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血色婚禮(四)去求他

106 血色婚禮(四)去求他

冷秋琴昏過去的時候顧承恩第一時間將她送回了酒店的房間休息,這會兒顧家已經天下大亂,顧承恩也沒留下人照顧她。

醒來后,她在床上休息了會才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偌大的空間里空寂得讓人窒息,她覺得喘不過氣,想拿起手機準備給顧承恩打電話。

咔擦。

酒店的門被人打開,走進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她全副武裝,除了那一身耀眼的紅,臉龐幾乎看不到。

「你是誰?」冷秋琴怔怔的看向來人,她護著肚子,不免有些害怕。

程婭姝拿下口罩和墨鏡,一張美艷的臉就這樣毫無預計的暴露在冷秋琴的眼裏。

女人的感覺通常都很強烈,這個女人……

「我是誰?」程婭姝性感的唇輕輕一勾,她盯着對面的冷秋琴,忽而大笑起來,有些瘋癲,卻不失美感,「冷秋琴,你到現在還問我是誰,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是你!」冷秋琴驚恐的退後兩步,她視線聚焦在女人絕美的臉龐上,心緒複雜。

這個聲音,這個語氣,還有這張臉,都在說明一個事實。

顧承恩心裏果然有別的女人。

程婭姝不急不緩的走過去,她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步子平緩,走過來時沒有絲毫的錯亂,給人一種極為高貴的錯覺。

冷秋琴盯着她的目光越來越緊,她屏住呼吸,女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在她眼裏。

這個女人能把如此高的高跟鞋穿的這般穩,一定是練過的,不去看她的臉,光是走路的姿勢就能吸引人的眼球。

那姿勢,可以形容為,三分柔軟,三分搖曳,三分魅惑。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女人,可以硬,可以軟,更可以做作得不留餘地。

在看到程婭姝的那一刻,冷秋清就知道,她輸了。

她身上的每一點,每一寸肌膚,還有這張臉,不說有多優秀,但在同齡人的眼裏還算是優秀的。

現在,她總算知道,一向風流的顧承恩為何心裏還能把一個女人藏得這樣深。

程婭姝,估計看到她的男人都逃不過這個劫。

「冷秋琴,要不我們打個賭。」

在她游神的時候,程婭姝已經走到冷秋琴面前。

冷秋琴沒勇氣去看她那張宛如妖精的臉,她側過身,冷冷道,「我不認識你。」

「少給我裝蒜。」

程婭姝口氣硬了幾分,聲音卻同樣的好聽,她指尖在外露的胳膊上輕輕點着,挑了下眉,臉上閃著篤定,「我們賭顧承恩在乎你,還是在乎我。」

「你出去,我懷孕了需要休息。」

「我差點忘了,你懷孕了。」程婭姝笑得嫵媚,手指往上,劃過嬌艷的臉,「可是怎麼辦呢,現在我回來了,承恩有點難做呢。」

冷秋琴心跳加快,她舌尖添了下乾裂的唇,「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沒關係,我說我的,你聽着就是了。」

女人的艷紅的唇瓣一張一合,口氣很輕,她站了這麼久,房間里很快溢出一抹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香。

她身上的香水味是冷秋琴從未聞到過的,而這個味道,最近經常在顧承恩身上出現。

冷秋琴臉色漸漸泛白,她背過身去,懶得再搭理她。

「承恩說了,不想委屈了我,你的肚子裏的孽種,是我給你解決,還是你自己解決。」她緩緩開口,彷彿在說着一件最平常的事,那雙細長的眼掃過冷秋琴略微隆起的小腹,嘴角的笑意很深。

冷秋琴聞言瞪大眼,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宛如魔鬼般存在的女人。

她生得那樣美,心腸卻比蛇蠍還毒。

冷秋琴也徹底明白了,這個女人回來,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打掉她的孩子。

顧承恩心裏有沒有自己,冷秋琴很清楚,但是她也明白顧承恩對這個孩子的在乎,即使再愛,應該也不會讓這個女人胡作非為的。

「冷秋琴,這個孩子怎麼來的,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程婭姝今天穿了一件紅色旗袍,極為耀眼喜慶,「這麼多年,冷秋琴,你該知足了。」

