那天的那個可疑男子沒跑了！

那個男人似乎十分不安，他緊張地看着姜海晏，就連呼吸也急促了幾分，不過當他目睹了姜海晏臉上的神色變化后，頓時斬釘截鐵地說：「你果然還記得我！」

姜海晏摸了摸下巴：「你跟了我這麼久，難道就是為了確定這件事？」

他記得當時這個男人也跑來問了他同樣的問題，但因為他怕麻煩，便索性假裝什麼都不記得了……現在看來，果然還是被揭穿了。

「你果然還記得我！」

那個男人又重複了一遍，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所以那一天的鬼打牆……那一天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不是我的夢，也不是我的幻覺……」

姜海晏頓時有點無奈，他不知道這個男的為什麼要這麼激動，難道是個神秘現象愛好者？不過那天的事，壓根不是什麼鬼打牆啊……

「我就知道！那一天我從頭到尾都記得清清楚楚的，明明就發生了鬼打牆！但出去之後，所有人居然都不記得了，」那個男人繼續往下說，「但是根本沒有人相信我的話，就連在網上發帖問，也只會被人嘲諷說我在瞎編亂造……我不知道那些和我同樣被困的人為什麼會不記得這件事，但我記得當時我遇到了一個人……肯定是那個人讓我們都失去了記憶，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失去這段記憶。」

姜海晏聽到這裏，忍不住在心裏默默地說：因為你骨骼清奇，天賦異稟。

「我知道那個人是超級無敵大胃王的評委之一，所以我今天又跑來現場看比賽了，」那個男人的呼吸又急促了起來，「我剛剛看到你們在一起，你們是認識的對不對？」

姜海晏知道這個男人在說鍾平倫，便咳了一聲：「認識倒算不上，幾面之緣而已。」

「但你和我一樣也還記得那件事，你肯定和那個人一樣……你們都不是普通人對不對？」那個男人斬釘截鐵地說。

姜海晏：「……」

他的確不是人。

「不說話的意思是默認？」那個男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的世界觀碎了一地……」

姜海晏摸了摸鼻尖，納悶地問：「你跟蹤了我半天，就是為了問我這件事？」

那個男人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糾結：「當然不是……」

「那是為了什麼？」姜海晏挑了挑眉，「只是單純的想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還是想要拜師學藝什麼的？事先說明啊，我可不收徒的。」

那個男人吞吞吐吐了起來：「也不是……」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男人才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他緩緩地摘下了臉上的墨鏡和口罩。

姜海晏略一打量，發現這個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傢伙居然還長得不賴，長相陽光而又帥氣，長得還有點像一個娛樂圈小鮮肉……

嗯？等等……

蕭閑佑下定決心摘下墨鏡和口罩之後，等了片刻，卻沒等到自己想像中的反應，頓時十分鬱悶：「你不認識我嗎？」他還以為自己靠一張臉就能刷遍全國呢，難道他最近的名氣下降了？

姜海晏頓了一下：「似乎有點眼熟。」

「剛才我們過來的那條街上還放着我的廣告牌呢。」

姜海晏一愣：「……還真是你？」

蕭閑佑頓時就欣慰了，他果然還是很紅的嘛！他的名氣果然沒有下降！

「沒錯，就是我。」

姜海晏瞭然，他雖然不常看電視劇，但經常刷微博的時候還是會刷到一些明星的照片，尤其是那些個當紅明星，不眼熟才怪。

「你找我有事嗎？難道說你看我長得帥，想挖我出道？」

姜海晏說完之後，眨了眨眼睛：「但那不是星探該乾的事嗎？」

蕭閑佑：「……」

就算在娛樂圈混了好幾年，也很少能見到這麼厚顏無恥的人呢。

蕭閑佑沉默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說：「其實我來找你，是因為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求我？」姜海晏挑了挑眉，「……什麼事？」

他完全想不明白，蕭閑佑一個大明星和他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兒去，有什麼事情可以求他的？

蕭閑佑又沉默了許久，才一臉決然地開口了：「大師！你要幫我啊！」

姜海晏被蕭閑佑的一聲「大師」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蕭閑佑把他當成了那種可以抓鬼驅邪的大師，正嘴角一抽想要解釋，下一刻，蕭閑佑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把抱住了他大腿，聲音凄厲。

「大師！你一定要幫我啊！」

姜海晏又被蕭閑佑這撲通一跪嚇了一大跳，他頓了一下，想要把蕭閑佑扶起來，但蕭閑佑卻死抱着他的大腿不放，一邊死死抱着，還一邊重複著那句話：「大師！你一定要幫我啊！求你了！」

姜海晏嘴角一抽：「你先起來……你幹了什麼？或者說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麼？抓鬼驅邪？算命改運？」……真是抱歉，這些他通通都不會啊！

蕭閑佑抱着姜海晏的大腿，聲音十分委屈：「我什麼都沒幹！」

「那你想讓我幹什麼？」姜海晏十分納悶。

蕭閑佑沉默了一會兒，才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打胎。」

「打胎？」姜海晏頓時更加納悶了，「打胎你得上醫院啊？得去正規醫院，可千萬不要信電線桿上那些小廣告，那些都是江湖游醫。」

「不是……」

蕭閑佑把臉埋到了姜海晏大腿上，似乎極為羞於啟齒，片刻之後，他才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要打胎的人……是我。」

這信息量真大！

姜海晏沉默了一會兒，才清了清嗓子：「這件事，好像確實不太好辦。」

蕭閑佑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而且，而且，我懷疑，這是個鬼胎。」

姜海晏心道，這信息量越來越大了！

「前一段時間，我一直噁心想吐，就跟電視劇里那些女人懷孕的癥狀一樣，不過我完全沒當一回事，畢竟我可是個大男人！大男人怎麼可能懷孕！但最近這兩天，我老是覺得我肚子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好像有什麼活着的東西，」蕭閑佑抱着姜海晏的大腿，聲音越來越低，「去醫院那些人肯定會把我當成瘋子，或者把我拉去解剖！我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跑來找你們，大師！你一定要幫幫我啊！我懷疑……我懷疑我肚子裏是鬼的孩子！」

姜海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