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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青笑。

紀彥均望着她,見她眼神溫柔神態恬靜,心情頓時變好,拉起她的手說:「來,起來,去吃飯。」

聞青甩開他:「亮亮、衡衡都在看呢,拉拉扯扯幹什麼。」

聞青話剛落音,「啵」的一聲,紀彥均厚臉皮地親了她臉頰一下。

「你……」聞青羞的臉微紅,伸腳踢他。

紀彥均壞壞地笑着摟着她,說:「老夫老妻光明正大拉下手怎麼了?」

「流氓。」

紀彥均笑:「媳婦兒,走,吃飯了。」

「混蛋。」

「嗯,媳婦說得對。」紀彥均摟着聞青到桌前,給聞青拉凳子,讓她坐下,給她拿筷子。

聞亮在一旁看着不由得露出笑容,若是第一次看到紀彥均這麼對他姐,他可能不習慣,但是他經常看到,除了感到溫馨之外,畫面看上去亦是說不上來的和諧。

「亮亮、衡衡,過來吃飯。」紀彥均喊。

「好。」二人到桌前,開始吃飯。

晚飯之後,聞亮坐了一會兒,便回學校。

聞青給姚世玲打電話,衡衡坐在聞青旁邊聽着。

紀彥均則去洗碗刷鍋。

等聞青掛上電話后,衡衡自動去跟紀彥均玩,因為聞青要看書或者畫衣裳或者做衣裳了,這是不容別人打擾的。

所以,紀彥均、衡衡每天在這個時間段都很乖。

「爸爸。」衡衡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毯子旁一堆小人書。

紀彥均拿着一本,坐在沙發上看,頭也不抬地問:「什麼事?」

「我要拉粑粑。」

「……去吧。」

「那等會兒你給我擦屁屁。」

紀彥均:「……」

「爸爸,你得給擦屁屁,因為,因為我手短夠不著屁屁,不擦屁屁的寶寶不是好寶寶。」

紀彥均:「……」

衡衡站起來脫小褲子,一邊脫一邊說:「爸爸,你給扒一扒褲子,不然我會不小心,拉褲褲上粑粑。」

紀彥均:「……」

「爸爸。」

紀彥均實在受不了小話癆的摧殘,放下書,看向衡衡:「紀衡衡同志。」

「爸爸。」衡衡小胖墩站在地毯上,露出一截小胳小腿,胖乎乎的,眼睛水汪汪的清澈,看着紀彥均。

「過來。」紀彥均心頓時軟了。

「好。」

衡衡走到紀彥均跟前,紀彥均把他褲子扒下來,確保他不會拉到褲子上之後,說:「好了,去吧。」

衡衡高興地往衛生間跑,隨着跑動,白白嫩嫩的小屁股一顫一顫。

紀彥均不由得想:好胖……的屁股。

等給衡衡擦好屁屁之後,父子倆又坐下來看書,看着看着,衡衡又開始說話:「爸爸。」

紀彥均看著書問:「什麼事?」

「爸爸,咱們說說話唄。」

「說啥?」

「說、說、說明天早上吃啥唄?」衡衡說。

紀彥均目光慢悠悠地從書上移開,不敢相信地轉向衡衡問:「你又餓了?」

沒錯,是又。

衡衡摸著小肚子,單純無辜,目光純凈地看着紀彥均說:「不是我餓了,是肚肚餓了。」

「……」

不一會兒,衡衡趴在飯桌上,用勺子大口大口吃小半碗白米粥,吃過了之後,又要和紀彥均聊天。

紀彥均看着他說:「衡衡,咱們玩個遊戲好不好?」

「啥遊戲?」

「誰先說話誰是小狗。」

「這是啥遊戲?為啥不讓人說話呢?為啥說話了就是小狗呢?爸爸,這個遊戲不好玩,我們玩別的吧,我們玩……」

紀彥均抬頭看一眼時間,然後向聞青的工作室走,衡衡隨後跟上:「爸爸,咱們玩一二三木頭人不許動,但是可以說話,好不好,爸爸,爸爸……」

紀彥均一進聞青工作室,就摟着聞青,故意將臉埋在聞青肩膀上,小聲說:「你兒子又開始發功了……」

聞青看向衡衡,然後小聲說:「他也就對咱倆這樣,醫生說,這個年齡的小孩子正是學話期,除了內向的小孩外,其他都愛說,愛說能夠促進大腦發育,你可別打擊他的積極性。」

「……好。」

「那你出去繼續帶兒子玩,我再看一會兒書。」聞青笑着說。

紀彥均:「你先親我一下。」

聞青轉頭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親臉不行,要親嘴。」

聞青:「……頭轉過來。」

紀彥均頭轉過來,聞青親了一下,紀彥均這才抱着衡衡出去,陪衡衡聊天。

等聞青看書結束,出來時,衡衡已經在紀彥均懷裏睡著了,而紀彥均微笑着,颳了刮衡衡的小鼻子,笑着說:「小話癆,你終於不說話了。」

聞青望着父子二人,不由得露出笑容,輕輕走上前:「彥均。」

紀彥均轉頭問:「忙好了?」

「嗯。」聞青點頭。

紀彥均側首,嘴對着聞青,聞青笑着,湊上去親了親:「把他給我抱一會兒,你先去洗澡吧。」