冷秋琴不想和她爭論下去,她身子虛弱得厲害,繞過她就往房間外走。

可程婭姝並不打算放過她,冷秋琴才踏出房門就被她給拽住了,她的語氣依然很輕,「你跑什麼!」

「放開我,你這個瘋子。」

「瘋子?」程婭姝紅唇彎起,「看樣子,你肚子裏的這塊肉是要我幫你了。」

冷秋琴近距離和她對視,她看到了女人眼裏的毀滅之意,她嚇壞了,本想掙脫,沒想到也就是這一下,正好讓她的身體失去平衡,直直往下倒去。

「啊……救命……」倒下去之前,冷秋琴本能的護住肚子,然而也避免不了會撞擊在地的悲慘結局。

霎時,鮮血從她褲腿上湧出來,當時她還沒有完全昏厥,倒在地上的她眼眸微眯,手掌觸到下身的血跡后,奄奄一息的懇求着,「救……救救我的孩子……」

程婭姝到底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痛快之餘又忍不住害怕起來,她趕緊給顧承恩打電話,「承恩,不好了,冷秋琴她,她……昏過去了,流了好多血,我……我害怕。」

醫院。

秦惠雅的情況很危險,到了下午兩點,因為流血過多要求輸血,而她的這個血型恰好醫院裏沒有了,在場的人也沒有和她符合的血型,秦父不由大鬧起來。

「顧浩南呢。」他眼尖的掃過眾人,沒有看到顧浩南,怒火衝天。

秦家的人除了癱瘓的兒子幾乎個個都來了,眼見秦父發了怒,個個嚇得不敢吱聲。

氣氛僵持着,秦父急急在醫院的走廊來回踱步,跟在他身邊多年的男人開口,「老爺,少爺和小姐是兄妹,他的血型和小姐的符合。」

這些資料他是最清楚不過的,就看秦父肯不肯。

「不行。」

果然,他想的沒錯,秦父把兒子看的太重要,三年前的那場車禍奪去了少爺的那雙腿,此時,能保住命已經算不錯了。

醫生催得急,秦父抬手擦了把汗,凌厲的視線一一掃過眾人,最終決定,「你們,都給我去驗血。」

緊接着,秦家的幾十個人統統被護士帶走了,驗血后只要血型符合,都要被迫給秦惠雅輸血。

他就只剩這麼個女兒了,千萬不能出什麼事。

「親家。」顧承恩從另一棟樓走過來,冷秋琴也昏厥了,和秦惠雅一前一後被送到醫院,兩個人都在搶救,可把他的心給操碎了。

秦父朝他看了眼,沒理。

「親家也別太着急,我剛給浩南打了電話,他在處理酒店一些事情,總不能讓我們兩家丟了面子不是。」顧承恩說得頭頭是道,「親家,他已經在路上過來了……」

秦父朝顧承恩擺擺手,「顧總。」

一聲『顧總』徹底拉開了兩家的距離。

「親家。」顧承恩上前,「你彆氣,剛才我問過醫生了,惠雅的傷不是太嚴重,就是……失血過多了。」

「不是太嚴重?」這話秦父就不愛聽了,原本是句安慰的話,顧承恩沒想到會適得其反,秦父盯着他,「換做你的兒子進去試試,顧總,你我的兒女都不多,將心比心,這心情你應該是能懂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顧承恩連連點頭,也清楚,此時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他這個做父親的無法幫顧浩南代替某些事情,總得讓他自己接受老丈人的處罰。

「顧總,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秦父毫不忌諱的戳穿顧承恩的心思,「兩家的婚事暫且擱一擱,工作上的事,那我們就更不用談了,一切按規矩辦事。」

按規矩辦事?

那豈不是讓他無路可走嗎?

顧承恩臉色刷的一白,他意欲開口再說些好聽的話,奈何話到嘴邊怎麼都無法啟齒。

怎麼說他們顧家在G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不是這塊地,他用得着拉下這個老臉來求秦家的這個老東西么?

「顧總放心,他那兩口子才剛剛新婚,我也不可能直接把他們給拆散了,這事啊,等惠雅醒過來我問問她的意思。」

秦父清楚,秦惠雅這一坎是過不去了,讓她放棄顧浩南可能比登天還難啊。

他這個做父親的又能怎麼辦,生氣擔心的同時又不能太責怪於顧家。

秦父的一句話,再次給了顧承恩希望。

顧家是再也經受不起風波了,除了西城的那塊地,他們剩下的東西幾乎沒有。

這些年,顧家在外面的名氣倒是很大,顧家也確實有錢,可顧承恩貪心,事業越擴越廣,導致現在銀行的貸款越來越多,很多資金填補進去沒有收回,這個時候擴張疆土無疑是最冒險的。

一旦銀行切斷資金鏈,他們是死路一條。

可他對那塊地覬覦了好久,早在幾年前就規劃好了,又怎麼可能讓給別人。

消息也不知是從哪裏傳出去的,早先不少人說顧家快完蛋了,銀行這才拒絕給他們貸資。

其實這個時候,秦家能站出來着實不易,顧承恩又怎麼可能放棄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醫院的另一邊,冷秋琴同樣的被推進了手術室,情況要比秦惠雅危險得多,陪在手術外的也只有顧承恩的助理。

空蕩蕩的走廊里,手術室傳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喊聲,聽得人直冒冷汗。

助理一遍又一遍的撥打顧承恩的電話,那頭始終沒有人接聽,他想離開去喊顧承恩,又怕手術室這邊出狀況,顧承恩怪誰下來他同樣承擔不起。

呼。

手術大門打開,助理急急上前詢問,「護士,情況怎麼樣了?」

護士摘下口罩,她把手裏的文件遞給顧承恩的助理,「後面的手術需要家屬簽字,趕緊的,簽這裏。」

她幫他指明了地方,看起來情況很緊急。

事關性命,助理打死也不敢做,他擺手,「不不不,我不是家屬,您弄錯了。」

護士聞言皺眉,她掃了眼四周,空蕩蕩的走廊哪裏還有另外的人。

「那你是……」

「我只是一個打工的,她是我們老闆的妻子。」

「那你們老闆呢。」護士一聽是這個情況,同樣的焦急。

如果沒有家長的簽字,他們無法進行下一輪的手術,病人子宮面臨破裂,孩子必須儘快處理,終止妊娠。

助理沒辦法,只得再次撥打顧承恩的電話。

同樣的,關機。

事情似乎都在朝不好的方向發展,就連他一個局外人都像是看到了顧家未來的結局。

「那這樣,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醫生說了,要儘快找到家屬簽病危通知書。」小護士一邊說一邊喘氣,「不然,產婦的性命可就擔憂了。」

在一定的情況下,為了產婦的性命,他們可以終止妊娠,只不過,產婦的手術存在一定的風險,這個必須要得到家長的許可,不然,他們醫院擔不了這責任,手術也會進行不下去。

助理點頭,只要他能推卸責任一切都是可取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撥打顧承恩的電話,始終得不到回應,可把他給急壞了。

正在助理猶豫着要不要離開去找顧承恩時,手術室的護士第二次拿着病危通知書出出來。

「病人已經陷入昏迷,再拖下去會有生命危險。」

助理指了指電梯的方向,「這樣護士小姐,我去找我們董事長,你盯着點裏面啊。」

「哎,這樣可不行,我擔不了這責任。」

助理同樣擔不起這個責任,醫生說的話他聽得是膽戰心驚,不但顧夫人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就連大人都有危險。

猶豫了下,他還是逃了。

叮。

電梯門打開,裏面的沐小言和顧承恩的助理撞了個正著。

「我媽怎麼了?」

「二小姐,你來的正好,夫人病危需要家屬簽字,董事長的電話打不通,我去找他呢。」

沐小言的臉因為震驚,五官縮在一起,她顧不得其他,走過去朝護士喊道,「我是冷秋清的女兒。」

「正好,簽字。」護士也鬆了口氣,不然病人真的就危險。

沐小言拿過病危通知書,仔細看了眼,她簽上去的時候手都在顫抖,等護士進去之前她苦苦哀求,「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媽媽。」

「我們會儘力的。」

醫院空蕩的走廊里,只有沐小言一人在默默等著,甚至連喘氣的聲音都能聽得很清晰。

她直直盯着禁閉的手術室大門,想起小時候的種種,嘴角一點一點的揚起一絲弧度。

顧承恩匆匆忙忙趕過來時,正巧碰到主治醫生滿手是血的從裏面出來。

他甚至沒看到一旁等待的沐小言,直接衝上去,醫生滿是鮮血的手攤開,「抱歉顧總,孩子沒保住。」

「你說什麼?!」顧承恩眯眼,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冷秋琴懷孕期間她一直小心翼翼,孩子怎麼說沒就沒了,再者,她也只是摔了一跤,能把孩子給摔出來嗎?