「好。」

洗澡之後,聞青、紀彥均面對面躺在床上。

聞青看着紀彥均:「帶衡衡累不累?」

「還行。」

「辛苦你了。」聞青伸手摸紀彥均的臉,紀彥均笑着握着她的手說:「多謝你把他生下來。」

「為什麼?」

「因為你世界很美妙,因為他世界有另外一種美妙。」

「酸。」

紀彥均笑。

聞青向紀彥均身邊靠了靠,輕聲說:「彥均。」

「嗯。」

「你知道嗎?」

「什麼?」

「衡衡給我真實感。」

「怎麼說?」紀彥均問。

「沒有衡衡,我會覺得我們還是沒有走出前世的束縛。」聞青話音一落,紀彥均不由得將聞青抱緊,抱的很緊。

聞青一愣,問:「彥均,你怎麼了?」

紀彥均沉默良久說:「想好好抱抱你,怕你沒了。」

聞青笑:「這輩子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嗯。」紀彥均親親聞青的額頭:「睡吧。」

「嗯。」聞青應一聲,而後閉上眼睛。

紀彥均卻沒睡着,而是緊緊地抱着聞青,抱着抱着,他突然想起第一世,他也是這麼抱着聞青。

那時,聞青已經沒了氣息,抱着抱着,她的身體就冰下來了。

他不相信,不相信。

明明他和青青剛相愛。

明明他和青青剛結婚。

明明他打算和青青再要一個孩子。

明明……可是青青真的沒了。

梁文華說:「聞青死了。」

紀寧芝說:「聞青死了。」

紀友生說:「聞青死了。」

章方方說:「聞青死了。」

他卻不相信,一直不相信,他抱着聞青的身體,誰都不讓碰,在醫院病房裏大喊大叫,誰要碰聞青一下,他就要跟人玩命。

最後,是姚世玲過來,一巴掌將他打醒,告訴他聞青死了,病死了,讓他睜開眼睛看一看,聞青現在瘦弱的樣子,想一想聞青對他的怨恨,她肯定不稀罕他抱着她。

在他出神時,姚世玲把聞青搶過來,抱着聞青痛哭不已。

聞青出殯的那天,老天似乎有感應一般,沒日沒夜地下雨,連續下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中,紀彥均哪裏也沒去,就躺在他和聞青的大床上,一躺又是半個月。

每天梁文華都來勸。

每天章方方都來看看。

每天紀友生都過來說兩句。

……可是曾經每一天都出現在他眼前的那個人,沒有出現,她沒有出現,並且以後的每一天,這個世界的角角落落,都不會有她的存在。

青青……

他的青青……

青青再也不會和他吵架,

再也不會當着他的面摔東西,

再也不會因為他的關心,而高興地跳到他身上親吻他。

再也不會……

他抱着她的衣裳、枕頭慟哭。

如果他對她關心一點,如果他堅定地帶她去夏城,就不會天天與家人鬧矛盾。如果那天吵架他沒有摔門而走,她就不會丟了她的孩子。如果他沒有因為她的「胡鬧」而煩燥,而故意讓兩人保持距離冷靜冷靜,就不會耽誤病情,或者說,如果他照顧着她,她根本不會得病……

可是,這個世界上哪來他媽的「如果」!沒有!沒有!

青青再也回不來了!

紀彥均捶胸頓足懊悔至極,也換不回聞青的生命。他開始一天天的消瘦,一天天的頹廢,終於病倒。

紀友生、梁文華嚇壞了,趕忙將他送到醫院,醫生說他求生意志太差,而且本能的有自殺傾向,所以很危險。

梁文華、紀寧芝趴在他病床上大哭起來。

紀彥均不為所動,經常性地昏睡,不然是說糊話,令人無計可施。

這時,章方方提議找姚世玲過來一趟。

起先紀寧芝去請姚世玲,姚世玲並不願意過來,聞青死了,聞家和紀家一丁點兒瓜葛都沒有了。

接着是紀友生、梁文華同時去水灣村求姚世玲,幾乎是給姚世玲下跪,姚世玲才來到醫院看紀彥均。

紀彥均聽說是姚世玲來了,他的意識才算有些清明,喊一聲:「媽。」

姚世玲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說:「聞青不是我帶大的,如果是我帶大的,我一定教她圓滑處世。一定告訴她男人不可靠,自己才可靠。一定讓她不要嫁給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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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奮鬥在八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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