「顧太太身體本來就差,應該是受了一點刺激,我們發現了她手臂上的傷,很有可能在昏厥之前和人動了手腳。」醫生耐心的解釋,「所以顧總,我們已經儘力了。」

顧承恩彷彿什麼都聽不進去,他拽著醫生的雙肩懇求着,「醫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醫生無力的搖頭,「我們只能說抱歉。」

一個男人在妻子病危的時候都不出現,事後只是一味的責備別人,這樣的男人,其實連懇求的資格都是沒有了,她作為醫生只是為躺在手術台上的女人感到可悲。

顧承恩突然變臉,他冷笑聲,「你們不是大醫院嗎,上面的牌子都是哄人的。」

「當初我們建議過顧太太,採取保胎的模式,可……」

顧承恩插過話,「但你們也沒有說一定要保胎,說是回家休養對孕婦本身會好些。」

「我說了,一定要保持她的情緒穩定。」醫生的語氣也高了些,大概對顧承恩的態度不滿,「產婦年紀偏高,懷孕本來就就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你們怎麼就不多注意點呢。」

事到如今,顧承恩知道再說什麼都是枉然,他期待的兒子就這樣沒了,他的心比任何人都痛,當然最多的還是失望。

末了,他問醫生,「你就給我一句話,孩子是不是沒救了。」

「大人的命我們算是保住了,你該……」醫生沒有正面回答他,一再強調冷秋琴懷這個孩子有多麼的不容易,就是想讓這個男人有點憐憫的心裏。

然而——

顧承恩沒有聽醫生說完就轉身走了,從沐小言的眼前經過,背影那般決絕。

這一幕,就連瞎子都看的出來,顧承恩的心裏只有孩子。

「照顧好病人的情緒,否則,身體會受損傷的。」這些話醫生只好交代沐小言。

「嗯。」沐小言沉重的點頭,靠在冰冷的牆上等冷秋琴出來。

顧承恩的態度對於她倒是沒有多大的驚訝,她早就知道,那個男人不是真心愛冷秋琴,是冷秋琴,一味的在迎合這段感情。

憂傷的同時,沐小言又覺得慶幸,能在這個時候看清顧承恩也許對冷秋琴是一件好事。

他們一家三口,是不是……

沐小言緊繃的唇瓣微微揚起,她想的很美好,就是不知道沐暉現在怎麼樣了。

在過來醫院之前,她去過警察局詢問情況,現在是審核期間,誰都不能探望,她沒辦法,只能先來醫院看看冷秋琴,也算變相性的救了媽媽一命。

呼!

沐小言大大鬆了口氣,她不明白,為什麼顧承恩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還能存在於世界上。

冷秋琴失血過多,到了晚上都沒醒過來,而顧承恩,在離開之後沐小言再也沒見過她的身影。

沐小言想着他應該是不會來了,畢竟顧承恩看重的是冷秋琴肚子裏的孩子,現在孩子沒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顧承恩應該都是怪責冷秋琴的。

她還需要處理沐暉的事,所以只能請護工照顧冷秋琴。

在這之前身心疲憊的回到租房已經深夜十二點,沐小言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她跑過去開門,容清歌提着大包小包進來,沐小言看到她,內心的堅強瞬間崩塌了,酸澀的眼終而忍不住落下淚來。

一個人的日子太累,她太需要強大的肩膀依靠和鼓勵。

「清歌。」沐小言煽情的將她抱住,容清歌提着手裏的東西不得空,愣在那裏。

她從未見過沐小言這幅樣,就連三年前面對即將要死的危險,容清歌也沒見她哭過,可見這次的打擊真的把她給中傷了。

容清歌把東西丟在地上,扶著沐小言往裏走,兩人坐在沙發上,沐小言低低抽泣著。

「姑娘,事情究竟是怎樣的,快給我說說。」

沐小言抬手抹了把淚,她聲線沙啞,眼睛紅腫,良久后才抽噎著吐出一句無力的話,「清歌,幫幫我。」

「我去了警察局,那邊我有些關係,可那些人不太靠譜。」容清歌同樣的無措,她拉起沐小言的手解釋,「小案子可能還好辦,關鍵是……」

她認識的人不是上面的老大,根本沒用,而且沐暉的事關係到人命,加上秦家在上面作梗,這事很麻煩。

沐小言也知道容清歌沒辦法,畢竟對方是秦家,而容清歌跟家裏的關係又不太好,即使答應幫忙,容家也不可能和秦家為敵。

她能想通,可還是想抱着一絲希望,哪怕丁點都不會放棄。

兩人說話的期間,容清歌的電話就沒停過,最終,沐小言先開了口,「清歌,我想一個人待會,你去忙吧。」

「言姑娘,你放心,雖然我沒什麼大人物的關係,但也能幫你和沐暉見一面。」

「真的?」沐小言晦暗的眸底閃過一絲光亮。

容清歌點頭,她看着沐小言眼底的希望,不禁動容了,「嗯,不過需要一點時間安排。」

「謝謝你清歌,謝謝。」她激動的開口,起身相送。

容清歌走後,沐小言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她不知道做什麼,也不困,就是翻出當年的相冊反反覆復看着。

當年的沐暉和冷秋琴真是很相配的一對啊,為什麼後來冷秋琴就不愛沐暉了,愛是可以變的嗎?

沐小言一頁一頁的翻閱了著,慢慢的,相冊上的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多了一個小巧玲瓏的她。

聽沐暉說,他和冷秋琴要孩子要的晚,所以,即使那個時候家裏條件不好,沐暉也很寵愛她。

就像現在這樣,沐暉生怕她會沾染到這件事情上,這才提前認了罪。

呼。

沐小言一口氣鬱結在心裏,她雙手覆在胸口,那裏悶悶的難受。

不多時,她關上相冊,猶豫了下,終而鼓起勇氣拿起手機給某人發了一條短訊。

『墨少辰,這次只要你幫我,我保證以後什麼都聽你的。』

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把自己再次推進虎口,沐小言清楚,墨少辰要的絕不是一次交易辦一次事,而是時時刻刻有需求她就必須在他身邊。

發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沐小言沒有再發第二次,她知道墨少辰這人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出手。

其實,想明白了也就那麼回事,以她和墨少辰現在這樣的關係,人家又憑什麼來幫她。

世界上的女人千千萬,她算不得上是最優秀的,而且墨少辰也不是非要她不可,不理也在情理之中。

呵。

不過,她不會就這麼放棄。

墨少辰不回短訊,她可以主動找上他。

紅色奧迪一路行駛在街道上,坐在副駕駛座的顧浩南這才敢開口問身邊的女人,「怎麼樣?」

「瘋了。」容清歌冷冷給出兩個字,視線看向擋風玻璃外的路段。

顧浩南睨着她算得上姣好的側顏,「我說,你平時不是狐朋狗友特多嗎?」

這會兒沐小言出事,那些人總得出點力吧。

「我能用的都用了。」容清歌口氣也不好,前面紅燈,她一腳踩上剎車,兩人的身子直直往前傾斜,容清歌白了他一眼,「顧浩南,他媽的你能給姑娘一天安穩的日子么?」

話落,顧浩南徹底沉默了,他把頭別向窗外不知該說什麼才是對。

要不是沒辦法,他也不會找上容清歌傳話。

現在沐小言不僅不會接受他的幫忙,甚至連見一面都成了奢望。

難道他結婚了,他們連見面都不行么?

「顧浩南,不是我說你。既然和秦惠雅結婚了,你就不該再去招惹言姑娘,這樣會害了她的。」

「秦惠雅那個婊子,你是不知道她有多賤,你說說你,是不是眼瞎了,攤上那麼個女人。」

顧浩南還是不說話,容清歌罵的起勁,末了蹦出一句,「她給你的時候是處女么?」

聞言,顧浩南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這女人還真是不知『羞澀』為何物啊,竟然這麼直白的問了出來。

「呵,不是吧。」容清歌瞧着他那樣,心裏特別痛快,「我就知道她是一隻破鞋,在學校的時候就是。」

而顧浩南開口卻是,「容清歌,你不會明白的。」

容清歌頓了頓,在明白過來他說的什麼時,冷笑道,「呵,行,我不明白。」

「我就跟你說一句,秦惠雅蛇蠍心腸,你千萬要小心她,更要小心她給言姑娘使絆子。」

這些他都防範過,也警告過秦惠雅……

「顧浩南,我一直以為你們是最合適的,沒想到你才是傷她最深的那一個。」

前面的車流漸漸動了起來,容清歌跟着前進沒入車流,還不忘勸道,「所以顧浩南,你放手吧。」

「停車。」顧浩南忽而大喊。

紅色奧迪在某個路段停下,顧浩南一個人下了車,他站在繁華的街道,一時間沒了方向。

他腦海里就剩容清歌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顧浩南,你放手吧。』

顧浩南苦澀的笑了聲,身影很快在迷濛中的夜色中消失。

到了後半夜,沐小言還是沒有等到墨少辰的信息,她又嘗試着給駱向卿撥去了電話。

打了第一個沒人接,沐小言失落的同時也有些泄氣,她看了眼時間,想了會又決定打第二個。

這一次,電話倒是接的很快,不過並不是沐小言想聽的聲音。

「真討厭,誰啊,這麼晚還來電話,不知道你有事要忙啊。」

是個女人,語氣抱怨中帶着嬌媚的蠱惑。

沐小言愣了下,隨即反映過來駱向卿在幹什麼,她臉色爆紅,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小言言。」駱向卿的聲音還算正常,但沐小言聽得出來,他在喘氣,應該是在做某項運動。

「不好意思啊,向卿,這麼晚打擾你。」

「沒事,你說吧。」

「三少最近忙嗎?」沐小言試探的問。

「最近?」駱向卿故意把聲音拖得老長,他身邊的女人很快纏了上來,男人摟着她做了個『噓』的手勢,對着電話那頭道,「明天我回公司看看。」

「謝謝你向卿。」沐小言真心實意的感謝。

「不過,三哥的行動時刻有變動,我只能幫你看看。」

「沒關係的,我知道,還是要謝謝你。」

說完,沐小言迫不及待的掛斷電話。

真是有什麼樣的老闆就有什麼樣的下屬,長夜漫漫,駱向卿那樣的人會甘於寂寞么?

也就在這時,沐小言忽而想到了酒店的監控。

對,只要找到監控,她就可以洗刷沐暉的罪行,而這個罪本就應該她來承受。

事不宜遲,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第二天一早,沐小言去了婚禮的酒店。

她找上酒店負責人,可人家對她的態度並不是很好,「不好意思顧小姐,那個時間段監控出了點問題,並沒有拍到。」

「我不信,你給我看。」沐小言明顯不信。

天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負責人鄙夷的朝她看了眼,道,「顧小姐,如果這個監控在,我們早就交給警方了,還用得着你來提醒么?」

「你……我只是看一下又不會怎麼樣,而且早點找到兇手,對你們酒店也好啊。」沐小言語氣緩和了些。

負責人態度強硬,「顧小姐如果覺得有理,就讓警方來辦吧。」

「顧小姐請回吧,別妨礙我們工作。」

一句話再次把沐小言的希望破滅。

她實在想不明白,酒店為何要隱藏監控,如果是秦惠雅的意思,她應該是想要自己死才對,又何必故意把監控藏起來?

一直到醫院,沐小言還沒從這件事中回過神來。

她決定下午去警察局看看,沐暉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醫院的某個普通病房,沐小言還沒推門進去,裏面的談話聲讓她怯步了。

「醫生,我還有希望能再懷孕嗎?」這話無疑是冷秋琴問的,她已經知道自己的孩子沒了。

沐小言看到背對着自己的醫生沉重的搖頭,「年紀偏大懷孕本身就不容易,昨天的手術傷害到了你的子宮,想要再懷孕是不可能了。」

估計以後連夫妻生活都會受到影響。

怕冷秋琴承受不住,這話醫生並沒有告訴她。

「沒可能?」冷秋琴望着醫生,眼裏的希翼強烈。

「基本上沒可能。」醫生重複,並且叮囑,「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養身體,想太多對你身體沒有好處。」

「嗯。」

沐小言看到冷秋琴垂著頭,整個人像是被剝奪了靈魂般,一絲生氣都沒有。

咔擦,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沐小言看到冷秋琴眼裏的光又欣喜變成失望。

她大概以為是顧承恩。

「言言。」

沐小言有些心酸,她走過去坐到冷秋琴的身邊,「媽。」

冷秋琴的氣色看起來比昨天好了很多,她問,「言言,你告訴媽,你爸到底怎麼回事啊?」

說到這個,沐小言很是沉重,她不願沐暉在冷秋琴心裏的形象變得惡劣,如實道,「媽,這件事是秦惠雅自己做的。」

「那你當時怎麼不說。」

「媽,沒用的,他們有證據。」

「證據?」冷秋琴忽而不明白了,「現在不是有監控嗎,還有什麼證據比這個更有說服力。」

沐小言鼻尖發酸,她抿了抿唇,「沒有,當時監控出了點問題沒拍到。」

她突然想明白了,就算有監控也不能衝動的交給警方,萬一拍攝的角度不一樣,和昨天墨少辰給她的照片那樣,秦惠雅處於弱勢,那麼結果對於她是相當不利的。

對,就像墨少辰說的,她不能那麼糊塗,一旦說出真相只會把她也捲入這場風波中,到時候誰去救沐暉出來。

此時的沐小言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也比任何人都要背負得多。

心靈的那份罪責她難以抹去,沐暉被警察帶走的那一瞬間刻在她心上,也更堅定了她的決心。

她什麼都不要了,只要父親能好好的出來,就算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或許,他們真的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找個清靜的地方生活。

「小言,顧家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冷秋琴的一句話把沐小言拉回現實,她明白,冷秋琴是奇怪為何顧承恩到這個時候都沒出現。

「媽,你放心吧,顧家沒有什麼反面新聞。」

「那……承恩在忙什麼。」

沐小言艱難的動了動唇,她想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冷秋琴,又擔心她的身體,只好選擇隱瞞,「秦惠雅鬧得厲害,他得做安撫工作。」

「也是,也是。」冷秋琴似乎放了心,話題再次轉移,「言言,在沒有監控的情況下,你相信你爸嗎?」

沐小言卻是反問,「媽,你其實也很關心爸的對不對?」

冷秋琴身體一僵,隨即道,「我是替你擔心。」

「現在還沒有消息,我去問過了,審問期間不能探視。」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個人認罪,這樣熬著對沐小言來說真是生不如死。

「你也別擔心,只要他沒做,警方不會冤枉了好人。」

呵。

沐小言在心裏苦笑。

沐暉當成承認刺傷秦惠雅,那裏還由得反駁,這事警方已經認定,想要翻案不僅需要權勢滔天的人幫忙,更要沐暉的配合。

——

駱向卿告訴沐小言,最近幾天墨少辰一直在郊區的度假村視察工作。

她過來這邊的時候天已經黑透,因為怕別人不認識她,和上次一樣,駱向卿親自送沐小言過來度假村。

墨少辰住的是獨棟別墅,院子不大,卻很特別。

裏面燈火通明,墨少辰要麼在裏面談事情,要麼在工作。

沐小言和駱向卿站在院子裏,中秋的夜很冷,一陣風吹來,沐小言雙手環胸,她穿得少,這兒會兒冷的直哆嗦,駱向卿到底看不下去,冒着被暴揍的危險給墨少辰打電話。

「三哥,小言言來了。」

「她來做什麼。」

「三哥,您不是空虛嗎?」

「她?」墨少辰的聲音透過冰冷的空氣傳到沐小言的耳里,一字一句都帶着輕蔑的意味和不屑,「爺已經玩過了,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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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奪愛老公太野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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